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睜開眼睛的同時,我看到他的身子也動了起來,而且不單單是這一具,我感覺周圍的青銅樹葉突然搖晃了起來,全部在「叮叮噹噹」地亂響,再一看,只見什麼時候整個青銅樹幹上全掛著這樣的屍體,而且清一色地醒了過來。
這情景出現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在第一時間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後,我竟然沒有採取任何措施,而是呆呆地看著這些東西就像蠶蛹一樣在樹幹上胡亂地爬動著,還是摸金手推了我一把,我才回過神來,我疑惑地看著這些屍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失神的時候,只見原本掛在樹上的屍體不知道怎麼已經爬了上來,正纏在樹幹上就像蛇一樣地朝我們爬過來,我們打算往下面爬下去,可是還沒落腳就發現下面也是滿滿的屍體,而且也正在往我們這裡爬。
我有些不知所措,摸金手看了看攏過來的屍體,然後拉著我往樹枝頂端處走,我想這不是往絕路上走嗎,青銅樹幹越往前走越細,等到了頂端的時候就真沒路了。
但是現在我根本顧不上想這些,只是和摸金手迅速地順著樹枝走出去,我們剛剛走出來,那些聚攏過來的活頭乾屍就已經佔據了我們剛剛站著的地方,正朝我們追過來。
邊走摸金手邊問我帶槍了沒有,他說他的子彈用完了,我知道他要槍幹什麼,於是從背包裡拿了格羅特手槍出來,可是摸金手拿了才發現,我帶著的格羅特已經完全進水,根本不能用了。
摸金手扔了手槍,無奈之下只能繼續往樹枝前走,正走了不遠,突然聽見前面傳來「酸與酸與」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只見樹枝上不知何時站了一隻酸與,正死死地盯著我們在鳴叫。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了它的樣貌,它果真同摸金手說的那樣,長著三隻腳,兩對翅膀,整個身子就像一條蛇一樣,其實我看著更像一條蜥蜴,特別是它的尾巴,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它那有些像蛇又有些像鳥的頭上長著三排眼睛,一共六隻,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們。
看到它突然出現我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它和剛剛在上面看到的是不是一隻,若不是的話那不是說在這棵樹上不單有很多活頭乾屍,酸與也有很多?
這只酸與看見我們卻並沒有動,而依舊是站在樹枝頭上,只是定定地看著我們,不停地發出「酸與酸與」的聲音。
我覺得有些奇怪,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整棵樹猛地一陣晃動,頓時整棵樹「辟里啪啦」地亂響,我險些站不穩,幸好扶住了另一根樹枝,才不至於掉落下去,我看了看樹下面,黑洞洞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只看見有幾具活頭乾屍掉下去,就沒了影兒。
我和摸金手一動不敢動,我回頭看了看後面,只見活頭乾屍已經爬近了些,馬上就要到身邊,摸金手拉著我往下面的樹枝上跳下去,可是下面的樹枝上也有活頭乾屍,而且再下面也有,我想這樣和酸與對峙也不是辦法,於是掏出了摸金符,就往前走了過去。
酸與站在我們上面的樹枝上,看見我走過來,卻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鳴叫了幾聲突然靈活地鑽進了上面的樹枝之中,眨眼就隱沒在樹葉之間。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摸金手說它是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我本以為它會攻擊我們,可是卻沒想到就這樣走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細細想下去,突然摸金手朝我喊:「小四,小心!」
我抬頭望去,只見我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具活頭乾屍,而且它的臉就擦著我的頭髮懸著,看樣子是要掉落在我身上。
我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可是腳才退回去突然感覺腳下一空,竟然沒踩到樹幹,於是整個人就往後跌下去,摸金手離了我有四五步的距離,這事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他根本來不及救我,還好我胡亂抓住了樹幹,這才沒有掉下去。
可是當我抬眼的時候卻發現抓住的根本不是樹幹,而是活頭乾屍的身體,而且它彎折著身子,正將臉對在我臉前面,我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鬆開了手,這條件反射的舉動讓我這次真正地落了下去。
還好掉下去我卡在了青銅樹枝之間,但是這樣砸下來也夠我受的了,我只感覺腰都要被砸斷一樣,一時間根本無法爬起來。
摸金手在上面看見我跌落下來本來要下來,可是馬上蜂擁的活頭乾屍就阻住了他的去路,他無奈,只能在上面喊:「小四,你沒事吧?」
我強忍著痛回答他說:「沒事!」
我話音還未落,只感覺身上已經爬了一個東西,我一看,活頭乾屍已經爬到了我身上,就像一條蜥蜴一樣地蠕動著,蒼白的臉和死人根本沒什麼兩樣,我甚至都能感到他身上的骨頭擱在身上的感覺。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去踹他,可是抬腳的時候才發現有什麼東西牢牢地鉗在我小腿上,我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它乾枯得如同雞爪子的手!
而且我能感覺到它的力道十分大,像是要嵌進我的肌膚裡一樣地抓著,接著我看見周圍的活頭乾屍紛紛朝我聚攏過來,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我身邊。
我勉強支撐著讓自己起來,可是眼睛卻瞟到樹下面的陰影裡似乎有更大的陰影在動,當然黑暗中根本就談不上有什麼陰影,只是我覺得我的確感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向我們靠近,卻不是活頭乾屍。
我這一發愣,活頭乾屍已經前前後湧到了我身上,我來不及去管樹下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用手拚命去拽這些乾屍,可是我卻馬上發現它們無一不是用雞爪子一般的枯手抓緊了任何它們可以在我身上抓緊的地方,我根本甩不掉,而且我在他們身上聞到了和酸與身上同樣的味道——腐屍味,可是這種味道卻不是從它們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的,而是嘴巴裡!
我心裡面突然一驚,這東西吃腐屍,那麼現在全纏在我身上,明顯已經把我當成了它們的獵物,而且是食物!
想到這裡我再也無法平靜下來,我幾乎是不管用任何方式地想要把它們從身上甩下去,可是它們抓得卻更緊了,我弄了一陣純粹是白費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更多的活頭乾屍朝爬到我身上來。
我瞥見摸金手的情況也和我好不到哪裡去,他估計也體會到了活頭乾屍的難纏之處,我想再這樣下去,我們豈不真成了它們的食物,也是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手裡面還握著摸金符,於是想也不想地就朝著它們的臉上戳下去。
在我戳下去的時候,我看見活頭乾屍突然避開,而且動作十分靈活,摸金符戳在了它的身上,卻是堅硬無比,就像石頭一般。
我沒想到它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快,可是馬上我就想到它們這樣靈活避開的原因,它們十分注意它們的頭顱不受任何傷害,也就是它們惟一看上去最古怪的地方,我不禁意識到它們的頭顱有問題。
發現了這點,我朝著上面的摸金手大喊:「它們的頭,它們的頭是弱點!」
我邊說著邊朝另一具活頭乾屍的頭再次戳過去,可是它依舊十分靈活地避開了,而且我發現它為了避開甚至都鬆開了牢牢抓在我身上的手,這越發肯定了我的猜測,它們的頭是它們最害怕被傷害的地方!
既然知道有弱點那就好辦得多了,而且這讓我瞬間鎮定了下來,我試著動了動身子,讓自己盡量直起來,以至於自己不要太被動,正在這時候,我突然聽見一聲慘叫聲從上方傳來,我抬頭看上去,只見摸金手已經站了起來,他的手上拿著一顆活頭乾屍的頭顱,活頭乾屍的身子則正從樹枝間墜落下去,而這一聲慘叫就是從活頭乾屍的頭顱裡發出來的。
摸金手竟然生生地把活頭乾屍的頭從脖子上給擰了下來,我看見一股黃色的液體從被擰斷的地方流出來,馬上摸金手手裡拿著的頭顱就凹陷成一張皮和頭骨,這一層皮褶皺聳拉著掛在頭骨上,看起來更加恐怖。
摸金手將這顆頭顱丟下去,繼續瞄準另一具活頭乾屍,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他手上的力氣十分大,這回我看見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又擰斷了一具,轉眼之間他就從劣勢重新主掌了局面。
而我卻沒有他這樣大的力氣,於是只能繼續用摸金符和它們周旋,只是它們頭顱避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又不能像摸金手那樣抓住它的的身體,於是舞動了一陣,愣是一個沒扎到。
摸金手處理了上面的活頭乾屍,已經跳了下來,他將活頭乾屍從我身上拉開,可是這東西抓在我身上的手十分牢,摸金手拉不開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擰斷了它的頭顱,登時這黃色的液體淋了我一身。
起初我以為這是腐屍水什麼的,可是這水灑出來非但沒有絲毫的腐臭味,反而還帶著一陣淡淡的麝香味道,而且這種味道聞上去極其好聞,就像是香水一樣,可是下一刻我就感覺不對勁,因為聞過之後我立刻感到有些頭暈,我看向摸金手,他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正從我身上抓起另一具活頭乾屍,我疑惑為什麼我聞了立馬就覺得頭暈目眩,而他卻沒事,明明他比我接觸到的更多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