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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63章 抉擇(1) 文 / 莫風流

    析秋跟在蕭四郎身後進了書房,就瞧見韓承如坐針氈一般,坐在椅子上。

    見蕭四郎進來立刻大步迎了過來:「老四!」目光一轉看到蕭四郎身後的析秋,便抱拳道:「弟妹!」

    「韓大人!」析秋側身回了禮。

    蕭四郎微微點頭:「都坐了說話吧。」率先在韓承對面坐了下來,析秋則走到他手邊的椅子上落座,天敬端了茶進來奉上。

    韓承始終垂著眼眸,端著茶有些歎氣的樣子。

    「你急匆匆的來……」又看看析秋:「可是有什麼事。」蕭四郎端了茶吃了一口。

    「唉!」韓承滿臉無奈的抬起頭來:「我來是想找弟妹幫忙的。」說著看向始終含笑面色的析秋,就道:「不知道弟妹可聽說了,我那妻妹剛剛去了佟府。」

    析秋微微點了點頭,如實回道:「我也是剛剛從娘家回來,聽大嫂說了洪夫人的事。」

    「沒想到弟妹也在!」韓承說著搖了搖頭:「既然弟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韓某也就無臉再說了,其實我妻妹人很好,但可能從小跟在家師身邊習武,說話做事都是與男子打交道較多,為人難免粗糙了些……」說著站了起來,朝析秋抱拳一揖到底:「定是惹了大嫂閒氣,所以韓某冒昧登門,是想請弟妹幫我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呢?析秋並未說話。

    「這樣作甚,有話說話!」蕭四郎擰了眉頭:「你那位妻妹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無端端的跑去佟府上鬧一通?」

    韓承擺著手坐了下來:「她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去幫問問四小姐的答覆,如今倒好,好心辦壞事了,她一個粗人哪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又看向析秋:「佟府又是有名的書香門第。」意思是說,她說的話要是粗人來聽或許不會生氣,但是人想的多些,敏感些就難免生氣……

    「韓大人。」析秋看了眼蕭四郎,對韓承道:「洪夫人已將原話細細轉述與你聽了?」

    韓承一愣,一時沒明白析秋的意思,想了小片刻才恍然明白,就點著頭道:「是,她已細細說與我聽,只說大嫂子走時有些不悅,她心中甚是惶恐!」

    果然是這樣,析秋微微點頭道:「恐怕我幫不了您,韓大人不如去找大老爺或者大嫂,四姐的婚事我作為妹妹,也只能給些意見,大事上自是還要聽父母兄嫂的。」

    韓承又是一愣,一把抹了頭上的汗珠,又端著茶牛飲了,下了決心一樣點頭道:「行,那我聽弟妹的,去尋佟侍郎。」說著就再次站了起來。

    析秋微微點隨著蕭四郎也起了身,韓承大步朝外走,走到門口忽然停了腳步,回頭問析秋道:「弟妹,韓某有個不情之請。」

    析秋一怔,點了點頭:「韓大人請講。」

    「能不能勞煩弟妹告訴四小姐,我韓某人對四小姐一片真心,日月可鑒!」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析秋愣在那裡,第一次體會到武將和官之間真正的區別所在。

    若非禮教不允,韓承只怕要直接去找佟析硯說了,想到這裡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蕭四郎側目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析秋笑著回道:「沒什麼,只是想說其實他並未弄清楚事情的癥結所在,這樣奔波也無濟於事。」

    蕭四郎聞言眉梢一挑,問道:「那依你之見,問題的癥結在何處?」

    析秋擰了擰眉頭,笑看著他,問道:「四爺不知道?」顯然不相信蕭四郎會不知道。

    不知道,蕭四郎很實誠的點了點頭,一副等著析秋告訴他答案的樣子。

    析秋輕笑,低聲回道:「其實,重點不是洪夫人去和大嫂說了什麼……而是,洪夫人這個人。」她頓了頓看向蕭四郎:「前些日子韓大人就說要為洪夫人重新置辦宅子,送她出府,可是過了這麼多天,他現在是提也不提了,我相信以韓大人為人不應該食言,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有不能讓她搬的理由!」

    蕭四郎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來,就聽析秋接著又道:「您看,她一個小姨子,不管以前和韓夫人,韓大人感情多好,可現在姐姐去世了,她卻依舊踏踏實實住在韓府裡,料理中饋照顧韓大人父子,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蕭四郎挑眉:「嗯?」析秋便挽了他胳膊,回道:「說明……他們感情真的很好唄。」說完,鬆開手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而去。

    蕭四郎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跟著析秋的腳步出了門,兩人並肩走著,蕭四郎彷彿頓悟了一樣,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點:「所以,大嫂覺得這位洪夫人不簡單,只要有她在一天,四姨嫁過去就不會安生……而這些其實並不重要的因素,卻直接影響了韓承求娶的誠心,或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更重要?」

    「孺子可教!」析秋笑著點頭,這就是男人和女人考慮問題時的角度不同,男人認為我娶你進門讓你吃飽穿暖因他的地位而受人尊敬,這就是他應該做的,而女人呢,女人其實很簡單,就是你愛我,全心全意愛我……其它的都順位在後。

    蕭四郎失笑,抬手輕敲了析秋的腦袋:「那你呢,你最在乎什麼?」

    析秋腳步一怔,回頭看向蕭四郎,很自然的岔開了話題:「快回去吧,炙哥兒該睡醒了。」說著朝正房的方向而去。

    「嗯?」蕭四郎唇角一勾,抓住了她的手臂一拉將她摟進懷裡,問道:「不說?」臉一點一點朝析秋的面上靠近。

    析秋瞧著這架勢,頓時紅了臉,院子裡守著的天敬和天誠識趣的退了出去,門口的丫頭婆子探了探臉又縮了回去,析秋推著他真怕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了下去,那明天她這個主母可就成了下人的談資了。

    「說,說。」析秋識時務的點著頭:「妾身說!」

    蕭四郎微微頷首,依舊這樣半摟著她,根本沒有打算將她放開她的意思,析秋動了動看著蕭四郎就回道:「妾身以前最在乎的,應該是活著吧,在有限的空間和條件下,能自由自主的活著……後來呢,妾身嫁給四爺之後,就想著一切靜好,最在乎的就是闔府和睦……再後來……」她面含微笑目光包含深情鎖在蕭四郎的面容之上,意思不言而喻。

    蕭四郎顯然很滿意她的答覆,唇角一勾低頭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又牽著析秋的手道:「我們回去吧,炙哥兒該醒了。」一副析秋耽誤時間的樣子。

    析秋哭笑不得。

    韓承一路去了佟府,恰好大老爺從衙門回來,韓承在書房和大老爺說了良久,佟析硯氣呼呼的從繡莊回來,一聽韓承在這裡,就擰了眉頭:「走,我去看看!」

    「四妹!」江氏擰了眉頭拉著佟析硯在椅子上坐下來:「你去有什麼用,這件事韓大人並不知情,質問他又有何用。」

    佟析硯氣難平,回道:「難道就讓你白白受了這頓氣!」

    江氏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握著佟析硯的手:「我受氣不受氣的,根本不重要。」她說著一頓又道:「最重要的,是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佟析硯一怔,就看著江氏問道:「大嫂什麼意思?」

    江氏就歎了口氣,拍了拍佟析硯的手語重心長道:「傻丫頭,當然是你對韓大人是什麼樣的想法。他對你確實很用心思,一等兩年試問幾個男子能做到,而他的為人也算不錯,一言九鼎的將軍,你若嫁給他我倒也放心,想必他一定能和他所說的那樣,疼惜你的。」

    佟析硯微微紅了臉,江氏卻是話鋒一轉又道:「他家境也不算複雜,唯獨就是這位姨太太……」

    「大嫂。」您不如直接告訴我,您到底怎麼想的。

    江氏頓了一頓,看著佟析硯就道:「若按我的意思,只要韓大人能將這位姨太太遠遠的送出去,這門親事就能應,若是不能哪怕有一些勉強,這門親事你就要再思考思考。」有的男人面對大事時果斷英明,但一旦和後宅扯上關係,就變的優柔寡斷,這樣的男人便是身份再高貴,也要三思而行。

    「大嫂。」佟析硯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向江氏就道:「我想見一見他。」

    江氏一怔,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去安排!」一頓又道:「但是……」佟析硯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胡亂說話的。」

    江氏就起身出了門,她本來是想將周家的事告訴佟析硯,可現在韓承的事迫在眉睫的,她若是將周家也扯進來,問題就變的更加複雜了,不如先不說,佟析硯若是定了韓承就證明她和周大人真的是無緣,若是拒絕了韓承,那麼她們再回頭仔細去考量周家的婚事,即便兩家都不成也無所謂,她是佟家的姑奶奶,便是一生住在家中,她們也養得起,況且,佟析硯也不需要她們養。

    佟析硯和韓承在二房的院子裡見的面,那邊來往的人少,如今佟敏之和佟全之都不在府裡,園子裡就留了幾個下人守著,將這邊的二門一關那邊的下人攆了出去到也周全,江氏坐在佟慎之以前院子的房裡,出了門就能看見佟析硯和韓承。

    「韓大人。」佟析硯微微行了禮,抬頭直接朝韓承看來,穿著一身靛藍色暗紋直綴,五官剛毅下頜上有青青的鬍渣,負手立著似乎就有他策馬殺敵的威嚴,佟析硯暗暗點頭,以前她對武將一直存有輕視,總覺得那些人字都識不全,也只能戰場殺敵罷了,後來認識了蕭四郎,就漸漸有所改觀,如今佟府裡也即將出一位武將,她對武將的印象越發的好了一些。

    韓承也朝她看了過來,佟析硯穿著一件粉白蜀錦撒花褙子,頭上點著幾隻朱釵,亭亭玉立在眼前,雙手橫握與腹前面容微垂,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與他平日接觸的女子皆不相同。

    他又想到析秋,剛剛並未敢直視,只餘光看了眼,到覺得不愧是兩姐妹,氣度風韻都是極好的。

    「四小姐。」韓承姿態很低,抱拳回禮,目光微垂:「今日能再見四小姐,韓某真是三生有幸。」

    佟析硯對他咬嚼字並不關心,直接問道:「韓大人今日到府中來找我父親,所為何事?」

    韓承回的磊落也不拐彎抹角:「今天上午,家中妻妹曾來府中拜訪大嫂,妻妹並未讀書識字也不多,乃是粗婦,韓某怕她所言有失禮之處,所以親自登門替她賠禮道歉。」

    「哦?」佟析硯挑眉:「這麼說,韓大人是知道洪夫人說了什麼了?」

    韓大人就點了點頭,佟析硯臉頓時就冷了下來:「你果然是知道的,虧得大嫂剛剛還說你不知道的。」

    「這怎麼說?」韓承一愣,滿臉不解的。

    佟析硯則面含慍色,問道:「我問你,你我之間可有媒妁之言?」

    不過是他上門來提親,並沒有請媒人,他搖了搖頭:「沒有。」佟析硯便又問道:「可有婚書?」

    那就更是沒有的事兒了,韓承搖頭。

    佟析硯冷哼一聲:「那我父親或是大哥,可曾應承與你,答應婚事?」韓承依舊是搖了搖頭。

    「既是如此,你憑什麼讓你什麼妻妹到府上來,說那樣的話?你有什麼資格?」說著bi看著韓承:「你分明就是想要敗壞我名聲。」

    韓承額頭上流下汗來,有些不適應佟析硯咄咄逼人的樣子,朝後退了一步露出窘迫:「四小姐誤會了,不管是我妻妹還是韓某本人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韓某對四小姐實乃真情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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