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看到石頭背上的背包,於是讓我把石頭扶起來,他把背包取下來,我看見周順從石頭的背包裡拿出黑色的水袋和一些石眼珠子,然後在石室裡找了一塊大一些的石頭將石眼珠子砸成粉,我知道石頭帶的石眼珠子是最特殊的那一類,只見石眼珠子被砸碎之後,裡面立刻出現一條極細如同根須一樣的白色東西,周順用衣服包住手將這東西拿起,說道:「小四兒爺,你把手拿開些!」
我鬆開按著石頭傷口的手,周順將這東西扔進石頭肩膀的傷口裡,我只看見這東西在血中扭動了一下,接著就消失了身影,我懷疑地看著周順:「這樣做行嗎?」
周順頭也不抬地說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也只能這樣試試看了。」
說著他打開水囊,倒了一些赤泉水出來灑在石頭的傷口上,我看見這只水袋滿滿的,估計石頭在赤泉邊上的時候補給過一次。赤泉水灑在石頭肩膀的傷口上之後,水混著血液流到了地上一些,然後周順再將石眼珠子研碎了灑在傷口上,用紗布一層層地替他包裹起來。
這法子還真管用,只是一會兒,石頭傷口處的血就止住了,石頭現在傷口剛包好,我們不敢動他,於是將他移到了牆邊上。
做好這一切我鬆了一口氣,可當我才回過頭,卻就看見在對面牆角的屍體正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我們做著這一切,我頓時嚇了一跳,我明明記得剛剛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睜開了,而且還死死地盯著我。
周順聽到我的驚嚇聲,回頭來看,我指著屍體睜開的眼睛,周順臉色陰沉了下來,然後他走到屍體前,將屍體的眼睛撫上,但是我看見他背對著我蹲著,很長時間都沒有站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麼異常一樣。
我問周順發現了什麼,周順像是失了神,被我這麼一喚才回過神來,然後他邊站起來邊說道:「沒什麼。」
我覺得這樣的周順有些怪,他站起來兀自去到了火堆旁坐下,然後再次發起呆來,我不解地看了看對面的這具屍體,又看看周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然後我就看見周順又繼續在擺弄那只破鐘。
我看了看石頭,然後走到火堆旁在周順身邊坐下,可是我喊了他幾遍,他愣是一句也沒聽到,最後我直接晃了晃他的身子,他這才赫然回過神來,我更加覺得奇怪,周順究竟是發現了什麼,才這短短的功夫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周順表情有些僵硬,他看著火堆,似乎又出神了,我問他究竟是怎麼了,來到這裡之後,我甚至都忘記了,他和我並不是一夥的。
周順卻依舊什麼都沒有說,我沒有辦法,於是也不再追問於他,我回頭看了一眼石頭,他還依舊在昏迷之中,我於是也一聲不吭地坐在火坑旁邊,這時候周順突然站起來,我問他要去哪裡,他說裡面有些悶,他出去外面透一口氣。
我想外面這麼危險,他一個人出去有些不好,但我卻沒有阻攔他,他拉開門出去,然後將石門合上,我看見他就站在門外。
我坐在火堆旁,瞟了一眼在旁邊放著的鐘,不知道是它已經好了還是周順調的,種的時針和分針指在了三點整的時刻,我將鍾拿起來仔細看著秒針又轉了幾圈,見它依舊還是和先前一樣,我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周順調的沒錯。
我到石台下拿了些柴禾,將火重新生起來,我坐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周順不對勁,於是起身來門外尋他,可是我打開門一看,門外哪裡還有他的蹤影,我朝著濃霧中喊他一聲,卻沒有回應,我越發覺得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卻不知道他究竟會去了哪裡。
我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確定周順已經不在周邊,於是重新回到石室之中將門合上,用門栓抵緊了。
我看了看石頭的傷勢,血已經完全止住了,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我轉頭又看了看這具屍體,再次被嚇了一跳,他原本已經被周順撫下去的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張開了,我心想這屍體一定有古怪,於是我從背包裡找了繃帶,將他睜著的雙眼撫下去,然後用繃帶蒙住。
而我兩次經歷這樣的情形之後,為了保險起見,我小心地將石頭挪到了火堆旁,我將衝鋒衣脫下來蓋在石頭身上,自己則在火堆旁烤著火。
期間石頭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次,似乎是找水喝,我這才發現我們這裡沒有水,於是我將他水囊裡的赤泉水給他喝了一些。
我將水囊重新收好,然後背靠著牆壁閉目養神,估計這一路行來我也是太累了,我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直感覺頭暈腦脹,一陣陣口乾舌燥,而我整個人蜷縮到在地上,旁邊柴火已經燒盡了,我身上一陣陣地發著冷,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外面,天似乎也黑了下來,整個石室裡一片昏暗,我打了個寒戰,這才直起身來。
我下意識地去看石頭好些了沒有,可是才當我轉過頭去,雙眼卻就對上了另外一雙眼睛,只見在石頭的身邊蹲著一個人,正死死地看著我,而且嘴角正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被這突然多出來的人嚇了一跳,頓時睡意全無,冷汗已經涔涔地冒了出來,而我抬頭看向石門邊的角落裡,只見地上落著一條繃帶,屍體哪裡還在,他分明就是蹲在石頭跟前的這個人。
我從驚恐中迅速回過神來,然後幾乎是想也不想就騰地站了起來,同時手裡已經握緊了摸金符,就朝他走了過去。
看到我的這一舉動,只見他迅速地站起來,然後轉身就朝門外跑,我來不及追,俯下身看石頭究竟怎麼樣了,可是我還沒有蹲下身子,就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突然在石室裡面響起,緊接著「嘩啦啦」響聲就傳了過來,我抬頭去看時,只見正在奔走的他已經跌到在了地面上,而且他跌下去之後,整個身子就砸碎成許多石塊,撒了整個石室都是。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能是這樣劇烈的聲響驚醒了石頭,我看見石頭睜開眼睛醒了過來,而他的眼神卻是清明的,絲毫沒有一點迷茫的味道,而且他問我道:「小四,我這是怎麼了?」
我想他連自己受傷都不記得了,於是我說道:「你受傷了!」
然後他就要直起來,我趕忙阻止,他肩膀上的傷口這麼深,撕裂了傷口的話那之前的工作就算白做了。
他見我這般緊張,果真就躺著不動了,可是我卻聽到他說:「小四,我並不覺得我哪裡疼痛。」
我想這麼深的傷口怎麼會沒有痛感,而且我們也沒有給他上麻藥,難道石頭是天生對痛感免疫?
我按住他說:「你別動,我幫你看看傷口現在怎麼樣了。」
我將纏在他肩頭的繃帶小心翼翼地解開,整條繃帶幾乎都已經被血淋濕了,石頭看見這血淋淋的繃帶的時候皺了皺眉頭。我將繃帶全部解開,卻呆住了,石頭肩膀上哪裡有什麼傷口,上面肌膚光滑完整,甚至就連一道疤也沒有,若不是我手裡還拿著浸了血的繃帶,我還真會以為石頭受傷的事只不過是我剛剛在做夢。
然後我轉頭看著石頭,說道:「石頭,你肩膀上的傷口竟然奇妙地癒合了!」
我看見石頭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我這才往後退開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石頭直起身來,看了看繃帶又看了看自己的肩頭,終於說道:「我記得我是受傷了。」
我想這究竟是石頭的身體特殊還是周順用的法子太神奇,總之我一時間竟然忘了問石頭究竟在哪裡受的傷。
然後石頭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他環視一遍石室,突然開口問:「周順怎麼不在?」
我這才將後來發生的這些事告訴了石頭,石頭聽完之後沒說一句話,他走到已經變成了碎片的石頭人跟前,將地上的碎石塊撿了一片起來,他掏出匕首將這些石頭劃開,說道:「我一直都在懷疑,這石頭也許就是我們在地下礦洞裡見到的發光石。」
我也撿起一塊,只是這些石頭都是灰褐色的,表裡如一,根本不像發光石一樣裡面是白色的,而且發光石是會發光的,這不會發光。
石頭沉思片刻說道:「你那天將發光石拿出來不久之後,它的表面就變成了普通石頭一樣的灰褐色,當時我想這發光石是活的,那麼會不會有人用發光石雕成了人的樣子,然後再用一些特殊的方法,這石人就會活過來,就像我們見到的這些人一樣,而當發光石裡的能量用完,所以石人就會變成普通的石頭人,而這時候的石頭人就像是煤燃燒過後的煤渣一樣,很容易碎裂,所以每次石人石化才都會變成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個樣子?」
說著石頭將手上的碎石塊丟在地上,這碎石塊又被砸成許多碎片,竟然和石頭說的有些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