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這麼短短的時間之內,事情幾番變換,他們現在也摸不準到底是司徒家在陷害沐清,還是沐清真的對司徒家心存歹意,要毒害司徒蒼林。所以只好站在一旁,恭敬的低著頭,等著太子和司徒家主的反應。這次的事情除了韓家,可是將司徒家和趙家都牽涉進來了,他們還是不要攙和的好,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沐清抬頭看向司徒嫣然,眼中帶著淡漠的冷意:「司徒小姐,清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你一個玉寒來的郡主,而且住在皇宮中,怎麼能夠得到清風醉這種極為稀少的毒藥?還有,你將毒藥帶進宮,而後帶到司徒家是何居心?沐郡主,你倒是再找些證據出來,看看能不能證明你的清白!看能不能再將這件事情和我小叔扯上關係!」
沐清冷笑,先是說起她的身份,而後又說她帶的毒藥,這司徒嫣然是想表明憑藉著自己的身份怎麼也找不到這種毒,那麼她背後就一定有人支持了,而這個人顯而易見的身份極高,還和她交往密切,最有可能就是現在懷孕的儷貴妃了!不……還有莫君卿、莫君崚和趙家……一道閃電從腦海劃過,她一下明白過來,皇后,策劃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皇后!只有她才有這個能力鋪設下這張網,將她和皇家、司徒家、趙家圈涉進來,無論鬧出什麼事情,她和韓家都佔著有利地位!真是大手筆啊!
司徒嫣然的話一出,讓不少人變了臉色,尤其是司徒蒼林,臉上的青色越發的明顯:「放肆!嫣然,你在胡說什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孫女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將話鋒直接指向皇宮,不管司徒家再怎麼強大,再怎麼地位尊崇,在皇家眼中,始終都是奴才,一個奴才敢出口涉及主子的事情,那不是找死嗎?
司徒嫣然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沐清冷淡的表情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她的心中,讓她時時刻刻的痛入骨髓,她就是討厭沐清,就是討厭她那張臉,她害的她丟盡臉面,害死了她的哥哥司徒曄,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讓沐清死在司徒家!
「祖父,難道嫣然說錯了嗎?這件事情可是存在很大的疑點啊,沐清攜帶著清風醉難道是給自己用的?她來到滄瀾沒有別人的幫助怎麼會弄得到這種毒藥?還有壽禮的事情,怎麼就那麼湊巧,這裡剛查到壽禮身上,那邊小叔的多寶閣就失火了,恰好掌櫃的還燒死了?這種種巧合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難道太子殿下心中就沒有什麼疑惑嗎?」
莫君明看了臉色漲紅的司徒嫣然一眼,眼底閃過莫名的幽光:「司徒嫣然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情是越發的撲朔迷離了。」
聽到太子認同她的話,司徒嫣然轉頭怒視著沐清,胸口微微起伏語氣咄咄逼人:「沐清,既然你那樣能言善辯,那麼你就來解釋一下吧!」
沐清抬頭,纖長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淺淺的陰影,波瀾不驚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失望:「司徒郡主,清很是不明白,為何你總是三番兩次的為難於我,在趙家的宴會也好、在皇上的壽宴上也好,如果真的是清做錯了什麼,那麼你說出來,我定然一力承擔,司徒曄的事情你誣陷了我一次,我不在意,可是現在是司徒家主的壽宴,你當著祖父的壽宴陷害我,將好好的壽宴攪得一塌糊塗,你就那樣心安理得嗎?」
「一派胡言,沐清,我什麼時候誣陷過你,你分明是在轉移話題,是心中有鬼不敢回答了嗎?」看到周圍的人紛紛看著她,司徒嫣然狠狠地攥緊拳頭,只感覺喉嚨處像是插了一根鋼針一般,讓她吐不出來嚥不下去,分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為什麼她還能問的那樣理直氣壯?為什麼她就是那樣高高在上,為什麼她一來到滄瀾,就將她從雲端拉到了地下,該死的賤人,這個該死的賤人!
沐清冷冷一笑:「好,既然司徒郡主想要知道答案,那麼清告訴你,可否請太子殿下命令司徒嫣然將她的壽禮拿上來,清自會解釋清楚。」
莫君明點頭:「好,來人,去將司徒嫣然的壽禮拿上來。」
很快,便有人將司徒嫣然的松鶴獻壽屏風抬了上來。司徒嫣然在一旁冷笑,沐清,你以為拿上屏風你就能找到證據了嗎?這次她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不錯,你袖子上的清風醉的確是在刺繡的時候染上的,只不過,在繡完鶴的眼睛的時候,她就讓人將屏風處理了,現在這屏風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任憑你怎麼調查都別想調查處什麼問題!
沐清沒有走近屏風,而是看向一旁的徐赫:「徐大人,能不能勞煩您看一下,這屏風可有任何問題?」
徐赫點點頭,上前仔細的查看了半晌:「這屏風沒有任何問題。」
司徒嫣然翹起唇角,眼中滿是得意的神色,轉頭看向沐清,卻發現她的眼中帶著明顯的嘲弄。
一旁的司徒蒼林臉色已經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緊緊皺起的眉頭中央帶著明顯的戾氣:「太子殿下,這件事情……」
「司徒家主,這件事情本太子是一定要調查清楚的。」莫君明冷冷的打斷了司徒蒼林的話。
沐清向著莫君明行禮道:「太子殿下,想來您也是看的十分清楚了,這屏風上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既然清衣袖上塗抹了清風醉,那麼方才前去幫助司徒郡主繡仙鶴的眼睛的時候定然會將袖子上的清風醉殘留在屏風上一些,現在卻是恰恰相反,這屏風上卻一點問題都沒有。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這屏風經過了人為的處理,消除了清風醉的痕跡!」
司徒嫣然驚叫出聲:「你胡說,這屏風根本沒有經過什麼處理,定然是你在幫助我繡完仙鶴的眼睛時候才將清風醉塗抹到袖子上的。」
沐清笑出聲:「司徒郡主,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對我的陷害,看來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清風醉用酒熏蒸就可以解除其毒性順便清除其味道,但你恐怕不知道,這清風醉中有一味配藥是汀心草,被酒熏蒸過後會發生轉變,只要沾上一點明礬水就會呈現出粉紅色,是不是清胡說八道,只要拿明礬水潑一下這屏風就知道了!」
司徒嫣然心頭巨震,臉色刷的一聲變得慘白,汀心草會變色,這怎麼可能,怎麼沒有人告訴她!
「你……你……沐清,這是我為祖父準備的壽禮,你怎麼敢向上面潑水?」
沐清抬頭冷冷的反問:「難道在郡主眼中,一個人的性命還沒有一面屏風值錢嗎?調查不清楚這件事情,我沐清就會背負謀害朝廷重臣的罵名,想來是活不成了,而只要在屏風上潑點明礬水,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你說我會怎麼選?」
司徒嫣然後退兩步,慌張的看向莫君明:「太子殿下,祖父,這件事情……這……」
莫君明對著一旁的侍衛揮了揮手:「去準備明礬水。」
不多時,侍衛端著明礬石走了過來。莫君明揮了揮手,半盆明礬水向著屏風潑了過去。
眾人驀地瞪大了眼睛,只見屏風上面,露出大片粉紅的顏色,將整個畫面侵染的一塌糊塗。
司徒蒼林無力的閉了閉眼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司徒嫣然彷彿是被嚇傻了一遍,直愣愣的看著屏風不說話。
沐清開口:「請太子明鑒,這分明是針對清的陷害,不然也不用特別的處理屏風。清沒有想到,僅僅是受邀來參加一次宴會,就差點背負上了殺人之罪喪命於此,真是讓人寒心。」
端木明麗走上前,微微拉住沐清的手,聲音中帶著不平之色:「清,本公主怎麼也沒有想到,你在滄瀾竟然要如此處處小心,你一個弱女子如果不是精通一些藥草,恐怕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我玉寒的郡主怎麼能夠如此讓人欺負,太子殿下,還請主持公道,還給清一個清白!」
莫君明面色不變,眼神中卻是帶上了一絲清冷:
「明麗公主誤會了,沐清是玉寒的郡主,我滄瀾怎麼會怠慢,不過這件事情還有諸多疑點沒有查明,不好隨意的就下結論,還是調查清楚再說吧。」今天的事情實在是精彩,不過,司徒家畢竟是朝廷重臣,身為太子他雖然忌憚,但現在可不是將司徒家拔起來的時候,現在能夠賣給司徒家這個人情,他自然不吝嗇,可惜的看了一眼沐清,出身不好就是不好,一個玉寒的郡主還真是無法和司徒家的嫡女比較!
端木明麗咬牙,什麼叫沒有調查明白,這件事情還要怎麼明白,分明是莫君明在可以的掩護司徒家!可是儘管心中再怎麼憤恨,在現在玉寒不穩的情況下,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這種感覺真是讓人窩火!
司徒嫣然的眼中升起一絲希望,是啊,她是司徒家的嫡女,是太子妃的親妹妹,她就是陷害了沐清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一個玉寒的郡主,她的命能和自己的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