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因為思考這些問題的緣故,讓我覺得有些渾渾噩噩的恍惚感,而且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藉著夜色,我們在中途停下來歇息了一些時候,找了間飯館解決了溫飽問題之後就在車上閒嘮。
中間王哥接了個電話,似乎是陳五爺打來的,王哥貼著電話說了十多分鐘的樣子,然後坐進我們車裡,將車門關上說道:「陳五爺他們在路上出了點事,可能要耽誤一兩天才能到廣西百色與我們匯合。」
我聽到出事,整個人清醒了不少,立馬問:「出了什麼事?」
王哥說陳五爺他們在西安那邊遇到了點棘手的事,具體的陳五爺也沒有多說,而且王哥還說,陳五爺讓他提醒我們在路上注意著些,我們下地的事情好像已經洩露了出去,長沙那邊來了人,似乎是老九門的人。
而且王哥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洛陽四大家族與長沙老九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即使下地碰見,也是各自為營,向來不越雷池一步。
這次老九門的人率先跑來洛陽,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這一個墓,而且,很可能,也是為了裡面的東西,能夠拖住陳五爺一兩天的,也絕不是小事,想到這裡我不禁擔心起來,陳五爺那邊不要出事才好。
儘管我知道自己這是在白擔心,以陳五爺的魄力和勢力,在洛陽本地,還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王哥說完後車內都保持著沉默,然後賴皮說道:「這樣的話行程就耽擱了,但是我們的計劃不能變,即使等也是去廣西白色等,在這不著道的半路上,夜長夢多。」
賴皮說的有道理,除了咸陽,我們一路往南,已經逐漸遠離自己的勢力範圍,龍游淺水遭蝦戲,這個道理只要是在道兒上混的誰都知道。
當下賴皮與王哥合計,我們連夜趕路,老林和王哥那車的司機已經習慣了這般的行程,都沒有問題,於是我們商量妥定之後就開始上路,王哥才剛走,賴皮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說實話,我一直沒有見過賴皮嚴肅的樣子,他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八面玲瓏,就像一尊彌勒佛一般。
他這話顯然是和摸金手說的:「消息走漏的好快,老九門那邊這麼快就知道了!」
摸金手沉吟著,沒有說話,賴皮繼續說道:「難道周家在調查眼兒爺身份的時候出了紕漏,可是周家……」
明顯賴皮要說出周家的什麼底細來,可是這話卻被摸金手冰冷的目光給堵了回去,摸金手冷冷地說道:「周家這邊絕對沒問題,紕漏很可能出現在陳家,小四,在這段時間裡,陳家出現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沒有?」
聽到摸金手問不尋常的事,我腦海裡第一個迸出來的就是火叔與我說的陳家老宅失竊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火叔叮囑過我不要與任何人提起,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給說出來,老林突然開口說道:「聽說陳家姑奶奶的墓被掏空了,棺材和屍首都被盜走,目前推測嫌疑最大的就是老九門的人,可現在究竟誰統管著已經崩散的老九門,誰也不知道,所以這事暫時還是個懸案。」
聽到老林這麼說我愣了下,然後血玉失竊的事馬上就和陳家姑奶奶墓被盜的事聯繫到了一起,老九門盜陳家姑奶奶的墓做什麼,難道也是他們盜走了陳家祠堂裡供著的血玉?
我不禁更加懷疑我們此次下地的目的,可是他們盜陳家姑奶奶的墓做什麼,我只聽火叔說陳家姑奶奶去了一個墓裡只掏回來這一塊血玉,現在前後想想覺得這塊血玉的確是很大的一個蹊蹺點,而且陳家姑奶奶還因此送了命,那麼那又是一個什麼墓,如此凶險?
而且換一個角度想的話,是不是可以這樣說,陳家姑奶奶下地去就只是為了這塊血玉,裡面的隱情火叔不好告訴我,所以只能說是陳五爺懷念陳家姑奶奶才把血玉供奉起來,可是祠堂我也去看過,做的這般謹慎,很明顯是在保護這塊血玉,那麼,前前後後,又連接到了一起,我怎麼想怎麼覺得是一個很大的陰謀!
之後的時間裡就陷入了冗長的沉默,即使是賴皮在路上也是一句不發,而且,所有人都絕口不提此次下地的事情,就像是我們此番只是去廣西旅遊一般。
可是我知道不是,摸金手他們越是不提這事,就說明這裡面的情況越複雜,可是究竟已經複雜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我卻當真不知道。
一路上無話,從咸陽到百色要三四天的時間,而且老林不可能一直開車,我們在路上歇息過幾次,在第四天正午的時候終於到了百色,連著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子,每個人都顯得很疲憊,賴皮聯繫了周家的人,周家的表少爺來接了我們。
他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精瘦男子,雖然年輕,可也同摸金手一般臉上滿是滄桑,既然這位表少爺能夠能夠代表周家出現在這裡,那他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為了避人耳目,這位表少爺在城子比較偏僻的地段找了一間旅館,他們在等我們的時間裡就暫時住在這裡,到了旅館,我們兩個人一間住下來,其他人相互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我與摸金手住一間,他告訴我,這位周家的表少爺叫周仁,七歲的時候就成了孤兒,後來一直寄住在洛陽周家。
雖然是寄宿在別人家,可是周家老爺卻待他如親生一般,儘管周家都喊他表少爺,可是誰都知道他實際上已經是周家名副其實的少爺。
「周仁他擅長辨墓,任何墓,他只要抓一撮土在鼻子前聞一聞就能判斷出來是漢墓還是唐墓,精準無比,幾乎從來沒有出過錯。」摸金手與我說。
如果真是這般的話,那麼這位周家表少爺的確了不得,這般靈敏的嗅覺,也不知道是怎麼訓練出來的,摸金手見我疑惑,又說道:「周家在洛陽號稱腿子周,掌握著幾乎整個洛陽的下地好手,洛陽這邊夾喇嘛一般都離不開周家,所以我們這次才會求他幫忙。」
摸金手正與我說著,賴皮開了門進來,說是周仁有事和他商量,摸金手點頭,讓我呆在房間裡,餓了讓其他人去買就好,盡量不要出去,以防出現意外。
我知道他們商量機密的事情,瞞了我我也不介意,在車上行了一路,我有些疲憊,於是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就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時間,總之醒來的時候是被身邊的奇怪聲音給吵醒的,我迷糊著睜開眼睛,看見房間裡有一個影子在晃動,起初我以為是摸金手回來了,於是翻了一個身繼續睡,可是翻過身還沒睡穩,腦子就清醒了不少,想了想不對勁,如果是摸金手回來了不會一聲不吭,想到這裡我立刻坐了起來,可是環顧一遍房間,卻沒有一個人。
難道是我的錯覺,看花了眼?
我自己這般嘀咕著,畢竟當時睡的迷糊,也沒看清,只是看到一個影子在晃,我正這般想著,突然一陣冷風吹進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風是從窗戶裡吹進來的,窗簾被吹著上下搖擺,看到這般情景,我從床上幾乎是跳了起來,我清楚地記得我們進來到房間裡,摸金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是檢查窗戶是否關著,而且,他明明把窗戶給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