拿起那份簽完字的筆錄,年輕警官看了一眼,隨手遞給了一旁的下屬,他沒有理會許彥斌的疑問,轉身走出了訊問室。)倒是接過筆錄的警察開口說了句:「那是我們局的梁局長」
許彥斌被押下去之後,牟亦霖望著手拿筆錄,左看右看的刑偵副支隊長盧勇,笑著問了句:「盧隊,如何?」
「神了」盧勇伸出大姆指,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驚訝與佩服。有了許彥斌的口供,這件案子基本就算破了一半,缺口被打開,張默與張秀玉就算再想抵賴也無濟於事。親眼目睹了梁局的審案經過,盧勇這才明白,為何牟亦霖與徐易朗兩人對梁局有著如此的信心。
他不清楚梁局是如何鎖定張秀玉,張默,許彥斌三個犯罪嫌疑人,也不清楚梁局是如何掌握三個犯罪嫌疑人行兇殺人的細節。但對於整個市局來說,過程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七月二十日滅門慘案如果順利告破,那給整個市局及至市政府帶來的重要意義,連他這個小小的科級幹部都一目瞭然。這兩年,市公安局上下承負的壓力實在是太沉重了
接下來的案情發展,果然如盧勇想像的那樣順利非常。繼許彥斌之後,另一犯罪嫌疑人張默也沒有抵擋住刑偵人員的審訊攻勢,而尤其令市局刑偵人員喜出望外的是,犯罪嫌疑人張默不但對七月二十日滅門慘案中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而且還主動承認了一年前錦平特大入室搶劫殺人案,以及發生在其它城市一系列性質惡劣的搶劫殺人案。
這是一個意外的收穫,也是一個巨大的喜訊,如果說在此之前,錦平市公安局一直陷入士氣低迷,愁雲慘淡的窘境中,那麼,七月二十日滅門慘案的告破就是一個轉折點,一注強心劑,一聲響徹雲霄的勝利號角。
犯罪嫌疑人之一的張秀玉在九日當晚,意圖逃走時再次被看守的警察抓獲。隨後,張秀玉被押回市公安局,面對著同夥張默與許彥斌的供詞,這個狡猾凶殘的女人再也無法抵賴,招供了自零九年起,夥同許彥斌,張默三人,不定期集合流動作案的犯罪經過。
滅門慘案的告破,讓梁晨終於鬆了一口氣,事實證明,除了逆天的作弊器之外,他的運氣也是相當不錯的。如果這三人在行兇過程中並未交談,那麼他也就無法得悉三人的詳細資料,當然也就無法在這麼快的時間內鎖定目標,從而快若風雷地偵破了這起重大刑事案件
在得到梁晨的電話匯報之後,政法委書記邱嶺梅不顧當時已是深夜,立刻將梁晨召到家中。做為政法機關的領導,邱嶺梅很清楚這個案件的告破具有怎樣重大的意義。因此她需要一份詳細而完全的匯報材料,電話中的溝通明顯已不能滿足她的這種要求
接近凌晨,梁晨才從政法委書記邱嶺梅的家中離開,乘車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區,拖著疲憊的身體上了樓。房間裡,仍然殘留著女人幽幽的香氣,然而打開燈,梁晨卻是發現客廳臥室都是空無一人。連兩女的小行李箱都已不見,很明顯,齊雨柔與海倫是離開了。
茶几上擺著一張紙條,上面以娟秀的筆跡寫到:「親愛地晨,我們走了,儘管有些捨不得,但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們不得不選擇離開保重,也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
走就走唄,還弄個這麼蹩腳的借口為我身體著想,我身體怎麼了,夜夜幾次郎都沒問題還說要一直侍侯我呢騙子梁副局長憤憤地想著,心裡卻又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搖了搖頭,將心裡的失落感拋在腦後,回到自己的臥室,把身體往床上一扔,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梁晨匆匆吃了口早飯,夾著包出了門,剛準備下樓的一刻,卻聽得對面的房門一響。隨後一個清柔悅耳的聲音傳來:「這位先生,你好」
梁晨愕然地轉過頭,就見打開的房門處,一身白裙的齊雨柔笑靨如花,而在對方身後,金髮碧眼的異國美女正用手輕撫紅唇,甩給了他一個桃紅色的飛吻
「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請多多關照」看著男人錯愕的神情,齊雨柔覺得分外的有成就感,輕輕躬下身,一本正經地向對方說道。
「哼」知道自己被戲弄了,梁副局長惱羞成怒地冷哼一聲,不理會美女的搭訕,夾著包快步下了樓。
看著男人離開的身影,齊雨柔與海倫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禁齊聲輕笑起來。男人剛才流露出來的吃驚,喜悅,羞惱等大雜燴地表情,簡直太有趣了,讓人不笑都不行
八月十日,在市常委會上,身為市公安常務副局長的梁晨被通知列席參加。在梁晨做完匯報之後,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邱嶺梅講了話,她以前所未有的激動語氣,對市公安局的刑偵工作給予了強力的肯定與表揚。
包括市委書記王復生,市長張秉林,組織部長喬百傑,常務副市長**虎在內的等常委領導,每個人的臉上都鮮有地露出一絲不蛋定
如果他們沒記錯,今天,是那個年輕小伙子上任副局長的第四天。曾讓市公安局,甚至市委市政府焦頭爛額的棘手大案,就在這個年輕人上任後的第四天,奇跡般地宣佈告破這說明了什麼?是前幾任公安局長太過於飯桶,還是現任的這位梁副局長能力超強?
滅門慘案告破不說,還拔出蘿蔔帶著泥,懸而未結的一年前入室搶劫殺人案,甚至其它一系列搶劫殺人大案,都因此而畫上了句號換句話說,這個影響面,已不僅僅限於錦平,其它幾個兄弟市,無疑也要沾錦平的光……
這是個人才絕對人才無論是市委書記王復生,還是市長張秉林,又或是常務副市長**虎,所有常委領導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年僅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才
市委書記王復生甚至天馬行空地聯想到三國演義中,關於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這句話。這種感覺很誇張,但偏偏王復生就是這樣想的
每一位常委都沒吝嗇自己的表揚,甚至常務副市長**虎也開口讚了句:「小梁同志,真是有膽有識啊,說實話,前天你當眾立下的那個軍令狀,我都替你捏了把冷汗哪」
與前日冷硬嚴肅的神情比起來,現在的張副市長可謂是春風滿面。所謂上轎眾人抬,牆倒眾人推,自古以來就是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梁晨現在是功臣,那麼很自然地,就算是市委書記王復生,市長張秉林,副市長**虎這些廳級大員,也要表示出一種熱情親近。
市長張秉林更是毫不避諱地在常委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向著梁晨親切地說了句:「小梁,思雨給你打電話了吧,她明天的飛機,到時……」
看著張秉林與梁晨熟絡的表現,市委書記王復生與副市長**虎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不約而同地記起,梁晨與張秉林都是來自於遼東。而從那晚梁晨親自趕往臨河分局救場的情況來看,對方與張秉林之間貌似已經有了某種意識的達成。而這個,卻是王復生與**虎最為忌諱的人才是人才,但如果不能為我所用,越是人才危害反而越大
政法委書記邱嶺梅隔岸觀火看著這一幕,心裡暗歎了口氣,暗罵張秉林不地道。很明顯,張秉林故作親熱的目的,就是為了激起王復生與**虎對梁晨的猜忌和不滿,從而在彼消己長之下,將梁晨納入麾下。但這樣一來,梁晨的日子勢必就不太好過了說到底,現在這錦平,終歸是王復生與**虎的天下
暗自皺眉的,不僅僅是王復生與**虎兩人,而且還包括梁晨自己。從凌思雨那裡,他已經對張秉林的處境知曉一二,所以他也很清楚,與對方過份接近很可能會引起市委書記王復生的不滿。拋開他最後如何站隊不談,眼前張秉林這種帶有陷害和軟強迫性質的表現,則是激起了他心中的反感。
「小梁,一會到我辦公室來下,關於豐河與江楚兩地公安機關同志來市參加新聞發佈會,一些細節還要仔細商榷下。這個,可是王書記和其他幾位常委十分重視的工作……」政法委書記邱嶺梅的一句話,便名正言順地將梁晨從張秉林身邊拽走了。
市長張秉林笑容僵了下,但隨即恢復如常。幾乎是孤軍奮戰的他,更要堅持隱忍之道。冷靜下來,心裡不禁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冒失急躁了
炎炎驕陽之下,兩個身穿白紗裙,打著太陽傘的女孩提著行李箱,跟著一個中年婦女來到了晨風小區二十二號樓a座。乘著電梯上了四樓,在標有四零六門牌號的門前停下,中年婦女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向身後兩個漂亮的女孩露出熱情地笑容道:「快進來看看,一室一廳,寬寬敞敞,亮亮堂堂,每月房租只有一千八。如果年租,零頭抹去,整收兩萬一我和你們說,隔壁也才租出去不久,據說還是個什麼領導呢,你說眼光能差了嗎這房子,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不知是被中年婦女的巧舌如簧所打動,還是真的看中了這個房子,個子稍高,身形窈窕的女孩點了點頭,清麗的面容現出一絲柔和的笑意,開口道:「我們年租」
另一個年紀稍幼,容貌俏美的女孩卻是眨了眨靈動的美眸,向著中年婦女故作可憐兮兮地道:「阿姨,就不能再便宜些啦,我和姐姐孤身在外,四處漂流,現在還沒到工作,手裡已經不剩多少積蓄了」
「好,收整兩萬,總可以了吧」中年婦女平時是屬於在商言商,錙銖必較的精明主兒,如果換作旁人,這套裝可憐的把戲那是絕對行不通。但今兒個,她卻是對這個俏皮可愛的小丫頭起了幾分喜愛的心思,所以破天荒地好說話了一回,同意又砍掉了一千塊
「謝謝阿姨」女孩的美眸彎月一般瞇起,毫不吝嗇地給了中年婦女一個甜甜的笑容。
看房照,簽合同,付完款,拿鑰匙。一套程序完成之後,兩個女孩齊齊吁了一口氣。俏美的女孩在陽光灑進的客廳裡轉了一個圈,歡快地喊了句:「終於安家落戶嘍」
「兮兮啊,你何苦跟著姐一起漂蕩呢估計現在,四叔四嬸都得罵死我呢」連夕若坐沙發上,看著神情興奮地堂妹,輕輕搖了搖頭。她本是想一個人離家出走的,卻是沒想到堂妹也跟了上來,怎麼趕都不趕不走
「反正我都大學畢業了,也應該找份工作自食其力了。哪工作都一樣,跟夕若姐一起,也好有個伴嘛」連兮兮吐了吐舌頭,上前摟住堂姐的胳膊說道:「離開京城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開始新鮮的生活,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嘿嘿,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
「傻兮兮」連夕若將堂妹的小腦袋摟在胸前,語氣中充滿著無比的感動。兮兮是貪玩不假,但更主要的原因卻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外,所以堅持陪她一路南下。
「夕若姐,別想那麼多了。喘口氣,咱們得出去採購一些東西,像床單啊,枕頭啊,毛巾被啊,還有別的日用品,我記得小區門口對面有個日用品商店……」連兮兮興奮地數著雪白的手指頭,京城那個地方她住了二十來年,又一直在父母的眼皮底下,真是沒有半分的自由可言。現在可好了,來到江南水鄉,風光秀不秀美先不說,至少空氣要比京城新鮮好幾倍。
連夕若與連兮兮連袂出動,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大包小包的日用品,還有一些瓜果菜蔬,果汁飲料等等。採購歸來,兩女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坐在沙發上喝著果汁疏解心中的熱意。
無聊的連兮兮打開了電視,拿著搖控器胡亂按了兩下,畫面立時跳到了當地的新聞頻道。
『本台消息,今天下午一點,市委召開第七屆六十五次會議。會議主要聽取了市公安局關於七二零重大刑事案件的案情匯報。會上,市委書記王復生,市長張秉林等市領導對此次重大案件偵破的功臣給予了表揚和肯定。王復生說,梁晨同志在此次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大膽設想,有勇有識……』
看著新聞裡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時間,連夕若與連兮兮齊齊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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