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沈季道:「這些事你沒有參與親眼所見,就不要相信道聽途說。」說著一頓又道:「你派人去查一查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那戲子說跑了,為什麼跑了,如今又在哪裡,你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找到。」
沈季知道自己的母親思慮問題從來滴水不漏,他也一直信任有加從未懷疑,不過這件事卻有些質疑,可縱然心裡有些不認同面上還是順從的回道:「是,孩兒明天就去辦這件事。」
沈太夫人滿意的點點頭。
析秋將蕭四郎和敏哥兒讓進了房裡,上來左右仔細打量了一遍敏哥兒,確認他毫髮無損的才鬆了口氣:「一切都還順利吧?」
「順利!」敏哥兒笑瞇瞇的道:「戴學士和舅舅講的都很好!」
析秋點了點頭問道:「那和皇長子還有沈公子相處的如何?」敏哥兒目光一頓,想到皇長子看他的眼神,笑著回道:「皇長子平易近人,沈公子聰明可愛,相處的都很好,母親,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好的很。」
析秋看著敏哥兒,見他真的是滿臉的輕鬆,才稍稍安心了些,卻還忍不住朝蕭四郎看去,確認似的,蕭四郎轉目過來看她,面無表情的未發言論,敏哥兒見析秋如此,就笑著拉著她的袖子:「母親,孩兒餓了,中午在偏殿吃的。」停了停有些難為情:「……我沒有吃飽!」
析秋一愣,凝眉道:「是不是有些拘謹?」敏哥兒就點了點頭。
「那現在就擺飯吧。」析秋回頭對岑媽媽道:「就擺在這裡,去把炙哥兒找回來。」岑媽媽應是。
析秋轉身拿了桌上的點心給敏哥兒:「先吃一塊墊一墊,然後去洗手,一會兒就吃飯。」
敏哥兒笑瞇瞇的接了糕點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就覺得格外的香甜可口。
蕭四郎坐在一側,也朝析秋看去,析秋正拿著敏哥兒的書包檢查,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晚上我在這裡加一個夾層,以後在夾層裡放幾塊點心,你若是餓了就找處沒人的殿裡吃了墊一墊!」
敏哥兒點頭不迭,蕭四郎卻是笑了起來:「偏殿裡都擺著吃食,他若是餓了讓二銓或是吳中去端了來吃便是,何必這樣勞師動眾的。」
析秋眉稍一挑朝敏哥兒看去,敏哥兒嘴唇動了動,析秋就已經明白,他定是有些害羞才會寧願忍著餓也不去隔壁找吃的。
畢竟和皇長子以及沈聞禮不同。
炙哥兒從外面跑了進來,朝蕭四郎和析秋行了禮便貼到敏哥兒身邊:「三哥,宮裡好玩嗎?有沒有見到那位很奇怪很奇怪的皇子?」
敏哥兒一愣,炙哥兒就解釋道:「我上次見著了,他看人的眼神好奇怪,像是……像是……」努力在想形容詞,敏哥兒就輕敲了炙哥兒的頭,輕輕的在他耳邊補充:「利箭一樣?」
炙哥兒點著頭:「對!」哥兒倆湊在一起笑了起來。
蕭四郎咳嗽一聲,兩人立刻噤聲,大眼瞪小眼不敢再說話,卻皆是憋著笑。
析秋也輕輕笑了起來,一會兒岑媽媽將飯菜擺了上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飯,又端了茶,析秋問蕭四郎:「這會兒我想去娘那邊一趟,帶著敏哥兒一起,她這會兒定是念著敏哥兒。」
蕭四郎點了點頭,道:「去看看也好,免得她胡思亂想。」說完,朝炙哥兒招招手:「你是要和母親一起祖母那邊,還是和我在家裡?」
炙哥兒就想也不想:「和母親一起去看祖母。」
蕭四郎一臉嚴肅擰了眉頭,析秋看著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道:「四爺和我們一起去吧,我們早去早回,您覺得呢。」
他也不過和炙哥兒笑鬧著玩,便點了頭:「去吧,我讓天誠準備馬車!」說著起身出了門。
析秋就和敏哥兒道:「你先回去換了衣裳,功課回來再做可來得及?」
敏哥兒點頭應是,就帶著二銓和吳中回了榮恩院裡去換衣裳,析秋則給炙哥兒換了衣裳,一家人便坐著車去了侯府。
太夫人果然很著急的樣子,一見到析秋就問敏哥兒:「敏哥兒可一起來了?」
「祖母!」敏哥兒笑著過去,太夫人立刻拉著他也是上下看了一通,問道:「沒受委屈吧?」
「祖母,我很好,沒有受委屈!」敏哥兒坐在太夫人身邊笑著說著,又道:「我長大了,會保護自己的。」
太夫人心疼的看著他,只得點頭道:「我們敏哥兒真乖!」可還是忍不住去看蕭四郎:「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那些學士閣老雖是講的好,可府裡請的先生也不差,送過去要是受了委屈,我定是要和你算賬的。」
蕭四郎嘴唇動了動,有些尷尬的挨著太夫人訓,析秋便笑著道:「娘,這事兒是聖上定的,便是四爺也沒有法子的……」
太夫人心裡也明白,可想到自己家的寶貝孫子,卻要給旁人去伴讀,即便是皇長子,心裡頭還是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又當著孩子的面說他們老子總有些不妥,便停了話又轉頭去和敏哥兒說話。
析秋無奈的笑笑,若是以前太夫人自是不會這樣說話,現在卻是……
「祖母!」炙哥兒拉著太夫人的衣裳:「大哥和二哥呢?」
「哎呀,把我們炙哥兒給忘了。」太夫人摟著炙哥兒親了一口:「小沒良心的,兩日沒見祖母也沒見你問問祖母好不好!」
炙哥兒嘿嘿笑了起來,摟著太夫人道:「那祖母您好不好?」
太夫人呵呵笑了起來,點了點頭炙哥兒的額頭,道:「好,祖母有你們不知道有多好。」說著一頓對紫薇道:「去將兩個哥兒請來!」
紫薇應是而去,不一會兒鑫哥兒和晟哥兒就跑了過來,兩個人朝蕭四郎和析秋行了禮,析秋問鑫哥兒:「最近都沒有去那邊走動,功課緊不緊?」
鑫哥兒回道:「功課不緊,不過空了就和父親出門見客了,所以就沒有空去您那邊。」說著有些不情願的樣子,析秋點了頭知道鑫哥兒向來不喜歡這些事兒,不由歎氣,將來侯府他會是當家作主的人,這些應酬交際自是必不可少的一項,蕭延亦常帶著他出去,應該也是有此考慮。
「敏哥兒,戴學士講的好不好?宋先生說戴學士是三元及第學富五車,是不是真的?」鑫哥兒有些好奇的問道。
敏哥兒就點了點頭道:「講的很好,不過沒有宋先生和季先生說的有趣。」鑫哥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邊晟哥兒就略顯無趣的道:「那有什麼意思,那些老夫子就知道照本宣科!」
敏哥兒則是笑笑沒有說話,晟哥兒又拉著炙哥兒小聲問道:「我讓你做的事,你做了沒有?」
炙哥兒神秘的點著頭:「做了。大哥你什麼時候過去?」晟哥兒又回頭看鑫哥兒,鑫哥兒小聲回道:「再有兩日宋先生休沐,到時候我們過去。」
「嗯,那我們等你們!」炙哥兒點著頭,又拉著敏哥兒擠擠眼睛,幾個人一副藏著秘密的笑著。
太夫人就擺著不滿的樣子,道:「怎麼有事也瞞著我們,偷偷在商議什麼?」
幾個孩子一個口氣的擺著手「沒有,沒有!」一頓晟哥兒就牽著炙哥兒回道:「祖母,你們大人說話,我帶著弟弟們到院子裡去玩。」
「去吧,去吧!」太夫人笑著道:「天快黑了,你們別亂跑!」幾個孩子一邊行禮朝外走一邊點頭應是。
岑媽媽跟著幾個孩子出了門,在院子裡就碰見廚房裡做事的張媽媽,兩個人在太夫人院子前聊了起來,張媽媽無不羨慕的道:「還是您有福氣,如今跟著四爺在新府裡,哪比我混了一輩子還窩在廚房裡,早知道當初我就該和你一起去四爺的房裡伺候,如今也能和您一樣享清福了。」
岑媽媽笑著道:「各人有個人的福分,您如今也是管事媽媽,廚房的事還不是你說了算,何必自謙呢。」
張媽媽笑了起來:「您著是抬舉我,說到天還不是廚房裡那巴掌大的地方,那比得上您,四夫人將整個內院都交給您在管。」岑媽媽一愣,就問道:「聽您這麼說,像是遇著難事了?」
張媽媽就擺著手:「說起來也不算難事,我們做奴婢的就該為主子鞠躬精粹。」可又不服氣,指了指東南面:「闔府上下,就那邊兩位最難伺候。」
岑媽媽就一愣,那邊是梅園,府裡兩位姨娘住在那邊呢,她目光微轉就沒有再問,張媽媽卻是接著道:「正主子沒事兒,就她們是事情多,哪裡有半夜說肚子餓的,非要捅了爐子給她頓燕窩。」
「她們也不容易,難得夜裡餓,求到您這裡,您也行個方便唄。」岑媽媽笑著道。
張媽媽卻不是這樣認為,有些神秘的道:「……聽說王姨娘小日子過了十來天都沒來。」一頓又道:「算算時間,上個月侯爺在她房裡歇過一天。」
府中的事看著保密,可下人看在眼裡又怎麼會不清楚,岑媽媽毫不奇怪,笑了起來:「這也是喜事,怎麼沒有報給太夫人,請了大夫來瞧呢。」
「定是怕空歡喜一場,想等確定了再說出來唄。」張媽媽頓了頓便又道:「只是這還沒影的事兒,就已經這樣得瑟,廚房的事都要指手畫腳,真拿自己當主母了,這要真的懷了,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呢。」
岑媽媽笑著應和,到覺得連翹本不是這樣的人,是張媽媽說的有些誇大了。
「你不在府裡是不知道。」張媽媽看岑媽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正要說話,忽然身後就響起沈姨娘說話的聲音:「張媽媽!」
張媽媽一愣,轉頭過去就看見沈姨娘立在身後,她立刻改了笑顏回道:「姨娘。」微蹲了蹲。
「媽媽在和誰說話呢。」沈姨娘穿著一件粉茜雙色撒花的褙子,梳著墜馬髻盈盈走了過來,目光朝張媽媽身後看了過來,一愣遂笑了起來:「原來是岑媽媽。」
岑媽媽稍行了禮:「姨娘。」沈姨娘側身讓過還了禮,笑著道:「有些日子沒瞧見媽媽了,媽媽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隨夫人來的!」岑媽媽說著就要告辭,畢竟沈姨娘是二房的,她也不便多說,沈姨娘卻是走了過來,朝太夫人院子裡看了看:「原來是四夫人來了。」
岑媽媽笑笑,沈姨娘就看了眼張媽媽,笑道:「適才來的時候,聽說廚房裡晚上要給兩位小爺說糯米雞的錦雞不見了一隻,媽媽要不要回去看看。」
這還了得,張媽媽聽著一驚,再留不住辭了岑媽媽和沈姨娘立刻就回了廚房。
岑媽媽目光一頓,沈姨娘已經笑著過來,問岑媽媽道:「四夫人和四爺帶著小爺一起來的嗎?」
「是,來看看太夫人,稍後就回去。」岑媽媽回道。
沈姨娘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就對岑媽媽道:「今兒正巧碰見您,要不然我還想著這幾天讓人去一趟新府裡找您呢。」岑媽媽眉頭一挑不知道沈姨娘找她什麼事,耳邊已聽她道:「是這樣,前些日子得了一匹上好的姑戎,做了好些絨花,府裡的幾個大丫頭我都送了,就新府裡您和春柳幾個沒有,就想讓人也給你們送去,還希望媽媽和幾位姑娘不要嫌棄。」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岑媽媽點頭道:「姨娘素來手巧,我們歡喜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沈姨娘就笑著道:「那媽媽不如和我一起去我院子裡吧,我拿了給您,應該不耽誤時間吧?」
岑媽媽就回頭看了眼院子裡,頓了一頓,心裡思索了一遍,點頭道:「那老婆子就厚著臉皮討姨娘的好東西了。」
沈姨娘輕笑,岑媽媽去了梅園。
析秋正和太夫人說炙哥兒啟蒙的事,又問起大夫人的事:「唐老夫人前些日子見了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呢。」
太夫人回道:「人老了便是如此,太醫只說是吃不了東西,日日拿參湯吊著的……」析秋歎了口氣,正要說話,門簾子一掀開蕭延亦走了進來,析秋站起來朝她行了禮,蕭延亦微微點頭,又和蕭四郎見了禮,在蕭四郎身邊坐了下來。
「敏哥兒還宮裡還順利吧?」蕭延亦問道,蕭四郎點了點頭,回道:「第一天還好!」
蕭延亦微微點頭,這邊太夫人已經問道:「你這麼晚回來,可是衙門有事?」蕭延亦便回道:「也沒什麼事,內務府進了一批藥材,太醫院直說質量不好,我和錢忠找了供貨的人,一起說了說事。」
蕭四郎挑了眉頭問道:「哪裡供的?」蕭延亦便道:「張閣老推薦的,京城同軒堂。」
不但蕭四郎一愣,便是析秋也是一愣,同軒堂生意果然是越做越大,連皇城內的藥材都開始供應了。
「太夫人。」岑媽媽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連翹身邊的大丫頭錦紅,太夫人和析秋幾人一愣,錦紅就朝蕭延亦看了一眼,隨後跪了下來,太夫人凝眉問道:「怎麼了?」
「回太夫人的話。」錦紅有些驚恐的回道:「是我們姨娘,說肚子疼,想求太夫人請了太醫來瞧瞧。」
蕭延亦眉頭也擰了擰,對錦紅道:「這事你直接去外院找胡總管便是,讓他去宮中請了太醫來。」錦紅應是,磕了頭就小跑了出去。
析秋朝岑媽媽看去,岑媽媽就不經意的將手放在的肚子上。
析秋一愣,目光驚訝。
有了這事兒,興致便沒有方纔的高,太夫人就對紫薇道:「你過去瞧瞧,她一向也乖巧,怎麼好好的就肚子疼了呢。」紫薇應是就出了門。
過了一會兒太醫來了,直接領去了連翹的院子裡,紫薇笑瞇瞇的回來回話:「給太夫人和侯爺道喜,太醫說王姨娘有了身子!」
太夫人眼睛一亮,臉上溢出喜色來,笑著點頭道:「府裡許久沒有喜事了。」又朝蕭延亦看去:「她懷了身子,你也去看看吧,省的她胡思亂想的!」
蕭延亦目光飛快的看了眼析秋,點頭站了起來,道:「好!」說著,負手走了出去,面上並無多少喜色。
析秋見天色不早,就和蕭四郎帶著兩個孩子辭了太夫人回了府裡。
她聽岑媽媽說完沈姨娘的事,也是驚訝的很:「沒有說別的,就拿了絨花帶了回來?」岑媽媽應是,又若有所思的道:「不過看樣子這花像是剛做好的,我去的時候炕頭上還擺著碎布料……」一頓又道:「府裡的丫頭進進出出的,沈姨娘和丫頭們關係處的很好,而且聽說王姨娘身子不適,更是滿臉的緊張跑了過去,親自端茶遞水的……」
沈姨娘一向聰明,能做到這一步到不奇怪,只是她怎麼突然這麼做?
自從她滑了胎了之後,在府裡做事做人一向低調,也不常出來走動,怎麼沒緣由的就這樣高調起來了?
她目露疑惑。
岑媽媽看著析秋就解釋道:「夫人,您說這沈姨娘是不是……」她是沈氏出來的,一言一行自是不可能隨意的動作,一個妾室這樣頻繁動作,無非就是為了子嗣或是地位,而沈姨娘這兩點都說不上,那麼就只可能和娘家有關係。
會不會是皇后或是沈太夫人有什麼指示?
析秋也正是此意,她擰了眉頭吩咐道:「這件事就放在心裡,你改天去和唐媽媽說一聲,讓她注意一下,旁的事也不用多說什麼,畢竟她也沒有什麼逾矩的事情。」析秋警覺,在心底裡還是來源於敏哥兒的身份。
如今敏哥兒在皇后身邊,沈姨娘又是皇后的姊妹,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岑媽媽應是,點頭道:「奴婢省得了。」析秋沉吟了片刻,又想到什麼吩咐道:「這樣,你明天回去一趟,給連翹送些東西回去,她懷了身子也是喜事,再找唐媽媽說說話,大夫人那邊也請個安,問一問唐老夫人的病情。」
岑媽媽應了便出了門。
析秋回到房裡,蕭四郎洗漱好出來靠在床頭,析秋問道:「四爺餓不餓,妾身這會兒覺著有些餓了,忽然想吃點東西。」
蕭四郎問道:「想吃什麼,讓廚房去做。」析秋點了頭便吩咐碧槐讓廚房下碗麵條來,等過了一刻碧槐端了麵條進來,析秋抱著碗吃了才舒坦的舒出口氣:「是不是今兒吃的早了,這會兒就覺得餓的難受,吃過後舒服多了。」
蕭四郎拿了帕子給她擦了嘴,含笑道:「……也養些肉,太瘦了!」
析秋輕笑,想起要給敏哥兒縫書包,便對蕭四郎道:「四爺先休息,妾身將敏哥兒書包縫好了,明天就能用上了。」
「我陪著你吧。」蕭四郎將牆角的燈拿來,又挑亮了一些:「我也沒什麼事。」
析秋笑了笑,拿了針線簍子和蕭四郎面對面坐了,挑了線低頭去縫,蕭四郎則坐在對面拿了書在翻,時不時抬頭看看她又低頭看書,析秋不經意的問道:「聽說韓大人的婚事定了日子了?」
蕭四郎翻了一頁書,回道:「定了二月二。」析秋笑著點了點頭:「二月二可是好日子,到時候我們送份大禮去才是。」
「嗯。」蕭四郎應了,抬頭又看向析秋,想起快到七月初九,又想到那年的七月初九他們在別院的旖旎時光,含笑問道:「過幾天我們再去別院住幾天?」
析秋一愣,抬頭看著他,問道:「怎麼好好的要去別院?」一言盡忽然想到快到她的生辰了,隨即紅了臉就道:「還是在家裡吧,去了那邊來來回回的,孩子們也不知怎麼辦!」
蕭四郎沒有說話,想了想也不勉強,問道:「想要什麼?」析秋一愣,才明白他說的是生辰禮物,便歪著頭笑著道:「妾身有你有兩個孩子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若是四爺實在想送,不如就休沐一日待在家裡好了。」
蕭四郎目光含笑,放了書伸手過來握著他的手頷首道:「好!」
第二日子一早析秋在敏哥兒包裡用帕子仔細包了幾塊點心,囑咐了吳中和二銓,又帶了話給佟慎之,才放心讓敏哥兒出門,等晚上回來的時候敏哥兒則笑著道:「……下午喫茶的時候吃了兩塊點心,不餓了。」
析秋笑著點頭,吩咐廚房換著花樣做些點心放在裡面,又偷偷給佟慎之帶了點心,讓敏哥兒帶過去。
為此蕭四郎還打趣她:「不像是學子讀書,倒像是老鼠進了廚房。」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隔日鑫哥兒和晟哥兒過來,和炙哥兒一起躲在房裡嘰嘰咕咕不知道謀劃什麼,析秋問了三個人神神秘秘的不說,析秋無奈就任由他們去了。
岑媽媽回析秋的話:「王姨娘的禮送去了,說是謝謝您還記得她,也不能過來親自道謝。」說著拿了兩雙鞋出來:「就給兩個哥兒做了兩雙鞋。」
析秋在兩雙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拿下去收了吧。」岑媽媽應是,又道:「唐媽媽那邊說,沈姨娘的事大夫人也注意到了,說是她這兩日和紫薇碧蓮也走的極近,暫時還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只能靜等著消息。」
析秋點了點頭,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不過沈太夫人實在是太過精明,一點蛛絲馬跡她也有可能察覺得到,有心算無心,她也怕到時候防不勝防。
晚上她想了想,還是將事情和蕭四郎說了一遍:「要不要派人查一查?」
蕭四郎凝眉想了想道:「這件事我去辦吧,你來回跑也不方便。」
析秋有些擔憂的問道:「當初唐大爺見了敏哥兒的長相就那樣驚奇……」她一頓問蕭四郎:「敏哥兒和聖上真的長的相像?」
「四分像吧。」蕭四郎淡淡的回道:「更多的像先皇后。」
析秋的心便提了起來:「唐大爺有這樣的感覺,那沈太夫人和皇后娘娘會不會也有如此的感覺?」
蕭四郎彷彿早就想到了,安慰她道:「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擔心!」
析秋依舊有些不安。
等七巧那日,岑媽媽和容媽媽帶著眾人做了七巧果子,又將春雁接近府裡來,一大家子的丫頭在屋簷下用碗裝了水,又曬頭髮,晚上則擺了桌椅在院子裡,碧梧抱著碗對著月亮一本正經的許願,碧槐就拉著她問道:「許什麼願呢。」
問玉不等碧槐說話就打趣道:「碧梧姐姐定是許願明日廚房多做些好吃的呢。」碧梧眼睛一瞪,就追著問玉繞著院子跑了半天。
析秋托人買了蜘蛛過來,熟悉的幾個府裡的小姐都各送了一份,阮夫人那邊則多送了一份,樂夫人還留在錦鄉侯,樂小姐這份禮自是不能少了。
等過了七巧,便就是析秋生日,初八那日外頭便陸陸續續有人送禮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