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太醫還沒有來,莫敖已經派了人到嚴嬤嬤剛剛說的關押她家人的地方去了,整個乾寧宮一片安靜,紅色的佈置在燈火的照射下猶如泣血一般,彷彿預示著一場血腥的到來。
莫君卿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躺在床上的端木明麗,心中閃過一絲擔憂,她是個好女子,這次受到傷害也是因為自己,如果可以,他定然會盡全力保護她,因為自己可能一輩子不能給她她想要的感情,只能從其他方面了來彌補。
原本他也在這裡安排了自己的人,但是沒有想到韓家在皇宮中的勢力竟然還這樣厲害,竟然連鄒嬤嬤都收買了,鄒嬤嬤在他的面前伺候了很多年了,隱藏的可夠深的。
沐清正靜靜的忖度韓玲若設計的全局,無意間轉頭正好看到莫君卿的這個動作,心中微微笑了笑,看來自己當初猜測的不錯,只希望莫君卿不要太晚才意識到自己心中變化。
很快,太醫就被宣了過來,前來的正好是在前院參加宴會的徐赫,徐赫進門看到沐清在一旁站著,心中微微的一頓,看來這件事情又和這位郡主有關係了,真的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從這位郡主來到滄瀾之後,滄瀾真的是事情不斷,如果不是知道一個女子不可能有什麼手腕能夠攪動整個滄瀾的局勢,他都要認為滄瀾現在頹廢的模樣是這個沐清攪合出來的。
「臣見過皇上,見過玉寒皇帝陛下。」
「不用多禮了,去給明麗公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敖感覺眉心一陣陣刺痛,皺眉揮手止住了徐赫的動作,讓他去給端木明麗診脈。
鄒嬤嬤想要起身幫著端木凌煜在手腕上蓋上絲帕,沐清卻笑看著她:「鄒嬤嬤,你還是別過去了,你剛剛不是還在說你參與了暗害公主的事情,你現在過去難道是還不死心?」
鄒嬤嬤神色一變,猛地跪在地上,連聲辯解:「回稟皇上,奴婢沒有這個心思,奴婢只是……」
莫敖冷眼一掃,嚇得鄒嬤嬤再也不敢說話,只是越發恭敬地跪在地上,身子微微的發抖,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了一層。
華氏作為端木明麗的嫂子,自然是最有資格前去幫忙的女眷,看著徐赫給端木明麗把了半天的脈,眉心的褶皺就沒有舒展下去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出聲:「徐大人,可是公主的身體有什麼不妥?」
徐赫搖了搖頭,起身走到莫敖面前躬身道:「回稟皇上,明麗公主被人下了藥,而且這種藥極為霸道,尤其是對女子而言。」
「什麼藥這樣厲害?」
「回稟皇上,這種草藥品性苦寒,生長的環境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且採摘下來之後保存極為不易,需要用上好的寒玉保存,且還不一定能夠保存成功,一旦保存成功稍微的加工一些就是讓人身體眼中受損的毒藥,這種毒藥服用之後開始沒有任何症狀,只是感覺體力倦怠,隨著時間的加長,半年之內,定然會耗盡全身的精力而亡。」
莫敖眉心溝壑隆起:「你不是說前期沒有整合症狀,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回稟皇上,這是因為明麗公主服用那藥的時間不長,只是脈搏還在混亂階段,一旦過去一個時辰,就是華佗在世也看不出任何異常。」
莫敖猛地明白過來,如果不是突然出了事情,別說是一個時辰了,接下來所有的時間都沒有人來打擾端木明麗和莫君卿,這可是他們的大婚之夜,這藥就可以悄無聲息的潛伏到端木明麗的體內,直到半年後她突然死亡。
莫君卿上前兩步跪了下來:「父皇,請您為兒臣做主,這宮中竟然有這樣陰狠的藥物,絕對是有預謀的,幸好今天明麗服用的這種藥物時間不長,這才能被徐大人發現,一旦這藥潛伏進身體裡面,豈不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掉的?還請父皇查出真兇、嚴懲不貸。」
莫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下來,聽到莫君卿最後兩句話,心中猛地一動,向著徐赫問道:「中了這種毒後期有什麼症狀?」
「回皇上的話,後期的話只是表現為身體勞累受損,不易動怒,和平常勞累過多的症狀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徐赫說著心中猛地一動,很是失禮的猛然抬頭,看著莫敖喜怒難辨的神色心中一顫,「皇上,您是懷疑……」
莫敖皺眉,之前有人給他下藥的事情一直沒有弄清楚,雖然到後來查到極有可能是太子和皇后所為,但是這種藥物到底如何卻沒有查到,而他的身體經過調養也找不到其他的症狀,只以為是勞累過度,現在看來,難道是有人給自己下了這種藥物?
徐赫的神情也不確定起來,這種藥一但服用時間超過一個時辰就再也難以分辨出來,如果皇上之前真的服用了這種藥物,他還真得沒有能力分辨出來。
不對,當初沐郡主不久看出皇上是中毒了嗎?而後他也幫著皇上把了脈,的確是有中毒的症狀,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想著,不由得問出來:「郡主,您可確定皇上之前中的毒可是這一種?」
沐清笑了笑,看到莫敖等人都將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心中微微一動,真是要感謝徐赫,今天的這件事情韓玲若是完全白算計了:「回稟皇上,上次皇上中的毒的確也是用這種極地苦寒的藥材煉製出來的,原來的時候清也不確定,後來翻閱到一本古書這才想起來。」
徐赫有些激動:「可是,這種藥物不是服用超過一個時辰就再也看不出異常,我很奇怪,當初郡主是怎麼看出來的?」
「說起來這件事情格外的巧合,想來是上天保佑皇上,讓清為皇上把脈的時間巧合了一些,這種藥物服用之後並不是只在一個時辰之內引起人的脈象混亂,而是每個月都有一個時辰會讓脈搏顯得混亂,想來這件事情應該也有人發現,不過沒有人專門記錄也就讓後人誤解了而已,當時清給皇上診脈的時候應該就正好趕在這一個時辰之中。」
徐赫點點頭:「的確是,我記得當時皇上脈搏有反覆。」其實在給莫敖把脈的時候感覺到他脈搏的反覆之後,他曾懷疑是不是沐清暗中給皇上下了致使人脈搏混亂的藥物,可是他卻沒有證據,太醫院也害怕耽誤了皇上治療被降罪,因此雖然心中疑問,但是最終沒有提出來,而他同樣也有顧慮,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將疑問告訴皇上的時候,皇上的脈搏又呈現出了中毒的症狀,且狀況極為嚴重,他一時間都懷疑了自己的醫術,現在這個心結終於解開了,徐赫眼中滿是高興。
莫敖雖然有心要藉著這次的事情來打壓一下沐清,讓端木凌煜在做事的時候能夠有所顧忌,但是牽扯到自己的性命,什麼都要向後排,這個時候別說不是沐清害了端木明麗,就算是她真的下手了,自己也要將她摘出來!
很快,被派遣出去調查的侍衛走了進來,趙海連忙上前通報。
莫敖看著神色怪異的侍衛,眉頭皺了皺眉:「可是調查清除了,那個嚴嬤嬤說的地方可是找到了她的家人?」
為首的侍衛隊長動了動,看向身後的自家弟兄,還是決定自己來回話,微微上前挺身道:「回稟皇上,奴才等人在嚴嬤嬤說的位置找到了一處房子,也在其中找到了幾個人。」
嚴嬤嬤眼中一喜:「皇上,奴婢沒有說謊,公主,現在奴婢的家人已經被救出來了,也就不怕郡主打擊報復,沐清,今天奴婢就是死,也要讓皇上看清你這個禍國妖女的真面目,省的你到處去禍害人。
旁邊的侍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沐清卻是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笑了笑嘲諷的說道:「不知道嚴嬤嬤要說什麼?禍國妖女?這高帽子可不要隨意的向我頭上戴,我負擔不起那重量,不過,我也很好奇,你還有什麼話沒說,既然你不怕了,那就好好的說一說。」
嚴嬤嬤看著沐清有恃無恐的神色,心中冷哼一聲:「沐清,你心思惡毒,不僅要害明麗公主,連德王妃也要害,你指使奴婢在酒水中下了春藥,要讓明麗公主看到淳郡王和德王妃通姦的狀況,生生的破壞這次的大婚,沒有想到同樣來自玉寒,沐清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沐清驀然一笑:「我還真不知道這黑的還能說成白的,不知道嬤嬤還有什麼話沒說?」
「皇上,您看沐清的態度,竟然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可見私下裡有多麼的目中無人,皇上,奴婢的侄女曾經在敬寧軒當差,可是就因為無意中說了一句禍國妖女的話,就被生生的杖斃了,雖然奴婢的侄女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啊,沐郡主,你的敬寧軒死的奴婢也有幾十人了吧,你不怕她們化成冤魂來找你索命嗎?」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