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中的小人分明就是天音的縮小版,且縮得十分精巧,就連神態,也儼然一般無二,她乍見到天音柔聲問她,似乎也感受到天音沒有惡意,於是,她輕啟了下朱唇,答:「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個答案頓時令蕭野和天音都為之一怔,蕭野抬頭看她眼中清澈透亮,毫無雜色,心知她應該沒有說謊,因此就更不能理解了。
只聽得天音又問:「小姑娘,你天生這個模樣,還是照著我的樣子變化出來的?」
網中的小人答:「照著姐姐你的樣子變的。」
天音指了下蕭野,問:「為何不變作蕭野哥哥的樣子?」
蕭野心想:這個小人可能是個女的,她自然就不會變作自己的模樣。
哪知小人卻對天音說:「你比他漂亮,我喜歡變成你的樣子。」
天音怔了下,笑道:「你以前是什麼樣子呢?」
「以前?以前我很難看。」
天音好奇地問:「有多難看?」
小人害羞道:「我以前就像條蚯蚓,先師說我是個藥引。」
天音嚇了一跳:「誰是先師?他居然把你拿來做藥引嗎?」
小人搔了搔頭,說:「先師就是煉製這粒神丹的人,當年他煉製神丹的時候,用了很多藥材,我幾乎記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只是我有點意識的時候,依稀記得先師說過什麼藥引,我懷疑他在說我,所以,我認為自己只是個藥引。」
這話說得蕭野和天音均覺得有些稀里糊塗。
蕭野指著石壁問:「小姑娘,你口中所說神丹,是指這顆香珠嗎?」
「是啊!」
蕭野想了想,右手托著她,左手卻又取出天機地君的上品神丹,舉到她眼前問:「小姑娘,你能否幫我比較下,我這顆上品神丹和你棲身的這顆香珠,蘊藏的靈力差了多少?」
小人白了蕭野一眼,說:「你別叫我小姑娘。」
蕭野笑問道:「那我叫你什麼?」
「我只是個藥引,你不如叫我小引吧。」
「小引?行!」
小引又扭動了下身體,說:「你先把我放開。」
蕭野遲疑了下,暗想她也跑不掉,便把所有的神識都收進了腦中。
小引從蕭野手掌上站了起來,平平地飛到他和天音跟前,這才指著蕭野左手上那顆上品神丹,微啟朱唇道:「你那東西,只配在這九界中稱為神丹,倘若拿給先師看,只怕會被他笑掉大牙!」
天音忍不住嘟了下嘴,略有些不滿,因為蕭野手中那顆神丹乃是她爹天機地君所制,小引如此貶損,自然傷到了天音的面子。
不過,天音卻沒有出聲責問,畢竟她只是個柔情溫順的女孩子,粗魯的事卻做不出來。
蕭野雖然早已料到自己的神丹不能和香珠比,但是聽到小引這樣說,卻又有些不服氣道:「這顆香珠到底蘊藏了多少靈力?」
小引伸手從石壁上挖出一塊豆粒大小的石子,說:「我也不知道如何比較,這麼說吧,你那顆上品神丹蘊藏的法力,可能和我手中這點藥丸差不了多少。」
蕭野驚奇道:「我這顆上品神丹,較之你這個香珠,豈非就是一粒沙子和一座小山相比?」
小引點頭:「可以這樣認為。」
蕭野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望向了四周的洞壁,既驚且喜道:「這個香珠倘若真的蘊藏著如此多的法力,那我還需要這些上品神丹做什麼?」
小引自顧自地說道:「這點法力又算得了什麼?」
蕭野奇道:「難道還有比這顆香珠更高級的神丹嗎?」
「是啊,當年我之所以被先師扔掉,主要是因為,我棲身的這顆香珠,卻是顆廢品。」
蕭野驚道:「這也太神奇了吧?一顆蘊藏著如此多靈力的香珠,在你那個先師眼裡,竟然還只能算一顆廢品嗎?」
頓了頓,蕭野忍不住又問:「煉製這顆香珠的那個先師,他到底處於何種境界?他又從哪裡找得了那麼多藥材?」
「不清楚。」小引答了句,卻又說,「我曾經聽先師說過,這顆香珠中的法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消受的。而且,由於裡面雜質較多,似有毒性,普通人吸服了,容易走火入魔。」
蕭野愣住,略一思忖,卻又暗道:自己曾經吸服過當中的靈力,並沒有什麼不適,許是這個小引在危言聳聽吧。
天音好奇地問:「小引,你那個先師住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我感覺到應該不是在神界中。」
蕭野忽然想起,這顆香珠是潮安在仙界得到的,隱隱又覺得小引說的那個先師,可能不是九界中人,便問:「小引,你如何到仙界去了呢?」
小引輕歎了口氣,說:「先師把我扔下去的。」
「香珠表面有個由妖魔神三種法力設下的禁制,這個禁制又是誰做出來的?」
「先師。」
「他做了多久?」
「很短,他隨手就做出來了。」
蕭野再次感到震驚,看來,自己固然可稱九界陣法第一,但若要和這個先師相比,設陣的能耐只怕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這個先師到底是誰,他爺爺的也太神奇了吧?
小引輕盈地落到天音手上,笑嘻嘻地說:「天音姐姐,我在這裡住久了,心生厭倦,你不如帶我出去玩吧。」
天音遲疑了下,本想告訴她,現在出不去了。
小引卻誤以為天音不肯接受自己,趕緊毛遂自薦道:「天音姐姐,你可別嫌我小,我認識的藥材非常多,而且,我還懂得少煉丹之法。」
可惜天音雖然自幼在天機地君身邊長大,但她卻只想跟著蕭野過那種無憂無慮的輕閒日子,對煉丹製藥興趣不大。小引這樣說,反倒打擊了她的積極性,於是,她想了想,便說:「小引,外面有個叫小玉的姐姐,她很好玩……」
小引心思單純,一下就想到了小玉,馬上大喜過望道:「對呀,我差點忘了,小玉姐姐稀奇古怪的東西多,我們出去找她玩吧,天音姐姐?」
天音轉頭瞥了蕭野一眼,似乎不願意出去。
蕭野說:「天音,你和小引暫且先到外面去,我坐在這個超級神丹中練功,必會事半功倍,用不了多久,就會小有所成。你倘若想進來找我,叫小引帶你進來便可。」
天音撅了下嘴,只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