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澈看到納蘭驚鴻臉上這完美無缺的面皮,注視著那張陌生的臉,良久後,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舒榒駑襻
黑色蒙面人低頭垂手在一邊沒有說話,倒是納蘭驚鴻眉頭高挑,一臉鬱悶之色。加上這一層,自己臉上可是三丈面皮了,一張自己的,兩張別人的!
唉!
「鳳清醉,別想著耍花招,老老實實跟我出了這黑土鎮,我會好好待你!」楚文澈伸手撫摸著納蘭驚鴻的臉,俯首在納蘭驚鴻的耳邊說道。
銅鏡中照出兩人的面容,一個邪佞自信,一個淡定如水。兩人都定定的瞅著鏡子裡的人,目光在光滑的銅面上交匯反射,無聲的較量了一番。
「少主,時辰不早了!」感受到楚文澈週遭越來越強烈的不尋常的氣流湧動,開口打破沉默。
「你也越來越聒噪了!」楚文澈冷冷的瞥了一眼黑衣蒙面人,將剛剛心底的那股子挫敗感跟狠狠的刨除掉,呵斥道。
「屬下不敢。」黑衣蒙面人將頭垂的更低,說道。
「最好是不敢!」楚文澈放開在納蘭驚鴻臉上游弋的手,一身冷意的說:「將她帶下去,一切按計劃行事!」
「屬下遵命!」黑衣蒙面人領命後,對納蘭驚鴻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領著納蘭驚鴻出了密室。
楚文澈這次出鎮的隊伍不算壯大,有二三十人,其中女子只有四人,這四人是常年在楚文澈身邊的侍女,所以大家都不陌生。
「楚公子,這些箱子和你的這些個下人,都要檢查,得罪了。」柳隨風抱著劍冷冷的攔在楚家隊伍的前方,面色清寒。
「應該的,有勞了。」楚文澈大方的一揮手,並交代屬下配合柳隨風的搜查。
準備帶走的五口大箱子,都被同時開啟了來,仔仔細細的搜查了,楚文澈的馬車也被從裡到外搜查了個遍,確定沒有可能藏人之後。柳隨風對著楚文澈說:「請楚公子下令讓所有隨行的男子將上身的衣服給解開,露出胸膛。」
楚文澈聞言不可思議的看著柳隨風,原本捲翹的眉毛皺了起來,說道:「柳兄,這是為何?」
楚文澈這一問,楚家的下人們也開始憤憤不平來了,他們楚記商舖遍佈四國,到哪裡都是被禮遇的,哪裡受過這一的羞辱,雖然對一個男人來說坦胸露乳的不算什麼,夏天他們也經常那樣打赤膊,但是被這麼多的人看著,監視著脫衣服,就完全是變了味了,這根羞辱沒有什麼兩樣。
「楚公子,在下並非不信任與你,而是有些事情你我都不得不防,難保劫持醉兒的人,就將醉兒女扮男裝的混在你的侍衛之中,跟著你矇混出城的。」柳隨風雖然語氣冷淡,但是說的言辭中肯,不無道理。
楚澈雖然不願,但是為了避嫌,證明自己的青白,也不得不答應,畢竟,他還趕著出城呢。
按柳公子說的辦!」在人前,楚文澈永遠都是那副從,儒雅的樣子,儘管十分的不願不悅,但是仍舊讓屬下遵從了柳隨風提出的條件,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度。
楚文澈的話一落,原本還吵嚷的楚記下人們,都禁了聲,唰啦一下拉開了前襟,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柳隨風淡定清冷的目光掃向這二十幾個侍衛的胸膛,發現沒有他想要找的人後,又將目光移向了隨侍在楚文澈身側的四個侍女,說道:「請四位姑娘移步海市蜃樓!」
柳隨風當然不能讓這四個侍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之上也學男子一般坦胸露乳,只能讓她們去海市蜃樓由裡面早已安排好的人來驗明正身。
「柳兄,如此,可就過分了!」楚文澈這回可不讓了。他身邊的四大侍女,地位可是比一般大戶家的小姐還要高上許多的,怎麼能去那種青樓煙花之地,這不光是毀人清白之事,還是在當眾打他楚文澈的臉!
饒是他楚文澈再好的脾氣,也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楚公子……」柳隨風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楚文澈身邊的一個侍女給厲聲打斷!
「柳公子,我等雖然出身卑微,但是青白做人,絕技不會受此羞辱,若是你非要搶人所難,那雲落只有一死明智!」那個叫雲落的侍女說完,掏出袖中的匕首,用力的刺入胸口,血灑大街。
「雲落!」其他三名侍女反應過來,均被雲落的舉動給震驚了,連忙上前扶住雲落無力支撐跌落的身體。
「公子,雲落決計不能忍受此等羞辱,想公子一世仁善天下,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黑土鎮,受此折辱,奴婢,奴婢,先走一步,公子大恩,來世,來世再報。」雲落說完,嘴角流血,閉上眼睛。
楚文澈眼中浮上不忍,雲落不僅是他的左右手,而且也是他為侍妾之一,如今血濺當場,沒有一絲猶豫遲疑的就這樣命歸黃泉,多少讓他有些個動容。
看著柳隨風依舊是一副冰冷。冷血冷心的看著雲落的死,楚文澈眼底刮起戾氣,但是被他很快的掩飾住。
「柳兄,還要查嗎?」楚文澈將後面四個字說的極為緩慢,不難聽出裡面咬牙切齒的味道和怒氣。
「既然楚公子的人不滿意將排查的地點定在海市蜃樓,那就再找個地方好了,相比如此就不會讓三位姑娘覺得名聲受損了吧?」柳隨風絲毫不為所動,他手中死的人無數,早已經見慣了生死,不過是死個丫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們欺人太甚!」聽到柳隨風的話,楚文澈身邊的三個侍女,激動的叫嚷起來,很快楚家的其他下人也跟著叫起來!
「楚公子也可以選擇不出黑土鎮。」柳隨風一甩衣袖,站到馬車前。
「你!」楚文澈面色陰沉了下來,他不知道柳隨風如此難纏。
「楚公子,安排檢查的人是位資深的嬤嬤,絕對與各位姑娘的青白無礙,既然楚公子一早就得到了我等要仔細檢查的消息,如今這般算是什麼,莫非,楚公子心中有鬼?」柳隨風面目更加的清冷,如若寒霜。
「你胡說!休得侮辱我家公子!」站在楚文澈左邊的一個侍女憤然的說。
「公子,我等福薄,今後不能侍奉公子左右了!公子恩情,來世再報!」另外一個女子也說。
「來時定當為公子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三個侍女說完,各自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朝自己的胸口捅去,神色凜然,絲毫不為自己留有任何餘地,不過片刻之間,楚文澈身邊的四大侍女均已橫死當場。
楚家的下人個個都氣憤填膺,蠢蠢欲動,卻被楚文澈一個手勢給制止了,此刻楚文澈的臉已經黑的堪比鍋底灰了,對著柳隨風陰沉的問道:「柳兄,現在可以放行了吧?」
柳隨風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心中更多的是疑慮與擔憂,他不知道,為什麼在楚文澈的隊伍裡,竟然找不到鳳清醉,到底他將人給藏到了哪裡去?
正在柳隨風心中焦躁不安的時候,突然耳中傳來龍戰的聲音,只有兩個字:「放行!」
「放行!」柳隨風接收到龍戰的命令,就不由自主的遵從了,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時間腦中紛亂,竟然連虛應都懶得跟楚文澈周旋了。
楚文澈冷哼一聲,對著自己後面的四個侍衛吩咐道:「將她們四人送去火化,將骨灰帶天闕安葬。」
被點到的四人立刻領命,上前抱起四個侍女的屍體,匆匆離去。其他人則收拾好行囊,跟著楚文澈越過層層士兵的包圍,向黑土鎮外走去。
寬敞的管道上,明黃色的旗子飄揚,楚文澈坐在馬車裡,有些個迫不及待的移動開馬車底部的一塊暗板,將裡面蜷縮著昏睡的人兒給抱了出來,放到軟墊上,然後又將那暗板給合上。
那個躺在暗板下的人,正是被易了容的納蘭驚鴻。
「少主,前面有個湖,是否停下歇息片刻再走?」一道聲音扯著簾子在馬車外詢問著。
楚文澈暗一思量,已經離開黑土鎮半日路程,若是柳隨風他們有所懷疑,應該早就追來了,照現在的情形看,他們應該算是過關了。
「吩咐原地休息。」
「是!」馬車又前行了一會,到達了湖邊,隨行的侍衛便原地休息。
楚文澈在納蘭驚鴻的人皮面具上摩挲片刻,想要將之取下來,又怕事情有所變故,終是沒有撕下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做些個別的。
「燒杯熱茶來。」楚文澈對著馬車為侍奉的人淡淡吩咐,如果細聽之下,不難聽出他此時語氣中有股急切之意。
「少主,此地恐有不便!」那侍奉之人一身黑衣蒙面,赫然就是密室中的男子,此刻他當然知道楚文澈吩咐要熱茶,是為了什麼。
「吩咐他們推出十丈之外,快去!」楚文澈脾氣急躁的說。一想起自己早上在密室中觸摸的那細滑的肌膚,他頓時覺得熱氣上湧,自己一口氣犧牲了四個侍女,怎麼也要從這個女人身上討要點利息,不然豈不是太過虧本!
他楚文澈可是四國享譽美名的皇商,做虧本生意,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是!」黑衣蒙面人領命去取熱水,並將楚文澈的命令傳達給隨行的人員,當楚文澈作此吩咐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聽出大概,所以也沒有什麼異議,聽話的退到十丈之外。
黑衣蒙面人不一會就將楚文澈要的熱茶給送進來馬車,楚文澈吹涼了一些,掐著納蘭驚鴻的鼻子,就給納蘭驚鴻給灌了下去。
片刻之後,納蘭驚鴻身上的蒙汗藥解除,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上,而身邊的人竟然還是楚文澈!
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窟!
竟然讓楚文澈給出了黑土鎮,看來今天自己小命休矣!
楚文澈看著納蘭驚鴻悠悠轉醒後,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心中不禁對他又多了一份好感,暗道,這個女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能泰然處之,鎮定自如,這份膽量和氣魄不輸男子,不愧是天命之女!
爬起身來,納蘭驚鴻突然覺得身體內有一股燥熱,他忽的抬頭看向此刻正好整以暇,看好戲般瞅著自己的楚文澈,心中頓覺不妙!
是那個什麼婆娑香的藥效發作了!
一直目不轉睛的觀察著納蘭驚鴻的楚文澈自然看出了他此刻身體的異樣,唇間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一想到眼前這個高貴不凡的女子片刻後會對自己搔首弄姿,求歡索愛,纏著自己不放,他就覺得呼吸急促,渾身發硬。
「是不是覺得身體熱的難受?想要我的話,我會滿足你!」楚文澈坐在馬車裡,一手玩弄著茶杯,一手拂過納蘭驚鴻一張緋紅的小臉,說道。
被楚文澈拂過的地方傳來冰冰涼的觸感,很是舒爽,讓納蘭驚鴻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他心中一驚,差點咬到舌頭!自己形變之後因為體質特殊,對各種的春藥有著比一般人還強的抵制力,沒想到不過是片刻的功夫,自己竟然身體起了反應!這藥太過可怕了!
冷冷的躲開楚文澈手指的碰觸,納蘭驚鴻退到馬車的另一邊,躲到楚文澈夠不到的地方,身體軟綿綿的不像是自己的,不過是稍稍動了一下,竟然像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出了一身虛汗!
口乾舌燥,體內像是有把火在燒!
楚文澈這會倒是不著急了,他喜歡這種狩獵的遊戲,也喜歡如此這般的逗弄著納蘭驚鴻玩耍,在他的心底,鳳清醉這個女人已經做了天底下太多的不可能之事,他想知道,面對藥效如此劇烈的婆娑香,她能撐多久!
要知道,這個藥曾經給一個有一甲子功力的武功高手服用,結果那人誓死不從,浸泡在冷水中也不過才抗了一炷香的時辰便失去意識,被**所操控。而此刻這個女人引發藥效已經有半柱香的時間了,也沒有泡冷水,還眉目清明,神志不亂,手腕處露出的膚色也不過是蜜粉之色,出了些虛汗而已!
「需要喝水嗎?」楚文澈好心的倒了一杯水,放到納蘭驚鴻面前,看到納蘭驚鴻咬著自己的嘴唇,那兩片嬌軟上已經有了血色,他眸光一深,不過又很好的克制住自己,他一個沒有中婆娑香的人若是比眼前這個中了婆娑香的人還急色的話,就連自己的心都說不過去了。
反正已經出了黑土鎮好遠,就這般耗著吧,他相信,自己等不了多久。
納蘭驚鴻伸出手去想要拿過茶杯喝水,但是看到楚文澈眼中一劃而過的精光後,用力的將那杯水給打翻,心中清明,楚文澈絕對不會這麼好心!
還真讓納蘭驚鴻給猜對了,楚文澈當然是不會那麼好心!若是納蘭驚鴻喝下那杯水,不但不會解除自己的乾渴,反而會讓自己體內的婆娑香更加的厲害。
看著納蘭驚鴻眼中的防備和隱忍,楚文澈勾起一抹淺笑,與平時那個笑容爽朗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鳳清醉不愧是鳳清醉,都這個時候了,還能保持清醒,小心防備,她果然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像是故意要納蘭驚鴻眼饞一樣,楚文澈將那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細品慢飲,回味無窮,看的納蘭驚鴻眼中差點就要竄出火光來,將他給焚燒了!
知道了楚文澈的心懷不軌,納蘭驚鴻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心中卻是默默的念著清心咒,企圖暫時壓制體內的那股子邪火。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儘管納蘭驚鴻此刻汗水已經將衣衫濕透,臉上也如紅透的蘋果,身子更是克制不住的抖動,嘴唇也被咬爛,殷殷血跡,但是楚文澈卻不得不從心底裡佩服起眼前的人來,沒想到此時只有十幾年內力的鳳清醉有如此堅韌的耐力,讓人刮目相看,這天命之女,果然非同尋常之人!
就在納蘭驚鴻快要崩潰,意志就要渙散被**所控制的時候,他們所乘坐的馬車,被一股強勁的內力所摧毀,饒是楚文澈內力不俗,也是後知後覺,等他發現之時,那股內力已經到了面前,他抵抗不了,一把撈過納蘭驚鴻的身子,從馬車頂部飛出,堪堪躲過那強勁的一掌。
本就已經在崩潰邊緣的納蘭驚鴻哪裡能忍受如此大的搖晃,索性觸及楚文澈的身體,身上覺得有股涼爽的氣息,讓他渙散的目光中積聚了少許的清明,費力的看向來人。
天要亡我!竟然是北溟睿!
納蘭驚鴻看清楚來人後,頓時心如死水!
楚文澈也沒有料到北溟睿會在此地出現而且還一掌就打散了自己的馬車,要知道自己這輛馬車可是用特殊的材料打造的,連弓箭都射不穿,卻被他一掌就給摧毀了,可見他的內力有多變態!
緩緩落地,楚文澈看了眼神志恍惚的納蘭驚鴻,暗暗思討,幸虧自己剛剛沒有一時性急將她的人皮面具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