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寄居
「關於你,我只知道兩件事情。」蘇邑晨發現,他對這個小丫頭,似乎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守護她、幫助她,不為什麼,只是單純地毫無目的地想要這麼做。如果說非要有什麼目的的話,也許……只是為了讓她在這個原本並不屬於她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第一,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確實已經診斷出你懷孕了。」蘇邑晨說到這裡,眼睛對上展雲婷那雙含著些隱隱的怒氣的琉璃眼,嘴角微微上揚,「第二,我知道,你不是雲千兒。」
「什麼?」如果說,聽到第一點的時候,展雲婷是意料之中的憤怒,那麼,在聽到第二點的時候,她就真的是很震驚了。關於她穿越過來的這件事情,展雲婷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該用什麼來形容呢?借屍還魂?還是你找了雲千兒做替死鬼?」蘇邑晨戲謔地語氣上揚,看著一臉震驚的展雲婷。
「你怎麼會知道?」展雲婷心裡突然有種很強烈的直覺,這個人,也許比她想像的要不簡單得多。
「其實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懷疑了,那個時候,你的身上有股很強烈的怨氣,但你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所以我也就沒多想。」說到這裡,蘇邑晨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猶豫了下,才繼續說道,「但是這一次,我發現你的身上……」
「我怎麼了?」展雲婷迫不及待地問道,心裡卻大概有了些模模糊糊的猜測。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才兩個月多一點,但那麼多次昏厥、時不時的眩暈,展雲婷真的無法說服自己,這一切都能用雲千兒的身體太過孱弱來解釋。
「你的身上,已經越來越有一股死人的氣味……」蘇邑晨慢慢地說道,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言辭。
悠悠的語氣,漸漸黯淡的天色,展雲婷似乎覺得,這句話就在自己的腦海裡不斷盤旋著,像是一道咒語。好像有一道寒氣從她的腳上躥上來,直達頭皮。
「……」雖然展雲婷很想對那個傢伙飽以老拳,大聲告訴他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但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展雲婷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自己的身體,或者說雲千兒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
「我會死嗎?」良久,展雲婷終於開口,聲音裡,是令蘇邑晨十分意外的平靜。
「會,」蘇邑晨很乾脆地回答道,「不過也不一定……」
「你一次性把話說完會死是不是!」展雲婷忍無可忍地對著蘇邑晨吼道——個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真的很可惡啊!
「咳咳……」看著展雲婷快要暴走的樣子,蘇邑晨決定,還是不要惹這只會咬人的小豹子了,「很簡單,只要在你『死掉』之後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就好了,否則的話,你就只能被重新打入輪迴了。」
「借屍還魂?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展雲婷將信將疑。這個傢伙說的未免也太玄乎了點吧……
「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蘇邑晨一臉臭屁地擺弄擺弄了幾下自己白得耀眼的衣袖,「我可是聞名天下的鬼醫哦,鬼醫者也,掌生死,通鬼神。」
展雲婷皺緊了眉,這個傢伙,說起來好像確實是很厲害的樣子。可是,這麼一張年輕俊美的臉,這種吊兒郎當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出來招搖撞騙的神棍呢……不過,他確實也沒道理騙自己。
「咳咳,第一次我是看走了眼沒錯啦,但那個時候,雲千兒的魂魄還在你身上嘛。」蘇邑晨看展雲婷一臉不相信自己的樣子,有些訕訕地解釋道。
「什麼?」這一回展雲婷真的被嚇了一跳。這是在拍恐怖片嗎,還能再驚悚一點嗎?
「那個時候,雲千兒的魂魄確實還在你身上。她本來就命不該絕,只是因溺水而進入短暫的假死狀態,怎料偏偏出現了一個你。」蘇邑晨手指有節奏地在那幅畫捲上敲擊著,「所以,她的魂魄就只能寄居在一樣東西上了,至於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展雲婷真的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了她可以想像的範圍,如果說穿越什麼的還可以用相對論、量子力學、黑洞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解釋的話,那麼現在這個傢伙說的又算是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人類不能解釋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不瞭解的東西,難道就可以否認它的存在嗎?
「寄居在一樣東西上?那現在呢,雲千兒的魂魄在哪裡?」展雲婷問道,「如果我會死,那是不是意味著雲千兒會復活?」
「可以這麼說……」蘇邑晨靠在桌子上,雙手環胸,「不過這就要看她是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如果那樣的話,雲千兒就真的是沒得救了。你好好想想,有什麼東西是我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帶在身上,可是後來卻又沒有了的。」
「難道是那個銀鎖?」展雲婷喃喃地說道,雲千兒全身上下唯一比較特殊的東西,就是它了。展雲婷突然想起來,當初她把那個銀鎖交給景王的時候,它好像一直在發燙……
「銀鎖?」看著展雲婷若有所思的樣子,蘇邑晨臉上戲謔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一種沒來由的不安,「你說的不會是那把歷代皇后相傳的銀鎖吧。」
展雲婷沒說話,只扔給他一個「你猜對了」的眼神。
「常煜那小子竟敢把那個銀鎖這麼輕易地就送了人……」蘇邑晨咬牙切齒,大有一副跟常煜好好算賬的樣子。
「我們認識這麼久,你好像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還有什麼身份。」展雲婷挑眉,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說道。
「呃,我沒有告訴你嗎?」蘇邑晨一臉我很無辜的樣子,「我難道沒有告訴你我是常煜那小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人稱玉面鬼醫的小舅舅?」
展雲婷橫了他一眼,字字咬牙切齒:「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了,國、舅、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