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宸就像是一朵高高在上的雪蓮,坐在主人座位上游刃有餘的招待著眾多客人,展現著自己獨特的魅力,整個宴會與其說是賞花會,倒不如說是莫流宸的歡迎會。這些平日裡爭來斗去的各家小姐今天竟然相處的格外和諧,端坐在一旁說著一些恭維的話語。
沐清端著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杯中上好的碧螺春。莫流宸笑著問道:「歷來知道沐小姐喜愛碧螺春,所以便帶來了滄瀾國特有碧螺春品種,不知道可符合你的品位?」
沐清抬頭,嘴角笑意弧度優:「多謝公主殿下,滄瀾的碧螺春味道醇厚和玉寒各有特色,清歷來口味清淡,不過偶爾品鑒一下,也是別有滋味。」
莫流宸話語中的試探已經分外明顯,沐清也不打算繼續避開這個話題,既然你想知道,那麼就拿到桌面上來說好了。
聽到這番話,莫流宸的眼神微微動了動:「速來聽聞沐小姐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玉寒可不比滄瀾民風開放,這裡的女子名聲大了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果然,聽到這番話,不少小姐眼底都帶上了幸災樂禍。
沐清不以為意:「沒想到公主竟然會如此關注玉寒的事情,倒是勞公主費心了。」
莫流宸表情一僵,她原本是想接著玉寒的風俗諷刺沐清不守婦道,去不想被她歪曲成關注玉寒,她一個別國的公主關注玉寒的事情,不是別有居心就是心懷不軌,這樣的話可不能傳出去。這個時候,她才想到之前二皇兄叮囑的話,不要輕易招惹沐清,果然,這個女子是個不簡單的:「看我都說到哪裡去了,本公主為諸位小姐準備了歌舞,還請大家鑒賞一二。」說完,對著沐清輕輕的笑了笑,暖意融融的笑顏讓她的本就出眾的容貌更加動人心魄,猶如冰雪初綻剔透晶瑩。
沐清回給她一個笑容,彷彿剛剛的試探全然不存在一般。滄瀾的歌舞帶著玉寒沒有的遼闊、迸放之感,舞女們衣袖翩翩,舞動起來猶如飛翔的鳥兒。
「啪啪啪!好!」歌舞剛剛結束,很多人還沒有從動人的舞姿中回過神來,門口便傳來一聲叫好聲。
莫君崚笑看著莫流宸:「皇妹,之前你便精心準備,皇兄們想要看一眼你都不樂意,原來是為了這樣一鳴驚人,這歌舞排的果真不錯。皇上,您認為呢?」
端木凌煜一身常服立在門口,雖然沒有穿龍袍,但週身的氣勢卻是沒有絲毫的減損,俊美的容貌配上凌人的氣勢,頓時眾多小姐們紅了臉,對不久之後的選秀越發期待起來。端木凌煜卻沒有去關注那些人的想法,看到沐清悠閒的模樣,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感到好笑,這丫頭可不是那些柔弱的閨閣花朵,想來莫流宸沒有再她身上討到什麼好處。
「滄瀾的歌舞的確別有一番風味,二皇子和公主有心了。」端木凌煜聲音平淡的說道,在莫君崚的引導下走到首座坐下。
眾人連忙見禮完畢被叫起後,莫流宸走了出來:「滄瀾公主莫流宸見過玉寒皇上。」
端木凌煜眼神從她臉上掃過,眼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深意:「公主平身。」
聽到他平淡無奇的話語,莫流宸心中一陣不舒服,她是滄瀾的公主,是滄瀾帝王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自小便受盡寵愛,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整個滄瀾想要求取她的人數不勝數,這次莫君崚帶著她來的目的她十分清楚,開始心中對端木凌煜卻也是多番不屑,卻不想他竟然如此俊美、威嚴,和自己的二皇兄比起來絲毫不遜色,她心中不禁升起一抹這樣的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念頭,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想來自傲的美貌竟然沒有引起眼前的人絲毫的情緒波動,這怎麼可能?眼中升起一抹絕強和憂愁,抬眸注視著端坐在上的端木凌煜:「皇上,您難道對流宸編排的歌舞不滿意嗎?」
一旁的莫君崚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卻沒有開口阻止莫流宸的詢問,讓她吃點虧也好,這樣才能激起她的心思。
這樣一幅倔強中透露著微微聖潔的憂愁最能夠激起男人的征服欲,端木凌煜心中嗤笑,臉上卻是絲毫不顯:「公主多慮了,朕之前也欣賞過滄瀾的歌舞,和今天比起來卻是大大不如,可見公主的編排別出心裁。」
一旁的沐清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端木凌煜這話說的漂亮,之前的滄瀾歌舞比之現在的滄瀾歌舞,呵呵,反正怎麼都是一次是不好的,莫流宸願意讓人如此品頭論足,玉寒自然不能讓她失望。
莫流宸怎麼會聽不他話中的意思,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臉上的笑意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禁讓人暗讚一聲好心性:「是流宸多想了呢。皇上,院子之內擺放了很多滄瀾特有的景致,就讓流宸帶著大家參觀一二吧。」
「不必了,公主隨意,朕和二皇子到一旁這一會便好。」端木凌煜沒有答應,說完直接起身向一旁的亭子走去。
莫流宸攥著絲帕的手緊了緊,眼底的陰霾越發濃重,最終壓了下去,帶著笑意走向一旁,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臉上的笑意僵硬的不像樣子。
沐清冷冷的勾起唇角,說道:「既然公主那麼熱氣,我們也去看看滄瀾的景致吧。」
樂棋笑道:「是。」
和京都的規整方圓、威嚴大氣不同,滄瀾多了幾分自由豪放,建築風格也顯得新穎很多。倚靠在欄杆上,沐清看著水中私有來去的錦鯉:「這些魚兒倒是自在……」
「清羨慕魚兒,是表明你在這裡活的不自在嗎?」一道清朗的聲音傳過來。
沐清猛地回頭,正對上莫君卿清澈的專注眼眸:「君卿……」
聽到沐清叫他的名字,莫君卿抿著唇笑的分外開心:「嗯,清,我好想你。」兩步走上前來,學著沐清的樣子倚靠在欄杆上,眼神專注的看著她無雙的容顏,眼底泛起陣陣漣漪。
沐清身體僵硬了片刻,隨即恢復正常:「你的腿可好了?」
「嗯,已經沒事了,清,你看。」莫君卿說著,上下跳了兩下,眼中盛著滿滿的笑意。
沐清輕輕的笑了笑:「這樣便好。」
一旁的樂棋看了眼四周,周圍沒有其他人,心中有些焦急:「小姐,時辰不早了,宴會也差不多了。」
沐清點了點頭,心中自然明白樂棋的擔憂,莫君卿是皇子,她是未出閣的小姐,雖然之前有端木擎的諭旨在,但現在已經過了那麼長時間,難免有人說閒話:「君卿,我先過去了。」
莫君卿皺起眉頭,伸手拉住沐清的衣袖:「清,你不想見到我嗎?」
注視著那雙滿因為她的一句話滿是焦急的眼眸,沐清微微歎了口氣:「君卿,你雖然心思純淨,但卻不是不知禮節,你這樣拉著我,讓別人看到,他們會如何看我?」
「清,你怕他們看到說閒話,那我娶你可好?這樣便沒有人說了。」莫君卿拉著她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
聽到他的話,沐清霎時間愣住,緊接著皺眉道:「你怎可如此胡說?」
「我沒有胡說,清,你嫁給我,我們一起去滄瀾,這樣不好嗎?」
驀地,不遠處傳來隱隱的說話聲,樂棋一驚連忙上前動手將莫君卿隔離到一旁:「三皇子殿下,請您自重。」
莫君卿踉蹌了兩步,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清,你……」
看著那雙眼睛,沐清心底情緒複雜:「君卿,我的丫鬟冒犯了,我替她道歉,你不要介意。」
莫君卿沉默的搖了搖頭,牙齒咬住嘴唇,靜靜的立在一旁看著沐清不說話。
看著他一副倔強的模樣,沐清歎了口氣:「君卿,你……」
「三皇兄,我剛剛派人去找你卻聽說你出去了,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咦,沐小姐也在?這裡不是三皇兄的地方嗎,沐小姐怎麼走到……」莫流宸的聲音響了起來,身後跟著的不少世家小姐們紛紛看了過來。
沐清神色不變:「公主過來了,之前貴國二皇子曾經親自向太上皇求過聖旨,讓清為三皇子診治腿疾,剛剛正好遇到三皇子便問候兩句,沒行到公主來的如此巧合。」
莫流宸笑:「早知道如此,我應該晚些過來的。」
沐清站在一旁,絲毫不理會她的打趣,眼中清澈坦蕩,倒是讓莫流宸的話顯得分外尷尬。
「皇妹,沐小姐為皇兄診治腿疾,你不也是知道的,之前我還說過呢,你忘記了?」莫君卿開口。
「是,是皇妹記性差。對了皇兄,二皇兄正在和玉寒皇上商討和親的事情,皇兄不去看看嗎?」
「我知道了。」莫君卿緊抿著唇,眉心微微蹙起,說完,直接大步離開。
沐清微微眨了下眼眸,心底泛起一股冷意,看來這個公主是和自己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