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粉蝶眼中滿是焦急,聲音不自覺的尖利起來,「還請郡主去見我們娘娘一面吧,娘娘她說了,求您看在同樣來自玉寒的份上,去見她最後一面,這是她最後的願望了。」
沐清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地上的粉蝶:「看在同樣來自玉寒份上?說起來,就是因為這一點,我容忍了皇貴妃娘娘很多事情,她現在應該忘記了,不過,這也難怪,身份高了,自然就不太願意記得以前吃過的苦的日子,你回去吧,告訴皇貴妃娘娘,明天我會去看望她的。」如果有機會的話。
粉蝶還想說什麼,樂棋沒有給她機會,直接按住她的胳膊,將她拖了出去。走到麼門口,把粉蝶關在門外,樂棋拍了拍手回到房間內。
過了好一會兒,還能夠聽到粉蝶在門口不斷拍門聲和哭喊聲,樂棋有些擔憂:「小姐,那個粉蝶不用去管她嗎?」
「不用,一會兒自然有負責巡夜的侍衛將她帶走。」
「可是她這樣吵,豈不是讓宮中的人都知道?」
沐清一笑,心中冷哼一聲:「皇貴妃的目的不就是這樣,不用去管她了,今天我不去雲台宮,頂多被人說是沒有同情心,不顧同樣來自玉寒的顏面,而我去了,明天發生什麼事情可就說不准了,好了,把燈留下一盞,你出去吧。」
「是,小姐。」樂棋行禮後退了出去。
翌日,沐清剛醒過來,樂棋走進來,聲音微微慌亂:「小姐,宮中出大事了。」
「什麼事情?」沐清漱了漱口問道。
「雲台宮的宮人一夜之間再次全部被殺死了,而且這次包括皇貴妃娘娘!」
沐清微微斂下眼眸,心中到是沒有多驚訝,夏靜言是皇貴妃,她的身份已經是位同副後,自然不能隨意的處置,一旦處理不好就是動搖民心的事情,莫敖不可能直接變將她殺了,只能採取這種特殊的手段,然後將事情推到別人的頭上:「我知道了,這次皇貴妃娘娘遇難,我們定然要去祭拜的,不過,還是先去玉妃娘娘那裡看一下吧,待會準備一些禮物。」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樂棋咬了咬嘴唇,「小姐,現在宮中流傳了一些不好的流言。」
「是有關昨天那個粉蝶的事情?」
「嗯,說是小姐冷清冷血、見死不救,還有人說,郡主說不定和殺害雲台宮中所有人的兇手有聯繫,不然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沐清眼神冷了冷:「讓人暗中去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其他的不用管,我現在是債多了不愁,反正有關我的流言多了去了,索性不再管它。待會兒,我們去拜訪一下玉妃娘娘。」
「是,小姐。」樂棋雖然心中擔憂,但是看沐清的態度也敢再說什麼,只準備好禮物,隨著她走出敬寧軒。
出了宮門,沐清抬頭看向雲台宮的方向,眼中閃過一到流光:「夏靜言現在死了,想來五皇子應該是最為孤立無援的時候吧?」
一路上,除了遇到宮人才有兩聲請安聲,其他的時候竟然呈現一片詭異的安靜,沐清打量著四周,不經意間看到兩個宮女聊天竟然只用手比劃,連句話都不敢說。那兩個宮女似乎察覺到了沐清的目光,看到沐清的瞬間,連忙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
沐清眉心微微動了動:「下去吧。」
「是,多謝郡主。」
沐清點了點頭,等她們走後,轉頭看向身後的樂棋:「這種狀況多長時間了?」
「回小姐,從那天三皇子大婚出事之後,皇上開始調查宮中的事情杖斃了一大批宮人,宮中就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嗯,走吧。」沐清心中暗自歎了口氣,看來莫敖是真的要進行一次大清洗了。
來到雲台宮渡月軒門口,便有宮人連忙迎了過來:「奴婢見過郡主,郡主快請進來,娘娘早就念叨過您好幾遍了。」
眼神掃過一旁的門口掛著白帆的雲台宮,沐清眼神暗了暗,帶著樂棋隨著那宮女走進了渡月軒:「清見過玉貴妃娘娘,娘娘安好。」
沈凝玉靠在床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清,你來了,快些坐下。」
沐清做到一旁的椅子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說起來,之前的話,明麗公主還時不時的來我宮中做客,今天她已經是嫁作他人婦,不方便時常來這後宮了。」
沐清笑了笑:「娘娘說的哪裡的話,明麗公主嫁給了三皇子,自然是皇家的媳婦,現在您在宮中品階最高,按道理來說是要五天來給娘娘請一次安的,到時候自然時常見到了。」
「就你會說話,真是……之前還有人說你的性子清冷,我看啊,這話到時說錯了,你要是專心的哄人,任憑誰都能被你哄了去。」
沐清微微低下頭,並沒有回答。
沈凝玉看她這樣,也不再繼續打趣,而是說起了三天前的事情:「說起來,到是本宮對不住明麗公主,原本是定好的由本宮來為她招待女客,沒有想到那天本宮卻出了事情。」
沐清回頭示意樂棋,樂棋連忙將之前準備好的藥材拿過來:「娘娘,這些藥材是清從玉寒帶來的,都是一些極好的滋養品,知道娘娘出了事情,便想著送過來給娘娘補一補身體。」
「紅羅,還不去接過來。」沈凝玉讓宮女將藥材接下來,對著沐清說道,「本宮可是知道你醫術高明,這送的藥材自然都是最好的,本宮可就不客氣了。」
「娘娘不嫌棄就好。」
「說起來,這次我的腿被磕傷,也算是幸運了,不然,哎……皇貴妃娘娘真是冤枉啊。」
沐清眼神動了動:「娘娘節哀。」
「唉,看我怎麼和你說這些,好了,不說這個了,之前皇上為我搬了宮殿,不過因為那天受傷之後距離這裡最近,就先來到這裡休養了,誰曾想隔壁的雲台宮竟然發生了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情,皇上剛剛下了口諭,讓我趕緊搬出去呢,不過我現在不方便,清可是能夠幫我照看了一些。」
「自然,娘娘信得過清,清義不容辭。」
沈凝玉笑容越發的溫和:「好,本宮自然信得過你,對了,你這次來是要去看看皇貴妃娘娘的吧,皇上也下了旨意,說是皇貴妃娘娘生前喜好安靜,死後就不要太多人過去打擾了,讓我做主暫時封了雲台宮,等到喪禮的時候再開啟,你就不用過去了。」
「是,多謝貴妃娘娘提醒,既然如此,清就先告退了,不打擾娘娘了。」
「清,」沐清剛剛起身,沈凝玉出聲道,「清,這幾天宮中頗為不安寧,你不要理會那些流言蜚語。」
「是,清知道了,多謝玉妃關心。」
「嗯,你下去吧。」
走出渡月軒,沐清再次看向一旁的雲台宮,鼻尖彷彿還能夠聞到那股血腥的味道,讓人從心中感到陣陣作嘔。
正想要離開,卻聽到一道滿是仇恨的聲音響了起來:「賤人,是你害了我的母親。」
沐清轉頭,正對上五皇子莫君寒仇恨的眼神。樂棋猛地一驚,連忙擋在了沐清的前面。
沐清神色不變,開口問道:「五皇子,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就是要來看看,你這個賤人再害死我的母親之後,還有什麼顏面來這裡看她,你蛇蠍心腸,定然會遭到報應的。」莫君寒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森森的冷意,眼神中仇恨的光芒越發的炙熱。
沐清卻是輕輕地笑了笑:「要論起報應,你的母親夏靜言才應該更加的害怕,不過現在她已經死了,到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莫君寒臉色越發的難看,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賤人,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嗎?」
「信不信你自己心中清楚,你母親宮中的牡丹地下埋葬的人恐怕比誰都多,她生前不是還活的好好地,享受著皇貴妃的待遇,接受著宮中所有后妃的朝拜,也沒有見她有絲毫的害怕報應。」
「你……你胡說八道。」
沐清微微的上前兩步:「五皇子,想來皇貴妃娘娘沒少教導你吧,要喜怒不形於色,而你,在這樣弱小的時候,就將你心中的恨意在我面前表達的如此清楚,按道理來說,我就應該先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你覺得呢?」
莫君寒猛地後退兩步:「你……你要做什麼……你敢對付我嗎?我是父皇的疼愛的兒子,是滄瀾尊貴的皇子,你這個賤人如果敢害我,就定然會被凌遲處死!」
沐清唇邊的弧度越發的深刻,揮手讓樂棋走到一旁,慢慢的想著莫君寒靠近:「是這樣嗎?五皇子,想來事情最後會如何,你心中再清楚不過吧。」
莫君寒眼中閃過一絲畏懼,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兩步。
「五弟,你怎麼在這裡?」
一道聲音突然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