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
厲御行抱著葉念桐大步走向別墅,李姐等在那裡為他們拉開了門,看到在厲御行臂彎裡睡得沉沉的葉念桐,她輕聲問道:「大少爺,大少奶奶睡了?」
「嗯。」厲御行從鼻腔裡發出聲音來,他穿著皮鞋直接上了樓。李姐瞧著他們的樣子,總覺得怪怪的,早上出門不是還好好的嗎?
厲御行抱著她進了臥室,將她放在床上,他蹲在床邊,伸手脫了她的小皮鞋,將她雙腿放在床上,然後又起身給她脫了外套,扯過羽絨被給她蓋上。
他在床邊坐了許久,盯著床上睡得香甜的葉念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葉念桐的手機蜂鳴起來,他拿起手機,手機上閃爍著1,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葉念桐,順手接起來。
「葉念桐……」
厲御行的神色驀地陰雲密佈,他看著還在顯示通話中的手機,猛地掐斷,順手關了機,然後扔回到床上。他俯身看著睡沉的葉念桐,心裡狂躁得狠不得掐死她。
什麼關係也沒有?好,很好,非常好!
他神色陰鶩地起身走出臥室,轉身進了書房,他在大班椅上坐下,點了根煙,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他微微瞇著眼睛,眸裡風起雲湧,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目光逐漸變得深沉起來。
一根煙抽完,他將煙蒂戳進水晶煙灰缸,隨手將文件扔在書桌上,起身出去了。
書房昏黃的燈光灑落下來,照射在文件上,文件上那幾個大字顯得格外清晰……——
顧惜回到半山別墅,她臉上的淚還沒有干,走進別墅,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葉忱。她悲傷絕望的神情立即被尖銳的恨意取代,她用力拉開別墅大門,衝著葉忱嚷:「我不要看見你,出去!」
剛見過季昀,她實在沒什麼心情應付葉忱,她現在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被他毀掉的人生,她就實在沒什麼好臉色給他。
葉忱坐著沒動,見她兩手空空,他瞇了瞇眼睛,「不是出去逛街了,怎麼什麼都沒買?」
顧惜瞧他坐著不動,她心裡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她用力甩上門,快步衝過來,「出去,你這個惡魔、人渣、禽獸,出去,你給我出去!」
葉忱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想起下午司機打來電話,說看見她跟一個男人在商場外面拉拉扯扯,他知道那個人是她的初戀男友季昀。不知道為什麼,接到司機打來的電話,他整個下午都煩躁不安,最後他還是驅車來到這裡。
「你不要激動,對孩子不好!」葉忱很冷靜,冷靜得近乎冷酷。
聽他用這種漠冷的語氣提起孩子,顧惜壓抑在心中的恨與怨,頃刻間全部爆發出來,她滿面猙獰,「孩子,我怎麼會給你這個敗類生孩子?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這個孽種!」說著她握緊拳頭用力捶著自己的小腹。
她想起季昀說的那些話,想起她在商場裡下意識走進的孕嬰店,想起那一夜撕心裂肺的疼痛,想起近一個月被囚在這裡的暗無天日,她想要解脫,也許把孩子弄掉了,她就能解脫,就能回到過去。
葉忱被她的樣子駭到了,他站起來,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捶打她的小腹,他眉宇擰成了一個結,怒斥道:「顧惜,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顧惜使勁掙扎,卻掙不開他的手,她氣恨之下,撲上去,張嘴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嘴裡很快充斥著血腥味,葉忱痛得悶哼一聲,伸手迅速捏著她的下頜,迫使她鬆開他。
顧惜兩腮被葉忱捏住,疼得她額上冷汗直冒,她仍舊恨意灼灼的瞪著葉忱,彷彿他是她的殺父仇人般,她雙腿踢向他的小腿骨,「放開我,放開我,我現在沒機會弄掉這個孽種,我總會有機會弄掉它。你別逼我!」
葉忱鬆開她的兩腮,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禁錮住,狂虐的吻侵襲而來,剎那間席捲了顧惜的整個神經。她猛地睜大眼睛,瞪著近在咫尺的葉忱,她真沒想到葉忱會吻她,她僅愣了一秒鐘,就開始拚命反抗。
葉忱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禁錮著她的後腦勺,肆虐的吻啃咬著她,絲毫不溫柔,完全是要她屈服的架勢,他邊吻邊殘酷道:「好啊,你弄死它,弄死了我就再讓你懷一個,直到你生下活的為止,你要是想跟我這樣耗一輩子,你現在就弄死它。」
他胸臆間憋著一股沖天的怒火,他知道她不會原諒他,他也從來不期望她原諒。所以就這樣恨著他吧,恨到把孩子平安生下來,他們就再無瓜葛。
他的舌頭伸進來,在她唇腔裡毫無章法的攪動著,她覺得噁心,胃裡一陣陣翻攪著,她張嘴就去咬他的舌頭,他痛得悶哼一聲,縮了回去,然後將她推倒在沙發上,頎長的身軀壓下來。
那夜恐怖的回憶又湧上腦海裡,顧惜害怕了,她拳打腳踢,尖叫道:「滾開!滾開!不要碰我,求求你,放過我,我聽話,我聽話把孩子生下來,我不鬧了,再也不鬧了。」
她屈服了,她不想再被他強暴一次,她會乖乖的,哪裡也不去了,安靜的把孩子生下來,再也不招惹他了。
身上的男人停下來,他氣喘吁吁的俯在她脖子上,整個身體還壓在她嬌弱的身體上,她的大腿處被什麼東西抵著,她駭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自然清楚抵著她的是什麼。
她很害怕,卻又不敢推開他,只能全身僵硬的承受他的重量。
半晌,葉忱才翻身下來,顧惜連忙坐起來,縮在沙發角落裡抱著雙腿瑟瑟發抖。他坐在她旁邊,眼角餘光瞄到她害怕的樣子,他煩躁的掏出煙,正要點燃,又想起什麼,他收回打火機,轉頭看著她,「顧惜,我並不想對你怎麼樣,不要再激怒我,否則後果是你承受不住的。」
顧惜拚命點頭,眼淚瘋湧上來,她死死咬著唇,不敢流淚,怕流淚也會惹得這個禽獸狂性大發。
葉忱看著她克制著不敢哭的模樣,心情更加煩躁了,他站起身來,大步向別墅門口走去,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然後他才轉身離去。
等腳步聲漸行漸遠,別墅外傳來車子駛離的聲音,顧惜放鬆下來,將頭埋在膝蓋上,絕望的大哭起來——
葉念桐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新水灣別院的臥室裡,她怔了怔,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她一陣恍惚。她坐起身來,發現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她扭頭看著旁邊的床榻,被褥凌亂,床微微陷下去,顯示著身邊的人剛起床不久。
她伸手拿來外套穿上,掀開被子下床。床邊擺放著一雙粉色的拖鞋,她穿上拖鞋,起身走進浴室。刷牙的時候,她怔怔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眉宇間染上一抹憂慮,真的好陌生。
梳洗完畢,她將頭髮紮成一個馬尾,清爽乾淨的下樓。李姐在院子裡澆花,見她下樓來,她連忙擱了灑水壺,匆匆走了進來,「大少奶奶,你醒了,我去給你準備早飯。」
「不用了,我不餓。」葉念桐沒什麼胃口,她走到沙發旁,透過落地窗,她看到在院子裡跑步的厲御行。她想起昨晚的爭執,賭氣的收回目光不看他。
「大少奶奶,你今天要去陸氏私人診所複診,多少也要吃點東西。你稍等一下,燕窩我已經燉在鍋裡了,端出來就好。」李姐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葉念桐走到餐桌旁坐下,順手拿起報紙翻看起來,這些天她在葉氏幫忙,所以習慣性的關注一下財經新聞。當她看到政府新招標的海灣工程時,不期然就想起昨晚厲御行說的話。她再往下面看,競標這次海灣工程的企業不多,有亞泰集團、中天投資、厲氏集團,還有葉氏集團。
葉氏?
葉念桐詫異的盯著那四個字,昨天開會時,他們根本沒有提過要競爭海灣工程,報紙上怎麼會說葉氏要競標?再說海灣工程的耗資巨大,耗時也長,要見收益得五年後,根本不利於葉氏現在的發展。陣呆畝才。
葉氏集團目前能夠做的就是固本,而不是長遠發展。葉氏內部高層都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甘冒風險去競爭海灣工程?
葉念桐還沒有想通,她身前忽然投來一抹黑影,她抬頭望去,盯著背光而站的厲御行,她沉默的收回目光,將報紙疊起來。厲御行到底想要玩什麼?他把葉氏逼入絕境,唯獨留了一個缺口,而這個缺口,對目前的葉氏來說,就算難嚥,也必須去搶。
厲御行在她身邊坐下,他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額上的熱汗,他側身望著葉念桐,見她眼睛都不斜他一下,他說:「昨晚……」
「不管你信不信,我跟韓教官沒什麼,那只是朋友之間鼓勵的擁抱,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葉念桐不想在這事上讓他誤會,因為不管她跟韓沉有沒有什麼,畢竟她被別的男人抱了,他生氣是應該的。
厲御行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喉嚨上像火在燒一樣,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他心裡就更不痛快了,「依你這麼說,今後我也可以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再回來跟你說那是朋友之間鼓勵的擁抱?」
「厲御行,你不要無理取鬧。」葉念桐氣極,這是什麼邏輯?韓沉突然抱住她,她還來不及躲,他就又鬆開她了,她能怎麼辦?
「我無理取鬧?長著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對你別有用心,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厲御行薄唇緊抿,俊臉冷得嚇人。
葉念桐不想跟他吵,她站起來,打算離開餐廳去外面透透氣,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他拽住,然後強行將她拉坐回椅子裡,她怒視著他,「你到底想怎樣?解釋了你不聽,不解釋你也不高興。」
厲御行不是這麼小氣的男人,昨晚他負氣離開後,心裡很後悔,不該將她一個人拋下。但是男人的自尊心作遂,他出來了就不肯服軟回去,於是回了公司,將沈遇樹先前未做完的工作做完。
做完工作,他回到新水灣別院,她還沒有回來,他心裡不安,就要開車去找她,然後接到了沈遇樹的電話,他連外套都顧不上穿,就匆匆出去等她。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如果不是手機上標的快捷1,他不會一直氣到現在。
「我想怎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想怎樣。」厲御行冷著臉,不顧她的反抗,強行抱著她就往樓上臥室裡走去……
葉念桐被他抱在懷裡,看著他滿臉山雨欲來的駭人神情,她嚇傻了,囁嚅道:「厲御行,你幹什麼?」
「干你!」他話音剛落,已經一腳踢開了門,再一腳反踢上門,大步走到床邊,將她拋上去,然後迅速壓住她,大手迅速將彼此剝光。
十分鐘後,臥室裡戰火瀰漫。
葉念桐被他壓在身下,被他弄得難受極了,偏偏他就像是故意吊著她一樣,就是不讓她舒服,她氣極,聲音又嬌又媚,「厲御行,你太過分了,你到底行不行?」
厲御行聽到「行不行」三個字,俊臉完全黑了,他用力往前一送,伐撻起來,「說,我行不行,行不行?」每個字都是他從牙縫間蹦出來的。
葉念桐被他弄得回不過魂來,這男人太惡劣了,她雙手揪著床單,尖聲求饒,厲御行卻沒有停下來,他貼在她耳邊,醋意橫飛,「還跟不跟野男人摟摟抱抱了,還把不把野男人的電話設成快捷鍵了,說!」
葉念桐倏地睜大眼睛,就知道他在借題發揮,她一腳踹過去,「厲御行,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