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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0章 表面(3) 文 / 莫風流

    析秋看看時辰,就想告辭,可五夫人卻拉著她道:「二嫂正午睡呢,你這會兒回去也沒的意思,不如就歇在我這裡了,我們也正好說說話。」

    「這怎麼行。」析秋笑著擺手:「才落腳,好些東西都沒收拾!」五夫人按著她道:「也不著急這一時,我可還有話和你說呢。」

    析秋眉梢微微一挑去看五夫人,五夫人就滿臉的笑對秋娘道:「你去看看晟哥吧,才吃了奶別像昨兒那樣吐了。」秋娘就站起來點頭應是,又和析秋打招呼:「六小姐,失陪了!」

    析秋起身送她,五夫人就回頭對析秋道:「六小姐喝茶。」析秋笑著端了茶杯,五夫人目光微微一轉狀似無意的問道:「這次我瞧著六小姐可是瘦了許多,聽說生了場大病,如今可好些了?」

    析秋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笑著道:「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前些日子得了風寒鬧了一場,這幾日倒是好多了!」

    五夫人目光微黯,喝了口茶才道:「這無論是誰這身子便是重中之重,可要緊著些才好!」她說著話音一轉又道:「四小姐過了年就十四了吧?前些日子我聽說親家太太在給她說親,也不知成了沒有,若是定了我這添箱禮可得提前備著才行。」

    析秋垂著臉眼睛終於鬆了口氣,紅著臉對五夫人笑道:「這樣的事我哪能知道,都是母親做主的!」

    五夫人微露失望,又將桌面上的蜜餞朝析秋面前推了推:「六小姐吃果子。」析秋笑著推辭,順勢站了起來:「時辰不早了,我還是回去吧,免得大姐擔心。」

    這一次五夫人沒有攔她,就笑著道:「我送送你。」她和析秋並肩出了門:「六小姐沒事常來坐坐!」

    析秋笑著點頭:「一定!」又朝五夫人福了福:「夫人留步!」五夫人就在門口停了腳步,門口候著的春雁和司杏就迎了過來,五夫人立在門口看著析秋出了院子。

    她身後,秋娘從簾子後面走出來,露出歉意的樣子看著五夫人道:「要姐姐為我操心了!」說著垂著臉眼眶紅了!

    五夫人眼睛微微一瞇,轉了身笑著對秋娘道:「你是我妹妹,便是為你操心也是應該的。」她說著牽著秋娘的手往裡面走:「你我是親姐妹,母親一再交代過我,定要為你尋戶好人家,那周公子一表人才,又有錦鄉侯這樣的叔叔,東昌伯這樣的姑父,將來必是人中龍鳳,這樣的親事放眼滿京城也沒有幾家,而除去這些,他們家的門戶又和我們相當,這門親事再合適不過了……既然佟府和周家還沒定,那我們便還有機會。」

    她說著微微一笑,露出勢在必得的樣子來。

    秋娘卻垂了臉,目光悠遠的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五夫人說話。

    析秋走在前面,司杏和春雁一左一右陪著,又有佟析華指派來的婆子跟著,一行人默默的往回走,剛到院子門口遠遠的就看到蕭延亦走了過來,析秋停了腳步朝蕭延亦屈膝行了禮:「大姐夫。」

    「六妹妹這是去哪裡了?」他微微笑著,目光溫和仿若秋日的湖水般……

    析秋垂著頭回道:「五夫人邀我過去小坐。」蕭延亦眉頭略是一蹙,看著析秋道:「聽你大姐說你的腿受了寒?即是腿疼就在房裡多歇歇,我稍後去和娘說,你也不用和在府裡一樣早晚去和她請安,就安心養著病!」

    「不用。」析秋急忙擺著手道:「腿也不是時時都疼,況且,我是晚輩這禮數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廢的!」

    蕭延亦笑容斂了斂,點頭道:「即是這樣,那給你預備頂軟轎吧,來回也能舒服些。」說完,他不給析秋拒絕的時間,又道:「你回去歇著吧,這裡風大。」說完,與析秋擦身而過,先一步進了院子。

    析秋緊緊皺著眉頭,繞過正門過了穿堂回了自己院子,她坐在床邊喝茶,司杏滿臉愁容的坐在她腳邊,朝析秋問道:「小姐,五夫人是不是在和我們打聽什麼事?」

    「哦?怎麼說?」

    司杏回道:「我守在門外,秋露拐了彎來問我錢夫人的事,又問四小姐的婚事……」析秋挑著眉頭問道:「你是怎麼回的?」

    「我瞧著蹊蹺,也不敢明著拒絕,就一概以府裡沒聽到這樣的事為由,半個字都沒有多說。」她看著析秋又問道:「難道五夫人也屬意周家的親事?」

    五夫人還真是迫不及待啊,析秋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姐,東西都收拾好了,您可要去看看?」宋媽媽笑著進來道:「司杏和春雁我們三個就住在院子裡的抱廈,離小姐這裡近進出也方便些。」對面幾件耳房就給了錢媽媽幾人,畢竟是大太太身邊伺候的,宋媽媽怎麼也不敢出這個頭去和錢媽媽爭,況且,兩位小姐的身份又在這裡,她更是不敢開這個口的。

    析秋笑著點頭道:「媽媽辦事我豈有不放心的,累了一上午你也去歇會兒吧。」她又看著司杏和春雁道:「一直陪著我你們也還沒吃飯,快去吃些!」

    司杏和春雁並著宋媽媽下去吃飯,析秋就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到了下午她又去了佟析華的房裡,佟析華笑看著她,問道:「五夫人都和你說了什麼?」

    析秋笑著將五夫人的話原原本本的轉述給佟析華聽,果然就見到佟析華眼底劃過絲冷意,她鼻尖冷哼一聲,不屑道:「就會用小聰明,她道旁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析秋垂了臉沒有說話,因為事關佟析硯,她不感興趣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側了臉去喝茶,佟析華笑擺著手道:「時辰不早了,你們過去吧,早些回來吃飯!」

    「是!」析秋和佟析硯站起來屈膝應了,佟析華因為有孕在身,太夫人免了請安,她只要逢初一十五去一次便可以了,可析秋和佟析硯卻不能因此就免了,兩人辭了佟析華就由秋萍送出了門,立在門口兩人看著院子的情景皆是愣了愣,就見院子中間正停著兩輛軟轎,四個粗使婆子見到兩人出來,動作一致的蹲身行了禮。

    佟析硯笑著對析秋道:「大姐姐想的真周到,竟是連軟轎也備了。」送她們出來的秋露卻是皺了皺眉,滿臉的疑惑,她不記得二夫人喊過軟轎!

    析秋沒有說話,她感覺這軟轎和蕭延亦應該有莫大的關係。

    「二位小姐上來吧。」負責抬轎的婆子笑著對佟析硯和析秋道。

    佟析硯也不多想,當先進了前面的那頂轎子,析秋動了動嘴,只能無奈的上了後面那輛,待兩人一走秋萍就急忙回到屋裡去和佟析華說,佟析華喝茶的動作一頓,驚詫的問道:「你說有人給兩位小姐備了軟轎?」

    秋萍點點頭,佟析華將茶盅擱在桌上,問道:「可問了是誰吩咐的?」什麼人想的這麼周到?不可能是太夫人,若是太夫人知道六妹妹腿不便四妹妹身體不適,也只會免了她們請安,怎麼也不會特意喊了軟轎來……

    她神情忽然一變,臉色極其難看,難道是二爺替兩位妹妹備的?

    佟析華的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懷孕七個月,前幾個月每日去娘那邊請安,又要處理房裡的大小事,進進出出的累的腰疼,他提也沒有提過要為她備著軟轎,兩位妹妹這才來了半日,他就已經喊了軟轎進來!

    佟析華一瞬間四肢僵硬起來,週身若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奴婢這就去問問。」秋萍轉了身就要出去,佟析華卻擺著手示意她不要去:「不用去了。」說完,她靠在身後軟軟的迎枕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歎道:「瞧瞧再說!」

    或許是她想多了,二爺對兩位妹妹好,不也是給了她臉面?!

    秋萍停了腳,喃喃的看著佟析華。

    這邊析秋和佟析硯去了太夫人房裡,太夫人正和蕭延箏,宣寧侯夫人以及吳媽媽打葉子牌,見析秋和佟析硯進來,太夫人朝兩人招招手道:「親家兩位小姐來了,快過來給我瞧瞧,也給我換換手氣!」她身邊的大丫頭青月為兩人各搬了杌子放在太夫人身邊,析秋和佟析硯各行了禮,就在太夫人身邊坐了下來。

    蕭延箏笑著對太夫人道:「娘,今兒您可是贏家,若是換手氣,也該是我換才好!」又轉頭對析秋道:「六妹妹到我身邊來,可不能好手氣都給了娘。」

    太夫人呵呵笑了起來,吳媽媽看著太夫人難得這麼高興,就笑著將手裡的牌遞給佟析硯:「四小姐玩會兒吧,奴婢可不敢玩,再玩我這幾年存的棺材本就全都還給太夫人了。」

    佟析硯連連擺手道:「我不會玩這個。」又看著析秋道:「六妹妹玩吧!」析秋也笑著搖頭:「還是吳媽媽來吧,我也不會玩葉子牌!」

    吳媽媽就耷拉著臉,捏著牌歎氣道:「看來真是難保了!」

    一屋子的人跟著笑了起來,太夫人則指著吳媽媽道:「放心,日子長著呢,等你用的時候,指不定已贏回來了。」

    析秋也隨著眾人微微笑了起來,只是她總覺得太夫人儘管笑著,可笑容卻不達眼底,彷彿心事重重卻又不想讓旁人知道,而故做輕鬆的樣子來……

    析秋坐到蕭延箏身邊,陪著玩了會兒,太夫人就扔了牌,眾人在暖閣裡歇著,喝了會兒茶,析秋和佟析硯見時辰不早了正要回去,這時蕭延亦和蕭延庭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析秋就看見一向面含微笑溫潤的蕭延亦此刻竟是冷著臉,眼底微露著寒氣,太夫人見他們進來,頓時面色也變了變,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

    析秋拉著佟析硯順勢站了起來,對太夫人道:「我們也回去了。」太夫人朝兩人點點頭,又對蕭延箏道:「你陪親家兩位小姐一起回去吧。」

    書房裡就剩下太夫人和蕭延亦,蕭延庭還有宣寧侯夫人,吳媽媽默默的關了門,送析秋和佟析硯,蕭延箏出門,她自己則守在了門外。

    蕭延箏滿臉疑惑的回頭朝房裡看了看,歪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析秋和佟析硯在院外的軟轎前停住腳步,對蕭延箏道:「二小姐也回去吧,我們坐軟轎回去。」

    「那好,我就不送了。」說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轉了彎進了自己院子所在的夾道。析秋和佟析硯各自上了軟轎回到佟析華的院子。

    兩人進了門秋萍彷彿早就在門口等著她們,笑著迎過來道:「二夫人說身體有些不舒服,晚上就不和二位小姐用飯了!」

    佟析硯緊張的問道:「姐姐不舒服?哪裡不舒服?可請大夫了?」

    秋萍搖頭道:「說只是腰疼,不用請大夫!」佟析硯不放心,回頭對析秋道:「六妹妹先回去吧,我進去瞧瞧大姐姐。」

    「二夫人睡了。」秋萍攔著了佟析硯:「不如這樣,等二夫人醒了奴婢去告訴四小姐可好?」

    佟析硯想了想,沉吟了片刻點頭道:「也好!那我先回去了。」就和析秋回了她們住的院子。

    析秋一進房裡,臉色就沉了下來,她總覺得今天侯府的氣氛很怪異,她見過蕭延亦數次,卻沒有哪次從他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如今朝中暗潮洶湧,福建又是戰事不明,聖上令宣同總兵帶兵二十萬去福建支援,可軍令還未送到宣同,總兵卻因為吃酒與人打架,打傷了一個市井流氓被人告了御狀,隨後一個小小的浪花便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將宣同總兵在任三年來所有的貪污受賄,暗中開挖私礦的事揭發出來……朝堂上御史的唾沫星子都快將宣同總兵淹死,聖上終不是年富力強,挨不住這樣的陣勢,臨陣將宣同總兵下了大獄,沒有總兵,出兵的事也只能一拖數日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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