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眼神清冷的看著眼前唱作俱佳的劉嬤嬤,心思快速的轉動:這次的事情明顯是針對自己的,事先她料想過皇后會有動作,只是沒有想到她這樣快便動手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自己。
莫敖掃了一眼沐清,微微瞇起眼睛,讓人分不清其中的情緒:「沐清,可有此事?」
「回稟皇上,簡直是無稽之談,清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沐清堅定的說道。
莫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危險起來:「那麼說,劉嬤嬤,是你在誣陷了?」
劉嬤嬤滿頭冷汗,大睜著眼睛滿是驚恐:「回稟皇上,奴婢句句是實話啊,絕對沒有欺騙皇上啊,都是沐清指使的。」
夏靜言臉上帶了關切之色,微微向著莫敖走了兩步,語氣輕柔的說道:「皇上,這件事情牽扯重大,僅僅是聽信一面之詞未免太過武斷了,不如問一問這個劉嬤嬤可有什麼證據?」
莫敖點了點頭,居高臨下的服飾這劉嬤嬤,聲音滿是威嚴:「貴妃說的有理,劉嬤嬤既然舉報沐清,那麼定然有證據了,呈上來給朕看一下。」
劉嬤嬤轉頭看向沐清,臉上煞白一片:「沐郡主,奴婢都是聽從您的指示才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想到奴婢暴露之後,您卻捨棄奴婢,既然這樣,那奴婢就只好做一回背主的奴才了。」說著轉過頭去,重重的磕了兩個頭,「回稟皇上,奴婢手中有沐郡主給的藥,就是用那種毒藥毒殺了韓小姐,並且將韓小姐寫的沉冤的血書也偷了過來,和剩下的毒藥一併放在了一起。」
沐清微微垂眸,冰冷的笑了笑,卻是沒有說什麼。
莫敖神色之間冰冷更深:「來人,帶著這個劉嬤嬤去將證據啟出來。」
門口的侍衛湧進來,押著劉嬤嬤便走了出去。莫敖審視著沐清,面容很是陰沉,自從這個沐清來到滄瀾開始,這皇宮就熱鬧了很多,要說其中沒有她的手筆,他怎麼都不相信,但如果要將這一切都歸咎到她身上,怎麼都感覺說不過去,一個女子怎麼會有這般魄力,掀起這道道波瀾?
很快,帶著劉嬤嬤去尋找證據的侍衛便回來了,前面走著的海手中捧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一個小瓷瓶和一方絲帕。
「皇上,這是在劉嬤嬤說的地方找到的。」
莫敖低頭看了一眼托盤中的東西,眉頭微微皺了皺:「不用拿上前來,免得衝撞了貴妃和她肚子裡的皇子,讓徐赫檢查一下。」
很快靜候在殿外的徐赫被宣召進來,細細的檢查完盤中的東西,臉色很是不好:「回稟皇上,這瓷瓶中裝的鶴頂紅,劇毒無比,這絲帕上是用血書寫而成,是韓小姐書寫的,說自己被陷害以致行為有失的經過,請皇上查驗。」
海將絲帕鋪開放到莫敖面前。
莫敖快速的將絲帕上的字跡看完,眼中風暴雲集:「沐清,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沐清微微抬頭,神情依舊平靜異常:「回稟皇上,清根本不認識眼前的這位劉嬤嬤,更加不曾指使她做過什麼。不知道這位嬤嬤怎麼就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她?單憑一瓶毒藥、一分血書便認定這件事情是清做的,清實在是不服。不知道皇上可允許清詢問一下劉嬤嬤?」
「你問。」莫敖微微點頭,答應了沐清的請求,他倒要看看這個沐清有何特殊之處。
看著沐清不動如山的氣度,徐赫心中很是讚歎,不管這件事情你剛是不是她做的,但是這樣的氣度便值得人欽佩。
沐清直視著劉嬤嬤,眼神中沒有刻意的帶上情緒,但反而是這種平靜,讓劉嬤嬤心中連連發楚,總感覺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
「劉嬤嬤,你說是我指使你的,那麼我問你,我是在什麼地方交代你去毒殺韓小姐的?」
劉嬤嬤心中一顫,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是在郡主暫居的敬寧軒偏殿。」
沐清點頭:「那麼我是什麼時候交代你去做的?」
「是……是在戌時三刻。」劉嬤嬤微微皺眉,心中有些把不准沐清到底要問什麼。
沐清接著點頭:「你也知道這件事情牽扯重大,我派遣你去毒殺韓小姐,定然會讓人配合你,那麼配合你的人都有誰?」
劉嬤嬤心中得意,幸好之前主子都安排好了:「是看守著韓小姐的丫頭紅梅。」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讓看守著韓玲蘭的丫頭紅梅配合你引毒殺韓小姐?」
「是,你讓紅梅丫頭引開侍衛,然後讓我進去將毒藥餵給韓小姐,當時奴婢正好看到韓小姐剛剛寫完沉冤的血書,便一起偷了出來,免得給您惹麻煩。但是不想回宮的時候,身上帶了一點血跡被駐守宮門的侍衛發現,而後帶到了貴妃這裡……奴婢知錯,皇上,奴婢罪惡深重,不敢求皇上原諒,但請皇上饒了奴婢的家人吧。」
沐清心中冷笑,看來短短時間之內,皇后已經將這個圈套設計的很完美了,這倒很像皇后的作風,讓人防不勝防的同時,根本找不到生路。
莫敖冷聲問:「那個紅梅呢?」
劉嬤嬤連忙回答:「奴婢離開的時候,聽紅梅說,沐清給了她很多銀子,讓紅梅逃出城了。」
門口京衛軍副首領陳宇求見,海連忙稟告了莫敖,得到首肯後讓人進來。
陳宇進門,聲音有些不穩,行禮過後道:「回稟皇上,微臣接到稟報,有百姓在護城河發現了屍體,微臣連忙將屍體打撈了上來,發現是之前看護韓小姐的丫鬟紅梅,因為事情牽扯重大,之前皇上也下了旨意,有線索立刻匯報,所以一刻不敢耽誤,進宮呈報。」
低著頭的劉嬤嬤心中很是得意,臉上閃過一絲扭曲,主子真是算無遺策。
莫敖的神色冷下來:「你說是紅梅?」
「回皇上的話,的確是。」
劉嬤嬤抬眸,眼中滿是哀痛之色,不敢置信的看著沐清:「郡主,沒有想到你竟然連紅梅都滅口了……您……怎麼就那麼狠的心啊!」
莫敖冷哼一聲,眉眼間滿是一片肅殺:「沐清,你還有什麼話說?」
「回稟皇上,清實在是無話可說。」
「你這是承認了?」莫敖瞇起眼睛,語氣冰冷肅殺,彷彿一旦沐清點頭,便會將她置於死地。
沐清抬頭,平靜的神色終於帶上了一絲傷痛:「回稟皇上,清沒有做過這件事情,是不會承認的。清不知道,自從來到了滄瀾,為何便遇到了那麼多事情?那天在水榭之中,余使節和二皇子妃均在場,當時韓小姐表示要以茶代酒表示對我告訴她玉寒禮節的謝意,茶水是韓小姐親自命人準備的,當時兩杯茶放在桌上,要喝哪一杯也是韓小姐自己選擇的,如果清要下藥害韓小姐出醜,那麼怎麼會讓韓小姐準備茶水還率先選擇呢?這一個不好可是名節喪失、身敗名裂的下場?清和韓小姐無冤無仇,難道要冒這個風險?」
聽沐清這樣說,劉嬤嬤頓時大呼:「你定然是在兩杯茶中都下了春藥,然後事先服用了解藥。」
沐清看過去,冷笑一聲:「劉嬤嬤說話也太不靠譜了一些,別說有沒有解藥能夠事先服用解開春藥,便是當時剩下的茶水,徐赫大人可是親自檢查過的,在水榭中根本沒有發現有用藥的痕跡,難道你這樣說,是想說我也串通了徐赫大人一起欺瞞皇上?」
劉嬤嬤一哽,雖然之前皇后交代的事情較為細緻,但是一些細節性的問題她根本不清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徐赫連忙上前:「回皇上,當時臣細細查看過,的確沒有用藥的痕跡,老臣從未欺騙皇上,請皇上明察。」
莫敖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動了動手指道:「你起來,朕自然是相信你的話。」
劉嬤嬤一聽這話心中一顫,沒有發現用藥的痕跡,那麼誣陷沐清用藥害韓玲蘭行為有失的罪名便不存在了。
沐清語氣清冷:「劉嬤嬤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指使你毒殺韓小姐的,還說我嫉恨滄瀾,那麼既然我心中有恨,自然是想要韓玲蘭活的無比痛苦的,要知道,她名聲毀了,皇上更是親自下旨要她常伴青燈古佛,這已經是最嚴厲的懲罰,可不比死更讓人難受,我為何還要殺了她?再者,為何又要派遣你這樣一個輕易背主的奴才去?」
劉嬤嬤額頭的冷汗越發的多,眼珠子快速的轉動,想到之前皇后的話,心臟縮成一團,如果這次她完不成任務,她的家人也要受到牽連,狠狠地咬牙道:「皇上,奴婢不該一時間鬼迷心竅,想著韓小姐也算是被放棄之人了,身上受了重傷,便是突然之間死了也不會有人追查,這才答應了郡主。沐郡主,奴婢只是一個下人,根本不知道您心中所想,只知道聽命行事。奴婢辯論不過您,但請皇上刺死奴婢吧,反正奴婢最後也定然落得和紅梅一個被滅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