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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73章 意外(2) 文 / 莫風流

    不待析秋說話,錢夫人已經笑著道:「這敢情好,博涵也算是他們未來的姨父呢,可不能見外了。」幾個人皆是笑了起來。

    周夫人就讓周媽媽送敏哥兒和炙哥兒去找周博涵,敏哥兒和炙哥兒朝周博涵行了禮,炙哥兒歪著頭問道:「您是四姨夫?」

    周博涵一怔,有些尷尬的紅了臉。

    敏哥兒拉了拉炙哥兒的衣袖,炙哥兒就看了眼周博涵嘟了嘟嘴沒再說話,周博涵看著他的樣兒,咳嗽一聲邀請兩人坐下,又送了見面禮,他問敏哥兒道:「聽說讀論語了?」

    敏哥兒一本正經的回道:「是。」周博涵點點頭,又看向炙哥兒:「啟蒙了嗎?」

    炙哥兒搖著頭:「娘說明年給我啟蒙。」又問周博涵:「您和大舅舅都是在翰林院是不是?」

    周博涵應是,笑著道:「不過你大舅舅官級比我高。」似乎適應了和孩子說話。

    炙哥兒點著頭,不再和周博涵說話,四處打量書房裡的裝飾,周博涵就問敏哥兒的功課,炙哥兒坐了一會兒,實在有些難受跳下了椅子,昂著頭問周博涵:「四姨夫,你家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一聲四姨夫,周博涵鬧了個大紅臉,有些窘迫的回道:「你想玩什麼?」

    炙哥兒就擺著手:「隨便什麼都行。」反正不能一直在房裡坐著,上午已經憋了一個上午了,這會兒和四姨夫玩總不用拘著了吧。

    周博涵想了想,便回道:「院子後頭就是東山,不如我帶你們去爬山好不好?」

    「好!」炙哥兒高興的點頭:「爬山好玩。」

    敏哥兒則在一邊笑看著他,周博涵又深深看了眼敏哥兒眼底露出深思來。

    「夫人。」周媽媽進門來回道:「少爺說帶著兩個哥兒去後面爬山去了,讓奴婢進來和幾位夫人說一聲,只道一會兒就回來。」

    周夫人擰了擰眉頭看向析秋,析秋就笑著道:「這下可好了,炙哥兒該高興的蹦起來才是。」

    周夫人見她並無介意的樣子放了心,又問周媽媽:「身邊可帶了人。」

    「七八個婆子小廝跟著的。」周媽媽回道。

    周夫人這才放了心,點頭道:「你也去吧,提著水和點心在山腳下候著,一會兒爬了山指定會餓。」周媽媽應是出門去了。

    析秋看著周夫人,比前些日子精神好些,人也胖了一點,看來有喜事忙著人果然是不一樣了。

    「我們打葉子牌吧。」錢夫人笑呵呵說著:「難道咱們湊到一起來。」阮夫人應是,周夫人詢問似的看著析秋,析秋點頭道:「我不大會,只怕會拖了你們的後退。」

    「我們可都是半調子的水平。」阮夫人笑著回了,這邊周夫人就讓人搬了桌椅,幾個人就在房裡打葉子牌。

    周夫人出了牌,問錢夫人道:「聽說昨兒聖上給韓大人賜婚了,聖旨可下了?」

    錢夫人笑著道:「一早上就下了,這會兒韓府裡可是熱鬧非凡呢。」說著一頓,周夫人停了牌問道:「是誰家的小姐?」

    「你們猜!」錢夫人掩面笑了起來:「連我啊也想不到呢……是方少詹士的嫡次女。」

    析秋一愣,難道是方夫人的次女,當年在武進伯府時見過一次方小姐,不過那位方小姐早就遠嫁了,這會兒訂了既然是次女,那麼應該是方小姐的妹妹吧。

    竟然這麼巧。

    周夫人便就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點頭道:「果然是巧的很。」說完看向析秋,解釋道:「四夫人年輕可能還不知道,這方家也算是世家了,祖籍在湖廣,方大人當年高中便是拜在吳閣老門下做了門生,這些年來往甚密……」已有所指的樣子。

    析秋恍然大悟,韓承府中關係簡單與京中各處府中都無姻親來往,不管他私下裡和誰走的近,但他並不屬於那系族,可這兩年韓承連立了大功也是不可忽視的勢力,聖上卻將他的繼室交給錢伯爺和吳閣老挑選,這無疑是給二人一個暗示,兩個人都是聰明的人,列的人名看上去毫不相干,但卻是盤根錯節的有著聯繫。

    所以,韓承但凡成了親便就有外家,和外家的勢力不能分割,那麼連帶著他也就有的派系。

    聖上可謂是用意深深。

    只是,他的目的又是什麼,真的只是扶持樂貴妃外戚壯大?

    析秋卻覺得不會如此簡單。

    心思飛快的轉動著,她忽然一驚,想到佟慎之也是吳閣老的門生,難道……

    她又搖搖頭,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四夫人,您怎麼又糊了。」錢夫人推了牌指著析秋道:「還說不會玩,這會兒我可是輸了不少銀子了。」

    析秋抿唇笑了起來「是你們讓著我,我這還不是胡亂玩的。」

    阮夫人將銀子給析秋,錢夫人便問阮夫人:「樂夫人到了吧?我原想著今兒過去拜見的,卻不想早上耽誤了事兒!」阮夫人笑著道:「急什麼,她也不是住一日兩日,不管如何我也要把人留到過了中秋才是,你哪天去都不失禮。」

    錢夫人應是:「那我索性心安理得再等幾天罷了。」呵呵笑了起來。

    析秋看著兩人說話,手上不停心中卻是不停的思索著,嘴上問道:「聽說後日是常公公的壽辰,我原挑件合適的禮送去,可又沒什麼經驗,正愁著不知道送什麼。」

    「這有什麼難的。」錢夫人笑著回道:「常公公最大的愛好,便是收集各式各樣的鼻煙壺,聽說他的房裡多寶格上,滿滿的擺著的可都是鼻煙壺,但凡送去只要奇巧他便來者不拒。」

    「是嗎,那我回去找找。」

    下午回到家裡,析秋和蕭四郎說起韓承賜婚的事兒:「定的是方小姐?」

    「嗯。」蕭四郎點了點頭:「因為兩方年紀都不小了就定了明年年初的日子。」蕭四郎端著茶吃了一口,又問析秋:「你今天去錦鄉侯府了?」

    析秋應是,將去的場景和蕭四郎說了一遍:「……阮夫人端了盤龍眼給敏哥兒和炙哥兒吃。」

    蕭四郎看著析秋,眼底含笑的摸了摸她的頭,並未說話。

    析秋也是笑了起來,龍眼這會兒也就福建那邊有吧!

    「常出去走走也好。」蕭四郎點了點頭,有種和析秋心有靈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五內服帖,看著她歡喜的很。

    析秋應是,點頭道:「就是累的很!」訴苦的樣子,蕭四郎知道她一向不喜出門,就攜了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哪裡痛,我給你揉揉。」

    「每次與四爺說話,四爺總是這樣不正經。」面上卻是笑了起來,蕭四郎就煞有其事的道:「給夫人按摩哪裡不正經,我覺著是最正經的事。」

    析秋笑倒在他懷裡,蕭四郎攬著她正有些情不自禁,耳朵一動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頓時想到那天炙哥兒樣子,就無奈的歎了口氣。

    「娘,我洗好澡了。」話音未落人已經跑了進來,見蕭四郎也在就笑嘻嘻的喊了聲:「爹!」跑過去就毫不客氣的擠在兩人中間坐下:「我們什麼時候吃飯,我好餓啊。」

    蕭四郎擰眉:「怎麼整日都在聽你喊餓?」炙哥兒就歪著頭回道:「娘說我在長身體,所以才會這樣。」

    析秋抿唇輕笑起來,揉了揉炙哥兒的道,看著被頂了嘴正擰著眉頭的蕭四郎道:「他下午和周大人一起去爬山的。」

    蕭四郎眉梢一挑,低頭問炙哥兒:「和周大人爬山?」

    炙哥兒點著頭:「四姨父人很不錯!」勞神在在的,蕭四郎也禁不住輕笑起來,想到周博涵弱弱的帶著一向行動很快,轉眼就能不見了人影的炙哥兒爬山……

    過了兩日,樂夫人進宮拜見樂袖,因為並非親生的母親,能說的其實也並不多,樂夫人坐了一會兒,樂袖便陪著她去給皇后娘娘辭別,才進了鳳梧宮中,一小內侍橫衝直撞的朝樂袖這邊撞了過來,樂夫人大驚之下倒也反應的快,身體一轉將樂袖護在了身後。

    好在小內侍不過七八歲的樣子,撞在了樂夫人身上也並不重。

    皇長子凝眉走了過來,面色陰冷指著內侍就道:「來人,將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給我杖斃!」說完抱拳和樂夫人以及樂袖賠禮道歉。

    「並無大礙,皇長子不用如此介懷。」樂袖白著臉側身讓開皇長子的禮,樂夫人也是笑著回道:「是啊,皇長子勿怪,也是我們進來的太突然了。」卻緊緊牽住了樂袖的手。

    皇長子目光在樂夫人手上一轉,眸色幽暗,等樂袖和進了宮內去,他便怒道:「給我打!」隨即便有幾個年長的嬤嬤,拿下小內侍壓在凳子上又堵了他的嘴,劈里啪啦的板子聲就打了起來。

    不過七八歲的孩子,皮嬌柔嫩十來下便出了血,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二皇子縮在嬤嬤身後,探了頭對皇長子道:「皇兄,別……別打了。」已經嚇白了臉。

    皇長子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婦人之仁。」頓了一頓又道:「這樣沒有輕重不長腦子的人,早死了也是為他好!」說著又對周圍的人道:「他就是榜樣,以後你們都給我緊著心了。」

    周圍一片死寂,無人敢言!

    二皇子弱弱的盯著那紅殷殷的已經露了肉的屁股,白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一片嘈雜之下,眾人忙著去扶二皇子,皇長子眉頭一擰喝道:「拖下去!」說著轉頭去看二皇子,外面混亂裡頭皇后和樂袖幾人也聽到動靜,跟著皇后出了門,皇后不悅的問道:「這是怎麼了,亂哄哄的。」隨即目光在拖出去的內侍轉了一圈,厭惡道:「礙眼的東西,快丟出去。」又看到二皇子被人抱在手裡,她問道:「怎麼了?」

    便有人語速極快的報了事由,皇后蹙眉:「這孩子就是膽子小。」又對毛姑姑叮囑:「將人送回去,請了太醫去瞧瞧。」

    樂袖看著那被拖出去的血肉模糊的內侍,目光一轉扶著樂夫人身體一抖就倒在了她身上,樂夫人一怔驚呼道:「貴妃娘娘,您怎麼了。」很驚慌的樣子。

    皇后瞧見立時一驚,毛姑姑一驚伸出手去扶樂袖,胳膊肘一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便頂在樂袖的腹部……

    樂袖暈了過去。

    當夜,宮中便亂了套,二皇子高燒不斷連夜胡話,樂貴妃回了宮便喊著肚子痛,聖上忙了一夜,宮中太醫也是人仰馬翻……

    聖山滿臉的怒容,指著一干太醫便喝道:「都是些不中用的東西。」

    樂夫人跪在一邊拿著帕子低聲哭著,又握著昏迷著面色如紙的樂袖的手,哀慟難言。

    聖上聽著一屋子的哭聲焦躁難安。

    「聖上。」皇后自外頭帶著毛姑姑幾個貼身的進來:「老二那邊好些了,這會兒已經退燒了,您不用擔心。」

    聖上緊緊蹙了眉頭,就看著皇后道:「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下午竟就出了這麼多的事。」

    皇后一愣,隨即解釋道:「那小內侍也著實是該死的,毛手毛腳,也不知是不是他撞了樂妹妹……至於老二,向來膽子小見不得血……」長長的歎了口氣。

    聖上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恰好瑾瑜從裡面白著臉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聖上,聖上不好了。」

    「怎麼了?」

    瑾瑜滿臉的驚恐,結結巴巴的回道:「娘……娘……出血不止……」

    這可不是正常的狀況,便是連皇后也是驚訝不已。

    析秋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著剛剛從宮中回來的蕭四郎就問道:「樂貴妃滑胎了?」

    「嗯。」蕭四郎鬆了髮髻,又將外衣脫了回道:「說是受了驚嚇。」

    析秋頓時睡意全無,又問道:「怎麼好好的受了驚呢?」蕭四郎便將下午在宮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小內侍皮開肉綻,拖走時恰好樂貴妃從鳳梧宮**來。」

    那內侍確實該死,皇長子說的話也並非毫無道理,可即便是處死也有許多的法子……

    析秋也下了床,在蕭四郎對面坐了下來,面色極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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