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痛,瞬間蔓延至全身,她咬著唇大眼裡瞬間蓄積了淚花,卻側開臉不讓它流下來。
預期的動作沒有再發生,蕭四郎停了下來,一雙長長的鳳眼壓抑著情緒看著她,聲音暗啞:「丫頭,很痛?!」
析秋就很不避諱的點點頭,又側開臉不看他,等他迅速結束才好!
她沒有想過,會這樣的痛,彷彿只要動一動,四肢百骸都被人用刀子細細的攪了一邊。
蕭四郎靜靜的看著,忽又低下頭去吻她的嘴角,析秋有些透不過氣,卻也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當他停止了吻,她滿以為他要繼續時,他卻作勢要起身的樣子……
析秋一愣,問道:「怎麼了?」
蕭四郎滿臉的不捨,壓抑著道:「來日方長!」
析秋滿臉的愕然,心卻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她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還可以只點到為止?
忍著一定很辛苦難受吧?!
她咬著唇想也不想就按住他的手臂,目光含著歉意道:「我沒事!」
蕭四郎眼睛一亮,唇角便展開一抹笑容來,卻沒有著急,而是將手伸到她後背緩緩撫摸著,唇沿著她的髮際一路吻了下去,點點密密落在她肌膚的每一處。
微癢中析秋放鬆下來,她呼吸有些急促時,蕭四郎才再次……
她咬著唇,視線透過正紅的綃紗帳子看著屋頂上七彩的承塵,身體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只覺得連手指都是火辣辣的疼。
過了許久,蕭四郎喘著氣停了下來,他親著她的額頭問道:「丫頭,還疼不疼?」析秋就皺著眉頭,很老實的點了點頭。
蕭四郎就翻身下來,隔著屏風道:「打水來。」
房門外,春雁和春柳聽著房裡的動靜,早就面紅而赤,一聽到蕭四郎的吩咐就立刻應了,飛快的跑去提水!
蕭四郎穿了衣裳,將軟軟的躺在床上,連動一動手指都沒了力氣的析秋裹在棉被裡,待裡間的水備好,他連人帶著被子一起抱了進去。
析秋露出緊張的表情:「我自己洗!」蕭四郎略有沉吟搖頭道:「那喚你的丫鬟進來服侍你可好?」
析秋沒有讓人服侍沐浴的習慣,就搖著頭,蕭四郎想了想點頭道:「那我在外間,你若有事便喊我。」
析秋沒有再反駁,他已經退了一步,析秋覺得她的要求不能太多。
待暖暖的水包裹了全身,析秋舒服的歎了口氣,身上的疲憊終於散了不少,等她洗完剛剛站起來準備出去,屏風外蕭四郎就大步走了進來。
析秋一驚正要說話,他已經用大大的毛巾把她整個人再次裹住,不帶**的吻了她的嘴角,柔聲問道:「要不要喝水?」
析秋睜著大眼,乖巧的點點頭。
等她喝了水上床,發現床上的被子已經重新換過了,那一條落著殷紅梅花的元帕正平平展展的鋪在床上,蕭四郎將她放進被子了,自己也脫了衣服睡在了外面……析秋就朝裡面縮了縮,蕭四郎長臂一伸又將她帶進來懷裡,另一隻手就很自然的搭在析秋未著寸縷的胸前,聲音沉沉的問道:「你要和我說什麼?」
析秋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說過有事和他商量的,可現在她哪裡還有力氣,就搖著頭道:「沒有了。」
蕭四郎眉梢一挑,手又不安分的在她胸前揉捻起來,析秋身體拱了拱,努力躲開魔爪。
蕭四郎卻毫不在意她的動作,笑著將她又拉的近些,讓她身體貼著自己,他的手臂到是換了位置放在她的腰肢上,又親了親她的額頭:「那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要去宮裡謝恩。」
雖然差別不大,但總算換了個位置,析秋知道躲不開索性就挨著他的手臂閉上了眼睛,她從來都不是自哀自憐的人,既然新的環境新的身份她不得不去面對,那麼唯一的選擇就只有自己努力去適應……她抬頭看看蕭四郎,比起許多封建士大夫,這樣一個「沒有規矩」的人,卻要好了許多。
況且,她微微露出笑容……他做的讓她無可挑剔!
「笑什麼?」蕭四郎低聲問道。
析秋一愣有些心虛的側開臉,淡淡回道:「沒什麼!」蕭四郎緊了緊自己的手臂:「現在侯府住些日子,若是你不習慣,我們就搬去都督府。」
「可以?」析秋抬起頭來,眼睛格外的亮,蕭四郎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嘴,笑著點頭:「自然!」
析秋垂了臉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還是再等一等,既然住進來了若是沒緣由就搬出去,總是不好的。」蕭四郎與太夫人的關係本就不親近,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破壞了他們母子的關係。
蕭四郎微挑著眉看著她,幽幽暗暗的光線,她眉眼溫柔,鼻子小小巧巧的,唇瓣盈紅微微有些紅腫,雙頰緋紅說不出的嬌態可人,他將她摟在懷裡,想到析秋在佟府這幾年的小心翼翼,低低歎了口氣道:「若是你想搬,不用顧忌任何人!」
「嗯!」析秋點頭應了,心裡卻另有打算……
夜色如水,靜謐而寧靜……
析秋將將睡著,就迷迷糊糊感覺到胸前有雙大手上下游離著……
析秋瞬間清醒過來。
這裡是宣寧侯府,而她身上這隻手的主人……
她轉頭去看蕭四郎,就看到他還在睡著,睡夢中眉峰微擰一股淡淡的鋒芒便無意散發出來,析秋挑了挑眉,連熟睡中都要擺出一副戒備的姿態。
她小心的將他的手,從身上移走!
就這樣小小的動作,蕭四郎猛的睜開眼睛,這兩年他一直風餐露宿,又是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加上他是習武之人,警惕性自是高……睜開眼的那一霎眼底露出的戒備便化為柔和,他問道:「醒了?現在還早多睡會兒。」
析秋就伸手在枕頭下去摸,蕭四郎順勢抓住她的手在唇間親了一下,道:「現在丑時三刻,娘是卯正才起床。」
竟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析秋紅了臉抽開手想去拿自己昨晚丟在床頭的裡衣,可蕭四郎這座大山擋著,她試了幾次又怕裹在身上的被子落下來,只得歎了口氣又縮了回去。
蕭四郎就瞇著眼睛,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析秋忽略他眼中的笑意,抬頭去問蕭四郎:「你休幾日?」佟慎之大婚時休了三日。
「你有何安排?」蕭四郎看著她,析秋搖了搖頭:「只是問問,家裡頭大哥哥成親時休了三日,只是不知道武官會不會有所不同。」他自遼東回來就不曾休沐過,所以她拿不準他有幾日的假期。
「三日!」蕭四郎很自然的伸手將她攏了過來,又摸到她剛剛一番折騰,身上已經是涼涼的,就把她整個人裹在懷中。
析秋身體一僵,動也不敢動,萬幸的是他再沒了別的動作。
析秋鬆了口氣不敢再說話,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析秋閉上眼睛,可明明身體很累腦中卻異常的清醒,她能聽到他發出輕淺的呼吸聲,還有她自己的心跳聲。
支著耳朵到天色將明,門外春雁小聲喚道:「夫人,寅時三刻了。」
「知道了。」析秋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起來,想從床裡間繞出去,可當她起身剛坐起來,腰間便又是一緊人也跟著翻了個身,蕭四郎已經壓了上來,瞇著的雙眼看著她,析秋用手抵著他的胸口,生怕他會像昨晚一樣再來一次,就急急忙忙的開口:「快到卯時了……我們要去太夫人……」時間不夠,很不夠!
蕭四郎輕輕一笑,目光從她驚恐睜著的大眼中,一路游移在她的唇瓣,根本不讓她把話說完,復一低頭便輕輕柔柔的吻了起來,一隻手在她腰間摩沙一路探了下去,親吻也由輕輕柔柔便成急驟的狂烈。
析秋喘著氣弓起腰來,很清晰的感覺到他正在她大腿間摩沙……
裡面發出輕輕的呢喃聲,春雁在外間聽的目瞪口呆面紅耳赤,春柳跟在後面進來,疑惑的看著她:「你還沒喊夫人起床?」
春雁用帕子摀住臉,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春柳一臉詫異,抬手便要去敲門,可手放在門上她便停住,這聲音……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透頂。
蕭四郎將臉從她的脖頸處抬起來,眼中的**漸漸褪去,他吻了她的面頰道:「小丫頭!」說著,一翻身下了床抓了床邊的衣物套在身上,又將析秋的衣服拿給她:「我們卯時一刻出門。」說著,他轉身進了淨房。
析秋處於愣怔中,她痛苦的以為他會繼續,他卻依舊是點到為止,他因為她身體的不適,而在遷就顧忌她?!
心裡生出感動,析秋接過衣物沉默的穿在身上。
春雁和春柳,紫陽,寶珠依次進來,四個人皆是面頰紅紅的,目不斜視各自做著手中的事。
蕭四郎從離間出來,換了昨晚穿的朝服,見析秋看過來他道:「去娘那邊請過安,便去宮裡。」
這是在告訴她,索性一次穿了正裝,免得稍後要回來換。
析秋讓春柳幫她換了一件正色夾金線繡百子榴花緞袍,頭上是蕭家陪當初聘禮中的首飾,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朝陽五鳳掛珠釵,耳上墜著紅寶石瓔珞流蘇,手上戴著紅珊瑚串珠,以及一對龍鳳赤金點翠的鐲子,春柳幫著析秋小心的戴好首飾,目光就看向析秋低著頭露出的脖頸裡,一點點殷紅觸目驚心,她倒吸口冷清,嘴巴就忍不住的癟了癟。
她斜著眼睛暗暗去給春雁打眼色,卻發現春雁正愣愣的看著蕭四郎發呆,春柳擰著眉頭就喊道:「春雁,幫夫人和大都督倒茶。」
春雁驚醒過來,回身出了房間倒茶進來。
等大都督和四夫人坐在外間吃早飯,春柳就拽著春雁質問道:「你剛剛在發什麼愣?」春雁就神秘兮兮的拉著她到一邊,壓著聲音回道:「昨晚匆匆忙忙我就覺得大都督有些眼熟,不但眼熟聲音彷彿也在哪裡聽過,今天早上終於想了起來……」
春柳一愣,問道:「想到什麼。」
春雁就滿臉不敢置信的回道:「就是在普濟寺裡和小姐在蓮花池說話,還送了小姐髮簪的那個人……還有,那天我明明在外面聽到小姐房裡有人說話,可進去時裡面卻沒有,我雖沒有看清人可聲音卻是記得很清楚,今兒一聽……分明就是大都督!」
春柳驚詫的摀住嘴,又騰出另外一隻手摀住春雁的嘴巴:「這話給我爛在肚子裡,除了我誰也不能說!」
「我知道!」春雁拍開她:「這點道理我若不懂,以後還怎麼在小姐身邊伺候。」
春柳嚇的摀住心口,只覺得光聽著額頭就滲出冷汗來!
析秋和蕭四郎對面坐著,桌子上光粥就擺了七八種,又水晶蒸餃,芙蓉糕,棗泥糕,還有五六碟小菜,她昨晚吃的少此時才覺得真的餓了,也不去看蕭四郎低著頭小口的細細的喝著粥,忽然眼前甜白瓷的骨碟中就多了一塊蒸餃。
她抬頭看著蕭四郎,蕭四郎就面無表情的回道:「中午恐怕要遲些吃。」
析秋點點頭,乖巧的夾了蒸餃放在嘴裡咬了一小口。
蕭四郎低著頭,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笑意來。
紫陽和寶珠一邊看著,就驚訝的互相對視一眼,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情景。
她們自大都督回府時,就被太夫人遣過去服侍,這麼久以來還從未在大都督臉上看到過冷漠以外的別的表情,即便是和侯爺或是二小姐說話,也從未有過這樣的輕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