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維爾?莫裡森被捆在粗壯的鋼筋水泥柱上,頭低到了胸前,血從嘴裡流出,順著下頜落下,染紅了胸前的衣服,以及捆綁在他胸前的粗繩上。
嘴裡斷牙的傷口已經不痛了,就是還沒止血。
他兩眼無神的看著腳下的水泥地板,他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壞了。
同時,他也開始在懷疑自己的過去!
他從小就出生在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裡,父母親都沒有正常的工作,生下他之後就分了。
母親跟了另外一個男人走了,生活在曼徹斯特城市的另一側,處境更好,偶爾想起來啦,才會想要過來看看他,但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
父親就更加不像話了,將他扔給了爺爺奶奶照顧,自己很難看得到人。
就算看到了,也一定是吵架。
爺爺奶奶都老了,管不了他了,漸漸的,他就跟那些生活在曼徹斯特窮人區的孩子一樣,輟學、打架、恐嚇、勒索……
他加入了曼徹斯特最大的地下幫派,公司。
為此,他也惹出了很多場風波,甚至面臨著法院的控訴。
如果不是他還未成年,現在他一定是在牢裡。
以前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覺得很正常,好像人生就是應該這樣過,轟轟烈烈,敢作敢為,無所顧忌,他覺得沒什麼,大家不都這樣嗎?
所以,不管爺爺奶奶,不管曼聯的教練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可自從來到了南安普敦,從英格蘭的西北來到了最南端,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他開始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這樣的。
生活在這裡的人喜歡種樹,喜歡栽花,喜歡開車坐遊艇享受生活。
以前他覺得自己很暴烈,動不動就會發脾氣,就控制不住自己。
可來到了南安普敦,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他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脾氣。
起初他很難融得進去,可漸漸的,南安普敦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不停在幫他,租給他房子的房東也對他非常友善,簡直就把他當作自家的孩子一樣去看待。
歡少爺對他好得沒話說,送了他一輛保時捷卡宴,還承諾表現好了,續約的時候送他一套房子當簽字費,這要比以前的老大要仗義,要慷慨得多。
漸漸的,他開始喜歡在這種和風細雨中,漫步在這座花樹之城裡。
他喜歡這裡的生活,安寧恬靜,無憂無慮。
他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踢好球,如何幫助球隊去贏得比賽。
甚至於他在考慮,這個賽季結束後,他要把自己的爺爺奶奶都接過來。
因為他已經有足夠的錢,在這裡買一套房子了。
可所有的這一切,隨著刀疤臉克萊爾的出現,徹底被打破了。
原來公司的老闆特裡?亞當斯在南安普敦的幾場比賽裡,輸了很多錢。
所以這一次為了能夠連本帶利的贏回來,就想要讓拉維爾?莫裡森做內鬼,聯繫一些南安普敦的球員,在比賽中踢一場假球,而且承諾給予七位數的重金報酬。
但拉維爾?莫裡森卻搖頭,表示自己做不到。
這一場比賽的對手是曼聯。
南安普敦的這一群隊友有多痛很曼聯,他是清楚的,怎麼可能有人會踢假球,讓曼聯奪冠?
而且聽老闆的語氣,還是要輸得很慘很慘的那種。
就因為他拒絕,所以就被狠狠的揍了一頓。
這就是老闆的作風,沒事的時候把你當兄弟,可一旦出了事,他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幹掉你!
現在,被綁在這裡,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
可他的腦子裡卻不斷的有一個聲音在問著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
是不是自己以前真的做錯了?
…………
…………
「跳蚤,你說,老闆把那個女人帶走,會不會路上忍不住,直接就在車裡頭……」
在一間隔起來的房間裡,刀疤臉克萊爾笑得非常下流的問著坐在對面的小跳蚤溫特。
「誰知道呢?」小跳蚤也是嘿嘿笑著。
都是男人嘛,對這種事情都可以理解。
有的時候色急了,管你是在什麼地方,直接提槍就上。
「那個女人確實美,身材好得沒話說,人也長得漂亮,看得我都忍不住想要上她。」
「可不是?」刀疤臉克萊爾搖頭道:「要不是老闆親自來了,又催得急,我當時就真想把她帶到沒人的地方,先過過癮再送來。」
「你敢?」小跳蚤溫特笑著恐嚇道,「真這麼做,老闆一定宰了你!」
「我也就是說說,不過說實在的,那個妞確實是極品,那些太陽報的三版女郎們跟她比起來,那一個個簡直就是庸脂俗粉。」
溫特點頭道:「那是自然,bbc電視台的當紅主播,你說呢?」
「嘿嘿,你說,要是咱們這一票幹得漂亮了,老闆一高興,會不會把她賞給咱們兄弟幾個,好好的樂呵樂呵?」
溫特立即雙眼流露出了慾念,但卻哈哈一笑,「你倒是想得美!」
這男人一旦提到女人,尤其是美女,那話題就忍不住。
聊了一陣,才意猶未盡的暫停。
「咦,怎麼都沒聲音了?」刀疤臉克萊爾有些奇怪。
溫特倒是見慣不怪了,「中午了,說不定這群混蛋們都吃飯去了。」
「那會不會有事?萬一他們報警,警察找上門來怎麼辦?」
「沒那麼快,南安普敦的那一票警察我知道,二十四小時之內不會出現的。」
溫特對此倒是非常有信心,畢竟他長期混跡在南安普敦。
「再說了,這裡是貧民區,我在四周圍耳目很多,只要警察出現,我立即就能收到風,放心,沒事的!」
克萊爾聽了也就放下心了。
畢竟,南安普敦可不是曼徹斯特和倫敦這種大城市。
「不過,說真的,克萊爾,你對你的那個手下,下手還真的是夠狠的。」
克萊爾冷冷一笑,「老闆就在一旁看著,下手不狠能行嗎?」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還閃過了一絲厲色。
「再說了,那個臭小子自從轉會南下之後,就開始不聽話了,之前我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都沒接,簡直就沒把我放在眼裡,不給他點教訓,以後還怎麼管住其他小弟?」
溫特一聽,也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
當老大的,最緊要的就是建立威信。
翻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到中午十二點了。
「這幫混蛋,都中午了,還沒把午餐送過來!」溫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出去催催。」
「嗯。」克萊爾倒是沒起來。
可誰知道,溫特來到房門前,剛要伸出手去開門,卻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整堵房門就這樣憑空飛了進來,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整個壓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慘叫。
克萊爾嚇了一大跳,立即從座位上一躍而起,不敢相信的看向門外。
有人!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去摸腰間的那把槍,可剛摸到槍,就感到右手手掌心一陣鑽心劇痛傳來,低下頭去,發現自己的手掌心竟然被一把小小的,像是削蘋果的水果刀給鑽了個透心涼。
「啊∼我的手,我的手!」克萊爾舉起自己的右手,大聲喊著。
這時候,鮮血才從傷口湧出,順著手掌心往手腕方向流下,越來越多。
再看,被門板壓在地上的溫特,已經整個人昏死過去了。
「你們是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克萊爾忍住疼,大聲的喊著。
這時候他唯一的憑恃就是搬出自己的後台,唬住對方。
門外站著四個人,居中的一個看起來很年輕,二十歲左右,帶著點稚氣。
「五哥,就是他!」龍二六掃了一眼克萊爾的鞋子,就判斷出來了。
龍五衝著克萊爾挑了挑手指頭,示意他過來。
克萊爾從門內看出去,外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
很明顯,守在門外的手下都被幹掉了。
而且,連一點聲響和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這一群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你過來!」龍五再沉聲說道。
克萊爾被他那一雙如刀的眼睛這麼一盯,渾身都軟了,立即走了出來。
剛走到外面,他就絕望了。
所有的手下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原地,有些的手臂和雙腿都扭曲得完全不像話,可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全部都昏死過去。
可見這一群人出手是何等的狠辣,何等的乾淨利落。
這簡直不像是普通的保鏢應該有的身手,更像是傳說中的特種部隊。
「你……你們……是誰?」克萊爾心膽俱裂的看著四個東方人,雙腿在忍不住的發抖。
龍五不答話,走前了一步,突然踹出一腿,直接踢中克萊爾胸前,將他整個人一腳踢得倒飛,穿過房門,再重重的撞在了房間後面的那一堵牆上,猶如一灘爛泥,從牆上滑落,攤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連我們的人都敢動!」龍五最看不順眼的就是這種不自量力的傢伙。
「二六。」
「五哥。」龍二六立即湊近過來。
龍組裡以代號相稱,以武力排名,靠前的是老大。
所以,雖然龍五年紀更小,但卻還是贏得了五哥的尊稱。
「去弄醒他,等歡少爺來審問。」
龍二六一閃身就來到了克萊爾的身旁。
龍五則是拿出了手機,打出了一個號碼。
「歡少爺,都搞定了,可以上來了。」
在貧民區外面,楊歡剛掛了電話,就招呼了一聲。
「上面都搞定了,我們進去!」
「搞定了?」特裡?馬修斯有些傻眼,這也太快了吧?
再看看那個警察局長,後者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可剛往前走了一段,走進貧民區,就看到路邊陸陸續續都有人被打昏在路旁。
而且從傷痕來看,基本上都是斷手斷腳,卻沒有致命傷。
一擊即中,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這下特裡?馬修斯和警察局局長都嚇了一大跳。
歡少爺身邊的這一群保鏢,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手段竟然如此厲害!
「都給我銬起來,帶回去嚴加審訊!」
特裡?馬修斯一揮手,示意警察局的人都趕緊做事。
他們可不是來看熱鬧的,總得對歡少爺表示表示吧?
再說了,這群人沒一個好東西,先抓回去,有罪就入罪,沒罪也得想個法子入罪。
總而言之一句話,有殺錯,沒放過!
貧民區裡的人什麼時候見到過這陣仗了,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詫異著。
「怎麼警察局的人今天突然間爺們了?」
「是啊,以前巡邏打死都不敢進入這片區域,今天竟然敢進來抓人?」
「走在前面的那個東方人是誰?好像是他帶的隊!」
「很眼熟,但一時沒想起來。」
「我知道,南安普敦的新老闆。」
「他怎麼帶著警察來抓人了?」
貧民區裡的人都鬧哄哄的,議論紛紛起來。
但總的來說,他們平時也沒少受這群混混們的折騰,都抓了,也是好事。
所以總體評價很不錯。
這也讓這群平時備受居民們質疑的警察們,這時候一個個都抬頭挺胸縮小腹,很大的出了胸中一口怨氣。
至少這一刻,他們才感覺到自己像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