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桌的那個客人說了,希望這位小姐能陪她喝兩杯酒,如果這位小姐不過去的話,他就……」服務生看了我一眼,沒敢說下面的話。
「他就要什麼?還想在我身上找事。」
服務員去回話了,沒想到那個男的過來了,劈頭蓋臉就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嘛?」
「你想幹嘛?」我對著那個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問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和這位小姐交個朋友,喝杯酒。」中年男子跟我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我身後的胡珂身上。
「不好意思,如果你要找這樣的朋友,我去給安排。這位小姐只是客人,不是酒吧的人,更不負責陪酒接客。」我還是禮貌的對著那個中年男子說道。
「一邊去,我沒找你。」那個男的對我說完後,轉頭一臉諂媚的樣子看著胡珂改口道:「小姐,不知道晚上您有空嗎?」
胡珂看了眼我,很怕的樣子,沒有回答那個男人的話。
我也看了眼胡珂,又看了看那個男人,我繼續對那個男人說道:「先生,你可能有點醉了。你要找的人本店另外還有,但這位小姐她不是。」
那個男人一聽我再三拒絕他的要求,一下子火了。抓起著桌上的一個酒瓶,站了起來。我看著他,沒有動。
他大手一揮,手裡的酒瓶擦著我的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向不遠處的吧檯飛去。
啪的一聲,酒瓶落進了吧檯,砸碎了放在檯面上的四五瓶酒。動靜很大,以至於現在店裡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到了我們這裡。
「先生,鬧夠了吧。」從大學出來這麼長時間以後,我不再那麼血氣方剛,我學會了低頭,可能這是成熟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胡珂很怕的抓著我的手臂,躲在我背後。
看著他又有要提酒瓶往外扔的趨勢的同時,我一把按住了他。
「你他媽不想活了,識相的你就趕快讓這位小姐跟我走,要不我一個電話,叫人來打死你。」
媽的,一直以來,我就討厭這種裝b的人。但我的命運,去偏偏注定了我一天當中要遇到無數個像這樣的裝b人士。
我實在懶得理像他這種人,多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我掏出手機,給勇哥打了一個電話。在得知勇哥他們正往過來走的時候,我拉著那個男人坐在了沙發上。
剛才在旁邊圍觀的客人在看到我們這面沒什麼動靜後又全都散開了。轉眼間,我們幾個人和這張桌子又被四周的熱鬧重新包圍。
「操,你他媽的剛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現在成啞巴了?說話啊!」那個男人看我坐下來以後對著我吼道。
我坐在那個男人的對面,聽著他的罵聲和四周的喧囂聲,一言不發的注視著他。他見我不說話,罵的更凶了。我看著他笑了一下,把手放到嘴前做了一個噓聲的樣子。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那個滿身酒氣的男人,聽著他肆無忌憚的謾罵。那個男人剛開始的時候罵聲挺大,到後面可能是被我看發毛了,聲音變的越變越小。到最後,他不出聲了,悶頭坐了一會後,手突然向桌上的手機伸了過去。
他也叫了人……
胡珂害怕的問我:「怎麼辦?」
我笑著說:「別怕。」
沒料到,中年男人的人馬先到了。他們開始圍著我,說要打死我。
勇哥他們一行人此時也出現在了店裡。進店以後勇哥的人包圍了那個中年男人的人。勇哥看著我問:「沒事吧。」
我搖頭說暫時沒事。
「呵呵,沒事就好。你們女孩子要不先去包廂待一會?接下來的事情不適合你們女人看的。」勇哥瞅了一眼我身後胡珂。
「兄弟,膽子不小啊!?」勇哥對著那個男人陰陰的說道。
那個男的或者是酒已經醒了,想起了剛才自己醜惡的一面,又或者是看見我們的人越來越多,說與不說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兩樣。他坐在那裡,聽完勇哥的問話,沒有回答。
「他媽的,我大哥問你話呢。放快點說。」勇哥手下的一個馬仔看那個男的半天不說話,走到那男的身邊推了一把。
「等等,別動手。讓他好好想想,想清楚再說。別再說什麼瘋話了。」勇哥一句話,那個剛才走過去動手推人的馬仔立刻停了下來。不過,眼神依然緊緊的看著那個中年男人。
那男人頭上豆大的汗珠正從裡往外不間斷的滲透著,從臉上和全身肌肉的抽搐來看,他應該現在極為緊張。看他的情形,全身能動的地方,只有兩處,一出是腿,另一處是心臟。心臟不用多說,腿卻是嚇的發抖,就差尿出來了。
看著他現在的慫樣,在場的人都笑了。我除了早早替他默哀外,還在心裡默默笑了幾聲。呵呵,早知如此,那你何必當初呢?
「媽的,怎麼?這會你也成啞巴了?」勇哥一向沒有多少耐心,等了幾分鐘後就不想再等下去,走到了那個男人的背後。
「你要動我一下,我兄弟是不會放過你的。」那個男的回頭看了眼勇哥,終於開口了,不過聲音是顫抖著的。
打架鬧事這東西,人和人都一樣。能鬧起就鬧,鬧不起你就趁早滾蛋。不要在自己惹事的時候感覺老天下第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一旦出點事情,哪怕屁大點就把自己老大搬出來,你他媽的敢惹事,不敢背事。算什麼?這種人,是最被人看不起的,放到哪都不可能能混出來。哪怕是最底層的混混,我最反感的也是這種人。
本來我對他的印象就不好,再一聽他上句話出口,我剛才的火氣又湧了出來。我拿起桌上的煙灰缸,以飛快的速度向他的手上砸去。
啊的一聲,他捂著手看著我。我對著他笑了笑說道:「先生,請你不要再提你的兄弟朋友或是老大了,沒什麼意思。再者,我們今天找你。完全是按規矩辦事,就算你那什麼老大現在來接你了,也要照規矩來的。」「哈哈,這段時間我還以為你脾氣改好了,今天一看沒想到你還是那脾氣。」勇哥對我笑道。
「勇哥,你這不是笑我在你面前先動手嗎。」
「哪有。好了,兄弟。你忙去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去處理。」勇哥招呼他身邊的一個馬仔過來。
「那行,勇哥。這件事情麻煩你了,過幾天一起吃飯。」我給勇哥說完後,又把嘴湊到勇哥的耳邊悄聲說了句「事情別鬧太大,這麼多人看著呢,弄死了對你我不利。」
「放心,兄弟,我手裡有分寸。」勇哥說完招呼著手下的人把那幫人提出了外面。至於去了哪裡,我沒有問。
但願你能好運吧,可憐的人。
我感覺這事情以後,胡珂在對著我的時候,一副崇拜至極的樣子。我突然感覺到,我喜歡的,是這樣的目光……
去辦公室,當門打開的時候,我愣住了。辦公室裡的桌子凳子全部斜倒在地,在往前一看,萬州閆寧正和一個躺在地上的男子糾纏廝打。
喊了聲住手,萬州他們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我來了才停了下來。這時我才看到了那個被他們圍在地上毒打的人,赫然是李靖。
「經理,你回來了?」閆寧走過來給我遞根煙說道。
「誰讓你動手的?」我並沒有去接閆寧的煙,只是冷冷的對他說著。
「他……他……?」閆寧沒說完,訕訕的收回了遞過來的煙。
我急忙走到了李靖身邊,蹲了下來,點燃了一根煙,放到了他的嘴邊。
「沒事吧?」
「這點對我算不了什麼,你知道的。」接過我面前的煙,他淡淡的對我說了句。
「沒事就好,跟我說說到底什麼事請。」說完,我一把扶起了他。
站起身來,我告訴閆寧,讓他們趕快給我收拾乾淨後開門營業。隨後,我和李靖一前一後的出了走廊。
在走廊裡,我倆誰都沒有率先開口,只是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煙,轉眼一包煙見了底。其實我心裡已經有底了,那二十萬塊錢神秘失蹤的事情,估計就是李靖做的。
「行了,大家這麼多年兄弟。說說吧,怎麼回事?」
「小洛,我…算了,不說了,畢竟錢是在我手上沒有的。你還是按規矩處置我吧。」李靖掐滅了手中的煙頭。
「老實說,我想過按規矩處理了你。」
「呵呵,處理吧。我不怪你,真的。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李靖笑了兩聲,對我說道。
「但我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李靖回答到。
「不想騙你,你最近的行蹤,我讓人調查過幾天,我現在手裡面還有你和金蓮的照片。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告訴我整件事情和你為什麼卷錢?」我問。
「還有煙嗎?」他說。
聽完他的話後,我又甩給了他一包煙。他拆開了煙盒,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對我說道:「小洛說實話,我沒有背叛你,你信嗎?」
「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不信。但過了幾天我信。」窩火。
「為什麼?」李靖反問道。
「這幾年,從你手裡流過的錢數大概也有數百萬了,你沒有多動過一分。你說,就憑這,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是那種人?」
「那個女人,是我的災星。」李靖說道:「你說過給我和子寒管賬,你還記得不?」
「嗯,我知道,是我安排的。你繼續說,我想聽完整件事情。」
「好。金蓮早就不在鑫恆做了,來找我了……」
「她為什麼還來?」我問道。
「她一見我,就急急忙忙的問我,能不能借點錢給她。你知道我這個人,在她面前,我根本無法決絕,問清了她的住址後,我答應第二天拿錢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沒有在說話,我只是在聽李靖靜靜的給我講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金蓮出現的當天晚上,李靖深夜未眠。第二天清早,李靖取完錢就朝那個地址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