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棋焦急的看著沐清滿是傷痕的手指,緊緊地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辦:「小姐,如果不用藥,你的手……」
沐清接過樂棋拿過來的布巾,將手上的血跡慢慢的擦乾淨,而後躺在床上:「讓人去熬醒酒的湯來,你看到那個姜嬤嬤了嗎?」
「回小姐,一直沒有看到。」
沐清眼神一閃:「嗯,我知道了。」
很快,便有宮女將醒酒湯送來來,恭敬的呈給沐清之後,稟報道:「郡主,皇貴妃娘娘讓您休息一下,過一個時辰再去賞花。」
沐清點點頭:「嗯,知道了,謝謝皇貴妃娘娘。」
「那郡主您好好休息吧,奴婢告退。」
看到那個宮女退出去,樂棋查看了一下敬酒湯,確定其中沒有添加什麼不好的東西,才端給沐清喝了下去。
「小姐,現在先抹上藥吧,再過一個時辰洗乾淨便是。」
沐清笑了笑:「你以為這一個之中便沒有人過來查看?」夏靜言定然是察覺到了韓玲瓏的舉動,順便也懷疑了自己,這一個時辰明著說是讓她休息,其實不過是試探而已。
樂棋冷哼一聲,心中異常氣憤:「這些人也真是,怎麼總是盯著小姐不放。」
沐清揚了揚眼眸,心中閃過一絲冷意:「既然不想讓他們盯著我,那麼便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就是了。敬寧軒都安排好了嗎?」
「是,小姐,都已經安排好了。」
「嗯,那麼,便將消息放出去,將千禾的事情抖出去。」沐清冷聲說道。
樂棋點頭:「是。」這些人敢這樣算計小姐,總要嘗一嘗被人誣陷的後果,哼,看他們這次怎麼逃脫。
沐清喝了醒酒湯,便睡了過去。樂棋吩咐完影衛之後,便一步不離的守在床邊,中間果然不出意料的有人前來看沐清,只是看到沐清安睡的模樣,自然不能出聲吵醒她,只好退了出去。
樂棋只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便繼續守在床邊,直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快結束了,才出聲叫醒沐清。
醒來之後,沐清手上的傷口已經有些結疤,暗紅的血痂很是明顯,微微皺了皺眉:「樂棋,你可有易容的藥?」
樂棋一驚:「小姐,您要用那種藥?」易容的雖然能夠遮擋傷口,但是身上有傷的時候萬不能用,因為那種藥物塗上之後根本不透氣,時間一長,很容易讓傷口越發厲害。
沐清醫術高明,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是現在卻沒有其他選擇。樂棋只好叫出一個影衛,從他手上拿過易容的藥物,幫沐清細細的塗在手上,片刻之後,沐清的手恢復原本的修長白皙。
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別過頭上的玉簪,沐清面容清冷道:「走吧。」
「是。」
回到雲台宮前院,沐清微微一怔,玉妃沈凝玉正坐在夏靜言的左手邊,臉上帶著平平淡淡的笑意,安靜的坐在一旁,模樣一片溫和無爭,但是眾人卻有意無意的將眼神落在她身上。心中輕輕一笑,這位玉妃娘娘之所以頗受寵愛,還留下一個淡泊無爭的名聲,就是因為這種品質吧。
「清見過皇貴妃娘娘、玉妃娘娘。」
「郡主醒了,可是還感覺不舒服?」
「多謝皇貴妃娘娘,已經無礙了。」沐清笑道。
夏靜言點了點頭:「這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正好說著要去賞花呢,走吧。」
沈凝玉沒有說話,卻是在夏靜言說完之後,給了沐清一個微笑。
清自然微笑以對,心中對這個玉妃越發的好奇。
看著御花園各色的花朵,眾人的情緒都很是高漲,看到沐清出來,端木明麗連忙迎上去:「清,你可是沒事了?」
被握住手指,沐清眉心微微蹙了蹙,隨即若無其事的搖頭:「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不勝酒力而已。」
端木明麗自然不相信沐清僅僅是喝了兩杯酒就撐不住,只是一旁還有韓玲瓏看著,自然不敢再說什麼,點了點頭道:「嗯,我們到旁邊的亭子中坐一下。」
「好。」
沐清剛剛坐穩,韓玲瓏便走過來,在眾人看不到的時候,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恨意:「郡主,還好,你終於沒事了,不然我可是有口難辯了呢。」
沐清微微揚眉,眼神掃了一圈周圍,心中暗忖,怪不得這位韓玲瓏不加掩飾,原來周圍的人都隨著夏靜言去旁邊看花了,沒有人注意到這裡,隨即也不顧忌:「令你失望了。」
「哼,不知道讓其他人看到郡主這般模樣,還會不會認為你優無雙。」
沐清笑了笑,絲毫沒有將韓玲瓏的挑釁放在心上:「想來別人便是看到了,也是對你的失望多一些,畢竟,你可是讓名琴綠綺都自毀琴弦了呢。」
韓玲瓏一哽,臉上怒氣閃過:「哼,果然被你識破了,你應該慶幸你運氣夠好,不然,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沐清垂眸一下,笑容越發的雲淡風輕:「是不是我的死期,就不勞你韓玲瓏費心了,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比較好,我記得之前見到韓小姐,你還是一副驕矜高傲的模樣,如今這性格倒是和二皇子妃越來越相似了。」
想到韓玲穎,韓玲瓏表情一陣扭曲:「你有什麼臉面說起我表姐?她的失蹤和你脫不了干係。」以前,有誰能比得上韓家的女子高貴,韓惜憐高居後位,韓玲穎嫁入二皇子府,談到韓家的小姐,那個不心生羨慕,可是這一切都讓沐清毀了。
「脫不脫的了干係不是你說了算的,二皇子可是幫我證明過了,二皇子妃是被歹徒劫持了,那麼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關我們的事情。」
韓玲瓏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沐清,你就不怕報應嗎?」
聽到這話,沐清肆意一笑,眼神一變,週身的氣質猛地一凜,一股高貴無雙的氣息猛然壓到韓玲瓏身上:「要說報應,怎麼都輪不到我,最應該擔心的便是你韓家人!」
韓玲瓏不禁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陣畏懼:「你……」
端木明麗看了半天的好戲,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位韓小姐,你可是說完了,這大好的風光都讓你擋住了,是不是可以移駕了?」
韓玲瓏臉色又青又紅,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半晌,終於察覺到自己呆的時間越長就越是難堪,才猛地轉頭快步離開。
沐清和端木明麗對視一眼,同時笑了笑,將韓玲瓏的挑釁拋到腦後。
看了一眼隨風搖曳的花朵,沐清心中動了動,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正想著,只聽到一陣喧嘩聲響了過來。
「大膽宮女,竟然衝撞了玉妃娘娘,還不快些將她拉下去。」
「奴婢知錯,請娘娘饒過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沐清眼中笑意一閃,起身走過去:「千禾,你怎麼在這裡?」
玉妃問道:「沐郡主,這個宮女是你宮中的?」
「回稟玉妃娘娘,正是,說起來,這個宮女是前兩天皇貴妃娘娘才指到敬寧軒的,這次莽撞都是我調教不周,還請娘娘勿怪,清在這裡先向娘娘賠罪了。」
玉妃笑了笑:「沒有什麼,你退下吧,以後做事小心一些。」
千禾連忙站起來:「是,多謝玉妃娘娘,多謝郡主。」說完,剛剛想要下去,卻不想就一道厲喝傳過來:
「站住!」
樂棋回頭看向跑過來的姜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沐清轉身冷聲道:「姜嬤嬤,你是對本郡主有什麼不滿麼?還是這個奴婢也冒犯了你?」
千禾站在一旁,手指緊緊地絞著絲帕,心中不斷的顫抖,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一道催命符,只要讓人發現,就是自己的死期,所以,她才聽從沐清的安排搏一搏,贏了就是榮華富貴,輸了,不過是和之前預料的一樣罷了。
姜嬤嬤跑過來,對著走過來的夏靜言撲通一聲跪下來:「回稟皇貴妃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
夏靜言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這個姜嬤嬤是怎麼回事。
「這裡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看來本宮是對你們太過寬和了,來人……」
「娘娘,奴婢知錯,但是這件事情關係著後宮眾位貴人的名聲,老奴不得不說,還請娘娘允許奴婢說完。」
看到一旁顫抖的越發厲害的千禾,夏靜言心念一動,看來事情和沐清有關了,那怎麼都要好好聽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吧,不過,如果讓本宮查明你無事生非,別怪本宮不顧主僕情面。」
「是,奴婢多謝娘娘寬容。」姜嬤嬤連連磕頭,說完抬頭看向沐清,「郡主,這件事情奴婢不能幫著您保密了,畢竟這件事情可是禍亂宮闈的大事。」
眾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沐清臉色不變,平靜的注視著姜嬤嬤,沒有理會她的話。
看到沐清還故作鎮定的模樣,姜嬤嬤眼中惡毒一閃:「回稟皇貴妃娘娘,奴婢要稟報的是,沐郡主宮中的宮女千禾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