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殿之上滿朝武的反應,端木凌煜眼眸之中上過一絲黑色,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手緊緊的握著龍首,力道大的關節泛白,他沒有想到這些大臣竟然會在朝堂之上這樣和他作對。看著莫君崚微笑的臉龐,他只感覺胸口一陣氣悶,怒火怎麼都發不出來。
一時間整個金殿陷入安靜之中,氣氛沉悶的讓人連頭都抬不起來。不少大臣低著頭,冷汗滴滴答答的從額頭從砸落在地板上。
沐清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端木凌煜,心中瀰漫過密密麻麻的疼,心中各種思緒幾經翻轉,唇邊最終還是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原本以為一切真的能夠如端木凌煜所說,但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鬧得如此的境地,到底這裡是皇宮,端木凌煜一天身為帝王就要擔負整個天下,即便他昨日還在小廚房為她煲湯,但今天滿朝武逼迫,他就不得不放棄她。
莫流宸輕笑一聲,輕靈的笑聲打破沉寂:「清妹妹,之前我還和你討論過玉寒,心中對玉寒實在嚮往,你那時候還說如果我喜歡可留下,沒想到今天就有了這樣的機會,以後還要承蒙妹妹多多關照了。」
「流宸公主多慮了,您是滄瀾的公主,那麼便也是玉寒的貴客,來到玉寒,自然有人好生伺候公主,自然是不必清關照的,再者,清只是區區大臣之女,萬不敢對公主照拂。」沐清聲音輕緩,彷彿沒有聽到莫流宸的那個「妹妹」。
莫流宸神色臉色一僵,隨即若無其事的笑開:「看來清妹妹還是在生我的氣了,皇兄,等出了宮,定要陪我到妹妹府上好好道歉。」
莫君崚笑看著沐清:「這個是自然的。」
沐清抬頭:「清不敢,再者,我那個苦命的妹妹也沒有那個福氣,我能夠將背後的主謀抓出來就是對她的告慰了,如果,二皇子和公主殿下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防幫助清找找這個幕後真兇?」
莫流宸神色一變,轉過去頭不再言語,心中卻懊惱不已,她都已經做低了姿態,沒有想到沐清竟然如此不給她面子,哼,今天我搶了你的風頭,明日我就搶了你的名分,賤人,你那天敢如此捉弄我,我定要從你身上一點點找回來。
莫君崚毫不在意:「沐小姐說的對,這兩天我正好沒有事情,就幫助沐小姐找找這個真兇。」
沐清冷笑:「那就多謝二皇子了。」
「不敢,皇上,為了向沐小姐賠罪,我就在附送上一座城池吧,湊足九座,如此也寓意玉寒和滄瀾長久和平。」
沐清眼神一閃,唇角的笑容加深一分,只是心中卻越發的冷。
「這件事情就容後再議吧,退朝。」端木凌煜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直接甩了甩衣袖,大步走出金殿。
端木凌睿擔憂的看了看沐清的方向,輕歎一聲,隨著眾人走出金殿。
「沐小姐,我三弟的腿疾這兩天有所反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沐小姐可否前去看望一下?」莫君崚看向沐清,神色十分誠懇。
「清醫術淺薄,若是耽誤了三皇子的病症就不好了,還是請公眾的王瞚太醫前去幫助三皇子診治吧。」
「沐小姐當真如此絕情?自從上次一別,我三弟便臥病在床,至今仍舊不能起身。」
沐清向外走的腳步一頓,接著若無其事的做出金殿。、
莫君崚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中神色凜然。
「皇兄,今天皇上並沒有答應和親的事情,這下可如何是好?」莫流宸有些焦躁的問道。
「哼,你著什麼急,好好等著就是,本王會讓你進入端木凌煜的後宮,還有,沐清是君卿喜歡的人,你不許動什麼歪心思,不然,被怪我不顧全兄妹情誼。」莫君崚靠近莫流宸,低沉的聲音像是冰刀一般一下下割在莫流宸的心上,嚇得她一陣瑟縮,勉強控制著心神才沒有失態的驚叫出聲。
「是,我記住了,我絕對不會壞了皇兄的好事。」
「這樣是最好的。」莫君崚看了一眼莫流宸,厭惡的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莫流宸狠狠地咬住嘴唇,美麗的眼眸中滿是猙獰的恨意,沐清,賤人,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能夠護你到什麼時候,本公主能夠弄死你的妹妹,也能夠弄死你,哼!
沐清剛剛走到水榭旁邊,衛熙便快步的走過來,恭敬的行禮到:「沐小姐,皇上請你到莊華宮。」
沐清心念動了動:「嗯,知道了。」
莊華宮內,端木凌煜臉色陰沉的坐在軟榻上,眼中醞釀著狂風暴雨。宮人們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的造次。一個宮女端上茶盞:「皇上請用茶。」
被突然的聲音打擾思緒,端木凌煜猛地抬頭,全身的氣勢毫不保留的壓向那名宮女。宮女手中一抖,一杯茶碰到一聲摔在地上,宮女臉色一白,顧不得被燙的發紅的手,連忙跪倒在地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大膽!來人,將……」剛想要讓人將她拖出去,門口傳來一聲輕咳,端木凌煜神色一緩,「清,你過來了。」
沐清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你退下吧,不用在這裡伺候了。」
宮女不敢起身,一個勁兒的磕頭。端木凌煜看到一陣厭惡:「沒有聽到清的話嗎,下去。」
「是,謝皇上,謝沐小姐。」
沐清點了點頭,也不管端木凌煜是什麼臉色,坐到一旁不理會他。
「清……」
「你生氣也不必拿著宮人發火。」
「嗯。」端木凌煜點了點頭,神色之間閃過一絲懊惱,「清,對不起。」
沐清一頓:「沒什麼,今天的事情……你也是被逼無奈。你想好如何應對了?」
「我不會娶莫流宸。」
「不娶?朝中武怎麼會答應。」
「哼,那些個目光短淺之輩!真的以為滄瀾的城池是那麼好得來的嗎?那幾座城池莫不是荒涼之地、流匪橫行,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即便是給了玉寒沒有個**年恐怕養不過來,完全要靠朝廷撥款,而且滄瀾自古以來民心極為團結,那些人能不能養的熟還是個問題。」端木凌煜緊皺著眉頭。
沐清笑了笑:「想來他們還想著不勞而獲呢,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想來也不是沒有辦法的,我聽聞京都大將軍劉毅之子劉成,有經天緯地之才,被譽為玉寒奇才,更是繼承了劉將軍一身好武藝,劉將軍這個人雖然頑固,但對玉寒絕對衷心,你將劉成派過去也可以放心,如果你有心收復那九座城池,不防試一試。」
「清,你的意思是要我接受滄瀾的和親?」端木凌煜遲疑的問道。
沐清一顫:「本來就是說好的,後宮不可能不進新人,你當初不是也同意了,柳映雪和安絡璃不是也被你封為嬪妃,既然如此,也不多莫流宸一個。」
「你明知道不一樣的!」端木凌煜皺眉,「柳映雪、安絡璃她們的身份注定可以任意控制,而莫流宸本來就是公主,又是打著和親的名義進宮的,再想動而已不能傷她,樂琴的仇你不想報了?」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如今玉寒還不能滄瀾對上,不然你以為我會忍受今日之辱?你現在是一國帝君,你的身份不允許你做出任性的事情!莫流宸加注給我的痛苦,我會一點點討回來。可如今我不能拿天下百姓開玩笑,更不能讓你一個帝王背負我的仇恨,端木凌煜,你這段時間過傻了不成?」沐清語調微微急促,心中的煩躁不加掩飾的發洩出來。
「清……」端木凌煜閉了閉眼睛,心中對自己萬分痛恨,上前一步將沐清抱進懷中,緊緊地彷彿要將她融入骨血,「清,我不想讓你生氣,更不想讓你傷心,可最終還是我讓你失望了。」抱著心愛的人,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沐清什麼放緩:「你不必如此,既然後宮免不了進人,那就讓莫流宸進來吧,起碼她的嫁妝還是不錯的。」
「可是我不想委屈你。今天我想當著武百官的面冊封你為皇后,卻不想被他們生生攪和了,清,你可信我?」端木凌煜雙手扶著沐清的肩膀,直直的注視著她的眼睛,「清,我定要給你異常盛世婚禮,你可信我?」
沐清抬頭,望進那雙幽深的眼眸當中,那裡面的溫度彷彿能夠燙傷人心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去相信:「我信你。」
端木凌煜驀地綻放出一抹笑容:「清。」
兩人一起用過了晚膳,沐清才隨著樂棋出了皇宮。馬車上,樂棋的臉色很是擔憂,時不時的看向沐清,生怕她心中難受。
「小姐,你若是心中不舒服,就打罵奴婢兩下出下氣,千萬不要傷了身子。」
沐清笑了出來:「我有什麼好傷心?」
「小姐,今天的事情……想來皇上也沒有想到會鬧出莫流宸的事情,都怪那個公主,竟然賠上九座城池也要嫁給皇上,難道她在滄瀾就找到婆家?」
「好了,我都不生氣了,你還氣什麼。莫流宸現在鬧出這些事情也未必不是好事。」沐清依靠在軟墊上,心中暗忖:端木凌煜雖然雄才大略,是難得的帝王之才,但到底才剛剛登基,萬事不穩,雖然暗部的人掌握了整個玉寒的情報,執行能力日益加強,但距離真正的掌控整個玉寒還有很大一段距離,這件事情讓端木凌煜看到這些弊端也是有好處的。更何況,她本來就沒有想過這個時候就能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不相信他,而是這樣的願望在宮廷之中太過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