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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池底之險 文 / 喜歡貓的人

    「切記,緊守靈台······」無盡魔皇的聲音傳來,可是一頭扎進水裡的閻只聽到前面的幾個字,後面的話就都沒有聽見,隨著「咚」的一聲,水花四濺,閻一下就沉到池子的底部。

    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雙腿用力猛蹬,雙手揮動,想要游上水面,然而,無論他如何游動,身體就是無法浮上去,反而緩緩下沉,而且因為閉氣,胸腔也憋得陣陣生疼,「啊······」終於忍不住,閻一個喘氣,冒出一大堆氣,料想中的溺水之感卻沒有如期而至,反而感到身體一陣舒暢,無比輕鬆,而且明明是身在水中,卻還是呼吸順暢,閻不禁睜開眼睛,想看看這個可以呼吸的奇異水底世界。

    目光所及,儘是一片紅色,手指抓了抓,感覺手中之物的流動,的確是水的觸感,但是與剛才在地面看見的不同,本以為小池子上白煙裊裊,是一眼溫泉,可是置身其中之時,才感受到這池水的真正水溫,真是冰冷刺骨,與體內相對陰冷的暗黑屬性玄力交相呼應,更是讓閻的體溫直線下降,寒氣直襲靈魂。

    在閻觀察水池底的時候,他還在緩緩下沉,還沒有觸及水池的底部,因為實在太冷,閻就想著通過游動來溫暖自己的身體,於是手腳並用,向下潛去。

    剛才想要往上游就不行,現在想要往下潛,倒是輕鬆得很,幾乎不用閻如何游動,只是心念一動,身體已經快速的下沉,不消片刻,雙腳就踩到土地,附於身上的浮力也隨著消失,就像站在地面上,還可以用雙腳行走。

    低頭一看,就連土地都是紅色的,這裡除了紅色的土地,紅色的水,就再無其他東西,不過溫度倒是有所回升,不再那麼寒冷了,閻張望了一下,發現這裡真的什麼都沒有,不禁有些失望,本來他還以為這水池底會隱藏著時間之石的秘密,會有時間能量的使用訣竅,可以讓他盡快掌控時間能量,現在想來,倒是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現在無法返回地面,也不知道無盡魔皇怎麼樣了?這個奇異的水池居然連他和聖靈的靈魂聯繫都切斷了,閻根本無法得知聖靈的情況,坐了下來,閻試著讓自己冷靜,放鬆,不要想太多,整理一下思緒,當前最重要的是回到地面,在不能浮起游動的情況下,他要如何才能返回地面?

    靜,安靜,四周是一片寂靜,靜得連自身的呼吸、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靜得彷彿世界只剩自己孤身一人,閻在思考如何返回地面的時候,突然察覺到這個事實,猛然一驚,心底竄上一股不安,曾幾何時,自己也感受過這樣的氣氛,這是一種可以摧毀人心,瓦解意志的氣氛,不同的是,上次感受到這樣的氣氛,是在冰荒平原,因為真實之鏡器靈,全(器靈的名字,前文介紹過)的原因,那個時候自己根本不受其影響,而現在卻險些沉淪其中,由此可見,產生這種感覺的力量,與全根本不是一個等級,它比之真實之鏡的器靈要厲害得多,是不是時間之石的器靈搞的鬼?

    閻猛地站起來,警戒的看著周圍,但依然是那一成不變的紅色,沒有其他什麼存在,閻並沒有放鬆警惕,又再緩緩坐下,閉上雙眼,感知力散開,然而,就像在落下深淵的時候一樣,感知力根本無法擴散,而且很明顯,有一股力量在阻擋閻的感知力,那股力量就來自四周紅色的池水。

    閻心念一轉,既然感知力不能使用,那就試試靈魂之力,於是暗自催動,靈魂之力緩緩透出體外,這次倒是沒有受到什麼阻攔,靈魂之力很順利向外散開,不過靈魂之力並不是感知力,不是用來查探的,在靈魂之力的覆蓋下,閻也無法查探到池底的情況,不過閻本來就不打算用靈魂之力來查探情況,而是······感知力隨著靈魂之力散開。

    果然,有了靈魂之力在前抵擋池水的力量,感知力得以緩緩散開,不過還是沒有任何異常,閻又繼續輸出靈魂之力,感知力繼續向外擴散,查探更多的地方,漸漸地,水池底的部分地貌映入閻的腦海,但還不是全貌,這個水池的底部似乎非常大,感知力還不能覆蓋所有的地方,而且隨著靈魂之力的逐漸擴散,紅色池水的阻擋力量也似乎在漸漸加強,靈魂之力的擴散速度明顯有所減緩,連帶感知力也受到阻擋。

    終於到了一個極限,就像一堵無形的高牆,死死擋住閻前進的步伐,不得已,閻只好收回全部的力量,就在靈魂之力全部退回體內之時,那種寂靜之感又再度襲上閻的心頭,再次勾起閻的不安,想要平息這種感覺,似乎只有讓自己置身靈魂之力的包裹中,用靈魂之力來阻擋這種感覺。

    靈魂之力再度透體而出,不過這次沒有擴散出去,只是包裹住閻的身體,阻擋那種寂靜的感覺,閻微微皺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難道就一直置身在靈魂之力的包裹中?

    不,想起還在地面面對時間之石器靈的無盡魔皇,閻把心一橫,一下收回全部的靈魂之力,寂靜之感隨即湧來,閻盤膝而坐,在心中默念:這只是幻覺,這只是幻覺······只要不被迷惑就好了!

    雙眉越攏越緊,閻的神色也微微出現變化,似乎很辛苦,而事實上,閻此刻的確很辛苦,不斷湧上心頭的那種寂靜之感,勾起的縷縷不安,形成縈繞心頭的一個魔怔,一幅幅幻影浮現在閻的腦中,有地面上無盡魔皇慘死的景象,有現實世界雨楓、龍澤等人被眾魔獸圍攻的慘狀,還有自己明明看見這一切,卻無能為力的那種撕心裂肺之痛,種種感受絲絲纏繞著閻,使得閻越來越難受,即使明知這一切都是虛幻,但是那種感覺太過真實,已經讓閻快要分不清真假,漸漸沉淪其中。

    腦海中閃現的幻象越來越多,感覺更加真實,閻已經分不清所看見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鮮血噴濺在他身上,「啊······」成為徹底瓦解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幻象變成真實,不斷在閻的面前上演,想要阻止,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同伴們、聖靈們被一一殺害,最後,最後······

    「啊······」閻一聲吼叫,雙手緊抱頭部,「不要,不要······」雙眼猩紅,口中喃喃自語,神色已經有些不太對勁,緊握的雙手已被指甲刺穿,鮮血直流,體內的玄力更是胡亂衝撞,似乎正要破體而出。

    「殺······」腦海再度浮現另一些幻象,閻彷彿置身半空,俯瞰著地面上廝殺的一幕幕,那是兩方人馬,全是聖靈師,均穿著黑衣,不同的是,其中一些臉上蒙上黑巾,而另一些沒有,蒙面人顯然在廝殺中佔了上風,死在他們聖靈手中的另一群黑衣人多不勝數,而那些沒有蒙面的黑衣人同樣實力不凡,尤其是其中一個男子,他的聖靈猶如浴血殺神,對方沒有一個人或是一尊聖靈可以抵擋男子的殺戮,更多更多的對手撲向男子,男子深陷重圍,不斷浴血廝殺,地面鮮血成河,殘肢斷臂橫陳,血腥味、慘叫聲匯聚成一股氣流,直衝天際。

    雖然身處半空,可以看清整個戰場,可是很奇怪,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閻都不能看清他們的樣貌,一片朦朦朧朧,就像霧裡看花,然而,在看著那些沒有蒙面的黑衣人不斷倒下,最後連那個異常神勇的男子都不敵而倒下,閻的眼中不知不覺泛起一陣水霧,一股心酸湧上心頭。

    就在他的心緒恍惚難復,非常難受的時候,原本滿是紅色液體的池底,突然冒出一縷灰色能量,直直刺進閻的腦海,「嗯!」一聲悶哼,閻眼中的神采頓時黯淡,不再露出痛苦心酸的神情,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彷彿失去了靈魂。

    如同一具傀儡,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紅色池水緩緩從身上流過,一同流淌的還有屬於閻的生命能量,如果再這樣下去,閻就會在這裡站到死去,真的變成一具傀儡。

    「醒一醒,不要睡了······醒一醒」在一片漆黑的茫茫空間中,一團灰色包裹著一點微弱的亮光,亮光在灰色的包裹下,越來越暗,看似隨時都會湮滅,而在灰色的外圍,有一圈明顯與周圍的漆黑不同的另一種黑光,正輕輕包裹著灰色,緩緩蠶食著它,朝著那點亮光緩慢而堅定的靠近。

    溫柔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響,一直在呼喚著閻,可是閻卻覺得異常困頓,好想好好睡一覺,根本不想醒來,「孩子,快點醒來,你的夥伴還在等著你,你還有許多事沒有做,怎麼可以在這裡偷懶睡覺,快起來······」輕柔猶如母親正在喚醒賴床孩子的聲音,就像一股清泉,徐徐流進閻的內心深處,洗滌著他那被幻象折磨的千瘡百孔的靈魂,使得閻感到渾身輕快,不禁睜開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自己耳邊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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