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御行推開包廂門,就被眼前這一幕氣得差點炸了。小丫頭手勁挺大,醉了後。大概解不開襯衣紐扣,就伸手往兩邊扯,胸前幾顆紐扣被她扯得崩落下來,露出淺黃色的胸衣,白皙的柔軟若隱若現。
他幾步衝過去,擋住她胸前的風光,神情陰霾得嚇人,對著目瞪口呆的華明君冷喝,「出去!」
華明君連忙摀住眼睛。轉身。同手同腳的往外走,一不小心碰到門上,痛得他差點跳起來,他轉過頭來,傻笑了一下。這才出去了。
直到包廂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厲御行堵在心中那把無名火才消散了一些,他盯著懷裡掙扎著要脫衣服的小傢伙。恨不得一把將她掐死。
面對她時,他總是會輕易失控,而她,亦總是讓他意外。
他原本以為,今晚對她說的話,會讓她絕望,然後簽了離婚協議書。結果她倒好,跑來酒吧買醉,買醉就罷了,她居然還在華明君面前跳脫衣舞,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念桐嘴裡不知道哼哼唧唧什麼,左右覺得身上的衣服是累贅,要脫掉才痛快。但是腰間一雙鐵臂,將她牢牢摟著,讓她動彈不得,她星眸半睜。映入眼瞼的俊臉陰霾得嚇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很快,這張俊臉就變成了無數張,她一巴掌揮過去,扣在厲御行臉上,懊惱道:「你別晃,晃得我頭暈。」
厲御行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噴火龍一樣,頭頂一定在冒青煙,她居然又打他,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拉下她的手,喝斥道:「葉念桐,你鬧夠沒有?鬧夠了就馬上回家。」
聽到回家兩個字,葉念桐像隻猴子一樣跳來跳去,耍賴,「我不回去,家裡沒有厲大哥,空蕩蕩的,好孤單,我不回去。」
厲御行心頭的火氣,像是遭遇了西伯利亞寒流,頓時煙消雲散,他垂眸看著懷裡的女人,即使她醉得神志不清,眼裡那抹憂傷依然濃烈的讓人心疼,他伸手,輕輕撫著她的紅撲撲的小臉,啞聲道:「桐桐,不要再跟我強了,你知道,每說一句傷害你的話,我的心就比你更痛,看見你難過,看見你無助的流淚,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我承諾過,要給你幸福,可是,如果我帶給你的,只有痛苦和絕望,我怎麼還敢心安理得的讓你留在我身邊?」
葉念桐一直在扭動,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厲御行苦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小酒鬼,她已經醉得神志不清了,怎麼可能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也正因為知道她聽不懂,他才敢說。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說了你這個小酒鬼也聽不懂。」他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脫下西服罩在她肩頭,準備帶她回家。結果衣服剛罩在她肩上,就被她扔了,他黑著一張俊臉去撿衣服,剛撿起來,就見她動作十分靈敏的跳到茶几上,手裡拿著酒瓶,不知道在唱什麼,邊唱還邊跳舞,跳的居然是《兩隻老虎》,厲御行真是哭笑不得。
這裡沒有別人,他索性也不急著帶她回去了,就看她要鬧到什麼時候。
喝醉酒的葉念桐,呆萌呆萌的,跳起舞來,不像老虎,倒像一隻慵懶的貓。其實這些天,痛苦的不止她一個人,他也痛苦。每到夜深人靜時,他就瘋狂的想念她,想回到她身邊,哪怕看她一眼就好。
回到她身邊,看著她的睡顏,他又想親親她摸摸她,但是卻怕驚醒她。
此刻,他的心情放鬆下來,不需要再強撐冷漠,不需要再惡言相向,也不需要再掩飾他對她的感情。包廂裡溫度適宜,他不擔心她會著涼,他抱著雙臂,看她在茶几上又跳又鬧,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他拿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鏡頭對準她,將她的每個動作都拍攝下來。
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分開以後,他想她的時候,他還能看著這些照片與視頻,他就心滿意足了。
葉念桐跳著跳著,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往後倒去。厲御行嚇得魂飛魄散,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時,還心有餘悸,後背驚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低頭看去,小傢伙居然歪在他懷裡睡著了。他頓時哭笑不得,她每次都是這樣,惹了事,就拍拍屁股睡覺,從來不管他面對她時,心裡有多煎熬。
他將手機放在包裡,拿衣服裹著她,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出包廂。
華明君站在門外,見厲御行抱著葉念桐出來,他看了她一眼,問道:「睡著了?」
「嗯,我先帶她回去了。」厲御行衝他點了點頭,將葉念桐摟緊了些,她在他懷裡,他才覺得踏實。
「御行,你真的捨得放開她的手?你以後不會後悔嗎?」華明君隱約知道他們最近在鬧離婚,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看厲御行的樣子,明明就深愛著葉念桐,為什麼突然要離婚,他實在搞不懂。
「也許會吧。」厲御行淡淡說完,抱著葉念桐揚長而去。華明君站在他們身後,目送他們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才收回目光,垂眸,盯著手裡的手機,點開剛才錄的視頻,不由得輕笑起來,著實是個有趣的丫頭啊——
厲御行帶葉念桐回了厲宅,在路上時,她很安靜,一直在睡覺。到了厲宅,他將她從車裡抱出來,她又開始鬧騰了,明明走路都走不穩,偏不讓他扶她,堅持要自己走。
自己偏偏倒倒的走著,他在後面護著,看她差點跌倒,他的心都揪了起來,這丫頭怎麼這麼折磨人,消停一點讓他送她回去,偏偏要堅持自己走。
要不是她目光渙散,根本沒有酒醒的狀態,他真會以為她酒已經醒了。她走了一段路,就不走了。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醉眼迷離的望著天。
厲御行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將西裝披在她肩上,柔聲道:「桐桐,回去吧,夜深了,外面冷,當心著涼。」
「我要等流星,嘻嘻~~」葉念桐憨態可掬的捧著小臉,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為什麼要等流星?」厲御行疑惑的問道,今晚的天空,星星月亮都沒有,哪裡看得到流星。
葉念桐認真的想,想自己為什麼要等流星,想了許久,她才想起來,憨笑道:「你真笨,等流星當然是為了許願啊。」
「你想許什麼願?」
「笨,說出來就不靈了。」小丫頭雖然醉了,但是邏輯還十分清楚。厲御行被她逗笑了,他望著她,心裡一陣悸動,想親她想抱她。
他盯著她的紅唇,眸色漸深,緩緩靠近,想要一親芳澤。然而他還沒有碰到她,她突然指著天上,說:「流星啊,我要許願。」
厲御行抬頭望去,黑寂的天空,黯淡無光,哪裡有流星。而耳邊,卻已經響起她真誠的祈禱,「流星流星,求你告訴厲大哥,我愛他,真的很愛他,求他不要跟我離婚。」
厲御行心酸不已,他忽然伸手將她摟在懷裡,眼淚滾落下來,滴在她臉上,他也顧不得,心痛如刀絞,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葉念桐臉上濕濕的,她呆呆的伸手抹了一下,看著手上的水光,她放進嘴裡舔了一下,眼淚是苦澀的,她彎著眼睛看著他,「你在傷心嗎?難道你也被最愛的人拋棄了?」
「……」厲御行再也忍不住,低頭封住她的唇,絕望與心疼交織在一起,這個吻很凶狠,卻也很纏綿,像是要將彼此鑲在一起。
不夠,不夠,他還要更多,還想要她,還想跟她合二為一。
厲御行將她抱起來,讓她雙腿夾著他的腰,他捧著她的臀,一邊吻她,一邊往梧桐院走去。
剛走進臥室,兩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所剩無幾,他一腳踢上門,將她按在門上,吻得更加深入……——
厲御行滿足過後,理智漸漸回籠,他看著懷裡的女人,她正乖巧的躺在他懷裡,酣然入睡。他輕輕撫著她的臉頰,親吻她的額頭、鼻樑,然後是緋色的櫻唇。
他不能再留戀了,否則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前功盡棄,他不能讓情況變得更複雜。他離開她的唇,掀開被子起床,去浴室裡沖澡。
到底要下多大的狠心,才能離開她?他不能再犯錯,不能再讓自己的意志力軟弱。厲御行,讓她離開,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
厲御行對自己耳提面命了一番,才又下定決心,遠離她。
從浴室裡出來,床上空無一人,厲御行的心倏地提了起來,他快步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床上沒人,她去哪裡了?就眨眼的功夫,人怎麼就不見了?
厲御行到處找,結果在床底下找到了睡得正香的葉念桐,他的心緩緩落回原地。他蹲在地上,看著趴在地上,枕在自己手臂上微微打著鼾的她,輕輕歎息,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