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沐清的傳言,因為一句「妖孽出世、佛降血淚」被推到了最高點。
沐清只要一出門,就會聽到眾多聲色各異的傳言,其中不乏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樂棋聽到之後很是氣憤,恨不得當場便將那些人杖斃,但是沐清卻不許她多說一句話,只吩咐人將敬寧軒的大門緊緊地關上,再次將幾個嚼舌根嚼的最厲害的人拖了出來。
原本以為沐清不敢再有所動作的宮人頓時嚇破了膽,哭號聲連成了一片。
沐清依舊如上次那般坐在迴廊下的椅子上,眼神平靜的看著下面面容蒼白不斷的哭號的宮女,甚至還如上次一樣在手中端了一杯茶。
可是這樣一幅平靜無波的畫面,看在其他人眼中,卻彷彿是催命的閻王,讓人看一眼就感覺冷到了骨子裡。
沐清抿了一口茶水,視線掃過下面戰戰兢兢地宮人們:「我早就和你們說過,在我的宮中,最重要的就是管好自己,不能看的別看,不能說的別說,可是你們偏偏不信,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動手再讓你們長點教訓,樂棋,還是按照上次的規矩辦。」
樂棋冷冷的笑了笑,恭敬地對著沐清說:「是,郡主。」對於這些天敢私下傳揚流言的人她心中早就別著一股怒火,現在終於有機會發|洩出來了。
因為樂棋的一句話,下面的宮人徹底嚇白了臉,不少人都跪在地上開始求饒,清全然沒有理會,只對著一旁的樂棋揮了揮手。
「郡主,饒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郡主繞過奴婢吧。」
哭聲、求饒聲、甚至還有叫罵聲連成了一片,沐清被吵的微微皺了下眉,一旁的樂棋對著手握廷杖的太監揮了揮手,斷喝一聲:「將這些人堵了嘴杖斃!誰再敢亂出聲,便一同處置了。」
冰冷的一句話沒有帶任何感情,瞬間便決定了幾個人的性命。
頓時,敬寧軒剛剛乾淨了不多久的地面再次染成了紅色,這一次杖斃的宮女足足有十個人,幾乎將敬寧軒大半的宮人都打殺了,沐清絲毫沒有手軟。
樂棋冷眼看著她們,冷冷的哼了一聲:「上次早就告訴過你們,可惜你們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再次告訴你們一聲,如果下次還有人敢私下議論是非,便是這個下場!」
「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少宮女嚇得倒在地上腳軟的起不來,只能讓一旁的人給扶下去,儘管如此,退下去的時候也不敢鬧出任何一點聲音,生怕驚擾了沐清,惹下殺身之禍。
等宮人們都退出去,沐清瞥了一下地上已經沒有聲息的宮女,說道:「將院子打掃乾淨。」
宮人們還沒有來得及行動,門口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沐清眼神一動,制止了下人將那幾個宮女屍體拖下去的動作,直接吩咐人將宮門打開。
姜嬤嬤自從上次來沐清這裡傳消息得了不少銀兩之後,就一直想著再次跑幾趟,能夠撈一些好處,對於宮中傳言沐清是禍國妖女的事情,並不怎麼在意,沐清的名聲越差她才越高興,這樣一來,自己到了敬寧軒,那個郡主還不拚命討好著自己?
因此,趁著沒有什麼事情做,她就特意來沐清這裡轉轉了。只是沒有想到,宮門一打開看到的竟然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場景,嚇得她差點當場跪在地上。
沐清看到薑末,眼中閃過一道笑意,揚聲道:「嬤嬤怎麼過來的?讓您見笑了,宮中幾個下人不聽話,所以便拉出來教訓了一下。」
姜嬤嬤臉色煞白,嚇得渾身發抖,卻是在穆清的注視下不敢表現出來,只勉強笑了笑,說道:「郡主教訓的是。」
沐清站在一旁,彷彿沒有看出她的異常,只微笑著說道:「嬤嬤快些進來,可是皇貴妃娘娘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姜嬤嬤被徹底嚇破了膽,哪裡還想得起來自己當初的目的,結結巴巴的說道:「奴婢沒有別的事情,只是奉了皇貴妃娘娘的命令來看看郡主。」
沐清心中冷笑,這個老嬤嬤倒是精明,只不過,太過貪財了一些,不過,這樣的人才好控制,看了一眼旁邊的樂棋,說道:「樂棋,請姜嬤嬤進來喝杯茶。」
姜嬤嬤連連擺手:「不……不用,老奴……」
樂棋卻是不給她機會,直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將她半拉半托的帶進敬寧軒。
姜嬤嬤一進敬寧軒的們,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郡主,都是老奴有眼無珠,冒犯了郡主,老奴罪該萬死,還請郡主不要和我一個奴婢計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奴婢一條賤命吧。「
沐清冷冷一笑:「嬤嬤這是做什麼?樂棋,沒有看到姜嬤嬤不小心摔倒了,還不將她扶起來。」
樂棋聞言連忙上前:「嬤嬤快起來。」說著不容分說將她架了起來。
這次姜嬤嬤真是有口難言了,坐在繡凳上卻彷彿是坐在砧板上一般,大滴的汗珠不斷的掉落下來。
「郡主,求您……」
姜嬤嬤還想下跪求饒,沐清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姜嬤嬤難道沒有聽清楚本郡主的話嗎?本來就沒有追究你的意思,你卻一再的跪地求饒,彷彿本郡主將你怎麼樣了似的,傳揚出去像什麼樣子,知道的以為你犯了什麼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皇貴妃娘娘有什麼不滿呢?你這不是陷我於不義之地。」
「奴婢不敢,奴婢怎麼也不敢挑唆郡主和皇貴妃娘娘的關係。還請郡主繞過奴婢吧,求郡主饒命。」
看著再次跪倒在地上的姜嬤嬤,樂棋一腳踹在她的背上,而後彎腰將她拎起來,扔在凳子上坐好:「嬤嬤,郡主讓你坐,你就安心坐下。」
忍著後背的疼痛,姜嬤嬤再也不敢隨意跪下,只顫顫悠悠的坐在凳子上,連汗水掉下來落在眼睛中都不敢去擦。
沐清喝完了一杯茶,才抬頭看了一眼姜嬤嬤:「樂棋,姜嬤嬤怎麼熱成這個模樣,還不快去端一碗冰粥來給嬤嬤。」
「是,郡主,奴婢這就去。」
姜嬤嬤臉上的冷汗越發的厲害,一張嘴張張合合,卻是不敢再說什麼。
「嬤嬤,這是今天才做好的,放了碎冰進去,您也知道,這夏天的冰可是最為稀少的,還是當初皇貴妃娘娘特意讓人送來給小姐的,嬤嬤可是沾光了呢。」
姜嬤嬤顫顫巍巍的端著冰碗,像是端著一杯催命毒藥一般,冰涼的寒氣從手心直達心底,徹底將她整個人都凍住了。
沐清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尖微微上揚:「嬤嬤怎麼不用,難道是害怕本郡主在其中下了毒?」
被一句話點中心思,姜嬤嬤徹底白了臉:「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喝吧。」
「老奴……老奴……」姜嬤嬤反覆的端起碗來,卻是不敢將碗向嘴邊送。
沐清眼中的光芒冷下來:「既然姜嬤嬤年紀大了,手腳不好使,那就讓樂棋幫助你一下。」抬眸看了一眼樂棋,微微示意道。
樂棋笑了笑,伸手躲過姜嬤嬤手中的冰碗,一手捏開她的下巴,直接將其中的冰粥倒了進去。
姜嬤嬤被嗆得不斷的咳嗽,不敢向外吐出來,只好開口吞嚥了下去,好不容易喝完一碗冰粥,連忙開口:「郡主,求郡主繞過老奴吧,只要郡主繞過奴婢的性命,奴婢願意聽從郡主的吩咐。」
沐清眼神動了動:「樂棋。」
聽到沐清的聲音,樂棋連忙停下了動作,對著姜嬤嬤冷哼了一聲,躬身站在一旁。
「願意聽從我的吩咐可是你自己說的,既然如此本郡主還真的有點事情需要你做一下。」
剛剛撿回了自己的性命,姜嬤嬤絲毫不敢反抗,連聲說道:「請郡主吩咐,哪怕是拼了奴婢這條性命,也一定完成進郡主說的事情。」
沐清微微揚了揚唇角,輕聲說道:「嬤嬤放心,本郡主讓你做的事情自然不會威脅到性命,說起來這件事對您來說也方便的很,過段時間皇貴妃娘娘不是要舉辦宴會,清這兩天心中總是很不安寧,擔心在宴會上做錯了事情,惹得娘娘笑話,嬤嬤是皇貴妃娘娘身邊的紅人,閒來無事的時候便替我多說幾句好話吧?」
姜嬤嬤沒想到沐清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但是看她的表情卻不像作假:「是,老奴一定做到,一定做到。」
沐清滿意的點點頭,起身從旁邊的盒子裡拿出一支簪子,放在手裡細細地端詳了半晌:「這簪子是上次皇貴妃娘娘賞賜下來的,我卻一直沒怎麼佩戴過,便送給嬤嬤吧!」
姜嬤嬤怎麼敢收下這只簪子,但是想到不聽話的結果,便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沐清笑了笑,讓樂棋將嚇破了膽的姜嬤嬤送了出去。
樂棋走回來,用力的擦乾淨自己的手,才問出心中的疑惑:「小姐,這個姜嬤嬤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