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秦見南猛地拍了一下椅子背,嚴肅的臉上陰雲密佈,鶴頂紅!竟然是鶴頂紅!
三夫人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小丫頭,冷聲問道,賤人,秦寒明明在別莊,好端端的怎麼回去買什麼鶴頂紅:「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我叫王寶珠!是城西濟善藥堂的掌櫃的女兒!」
「哦?王寶珠?倒是個好名字,只是我很奇怪,你們藥堂為什麼會有配置鶴頂紅的藥材?」
王寶珠一愣:「這配置鶴頂紅的藥材極為常見,平常藥鋪都是有的,只是不會同時向外出售而已,那天秦寒少爺和他的小廝過來要買的時候,我也不是很清楚,在加上他給的錢多,我也就將藥材賣了出去,卻不想著稱如此大錯!秦太傅,您可一定要還濟善藥堂一個公道,我已經將銀子帶來了,這上面可是有秦家的印記的!」
三夫人臉色更加難看,一雙玲瓏眉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秦寒到底怎麼回事?這秦家的銀錠都是打了記號的,他就算再魯莽,也該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怎麼敢用銀錠去買藥材!
秦見南開口:「將銀子拿過來!」
一旁的小廝連忙將銀子呈到秦見南面前,看著銀錠下面印刻著的秦家篆字,秦見南只感覺胸口一陣陣氣悶:「來人,去將秦寒那個不孝子孫給老夫押過來!」
三夫人李氏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老爺,您息怒啊,這僅僅是這丫頭的一面之詞,更何況,寒兒一直在南郊別莊,他……」
「寒少爺在府中……」
李氏的話沒說完,一道細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李氏猛地轉頭,猶如利刃的眼神射向一旁開口的侍女:「賤婢,這裡哪裡有你開口的份?」
大夫人柳氏輕輕地整理一下衣袖:「三弟妹,你先不要這樣激動,咱們這些知情的人知道你這是心急自己的孩子被無限,不知道恐怕要疑心你欲蓋彌彰了!」
「大嫂,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李氏不滿的看過去,平日裡她就知道柳氏看不慣三房和四房走的近,想方設法的離間她們的關係,只是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柳氏竟然落井下石!看著大夫人柳氏面無表情的臉,三夫人恨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沐靜靜靜的看著幾位舅母的表現,心中不驚不喜,在秦家後院,大房柳氏和四房林氏爭權早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二房一直採用的是中立的態度,只有三房的李氏和林氏走的極近,平日沒少受到大房的白眼,現在有了這個機會,柳氏又怎麼會不推波助瀾一把?
秦見南猛地一拍桌子:「好了,都閉嘴!來人,帶著這個侍女下去找人,如果找到了立刻將秦寒押送過來!「
「是!」一旁的侍衛連忙領命,浩浩蕩蕩的走了出去!
李氏緊緊地絞著手中的錦帕,心焦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秦寒現在的確應該在南郊的別莊才是,可為什麼那個王寶珠和侍女都那麼肯定秦寒在家中!想到已經死的春雲,心中咯登一聲,將事情來來往往的竄了一遍,冷汗瞬間濕了衣衫,春雲……春蘭……她們……想到之前慘死的丫環,李氏的心沉了下來!只感覺整個事件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將他們全部籠罩其中!
砰!門口穿來一聲悶吭!侍衛押著一個衣衫不整的青年走了進來!
李氏看過去,手指猛地收緊,手中的錦帕呲的一聲撕成兩半!秦寒!為什麼他會在秦府!
秦見南的臉色陰沉的彷彿能夠滴下水來:「秦寒,你不是應該在南郊別莊,如今這是什麼狀況!」
看到秦見南嚴肅的臉,秦寒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胸口的衣襟沒有扣好直接散落下來,驚的一種女眷紛紛轉過去頭!手忙腳亂的收好衣服,秦寒跪在地上連聲道:「祖父,您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本來在南郊,一覺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睡在了房間裡,還有一個女人……不是,祖父,這些侍衛是怎麼回事?您……」
「放肆!」秦見南氣的臉色發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太不像話了!」
李氏一邊向著秦寒使眼色,一邊求情道:「父親,寒兒他年紀尚小,都被您嚇壞了,他剛剛也說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您先聽他慢慢解釋,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
秦見南聽罷,怒氣稍微收斂了一些,指著一旁的王寶珠道:「這個丫頭你可認識?」
「啊,我……我不認識……她……」
「秦寒少爺,你怎麼能說不認識我?當初您去拿藥的時候還是我親自給您包好的呢,您還誇讚我的手如削蔥根生的算是極美的,您……」說著,王寶珠竟然紅了眼眶,顯然是對當初秦寒的話入了心的。
秦見南一聽臉色更差:「大膽孽障,還不老實交代?」
「祖父,我沒買過什麼藥啊,肯定是這個小賤人誣陷於我,我一直呆在南郊別莊,連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哪裡買過什麼藥?」秦寒頭上汗水連連,卻死也不承認!
王寶珠一聽急了,膝行兩步到秦寒面前,冷聲問道:「秦寒少爺,你果真不認識我?」
秦寒一把將她推開:「滾,我堂堂秦家少爺,哪裡認識你這種賤婢!還不滾開!」
王寶珠冷然一笑:「好,好個秦寒少爺,既然你無情,別怪我無意,我王寶珠絕對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原本不想說,可你不該如此絕情,當初是你說要迎娶我進秦家的大門,還拿走了我一個繡好的荷包,別說您貴人多忘事,連這件事情都忘記了?」說完,一把從秦寒的腰間將掛著的荷包拽了下來!
一時沒有防備的秦寒被她嚇了一跳,還沒反應荷包就被她拿到了手中:「賤人,你做什麼?」
王寶珠轉身看向秦見南:「秦太傅,我王寶珠雖然出身貧寒,但也不是煙花之地的輕浮之人,這荷包是秦寒當初從我手中拿去的,這荷包裡層還繡著我的名字!」說完,動作利落的撕開荷包,果然在裡層用繡線繡著寶珠的字樣!
秦見南氣急,反而慢慢的平靜下來:「秦寒,你還有什麼話說?」
「祖父,這件事情,我不知道,這荷包不是我的……」
「孽障,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
被秦見南的氣勢一壓,秦寒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祖父,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賤人,她定然是來誣陷我的!您可不要相信她的話啊!」
秦見南剛要開口說什麼,門口侍衛驚慌的通報聲傳來進來:「啟稟老爺,秦寒少爺的侍女紅纓上吊了!」
「怎麼回事?」
侍衛們看向秦寒,一個個欲言又止!
「說!」秦見南冷喝。
「是,是,奴才們前去請秦寒的少爺的時候,便看到他衣衫不整的和一個侍女混在一起,奴才等原本想著先將寒少爺請過來,一時間也沒怎麼注意那個侍女,卻不想她竟然在奴才們走後立刻尋了短見!」
秦見南臉色漆黑,猶如利劍的犀利眼神落在秦寒身上,讓他有種被凌遲的感覺:「去看看!」說完,領著眾人走向後院。
看眾人離開,秦寒一個沒跪穩,直接倒在地上!李氏經過他身邊,惡狠狠的咬了咬牙,跟上眾人的腳步走了!
來到秦寒的院子,只見院子東面的樹枝被扯下來一段,樹底下一個一身紅衣的侍女躺在地上,面色漲的發紫……
「啊!」
「天哪!」
被驚嚇到的女眷紛紛向後退了兩步,不敢再看過去!秦見南轉開眼:「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
到了這一步,事情已經再明瞭不過了,秦寒跪在地上,已經被駭的說不出話,只等著一雙赤紅的眼睛喘著粗氣!
「來人,上廷杖!」
聽到秦見南的話,眾人皆是一驚,老夫人馮氏連忙開口:「老爺,秦寒雖然不爭氣,但到底是您的親孫兒,他本就身體單薄,怎麼受得了廷杖之苦,您手下留情,繞過他這一次吧!」
李氏也跪在地上,整個哭成了淚人:「父親,如今三爺等人都不在家,我三房還指望著寒兒,萬一他出了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閉嘴!」秦見南臉色鐵青,「事情都鬧成這樣,誰都不許求情,老夫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孽障!」
「老爺……」
不顧眾人的阻攔,秦見南親自拿起廷杖,讓侍衛將呆愣的秦寒押到凳子上,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
砰!砰!砰!
一道道沉悶的響聲響在耳邊,沐清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情形,秦寒,你平時做多少荒唐事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但你到底不該和秦錦攪和在一起!不該將主意打到我母親和弟弟身上!這樣我說什麼也不能留你!只能怪你命不好,要怪就去怪你的好妹妹秦錦吧,要不是她,你也不能這麼快被推出來!更何況,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壞事做多了,總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