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來人慰問了……
如果是派胡珂來慰安,那我可樂瘋了。不過,是王瑾親自出馬,來慰問來了,王瑾會像虹姐一樣撫慰一個遺忘在家的小孩一樣的安慰我麼?答案是否定的。
她一進來,摘掉眼鏡,眼露綠光:「我上次怎麼跟你說!?他們會報復!是不是覺得我開玩笑!要是這團火燒到的不是手,而是你的臉,你現在還能瞪著這雙眼睛看我麼!?」
批罵的內容稍微曖昧,語氣極囂張。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他們要我死,難道我就要樂意的引頸受戮麼!?我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我現在這樣的下場也不是我咎由自取,我與他們的恩怨由來已久,也不是一兩天積累下來的。不單單是因為捅破了他們換掉倉庫貨物這事而已!大難不死必有厚福,我就不信我這輩子都只能由著他們騎我!」我越說越火。「就算他們不先來對付我,我也會先去弄死他們。你以為就你想讓他們受死呢?我比你還早點想幹掉他們!」
「這個棗瑟,比想像中難纏。倉庫暗渡陳倉這事,警察都已經查到了他頭上,可他就是能把所有的罪責全攬到了覃壽笙身上,你說氣人不氣人!扔汽油瓶,這次設圈套陷害你,十有**就是他的主意。警察也沒有找到半點證據。」王瑾似乎忘了晚會那件事,與我又一同站到了同一條船上。「最可氣的是,查到棗瑟有一個很大的倉庫,倉庫那裡彙集了他非法搜刮來的物資,價值不下百萬,但是警方也沒有辦法!」
「王總,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瑾皺一下眉頭:「你是不是總是喜歡騙人呢?要不然你怎麼老是喜歡問別人說的是真是假?」
復仇的火一旦燒起來,就算毀滅了自己,也要先毀滅掉仇人!棗瑟燒我!老子就燒他的倉庫!可我不能讓別人知道:「王總,他們倉庫在哪?以前阿信跟蹤怎麼沒跟蹤到?」
「快速環道第一大道與第二大道交叉處舊啤酒廠倉庫。棗瑟這個人,實在太狡猾了。想要整死他,難啊。不過,我起碼有了一個好處,王華山知道了要對付他的第一大敵人是棗瑟,而我是他的第二大敵人!王華山正在煩著如何對付棗瑟這個叛徒與我這個魔女。看到王華山茶飯不思幾近抓狂的模樣,我舒坦了許多。報應!」真正讓王瑾恨入骨髓的,應當是王華山排第一,我排名第二,而且我還暫時沒有超越第一的潛力。
「王總,我想問個事……是不是我沒了利用價值,王總就置我不理了。」
「當初王華山委託你辦事,不過是為了想找到我犯罪的證據,可是他沒料到對他不利的人卻是棗瑟。現在他想弄掉棗瑟,卻沒那麼大的本事,來求我來了。你沒了利用價值,他也沒有與你廢話的時間。怎麼,你還想跟他要錢呢?你別以為王華山外表寬宏大量,綿裡藏針形容的,正是王華山這樣的人,勸你少惹他為妙。就連莫賤人你都惹不起,何況王華山呢。」
我問那麼多,就是為了想知道我自己的處境,和安排好我下一步的棋子:「王總,我能不能,跟著你!我保證,我會是你最忠誠忠實的手下!」跟著王瑾,除了能在公司裡升職加薪耀武揚威,還能報仇!
王瑾一邊冷笑一邊點頭:「你忠誠?你忠實?你記性可真是太好了。我不否認我的確很需要很需要像你這樣般,既聰明又正道的助手。我也一直以為你會用你的未來做籌碼,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選擇跟著我走。可你在舞會那晚怎麼對我!?」
對,我也很希望能跟著王瑾走,別無選擇,因為我想要出人頭地,有人計算過,從最小的職員辛辛苦苦幹到企業中層平均需要十九年的時間。我沒有那麼久的耐心,我的人生必須要走捷徑,我不想看到蘇夏那居高臨下看我的目光。我也不想看到虹姐那種看到我眼神就會迷茫的模樣,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己的未來寄托給一個四無青年。這一切,都因為我窮。「王總……你能聽完我的解釋麼……」
「所有的解釋,都是掩飾。今天我沒心情來聽你的解釋,你的醫藥費,公司全包,誤工費和正常工資照樣發。就這樣,我還忙。」
王瑾說完就欲要轉身離去,門口卻傳來一個聲音:「王總~~,你們公司也太摳門了吧,人都快死了就賠個醫藥費和誤工費啊?」
蘇夏怎麼也來了?貌似她還好像早已知道我受傷了。
以前我是很期待很期待見到蘇夏的,可是現在的想法卻很複雜。並不是我得到之後的厭惡,我真的真的很不喜歡看到蘇夏看我時的眼神,她總想把我變成她其中的一隻寵物。還有想到我要與刑達那個老男人同享一個女人,那種感覺……
「我跟我的下屬聊天,有你什麼事!?」王瑾當然不會是個好惹的角色,上次舞會的丟人她一直都在耿耿於懷。
「王總,你好,上次走得太急,沒有做自我介紹,我是楊銳的女朋友,叫做蘇夏,謝謝你在公司裡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從公司倉庫把她照顧到了人民醫院,非常感激。」蘇夏禮貌的伸出手,表情卻是充滿挑釁。
王瑾來了興致,伸出手象徵性的碰了碰蘇夏的手。從下到上仔細的端詳了蘇夏一番,在確定蘇夏身上的元素並不比自己裝備的等級差之後,重新調整了戰略意識:「你以為,我會跟你搶這個男人?」
「我沒有不讓你搶啊,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咯。」
「有病。」王瑾說道。
「楊銳,我委託我的朋友,在伊麗莎白醫院要了一個特護病房,我們,走吧。」蘇夏走到我身旁對我說道。伊麗莎白是貴族醫院,醫療設施和醫術高超,同樣,醫療費高得嚇人,再者,沒有後門,也進不了那個醫院。
「我在這,挺好的。」我搖了搖頭,拒絕了蘇夏,我不想再用她的錢,而且,我還想把欠她的錢全還給她,我們做紅顏知己倒是可以,情人實在太勉強。
牽著我和蘇夏的,並不是愛,她沒有我也沒有。反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元素把我們拉到了一起。
王瑾走出門口,我對她說了一句:「王總!謝謝你來看我!」
王瑾停頓了一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瑾一走,蘇夏就埋怨我道:「你說你上的什麼班?頭頂上有這樣一個魔頭上司,還要去修電路!搞得現在這樣人不人的!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回事,就是去修電路時,發生了短路。」難道我要說是有人害我,你幫我報仇那樣的話麼?
「我以前和你說讓你跟著我,你就是不聽,你看,出事了吧!?」蘇夏一邊指責我,一邊看著我的手。
看到她這個心疼緊張的樣子,對她的一切不滿,全都拋開了。
「楊銳,走吧~~~。」蘇夏帶著哀求的語調。
我有什麼裝逼的資本呢?「蘇夏,謝謝。」
接著,我跟著她,搬去了那個醫院,在那裡我不要忍得那麼難受,醫生會給我打一種針,可能與止痛麻醉有關,把我拉進了一個一天三千人民幣的監護病房……
那個醫院重新對我的手做了檢查,確定為淺2度燒傷。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每天塗藥,換了又塗塗了又換。為防止關節活動致使創傷惡化,還用夾板固定了我的雙手。蘇夏很好,每天都會守在我的身邊幾個鐘頭,有時候我甚至感動的想,不如,就把自己賣給她算了。
子寒阿信他們經常過來看我,虹姐也偶爾會來,但是她見到了蘇夏,也就沒有了與我的曖昧。我很想和她談談的,我想進一步與她發展,但我面對她的時候,卻手足無措起來,我不知道從何談起,後來就放棄了,等我的頭髮長出來,脫下這身病服,去到一個浪漫的地方手捧鮮花再表白吧。
這樣想後,我倒是希望虹姐少點來看我,畢竟那雙手我自己看見都覺得觸目驚心,鏡子中的自己更顯難看……
「楊銳,跟著我,難道就不比你去替那個女人做事輕鬆多了麼?」蘇夏端著藥餵著我。
蘇夏當然不會知道,我在做事是帶著很複雜的原因的。
我扯開了話題:「蘇夏,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你辛苦了。」
「你知道就好!這些都沒什麼的,只是,你到底想好了下一步你該怎麼走了呢?」
「我想……還是回去,繼續上班吧。」
「楊銳,跟著我,好麼?」
剛開始我是很拒絕的,但是經不起蘇夏的軟磨,一看到她的撒嬌和淚花我就投降了。也不算上是投降,只是想安靜幾天。我住到了蘇夏的其中一個家,離這個醫院比較近。
等自己好起來的日子走得很慢很慢,我每天都在祈禱著明天早上起來看見自己的手一定要比今天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