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不會來,因為我傷她太厲害了。沒想到,她上了……
我急忙發過去:魔女,最近工作忙麼?
她是自動回復的:有什麼事情電話聊,沒空打字。
我又發過去:哦。
自動回復:有什麼事情電話聊,沒空打字。
我拿起酒店的電話打了過去,沒想到她接了,她一接我就表現出我的關心:「工作很忙吧?吃飯了麼?」
「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她的聲音變回了冷冷的。「我們以後不要聯繫了好吧?!~」
「王華,我……」
「我覺得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她打斷了我想要說的話。
「王華,給我點時間行麼?」
「不用了吧,我們已經離婚了!」
「王華給我個機會?」我喊。
「如果你還顧及我的感受,我們做陌生人,這樣也許還能好一點。」
「不!華兒,我不能這樣,你總得給我個機會,我跟你說過我在做努力。」
「行了,就這樣吧,我現在不方便,拜拜!」她不容我分辨,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我愣楞的呆在當場,有好半天的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當原來溫柔可人的王華似乎就是在一瞬間變的如此的冷漠,我無法接受……
我因為愛她,所以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麼?還是我本就是個該遭天打雷劈的淫棍?這個問題折磨了我好久,期間無論我怎麼想方設法的去尋找答案,終歸都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回答:我該死。
以後的時間裡,王華基本上很少回復我的短信。
也許是她在有意的逃避我的追問,也許她真的就是要決定離開我。我不敢太過於的去打擾她,當然這也是我自己給自己的一個理由而已,我相信王華是愛我的,她在等我跟她聯繫,哪怕是我去說一點她愛聽但並不相信的話。
戀愛中的男男女女不都是這樣麼?!
在一次吃飯的時候,我不小心將自己的手機丟掉了。
那個魔女給我的手機,我也用了好幾年了,我心疼手機,心疼上面魔女發給我的那些短信,那些充滿著我們浪漫的短信。為此,我難受了很久……
我也是一個比較注重細節的人,對於魔女的東西,包括聊天記錄,短信記錄以及那些我們見面時她無意當中留給我的在她看來或者在任何人看來都無所謂的東西,都成了我的寶貝。
我只好再去買手機。
一天下午,我酒後坐在公司的沙發上。
我沒有喝醉,只不過有一種衝動,每次酒後都有這種衝動,想打電話給她的衝動,但又拿不準她現在到地方不方便,還是發短信吧。
『我能跟你談談麼』在編寫完了這幾個字之後,我想了好久才發了出去,發給了那個在我的心裡早已記得滾瓜爛熟的她手機上。
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她的回復。這個時間是在睡午覺?!還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忙?要不就是不理會?
我這麼想著。
按照我對魔女的理解,對於這樣的內容,她只要看到了,就一定會進入她的大腦去琢磨一番的。
在別人沒有給你回復之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去揣測對方的心思。
『我核實了一下確定自己應該沒有發錯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跟你聊聊』我不死心,但我又不知道該去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才能繼續下去。
『我很忙,等下如果有空再說。』
從她的字裡行間感覺,她似乎決定要迎接和面對,能感覺出她一絲的不安,一絲的索性,還有一絲的無畏。盼她的短信,盼得小心翼翼。她的短信到了,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回復她。我該去跟她說些什麼呢?
自己又該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又是漫長的等待,我已經想像不出魔女在做些什麼了,也許這算作是她階段性的勝利?!或者,她又要長篇大論的來用一種半體諒半認真的字來說明什麼?
我一直在等。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大多數的員工都已經離開了,偶爾有幾輛車從我身旁擦過。紅紅的剎車燈光映在我的臉上。車門旁已經堆積了好大一堆煙蒂,雖然我們的短信溝通僅寥寥數語,但卻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天氣陰沉著,將又是一個雨天。
我是一個沒有多少娛樂愛好的人,上班,回家,回家,上班。就這麼兩點一線的穿梭著。
但自從經歷了魔女工作忙的這一切以後,我變的不喜歡回家,但又沒有多少地方可去。經常做的事情就是呆在車裡,公司樓下的車裡,自家樓下的車裡。
發呆。
一直到晚上,雨開始飄落的淅淅瀝瀝,也沒有等到她的短信。或許是她不方便,或許是她有什麼別的事情吧。我只能這樣想。
『我們和好,行嗎?我要瘋了。』我在手機上打出這些字,但沒有發出去。也許,是我害怕了,害怕這句話發出去之後,魔女會真的就這樣了斷了我們。我也不能給她打電話,因為我答應過她,不能隨便的給她電話。
但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魔女的真實的想法。我只能說自己真的是一個沒用的男人,想去為家庭負責,卻又挑不起來。想去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愛情,卻又沒有勇氣做一個徹底的白眼兒狼。自己也很清楚,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離婚,跟魔女徹底攤牌,開始另一段未知的生活。要麼,把魔女求回來,然後聽她們的話,去鑫皇正兒八經的上班,聽從王霸天的調遣,過著狗一樣的日子,結果都是必須要傷害一個或者一群人。
我叼著煙,不知道是煙熏的,還是心痛的,車裡,我實在忍不住眼淚。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麼?』第二天的上午,我發給她的短信。
『可以但現在不行』收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我有些緊張。
她還是沒理我,我決定,去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城市看看,就是她媽媽等了王霸天n年的那個城市。因為我實在要瘋掉了……
高速上的感覺的確是不一樣,我可以盡情的踩油門,電子狗已經為我做好了所有的拍照探測提醒,只需要把握好經過雷達探測區時的速度就可以了。車子在高速路上飛奔著,也許是下午的原因,路上並沒有幾輛車經過,一度讓我感覺似乎是走錯了路一樣,可能跟自己的多疑性格有關吧,每走到一個服務區我都會停下車看看導航系統,確認自己沒有走錯。
在我的車裡,有一封我的遺書,這是我這次出發前寫好的,放在了後備箱裡的一個鐵盒子裡,因為,最近一段時間每當我一閉上眼睛就能夢到一輛大車衝我飛奔過來,我踩不動剎車,也打不動方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與那輛大貨車撞在一起……
可能有些神經衰弱吧。
並不是我怕死,如果怕死的話我就不會開車去了,而是我想如果我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讓我的家人知道我要去哪裡,去做什麼。當然,這裡面沒有魔女一丁點兒的信息,因為我不想讓魔女因為我可能的不幸而受到牽連。
車裡的音樂仍舊播放著,但對我來說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意義,腦子裡經過的都是我跟魔女在一起時的鏡頭,還有魔女失望的表情和那次令我膽戰心驚的夢境……
到達那個城市附近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六點多了,出去中途在服務區的休息,我整整跑了一天多了,夕陽已經躲到了山後面,只留下一抹紅色的雲彩,在天邊上幽幽的飄蕩著。
周邊的一個小縣城,這個小縣城坐落在一個小山坳裡,周圍是幾座勉強稱之為山的高地,也許是因為遠離重工業的緣故,縣城裡有些安靜,大街上寥寥可數的幾輛車悠閒的不緊不慢,或許是因為到了晚飯的時間吧,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經過的幾個小酒店的門前也幾乎沒有什麼就餐人的車輛。
開車到了一個小河邊,橋上有一座簡單但很寬敞的橋,河邊有人工栽種的兩排柳樹,長長的柳枝隨意的垂落到水面,偶爾會有幾個氣泡從水下翻出。
在橋的一端,我停下了車,這裡似乎是一個廢棄的河邊公園,破舊的牆體上被亂七八糟的貼了一些小廣告,中國移動做的牆體廣告也被這些小廣告割得不再完整。門前的道路兩盤依舊是柳樹,但垂下的樹枝大概已經被頑皮的孩子們早早的拽走了,所以,這些垂柳無法展現出它們最婀娜的一面。
圍著這些有些殘敗的柳樹旁,準備做燒烤生意的老闆們開始將白色的沙灘桌椅擺開,或許是這個小縣城並不經常有外地的車輛駐足,我的車牌號便成了那些老闆們關注的焦點,偶爾從他們口中聽見討論車輛所屬城市的話語。
雖然已是傍晚,但空氣還算比較新鮮通透,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買了一瓶水。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盡可能的放下那些該有和不該有的幻想,啟動車子,再一次的駛進這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城市,也離開了這個我剛剛才觸摸到的充滿了田園溫馨和質樸真實的山間小城。
車窗外,已經華燈初上了,國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開始多了,我小心翼翼的在車叢中穿梭著,踩著油門的腳似乎並不怎麼聽使喚,導航儀的超速限制一聲接一聲的提醒著。
等我趕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我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裡。
已經七點了,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穿梭著,不時從身邊走過這樣或者那樣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現我一樣的看也不看我一眼。
是王華把我扔在了這路上麼?
還是自己把自己扔在了這個城市?
終於到了那個城市……
一座美麗妖嬈而又浪漫的城市,置身於這裡彷彿可以擺脫一些什麼感覺油然而生,可以懶散,可以放鬆,可以看出很遠而沒有任何鋼筋水泥的阻礙,可以用嗅覺感受河水裡淡淡的腥味和花草最原始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