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和佟析硯佟析玉陪著夏姨娘坐在房裡,聽著外間鞭炮聲響,眼中滿是感動。
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自他們姐弟在東跨院後巷讀書寫字,到他搬去外院,兩人每次偷偷的見面,他拍著單薄的胸脯對她道:「姐,你要等我長大,等我長大了我一定給你和姨娘最好的生活!」
說那句話的時候,他還是滿地亂滾不知煩愁的孩子,被大太太養的無法無天。
其後,她能見到他一天一天的變化,懂事了,知道進退也讓人心疼的明白了自己身份的不同。
慢慢的,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他已經長大了,已經到了要成婚的年紀。
自今天開始,就會有另外一個女子,代替姨娘,代替她,在他生命中佔據更加重要的位置。
不知不覺,她眼淚濕潤了眼睛。
她不曾見過陳小姐,可是她希望不管這門婚事彼此是多麼的無奈,都希望他們能珍惜這難得的緣分,能互相體諒愛著對方,用心經營自己的生活,能明白不管外間如何,對彼此最重要能陪你到永久的,還是你的枕邊人。
「六妹!」儘管不喜歡這個弟媳,但佟敏之能順利成親佟析硯也顯得很高興:「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說完面露俏皮的湊過來,和析秋道:「我們可是姑奶奶,一會兒咱們去新房看看,也露露威風去。」
析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捏了佟析硯的胳膊:「別嚇著人家。」佟析硯就哎呦哎呦的捂著胳膊,和夏姨娘道:「姨娘,你看看這弟媳才進門就知道護著她不要我這個姐姐了。」
夏姨娘臉上喜慶和擔憂交錯著,表情僵硬的扯出來一個笑容:「四姑奶奶別惱,六姑奶奶和您說笑呢。」
佟析硯驚訝的看著夏姨娘,才看出來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聽自己說話,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四姐。」佟析玉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指了指:「您注意身體。」
佟析硯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笑道:「他好的很,剛剛還踢了我一腳呢。」佟析玉聽完,目光落在佟析硯肚子上,滿眼裡的羨慕,暗自歎了口氣。
「娘,娘!」炙哥兒牽著念哥兒的手歡跳的跑了進來:「新娘子進門了。」
析秋瞧見夏姨娘緊張的攥緊了帕子,不由握住她的手,夏姨娘才勉強鬆懈下來,析秋輕聲道:「您可是婆婆,哪裡有婆婆緊張的道理。」
夏姨娘抿唇笑笑,可想到兒媳即將進門,她還是忍不住的緊張。
「瞧你們跑的滿頭的汗。」佟析硯將念哥兒拉過來給他擦汗:「看見七舅舅了沒有?」
念哥兒點著頭:「看到了,穿著紅衣裳真好看。」昂頭看著佟析硯:「娘,我也想穿紅衣裳,也想娶新娘子。」
佟析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析秋也忍不住笑著道:「我們念哥兒果然長大了,都想娶新娘子了。」
「那你快點長大。」佟析硯拍著兒子的肩膀:「娘給你找個最好看的新娘子。」
念哥兒點著頭,非常認真的回道:「好,那我快快長大。」
炙哥兒聽不下去,皺著眉頭嫌棄的道:「真是沒出息!」念哥兒聽著不依了嘟了嘴偎在佟析硯懷裡,佟析硯笑著問炙哥兒:「為什麼娶新娘子沒出息?」
「當然沒出息。」炙哥兒學著蕭四郎的樣子負手站著,揚起頭道:「做男人就要上戰場統領千軍,做個真正的男子漢,怎麼能窩在溫柔鄉里,不是沒出息又是什麼。」
佟析硯被他說的沒了話,瞪著眼睛看向析秋:「瞧著,你得趕快再生個出來!」等老了,可別指望他能服侍在膝下。
析秋只是微笑。
念哥兒聽炙哥兒這麼一說,頓時眼底露出崇拜的樣子,立刻改變了初衷點頭道:「表哥說的對,我也要統領千軍,做真正的男子漢。」
「那你不娶新娘子了?」佟析硯低頭問他,念哥兒目光一轉,笑瞇瞇的回道:「娶了再統領千軍嘛。」
這次連夏姨娘也繃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邱媽媽笑瞇瞇的進來回道:「外頭要拜堂了,**奶讓奴婢來問問,夏姨娘可要去觀禮?」
夏姨娘聞言一愣,朝析秋看去,析秋微笑著看著她,夏姨娘便朝邱媽媽回道:「我就不去了,和**奶說一聲,直接行禮便是。」她去了反而讓敏之和陳小姐難做。
「那奴婢去回一聲。」說完朝幾個人行了禮要退出去,又看到炙哥兒和念哥兒:「哥兒要不要和媽媽一起去觀禮?」
炙哥兒點著頭:「我們去討紅包!」帶著念哥兒就去了前頭。
房裡安靜下來,佟析硯拉著析秋問道:「張醫女和秦二爺怎麼樣了?」
說起阮靜柳,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回道:「挺好的,雖依舊吵吵鬧鬧的,但也頗有情趣。」
「那到是。」佟析硯掩面而笑:「我聽相公說,秦二爺為人很是風趣,和張醫女在一起還真是相配極了。」
析秋深以為然,點頭道:「正是這樣!」這邊佟析玉露出好奇的樣子,問析秋道:「那他們這樣真的就算成親了嗎?」儀式也太過簡單了。
不待析秋回話,佟析硯回道:「這沒什麼,只要他們兩個人好好的,成親也不過是個儀式而已。」說著一頓又道:「再說,他們也拜堂了不是,只是沒三媒六娉而已!」
佟析玉癟了癟嘴依舊覺得這樣太草率了些,難免讓人瞧不起:「聽說張醫女大了秦二爺七八歲呢!」也不知是羨慕還是不敢苟同,語氣有些怪。
佟析硯白了她一眼沒有再回她,析秋也低頭喝著茶沒有說話,佟析玉有些無趣的收了聲。
轉眼功夫,外頭喊著開席了,析秋和佟析硯,佟析玉夏姨娘以及羅姨娘等幾個府裡的女眷在江氏院子裡吃了飯,外頭女眷們開了酒席,江氏忙的團團轉,好不容易得空進來歇一會兒:「……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還好多預備了幾桌。」
「女眷一共開了多少桌?」析秋笑問道,江氏便心算了一下,回道:「女眷便有八桌,但陳家來人就有三桌了,我原先預備的六桌,萬幸多備了兩桌酒席,否則這會兒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怕什麼。」佟析硯笑著道:「實在不行去鴻雁樓訂兩桌讓人送來便是!」
江氏笑著應是,析秋讓人拿了碗筷來:「趁著這會兒得空快吃些,回頭沒了時間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吃上呢。」
江氏應是,端了碗吃了小半碗飯,她放了碗筷道:「一會兒咱們去新房裡瞧瞧吧。」
析秋和佟析硯都懷著身子,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便去看佟析玉,佟析玉回江氏的話:「我去看看。」
江氏應了,匆忙喝了口茶站了起來:「我出去看看,不然二嬸一個人照顧不過來。」說完看著析秋和佟析硯:「外頭人多,你們就在這裡歇著吧。」
析秋和佟析硯也沒有打算出去,聽著便點了頭:「你去忙吧,我們自己照顧自己。」江氏就和幾人打了招呼與佟析玉一起出了門。
析秋和佟析硯以及夏姨娘移去了裡間,幾個偎在暖和的炕頭上,析秋想到佟析言,問道:「怎麼樣了?」
「我也不清楚,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說起來心中再恨,可經過這麼多事情後,彼此畢竟還是從小一處長大的姐妹,佟析硯道:「家裡的庶女都嫁出去了,庶子也開府出去單過,幾個姨娘也跟著孩子出去生活,聽說只留了一個姨娘在跟前伺候,日子還過的去。」
佟析言已經好些年沒有回佟府了,看來在無數次與娘家決裂之後,她這一次是下定了決心。
過了一刻佟析玉回來了,佟析硯好奇的問:「見到新娘子沒有?」佟析玉點著頭:「見著了,長的很漂亮。」說完看了眼夏姨娘。
就見夏姨娘暗暗鬆了口氣。
大家對這位陳小姐都很好奇,卻又有些害怕,害怕她不好相處,能一家人和睦相處,誰不想呢。
晚上很晚才回去,析秋看著炙哥兒乖乖爬上床才和蕭四郎回去歇下,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她們一家人又回了佟府,在大太太以前的院子邊廣廳裡坐了下來。
都是一家人也不分男女,大老爺坐在主位上,二太太自保定回來,坐在了大老爺的下首,依次是江氏和佟析硯析秋和佟析玉,佟析環幾個孩子坐在了後面。
而對面則是坐的佟慎之以及家中的幾位姑爺。
夏姨娘不在其列。
二太太起身走到析秋跟前來坐下,和她訴苦道:「說年前就回來的,年前也沒有回來,說蒙古兵進犯他要守城,我心裡擔心的日夜睡不著覺,好不容易熬過了幾個月,又說回不來,說黃大人得了傷寒,他不好此時離開,索性等天氣暖和了再上路。」
「沒事的。」析秋寬慰二太太:「三弟又機靈人又心細,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至於遼東那邊的事我也聽說了,黃大人對他很看重,既是回不來就定是有要事托他去辦,也是對他的歷練和賞識,是好事。」
二太太歎了口氣,雖明白這個道理,可心裡依舊忍不住擔憂,畢竟只有佟全之這麼一個獨子,又未娶親生子,若真又個好賴,與她而言簡直就是塌了天了。
兩個人正說著,外頭邱媽媽笑瞇瞇的道:「新人到了。」
二太太笑著起身和析秋打了招呼回到位上坐穩,析秋就朝門口看去,就瞧見一對新人穿著大紅錦衣走了進來,佟敏之昂首闊步面上含笑,沒有析秋所擔憂的憔悴和勉強,她暗暗放了心,這才去看陳小姐。
臉上塗著淡淡的脂粉,瘦瘦的臉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鼻子娟秀唇瓣豐潤飽滿,個子不高很清瘦,不顯得婀娜卻別有江南女子的清秀,析秋暗暗點頭,又見她垂著頭眉眼間皆是溫順的樣子……
佟析硯用手肘推了推她,在她耳邊飛快的道:「瞧著還不錯,很老實的樣子。」
這也是析秋的感覺。
佟敏之走進來,目光落在析秋身上,唇瓣一勾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來,析秋朝她微微頷首,佟敏之便帶著陳氏走到大老爺面前,邱媽媽在地上放了兩個蒲團,佟敏之和陳氏分別跪下端了茶奉給大老爺,大老爺喝了茶給了厚厚的紅包,兩人才磕頭站了起來。
大老爺又說了許多話,兩人這才轉到二太太這邊來,二太太給了見面禮誇了陳氏幾句,又語有深意的囑咐了幾句,陳氏始終垂著頭一一聽著,二太太方罷了讓他們去佟慎之認親。
等到蕭四郎那邊時,就見蕭四郎喝了茶,也不去看陳氏,只朝佟敏之點點頭。
轉到析秋這邊來,佟敏之目隱淚光的含了聲:「六姐。」
一聲六姐,析秋也禁不住紅了眼睛,陳氏聞聲抬頭朝析秋看了一眼,眼底是滿滿的好奇,又飛快的垂頭下去,敬上自己做的鞋襪,析秋送了見面禮……
中午一家人吃了飯,析秋知道夏姨娘惦記著這裡,便和蕭四郎打了招呼去了夏姨娘那邊,才進門去就聽見裡面有說話,夏姨娘聲音很高顯得有點激動。
她心中狐疑,腳步快了一些,就瞧見陳氏正跪在夏姨娘面前,手裡托著托盤裡頭放著鞋襪,夏姨娘不知所措:「七奶奶快起來,別讓別人瞧見。」要去扶她。
佟敏之負手站在一邊,並未去扶陳氏,反而對夏姨娘道:「姨娘,這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析秋在門口頓足,看著幾個人並不著急進去。
就見陳氏垂著頭道:「姨娘是相公的生母,自也是我的婆母,雖應禮數不能喚您一聲娘,可您在兒媳心中便就是兒媳的娘。」
夏姨娘紅了眼睛,眼淚再忍不住落下來:「好孩子,你的心意姨娘心領了,只要你和七少爺好好過日子,別的事都不重要!」扶著陳氏起來,陳氏站了起來又道:「姨娘的心情兒媳理解,兒媳出嫁前姨娘也和我交代過,兒媳嫁入佟氏就是佟氏的人,往後這裡就是我的家。」又看向佟敏之紅了臉低頭道:「相公就是兒媳全部的依靠。」
夏姨娘滿意的直點頭,退了手上的鐲子:「姨娘沒有什麼好東西,你收了就當姨娘的一片心意。」
陳氏朝佟敏之看去,佟敏之微微點頭,陳氏才小心接過來,朝夏姨娘蹲身行了禮。
析秋抬腳跨了進去,裡面的幾個人這才看見析秋,夏姨娘飛快的抹了眼淚,和析秋道:「正在和七奶奶說話,六姑奶奶快請坐。」
析秋頷首,看了眼陳氏,佟敏之走了過來如兒時一樣:「六姐來看姨娘是不是。」說完扶著析秋去坐:「你有身子呢,有什麼事吩咐我們一聲便是。」
析秋輕笑沒有說話,這邊陳氏走了過來,朝析秋行禮:「六姐。」析秋點了點頭,笑道:「都坐吧,站著做什麼。」
佟敏之和夏姨娘各自坐了下來,陳氏有些遲疑的沒有坐,站在析秋面前。
「我懷著身子,也出不了什麼力,你才嫁進來若是房裡缺什麼少什麼,你儘管去和大嫂說,若大嫂那邊不便就差個人去和我說一聲,也別不好意思,我們都是一家人,慢慢的熟悉起來就好了。」
陳氏應是:「謝謝六姐。」
析秋輕笑,目光落在陳氏交纏的一雙手上,指甲剪得很乾淨整潔手指纖長白皙,但指尖上卻有著厚厚的繭子,想必是常年做繡活才會如此,又去看她的站姿,雖垂著頭但腰背卻是挺直的,垂著頭面上卻只有恭敬不見謙卑,她對眼前的女子又放心了一分。
陳氏彷彿感覺到析秋的打量,站著並未動,也不似旁的女子羞澀臉紅,只靜靜的站著任由析秋打量。
不過轉眼的功夫,析秋已是笑著道:「別站著了,快來坐吧。」
陳氏這才輕移蓮步走到析秋面前坐了下來。
夏姨娘見析秋面上微笑不似方才淺淺的,便知道析秋對陳氏是放心了,心裡也鬆了口氣,作為母親她自是希望析秋能和陳氏關係處的融洽,這樣將來對敏之也是莫大的幫助。
說了一會兒話,陳氏和佟敏之一起送走析秋和蕭四郎,兩個人並肩朝外院走去,內院裡房間雖多,可適合做新房的卻沒有,索性二太太說佟全之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便讓佟敏之將新房設在了那邊。
陳氏落後佟敏之半步之距,兩人沉默的回了院子裡,一進去六福就笑著奉茶上來,陳氏著重看了眼六福,腦中就將六福的資料想了一遍,八歲進府一直伺候在佟敏之房裡,到如今整整十年,為人很機敏也很得佟敏之信任。
又去看六福長相,並不漂亮個子也不高,勝在笑容很好看,讓人覺得很溫暖。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低頭去喝茶。
六福見佟敏之要換衣裳,便放了茶托隨口便道:「奴婢幫您。」說完,像平時一樣要去幫佟敏之,等邁出了步子才發現,房裡已經多了一位夫人,六福尷尬的停了腳,這邊陳氏已是笑著道:「勞煩六福姑娘了,我剛走了路一時累了,到沒見相公在換衣裳。」
六福尷尬的笑了笑,走了過去低著頭幫佟敏之解了扣子,又將家常的道袍給他穿上,才垂著頭行了禮退了出去。
佟敏之坐了下來,接過陳氏端來的茶:「六福有些木訥,若有做的不得當的地方,夫人多教教她。」
「怎麼會。」陳氏笑著道:「六福姑娘做的很好,哪裡用妾身去教。」
佟敏之看著眼前的妻子笑笑,轉了話題問道:「明天回門,需要帶什麼回去,你列個單子出來,讓彩霞去準備吧。」
「是。」陳氏點了頭,回道:「妾身稍後就去準備。」說著一頓試探的問道:「晚上,我們是在房裡開灶,還是去大嫂那邊?」
佟敏之放了茶盅,笑著道:「都忘了和你說這些事情了。」他停了停隨即站了起來掀了簾子喊來六福:「你和夫人說一說府裡的情況。」
六福蹲身應是。
陳氏目光頓了頓,點頭笑著道:「我初來乍道,有勞六福姑娘了。」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六福垂著頭一一將府裡的情況說了一遍,又將各處的宅子也大概介紹了一遍:「這邊有灶也配了婆子,**奶的意思,若是夫人想去那邊用膳也可以,若是嫌麻煩不願來回的跑,再說晚上回來還要過座橋她也不放心,便就在這裡開灶做飯,每天早上派個婆子去領了油米來就成。」
陳氏聽著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佟敏之詢問道:「若是去大嫂那邊用,會不會給大嫂添麻煩?」
「不會。」佟敏之擺著手道:「大嫂一個人忙著家裡家外的事很辛苦,你若是願意就每天過去,也正好幫幫她的忙。」說著一頓又道:「大嫂為人很好,你若是有事儘管和她說。」
陳氏聽著略思索了片刻,就下了決定:「那我們便去大嫂那邊吃吧。」一進府就單獨開火,傳出去別人定是要說她不容易相處,格格不入。
再說,家裡這麼多人,她不一一接觸單憑別人說的也不作準。
況且還有個姨娘,雖不算正經婆婆,可府裡也沒有正經婆婆,所以還是要將她敬著的,別人不看,那位六姑奶奶也要顧忌著,相處好了總沒有壞處的。
心中打算好了,陳氏便吩咐六福道:「那就勞煩六福姑娘和大嫂說一聲,明天就算了我們要回門,自後日起我們便去那邊用飯吧,也省的兩邊開灶,沒的浪費了。」
六福有些驚訝的看了眼陳氏,暗暗對這位新夫人有了定義,等退了出來,她和彩霞道:「你擔心的事應該不會發生,我們這位新夫人雖不算極好的人,但卻勝在是個極聰明的。」
彩霞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往後我們只要把份內的事情做好,守著規矩便是,旁的事也不用過於擔心了。」
六福回頭看了眼房間,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