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這裡早已經變成另一個百慕大三角這樣的存在了,而女媧估計也早已經變成長毛粽子了,可是現在這裡不但與一般的地方無異,而且還呈現出相安無事的感覺,那麼也就是說,這些風水都被用到了該用的地方,一點都沒有月盈則虧的跡象。
至於表面上看起來的過剩,我想到的是一個建築——死人塔!
死人塔是惟一一個連通著地下與西拉木倫地面的建築,而正如石頭所說,死人塔究竟是什麼時候存在的,而究竟有多長,埋在地下多深,根本沒有人知道,所以這就不排除它和死亡谷深淵連通的可能性,它既然和女媧墓連通,那麼它就是一條通道,一條貫穿了女媧墓到地面的通道,那麼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西拉木倫會表現出風水過盛,出現一些月盈則虧的跡象,就是因為有風水從死人塔逸了出去,這些都只不過是欲蓋彌彰,表面的手段而已。
而我清晰地記得,死人塔最頂部的玉琮青銅樹是在地面上的那個無啟古城之下的,而在那個冒牌無啟古城裡,更是有著我們無法想像的詭異現象,現在的話,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越到西拉木倫深處越危險,為什麼冒牌的無啟古城地下會有如此多的屍變和怪物,都是因為風水在作祟。
而無啟古城就是洩出去的風水的核心所在,所以,這裡的怪事也就最多。
想到了這裡沒我基本上已經能夠想到為什麼玉琮青銅樹會這般不祥,這東西,分明就是一個碰到就會遭殃的東西,怪不得它被挖出來了又會被重新埋進土裡,而且還是用祭祀的方式將它掩埋。
當然這些只是我目前想到的,至於這裡面進一步還有一些什麼究竟,我暫時還想不到,因為女媧墓存在的意義,似乎已經變得越來越不簡單,這裡面,甚至已經超越了是一座墓的範疇。
但是無論如何,這些風水被聚集在這裡與禹所積應該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的,我突然覺得女媧氏族是在下一盤大棋局,跨越了時間和空間,而我們無疑都是裡面的一枚棋子而已。
因為我的記憶沒有恢復,所以想問題還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也就是不能將所有涉及的謎題都考慮進去,所以剛剛我的推測也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不完整的,我覺得石頭可能已經想到了更深一層,因為我看到他一直都緊鎖著眉頭,看著濃霧一言不發。
石頭恢復了所有的記憶,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但是似乎在得到了這些記憶之後,他反倒變得更加迷惑了起來,而且我看他的樣子,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很明顯是經歷過了什麼劇變,可是他究竟在「那個地方」經歷過什麼,他在我面前卻從來隻字未提,我隱隱覺得,這似乎就是眼下這個謎題的關鍵。
我帶著打量的神情看著他,他感覺敏銳,馬上就察覺到我在看他,於是轉過頭來看我,在那一瞬,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是迷茫的。
但是這種迷茫瞬間被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鋒芒所取代,在那一刻,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石頭身上無與倫比的肅殺氣息,這與我平時所見的石頭大不同。
石頭卻並沒有說話,然後他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子細細捻了捻地上的泥土。
這裡面的土腥氣很濃,從進入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聞到了,這種腥氣帶著一些血腥味,一般人可能聞不出來,但是對於我們這種在地下走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很濃烈的味道了。
石頭將土捻細了,然後湊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我看到他皺起了眉頭,這味道在我聞來都如此濃烈,更何況是嗅覺如此靈敏的他,聞過這土裡面的味道之後,我看見他掏出了匕首,然後將匕首狠狠地插進土裡面,他緩緩推動著匕首,在土裡面劃出一個圓形來,接著將匕首一撬,就用匕首帶起一大塊土塊來。
我只看見被匕首撬起來的土下面紅的厲害,而且足足有一指這般厚,我失聲喊道:「硃砂!」
硃砂是墓葬裡面常見的東西,起到防潮和防蟲的作用,而且一般即便是帝王的墓硃砂也不多一寸來厚,硃砂在墓中雖然比較常見,但卻是極貴重的東西,所以一般也只有王侯將相才用得起,因此王侯將相的墓中更容易見到硃砂,而且從硃砂的厚度又可以進一步可以分出墓的貧富貴賤來,一般帝王的硃砂層是最厚的,硃砂除了在墓室裡面會在棺木周圍散佈,一般都是混在封土層之中。
現在石頭一下子挑起一指深的一層硃砂來,不得不讓我震驚,而且這裡還不是墓呢,只是一片不死樹森林!
石頭似乎也被驚了下,我只看見他往旁邊挪了幾米,然後重複著剛剛的動作,再次往地下挖起一坨土來,只見這一坨土和剛剛的一模一樣,也是一指深的硃砂混在土中,我已經脫口道:「這裡為什麼要鋪上這麼厚的一層硃砂?!」
石頭站起來說:「也許我們可以從這裡打一個盜洞挖下去看看,這下面興許就是一個墓也說不一定!」
這裡就是墓!而且就是在不死樹森林之下,但是這裡有這麼厚的硃砂,也就說明這土是封土層,既然有封土層,那麼下面就會有墓沒錯。
難道女媧墓就開在這片不死樹森林下面不成,我覺得這種可能性雖然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無啟古城的塌陷就是一件很蹊蹺的事,很顯然,就是因為風水豐厚的緣故。
可是要在這裡打一個盜洞,我們並沒有工具,石頭說眼前的不死樹就是現成的工具,這事他幹過一次,於是當我看到他爬到不死樹上面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了。
而且很快,他就消失在了不死樹上面,這裡霧氣濃重,不死樹往上我根本就看不見,我只能聽到上面傳來搖晃的窸窸窣窣聲音,確定石頭是在上面砍著樹枝。
我不敢離了這裡太遠,生怕進去之後就會出現在迷失之地曾經經歷過的現象,越走越不著邊,因為我總覺得這霧有一種迷惑人的功效,會讓人的方向感產生錯亂,在這樣的濃霧中,你以為是在朝著原先來的方向在走,其實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方向也說不一定,這我真是地經歷過,所以一點都不懷疑。
我於是站在入口處,看著石頭爬上去的方向,等了一陣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上面突然之間,似乎就已經沒了石頭的聲響。
我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劃過,於是我喊了一聲:「石頭,你在幹什麼,好了沒有?」
我的聲音響亮地迴盪在森林裡,我確定如果石頭在上面,那麼他就一定會聽到我的話,可是我只聽到我的聲音在迴響,卻並沒有聽到石頭的半點回應。
沒有回應,我這種不好的預感變得強烈起來,我於是走到不死樹下面,朝著上面看上去,可是這裡可見度實在太低,我於是再往上喊一聲,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脊背猛地一陣發冷,石頭這樣一個大活人,竟然說不見就不見了,而且在這個過程中,竟然一點響動也沒有,如果石頭真遇見了什麼,我不可能不會沒聽到一點動靜的。
我於是從不死樹上爬上去,這不死樹看起來枝幹筆直,可是爬了不到兩米左右就開始出現枝杈,這樣的話爬起來容易了一些,可是在爬到枝杈上的時候,我看見上面清晰地印著一個六指掌印,而且是一個已經乾涸,看起來已經有些日子的六指掌印。
這個六指掌印既不是正的也不是倒的,而是一個朝左邊傾斜的樣子,我只知道六指掌印正倒兩種所代表的意思,對於歪到左邊的還真不瞭解,但是我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石頭興許是看到了這個奇怪的六指掌印往上面爬上去了。
於是我急切地也往上面爬,再爬了兩三米,我往下看一眼,下面已經被隱沒在了一片濃霧之中,而就是這一個時間裡,我猛地看見在樹幹上有一行刻字,從刻字上看,樹皮是剛剛才被割開的,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石頭留下的,我只看見上面寫著——小四勿上。
這四個字寫的很是匆忙,而且石頭已經盡量用了很簡潔的字,並且字跡也是很難辨認,如果不是因為石頭已經這樣做過很多次,我已經熟悉了他在匆忙之下的字跡,說不定眼下還真看不出來他刻的是什麼字。
但是即便石頭給了這樣一句警告,我也絲毫沒有聽進去,正所謂關心則亂,我現在哪還能在下面呆得住,於是簌簌地就往上又爬了好些上去。
一路上雖然沒有再看見石頭留下的這樣字跡,也沒再見六指掌印,但是從下往上看上去,上面繁茂的枝葉有一條被走過的樣子,很顯然,石頭正是從這裡一直爬上去,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竟然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