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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冼廣河的謎團 文 / 燭陽

    但是這回我留意到了上面的日期,前兩篇日記記錄都是一九七九年六月的事,可是這一篇卻突然跳躍到了一九七九年八月,我推算著這個日子,八月份的時候,季曉峰的隊伍明顯已經去到了玉琮青銅樹下,也就是死人塔塔頂的地方。

    時間的跳躍讓我有些轉不過彎來,因為上一篇日記說的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接下來的日記卻不是銜接在一起的,所以我也就不可能知道後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而這篇日記的時間,應該是在這之後四兒爺又中重新回到了隊伍當中,而石頭和木槿容卻沒有,因為我看過「馮四」之前的日記,從樓閣那裡之後,石頭和木槿容就已經「犧牲」了,我想四兒爺在上一篇日記結尾說的那件事,是不是就是石頭和木槿容後來沒有再出現的原因?

    於是我懷著疑惑的心情往第三張紙片上看下去,只見這一篇日記是這樣寫的:

    我們已經來到了青銅樹下兩天,這裡沒有任何出口可言,這也就更加證明了這裡的詭異。

    這棵青銅樹我在記載中見過,當然季曉峰也見過,他不可能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是我與他親口說的,而且他也知道我們從這裡是無法下去下面的,其實我們都知道,我們並沒有要下去的打算,因為從這裡,是根本下不去的。

    看到這裡,果真應驗了假扮季曉峰的老頭的話,季曉峰果真在隊伍當中,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對我撒謊,可是死在不死樹洞裡的季曉峰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兩個人也是本體與複製人的關係,想到這裡,我突然猛然醒悟過來,為什麼四兒爺要算計季曉峰,而且是讓他以那樣生不生死不死的樣子吊在那裡,在不死樹洞裡的是真正的季曉峰,而在三十年前的這一支隊伍中的季曉峰,則是複製體。

    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細節,那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就是左丘明假扮季曉峰,我在「馮四」拍的相片裡面看見過當年的季曉峰,那完全就是左丘明的樣子,那時候季曉峰混在隊伍中,用的很可能就是左丘明的身份,只是很多人可能並不知道,這也就間接地再說,季曉峰也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並不多,那麼那一支隊伍裡的人,知道季曉峰真實身份的人肯定也不過幾個。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四兒爺要算計真正的季曉峰,卻要和複製人合作一起來到西拉木倫,後來的事實證明,他們還到過那陵格勒峽谷,而應該就是那時候,他們直接去到了羅布泊,再之後,四兒爺自殺,留下了給我的遺書,接下來,他們就在羅布泊找到了我。

    我覺得四兒爺的死和我的出現似乎太過於巧合,而且這個假扮季曉峰的老頭在臨死的時候一直重複著第十五個人,他說這個人很重要,可是無論是從以前「馮四」的日記,還是現在四兒爺的日記裡,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很特殊的人。

    我繼續往下面看下去,只見下面這樣寫著:

    隊伍裡的人開始警覺,他們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這裡詭異的氣息,其實這裡何止是詭異,如果他們知道這裡的真相,只怕沒人會願意來,因為這裡就是一個死人之地。

    眼前的這一棵青銅樹,只是死亡的一部分而已,它代表著死亡,更代表著一段輝煌的隕落,無論是周代也好還是漢代也罷,他們都只挖出了最頂上的玉琮就已經出現了不可預料的災禍,可是誰又知道,殷商其實曾經將它整個的都挖出來過,而商朝的那些人,也是繼女媧氏族之後唯一一個見過死人塔真正面目的氏族。

    可是他們沒有可以防止死人塔災難的力量,所以後來他們的朝代注定了多災多難,很明顯後來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的身上沾染了死人塔的死人氣,這種氣息讓他們逐漸接近於死人,而且這更像是一個毒咒潛伏在他們的身上,詛咒他們的氏族,以至於密佈在他們身上的這股死人氣會將他們居住的地方逐漸變得寸草不生,所以商朝屢屢遷都,為的就是逃避這種災難,可是逃避並不能真正躲開,直到最後他們終於到了不得不消滅的時候,周朝取代了他們。

    如果你見過末帝商紂王建造的摘星樓,你就會發現,它其實和死人塔一模一樣,可是這樣的虔誠供奉和祭祀並沒有讓他們倖免於難,這一支起源於高辛氏的民族,依靠死人塔建立了帝國,卻也因此而消亡,我想,也許這和女媧氏族是一樣的,他們同樣是依靠禹所積建立了統一大業,最後卻因禹所積而消亡。

    最先失蹤的是馮元金,他雖然察覺到了這裡的異樣,可是卻無法也不可能理解這裡發生的一切。

    這一篇日記到此結束,我記得後來發生的事,剩下的日記在「馮四」的筆記之中,大致說的是馮元金失蹤,季曉峰後來受了傷,很顯然,他們在這裡遭遇到了「它」,冼廣河帶著日記和照片逃到了那個我們發現這些東西的石洞裡,而「它」一直追隨著他,他們是想從冼廣河身上得到什麼,也許是他的日記,也許是他的照片,可究竟是什麼,卻不知道。

    但後來證明他拍的許多照片都不見了,如果不是四兒爺拿了去,那就是被「它」給拿走了,而且我還記得他的那本筆記被撕去了很多,而現在我手上只有四小頁,而且這四小頁還很可能是四兒爺自己記下來的,也就是說,不單單是照片,還有冼廣河記下的許多日記都被「它」給撕掉了,而這些被撕掉的部分,我估計我是已經找不到看不見了。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篇日記,我迅速將它看完,最後一篇日記我發現字跡微微有些改變,雖然依舊是我自己的筆跡,可是看上去明顯已經變了味道,再看裡面敘事的語氣,似乎是冼廣河的,而且上面沒有寫日期和時間,我看了,發現這是一篇很特別的日記,而且冼廣河明顯也是發現了什麼,他寫的非常多,正反面都是,單是這一篇,已經抵得上前三篇的總和還多,而從這篇日記裡面,我終於看出了一些究竟。

    上面是這樣寫著的:

    我現在一個人呆在這裡,雖然我還是覺得害怕,但是這種感覺明顯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但是我還是感到我握著筆的手在忍不住顫抖,我想把眼前看見的這件事給記錄下來,可是我又感覺我根本無從下筆,因為這些事實在是太荒謬,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我就像是在做做噩夢一樣。

    我甚至都不記得我是如何到這裡來的,我明明記得上一刻我還在季曉峰身邊,他受了傷危在旦夕。

    我惟一記得的,是我突然昏迷了過去,醒來之後就已經到了這裡,這裡一片黑暗,如果不是我的背包裡帶著手電筒,現在我估計我根本就無法把這些事給記錄下來。

    我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這裡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而且是完全封閉的,我幾乎找不到任何的出口,於是我很懷疑我是如何到這裡面來的,但是這裡面卻有一件東西,這是一塊透明的石頭,像是一塊水晶,但很顯然不是天然的,它雕琢成一人來長,晶瑩透徹,像極了一口水晶棺材。

    可是裡面卻什麼也沒有,這裡面為什麼會有一塊這樣的東西,以及我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來,我一點主意也沒有,我只知道,當我到它面前的時候,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個樣子,就像是我被困在了裡面一樣,而且裡面的影子會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這是另一個出現在了裡面,因為從他的眼神裡,我似乎看到連自己的倒影在裡面,而且我有一種深刻的錯覺,這個影子不是我的,它是一個獨立的實體。

    連我自己都被自己這樣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我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裡面的影子還是影子,並沒有什麼異常,於是我告訴自己,我是太緊張了,以至於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我關了手電筒,蜷縮在角落裡,盡量讓自己穩定下來。

    這樣過了很久,大約是六七個小時之後,我聽到原本寂靜的石室裡面傳來了「噠噠噠」的敲打聲,而且很有規律,我知道這裡面除了我和那塊水晶一樣的東西之外根本沒有別的東西,而且這聲音,很顯然是從水晶一樣的石頭那裡發出來的。

    我嚇得夠嗆,心想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進來了,於是我摸到手電筒,將手電筒打開,在石室被手電筒被照亮的那一瞬間,我幾乎是被嚇得快要崩潰,因為我看見在水晶一樣的東西裡躺著一個人,他雖然正正地躺在裡面,可是他的臉卻扭朝我這邊,那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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