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中百官拚命的尋找借口,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讓沐清太過順利的進宮的時候,一道消息再次傳來,讓眾人徹底的打消了各種心思。
滄瀾奸細不死心的給沐清下藥,不巧的是被她發現,而後皇上大怒之下,徹查此事,牽連而出的官員佔了朝堂所有官員的將近五分之一,就在眾人認為法不責眾的時候,端木凌煜根本沒有顧忌間這些官員全部殺了會對滄瀾造成多大的動盪,直接命令暗衛行動,將這些官員的家產全部吵架,主謀直接殺死,族人驅逐出上京,沒有皇命永遠不得進入國都。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被牽連出來的官員中,竟然有安妃的父親安正新。
說起來,柳妃已經被徹底的打入冷宮,想來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安妃已經是宮中剩下的唯一的高位嬪妃了,她父親的事情一出,皇上直接下令,剝奪了她妃子的稱號,然後將她貶為平民放出了皇宮,不過她本來就是皇上的女人,雖然現在被剝奪了稱號想來也不會有人在對她動什麼念頭,這輩子也就是孤獨終老的結局了。
而後,皇上頒發聖諭,言沐清為護國神女,能夠被他迎娶進宮立為皇后已經是玉寒的福分,因此需要格外的珍惜,所以,便順從天命,取消了選秀制度,今後玉寒的後宮只有沐清一人。
伴隨著這道聖旨的下達,鮮紅的地毯從沐府一直鋪到皇宮正門,一大批嫁妝被人抬著從沐家運送到皇宮之內。百姓被允許可以在街頭觀禮,因此很多人不顧寒冷,站在街邊滿是驚歎的看著曬妝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在街上走過。
「真是沒有想到沐郡主竟然有這麼多的嫁妝,這第一抬嫁妝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了,竟然還沒有看到嫁妝的尾巴,感覺像是皇后娘娘將整個國庫都搬空了呢。」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沐郡主可是護國神女,之前咱們不識抬舉,紛紛誤解她,她都沒有追究,可見是多麼的心地善良、有容人之量,這好人總會有好報,想來這些嫁妝就是最好的證明,說不準是老天爺專門派天兵天將送下來的呢。」
「你別胡說了,天兵天將,你見過?」旁邊有人不信,嗤笑出聲。
那人立刻爭辯:「我是沒見過,可是你見過那麼多精緻的陪嫁,你剛剛看到那些被抬著的盒子了吧,有一個沒有關好,我可是看清楚了,那裡面竟是小孩拳頭大的珠子,你見過那麼大的珠子?這一看就不是人間能有的東西。」
用了將近兩個時辰,曬妝的隊伍終於全部走進了皇宮。雖然有專人專門負責管理沐清的嫁妝,但是這長長的隊伍也讓端木凌煜驚訝了,他真是沒有想到,清竟然有那麼多東西。
說起來,這些嫁妝有一些是當初先皇端木擎在的時候賞賜下來的,還有端木凌煜賞賜加上送的。沐逸之為官多年,雖然清正廉潔,但也積攢了不少好東西,尤其是在林江城的時候,江南可是最為富庶的地區,他又掌管著鹽政,更是一個肥的流油的官職,存下來的東西自然不少。沐清在滄瀾四年,也陸陸續續積攢了不少東西,加上莫君卿的賀禮、端木明麗的賀禮……所以才造就了這抬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嫁妝隊伍。
「皇上,吉時到了,您該到承乾門去迎接皇后娘娘了。」
聽到武平的提醒,端木凌煜深吸了一口氣,讓激烈的心跳平復一些,而後帶著一眾大臣走向承乾門。
天色還未亮的時候,沐清便被叫了起來,因為沐家沒有主母,端木凌煜早就有了安排,派遣了幾個老嬤嬤過來,更是請了宮中的老王妃恭親王妃來幫助沐清打理。
猶如瀑布一般的黑髮被盤起來,用九尾鳳凰點翠簪細細的盤起來,因為還要戴鳳冠,並沒有過多的裝飾,早就有五福老人在後面念叨:「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奴婢祝願皇上和皇后娘娘百年好合、圓圓滿滿。」
沐清看著鏡子之中上好妝的自己,唇邊露出微微的笑意:「多謝嬤嬤。」
「皇后娘娘太客氣了。」
恭親王妃看眼都是讚賞:「娘娘真是老身見過的最為端方、標緻的美人了。」早就聽聞過皇后的美貌,但是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美麗到了如此程度,原本不上妝就已經使世間難尋的美人了,現在開了面、上了妝竟然感覺娘娘美得不似凡人,果真是能夠得到上天眷顧的人。
「多謝恭親王妃,這次還要勞駕您了。」恭親王是朝中資歷最老的王爺了,是先皇端木擎的兄弟,如果不是今天這樣的儀式,也不會請她老人家出來。
「娘娘說的哪裡話,對了,剛剛內務府送來了嫁衣,娘娘也該穿上了。」
沐清搖搖頭:「不用了,我有自己準備嫁衣。」
恭親王妃眼中的讚賞越發的濃烈,身為女人,她能夠掌控住恭親王的後院,幾十年來讓恭親王對她敬愛有加,除了嫡子嫡女之外,只有一個庶女出生,可見她對後院的掌控程度有多麼厲害:「如此這般就太好了。」
樂棋和夏青捧著沐清的嫁衣走進來,還沒有走進便有人微微吸氣:
「天吶,這是嫁衣……真是太美了。」
「這簡直像是仙衣。」
紅色的綢緞猶如天邊的火雲,金色的絲線勾勒著盤旋而上的鳳凰,栩栩如生的鳳眸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長長的鳳尾盤桓在裙擺上,猶如沐浴著火焰一般,美得讓人感覺觸目驚心。這一套衣衫從朱緣,繡翟,蔽膝、大帶、佩綬到每一件小小的配飾都完美的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瑕疵。
樂棋和夏青服侍著沐清將嫁衣一件件穿起來,穿上嫁衣的她更是炫目讓人睜不開眼,便是女子都看的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沐清穿好嫁衣坐回座位上,恭親王妃才回過神,招呼著身邊的嬤嬤:「快些別看了,吉時快到了,別耽誤了娘娘進宮的時間。」
「娘娘,您該戴上鳳冠了。」
沐清視線掃到一旁的華美的鳳冠,微微的垂了目光:「樂棋,去請我父親過來。」
「娘娘,這個時候沐大人他可不方便進來。」恭親王妃連忙出聲阻攔。
沐清抬眸看著她,眼中滿是誠懇的情緒:「王妃,您也知道清沒有母親,父親便是我唯一的親人,今天這樣的場合,本來該是我母親幫我戴上鳳冠,但是母親過世,我便只能讓父親來幫助我,我也知道今天的場合他不適宜進入房間裡來,但清為人子女,雖然身份上是皇后,但父親永遠我的父親,還能有什麼比血肉親情更加重要?」
走到門口的沐逸之,本來還有些遲疑,聽到這話,眼圈瞬間紅了,是啊,兒都不在乎這點點名聲,他為人父親,怎麼能夠讓女兒失望。
「兒,你母親走得早,無緣來參加兒的婚禮,那便由父親幫你帶上鳳冠、蒙上蓋頭。」
沐清起身,微笑著走到沐逸之身前,對著他恭敬的跪下去:「父親,女兒不孝,從此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父親身邊,還望父親照料好自己、萬萬要保重身體。」
沐逸之重重的點頭,抬手從樂棋端過來的托盤中|將鳳冠拿起來,示意沐清起身:「兒,帶上鳳冠之後,你便是玉寒的皇后娘娘,不再單單是我沐逸之的女兒,所以你跪不得。記住,帶上著鳳冠,你便要做到身為皇后的本分……更是要好好的照料自己,父親雖然為人臣子,但是如果你收了委屈,父親拼上性命也要為你討回公道!」沐逸之說著,卻是怎麼都說不下去了,只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的將鳳冠戴到沐清的頭上。而後,從喜娘手中拿過蓋頭,同樣神色莊重的幫著她蓋上。
在紅色的蓋頭遮住視線的瞬間,沐清挺直脊背,眼淚卻是潸然而下,從今天開始,她便不僅僅是沐家的女兒了,父親,請您放心,不管在哪裡,清都對得起您,對得起沐家,更對得起玉寒!
沐逸之跪地,恭敬的對著沐清行禮:「臣恭請皇后娘娘登鳳輦。」
大顆、大顆眼淚滴落在紅色的嫁衣上,沐清只感覺嗓子堵得難受:「父親平身,女兒……走了。」
一旁看著的喜娘連忙擦乾眼淚,上前扶著沐清向外走去,心中滿是感動,真是沒有想到皇后娘娘這般孝順。換了別的女子恐怕只想著馬上就要嫁給皇上了,哪裡還會這般禮節周到。心中敬佩,動作上便越發的恭敬,一絲不苟的扶著沐清登上了輦車。
沐逸之站在門口,緊緊地牽著沐安之的手,目送著火紅的鳳輦向著皇宮駛去。
「父親,姐姐為什麼要走?」沐安之紅紅的眼睛像是兔子一般,卻是聽人的叮囑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姐姐現在已經成為了皇后,自然是要住在皇宮之中。」
「姐姐住在家裡不好嗎?難道是安之不聽話,惹得姐姐生氣了嗎?」沐安之抬起衣袖擦著眼淚,輕聲的啜泣。
「安之要聽話,姐姐不是告訴你了嗎?過了三天你便可以見到她了,到時候,你到宮中去看望姐姐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沐安之抬頭認真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安之想要好好地保護姐姐,就一定要努力長大,等你有出息了,能為你的姐姐撐起一片天了,那個時候,姐姐就真的開心了。」
沐安之沒有說了,只是望著皇宮的方向,小小的眼神卻是格外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