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凌煜此時卻是臉色鐵青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子。
兩人可以說都是少見的一等美人,柳映雪本身就生的極為魅惑人心,此時雖然因為趕路略微帶了一些風塵的氣息,可是這一點狼狽卻是絲毫沒有損傷到她的美貌,尤其是一雙含著默默神情的眼眸,其中無怨無悔的氣息配合上她本身柔弱的氣質,越發的讓人想要上前好好疼惜。
她身旁的安絡璃雖然沒有像她一般的柔弱氣質,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美麗,安絡璃本身就比較清冷沉靜,此時一身打扮格外的素,神色很是平靜,卻是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擔憂,猶如冰層炸破、春水初融,越是清冷的人暖起來才越發的讓人心中珍惜。
可惜她們的這個樣子注定無人欣賞了,若是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面對著這兩個風格迥異的大美人,定然早已經出聲安慰,可是端木凌煜此時想的全部都是要怎麼和清解釋,才能讓她不生氣,沒有絲毫的愛美之心。
這兩個人的到來別說是驚喜了,純粹的就是給他添堵的。
「朕吩咐過,讓你們在各自的宮中好好的祈福,怎麼,你們都將朕的話當做了耳旁風了?」這兩人分明在禁足,現在竟然私自出來了,看來宮中還要好好的整頓。
柳妃抬頭,盈盈的雙眸中帶著如水的眷戀溫柔之意:「皇上,這件事情都怪臣妾,臣妾心中實在是擔憂皇上,所以才央求著安妹妹前來一起迎接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安妃也適時的出聲:「回稟皇上,這件事情怪不得柳姐姐,臣妾心中也擔憂皇上的安危,聽聞皇上已經快要到了玉寒的境內,所以才冒險出來迎接,如果皇上要懲罰,就懲罰臣妾吧。」
端木凌煜冷冷的勾起唇角,眼神諷刺的看著底下唱作俱佳的兩人,這兩人以為自己看不透她們的心思嗎?表面上行為感人的很,但是透過這些表象細細的看進去呢?如果真的是擔心他的安危,那麼你們兩個女子前來有什麼用,為什麼不帶著兵將護衛前來?再有,你們連朕的行程都打聽清楚了,難道還不知道朕身後帶了八千可以以一敵十的精兵?不知道這一路上一直風平浪靜?哼,還不是為了自己,在天下人面前博得一個賢惠、忠貞的美名,你們這樣的精心算計,朕偏偏讓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麼說來,你們兩個都有責任了,朕歷來公平,從來都不偏不倚,既然都有錯,那麼就一起受罰。朕原本讓你們在宮中抄經祈福,你們沒有按照朕的叮囑完成,那麼就繼續抄寫你們的佛經好了,朕的庫房中有一套最為齊全的經書,全書共一百二十三卷,等你們回到宮中,朕就派人將經書送到你們的宮中,你們兩人如此掛念朕,想來定然是心甘情願幫助玉寒祈福了?」
「……是,臣妾願意。」柳映雪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也只是一瞬間,快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她早就料到憑借皇上對沐清那個賤人的寵愛,定然會想辦法懲罰她們,這樣也好,正好落到了她的算計之中,她越是受到委屈,沐清的名聲就壞的越快,她可是千里迢迢的來迎接自己的夫君呢,這在天下百姓之中完全可以算作是一樁美談了。只要有一個天下百姓都稱頌的賢惠名聲,那麼皇上就算是要為了沐清那個賤人處置了她們,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天下百姓答應不答應。
端木凌煜冷冷的掃過她的面容,眼中神色分外的諷刺:「你們一路上是怎麼過來的?」
「回稟皇上,臣妾和妹妹換了衣衫,召集了十幾名護衛一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
安絡璃眉頭一緊,下意識的感覺這個問題不對,可是以為皇上感動了的柳映雪已經快嘴的將話說了出來。
「哦?這麼說啦,一路上定然很是辛苦了,都沒有宮女伺候,你們真是受苦了。」端木凌煜站起身,緩步走到柳映雪面前,蹲下身子看著她。
柳映雪眼中帶了淚光,卻是轉頭強行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姣好的側臉完美的漏出來格外的動人心魄:「原本我和安妹妹都帶了宮女,可是一路上太辛苦了,臣妾兩人又是日夜趕路,那兩個宮女生病了,便只好將她們留在路過的城鎮修養,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
端木凌煜勾起唇角,視線冰冷異常:「嗯,朕明白了,你們下去吧,好好的休息一下。」
柳映雪抬頭,心中焦躁,皇上竟然沒有安慰她們一聲,讓她們回去休息就就完了嗎?她們一路上趕過來,還格外的注意自己的妝容,既不能太過完美也不能太過邋遢,為的就是第一時間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住,沒有想到竟然沒有起作用,怎麼能夠讓她們不窩火。
「皇上,臣妾聽聞沐郡主也一起回來,許久未見……」
「清的事情不是你有資格過問的,下去吧。」端木凌煜的聲音冷如寒冰。
柳映雪臉色一白,還想說什麼卻被安絡璃一把拉住,強行帶出了帳篷。端木凌煜看到安絡璃的動作,微微的笑了笑,轉身坐回椅子上,食指輕輕的扣著桌面。
武平進來聽到這個聲音便下意識的抖了抖,看來皇上這次氣的不輕啊,想來也是這才剛剛和沐郡主和好如初,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一日千里,平日裡嚴謹、冷酷的皇上都會時不時的發呆傻笑了,這兩位妃子一來,沐郡主定然會心生芥蒂,這女人的心眼可都不大呢,唉,皇上也真是的,本來應該享受三宮六院的人偏偏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一個,這一個雖然是猶如九天玄女,但是也只是一個人啊,他是個太監,這輩子也享受不到……唉,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啊……
「武平,你在那裡發什麼呆?」
武平渾身一顫,連忙行禮道:「回稟皇上,奴才剛剛去沐郡主的帳子處查看了,樂棋姑娘說郡主已經休息了。」
端木凌煜敲擊桌面的手一頓,微微點了點頭:「朕知道了,剛剛朕聽說柳映雪說,她們是查到朕的行蹤,朕倒是奇怪,除了六皇兄,還有人能夠如此輕易地查到朕的行程,好好地派人調查一下,朕可不希望帶著蛀蟲回去。」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查。」這洩密的小子看來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啊,皇上之前可是明令禁止過的,不許將行程隨意洩露,哼,那柳妃也沒有腦子,什麼話都向外說。
夜色清冷,樂棋擋住了前來拜會的柳映雪和安絡璃,心中滿是不忿,還真是被小姐猜中了,這兩人竟然還真是不知廉恥的過來了。
正當她暗自生氣的時候,一道人影驀地出現,樂棋心中一驚,隱藏在袖子之中的袖劍立刻出鞘。
端木凌煜一下擋開樂棋,低聲呵斥了一聲:「是朕。」
「啊,是皇上啊,您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小姐已經睡下了,之前就吩咐過誰都不見的,您這個時候來可是不巧了。」
端木凌煜暗自瞪了樂棋一眼,這個丫頭平日裡對自己恭敬的很,可是一面臨到清的問題上,就如此大膽的敢和自己嗆聲了,不過自己看中的也就是她這一點,換了別人放在清身邊還是真的不放心。
「放心,朕就進去看看,不會打擾到清的。」
「哦,既然這樣那您就進去吧,不過您可千萬別吵到小姐,小姐這會子醒來定然心情不好。」
端木凌煜沒有理會她,逕直走入帳篷。帳篷內點著燭火,倒是不顯昏暗,只是偶爾燭火爆一兩個燈花,讓光線晃動兩下。
沐清靜謐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唇邊帶著隱隱的笑意,睡得格外的香甜。
「你這個丫頭,朕為了你心思不定難以入眠,你卻睡得如此香甜,真是不公平。」端木凌煜伸出手,微微的輕觸她柔嫩的臉頰,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滑膩如凝脂的觸感,越發的感覺不捨,「真是個壞丫頭。不過,你放心,朕定然不會讓那兩個人好過,哼,閒著沒事就來添堵,真是讓人氣憤,她們想要博得一個好名聲,朕偏偏就不如她們的意,這一路上她們可是跟著護衛過來的,兩個宮妃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傳出什麼閒話一點也不奇怪不是嗎?」
「你這樣做毀的不僅僅是她們的名聲,還有你的威望。」沐清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不贊同的看著他。
「清你醒了?」端木凌煜眼中帶笑。
沐清瞥了他一眼,她本身睡眠就淺,這個人又是碰她的臉又是嘀嘀咕咕的說話,怎麼可能不醒。
「你剛剛說的方法雖然奏效,但是卻不能這樣做。」
「有什麼不能的,你手中不是還有假孕草,給她們兩人一人下一點,偽造一下懷孕的月份,剩下的事情就解決了。」
沐清搖搖頭:「當初使用假孕草是無可奈何之舉,柳映雪和安絡璃還沒有到這個份上,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是君王,她們是你的妃子,如果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對你的名聲損傷很大,這件事情要解決有很多方法,沒有必要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