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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九章(萬更) 文 / 紫菱衣

    手緊緊的握成拳,緊緊的咬緊了牙關,發至心內的痛「漓兒…漓兒…。」

    其實,他後悔了。他早就後悔了,至他上了馬車那刻開始,誰都不知道那時的他心有多矛盾,多痛苦,多糾結。

    他一直還是很信任她的,他相信她不會背叛他,他一直都是愛她的,愛到骨髓裡面去的,他可以給她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星星都可以想辦法為她造一個,她是他最珍愛的寶貝,一直都是,他將她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重千百倍,為了她,他可以豁出去一切,可是,唯獨,他不能容忍她的背叛,這是他刺心的疼痛的根源。

    當,為了一個女人傾盡一切的感情和力量,當他一直以為她會如他想像一般的潔淨美好,然而,結果告訴他,她不是,這一個只如一個笑話般,那麼突兀,那麼的幼稚——

    「漓兒。到底是為什麼…」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指甲都陷進肉裡,為什麼她要背叛他,他雙眸血紅,到底為什麼。漓兒,他內心輕輕的喃呢,充滿了破敗感,他真的就那麼不如那個皇甫昊。

    也許所有的人都認為是他親眼見證了夏子漓被皇甫昊牽著跑,私奔的證據確鑿,多少雙眼眸看著,與他的尊嚴有礙,所以為了他男人的自尊,他發了如此大的火,做的絕情。

    其實不是,他的怒氣真正的來源是當他聽到隔桌的那個老頭說的一番話

    「親親我我,摟摟抱抱…。」

    那幾個字在他的耳邊迴旋,反覆的震盪,親親我我。他們居然背著他在走廊上親吻,當他一直都還在懷疑,還抱著一絲僥倖想著那個人不會是她,她是他的妻,是他的王妃,是他孩子的母親,她是一個大戶家出生的小姐,就算不懂責任,那麼也應該懂廉恥。

    結果,那個念頭還沒形成,結果,他就看見皇甫昊拉著她出來了,他們的手還一直是拉著的,那樣緊緊的拉著,那情景,到現在,都還深深的刺痛他的心。

    他無法壓抑他的憤怒,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那一耳光打下去讓她不要再醒過來,那麼,他寧願不要看見現在的她。

    當她一個勁的說著『沒有的』時候,想要辯解的時候,他沒有給她機會,他親耳聽到了,親眼看到了,她的辯解,只會覺得她更骯髒,更虛偽…

    他的心冷了。絕望了。

    他看到她跌坐在他的腳邊哀哀央求她的神情,他沒有一點心軟,於她,他已經沒有任何念想了。

    可是當他一坐上馬車,手裡拿著那塊玉珮的時候,他的心又突然忐忑,他知道,他還是放不下她,當馬車揚長而去,耳邊是整齊的護衛的腳步聲,還是一樣的馬車,一樣的豪華寬敞的擺設,突然間,好像什麼都沒有變,但是,手裡的玉珮提醒他,有個人終究要失去了,從他的生命中抹去了,他一直以來的信仰,他唯一的守護,快從他生命力抹去了,突然間,他感到了害怕…一切好像又變了。

    可是他的怒意還是沒有平息,她先對不起他的,是她辜負了他的愛,辜負了他的信任,所以,在剎那間,他的憤怒再次狂湧而起,席捲而來。

    是她自找的。

    為了證明自己能夠獨立的生存下去,證明他可以忘記她,證明自己依然可以和從前一樣。

    所以,一回了王府,他叫人毀去所有關於她的東西,他不想看見,不想想起,那麼就可以忘記——

    可是,那是錯的,這麼多天,他的心越來越亂,越來越惶然,越來越緊張——

    他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每天的日子過得如同行屍走肉——

    他惶然,焦急,內心在煎熬中度過,受盡折磨,他不知道她現在怎樣,可是,他又抱著那清晰的抵制不讓人去找,背叛,那始終是他心裡無法抹去的一道傷口,無法逾越的傷痛,無法原諒的傷害,他的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漓兒。為什麼…為什麼當我以為你已經開始開始接受我的感情的時候,你卻抱著別的男人,吻著別的男人,你到底置我於何地——」

    你怎麼可以這樣,傷痛和內疚反覆的折磨著這個男人的內心,他曾經是自信滿滿,自認為沒有什麼事情是用手段和權力化解不了的。結果。他卻在感情上狠狠的栽了跟頭,並且是如此的不甘,輸的是如此的慘,下場是如此的慘烈。

    他真的是想有毀了一切的衝動,手臂在桌上一揮,桌上的奏折轟然倒塌,散落一地。

    一敗塗地,滿屋狼藉,散亂不堪,這個如天如神一般的男人終究是要潰倒了。

    而此時,門打開,侍衛進來,快步上前跪在地上

    「回稟王爺,寧王妃在外求見——」

    墨雲軒手撐在桌上,眼眸一抬,儘管他的精神都快接近崩潰的邊沿,但是黑眸裡面發出的精光,陰鷙的凜然的眼神,依然給人無盡的張力和魄力,氣勢一如往昔,薄唇一掀

    「傳——」

    寧王妃,也許這種不驕不躁,不淡不俗的女人總是會受人尊敬些,墨雲軒對寧王和其他皇族的兄弟嫂子都無感,獨獨對寧王妃帶了幾分敬意,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曾經和夏子漓最要好,自然也就多了一絲親近。

    侍衛出去,然後寧王妃面色淡然的進來,長長的水綠長裙,鵝黃的披帛,面容依稀有些憔悴,但是亦不影響她如水般的溫柔嫻雅的氣質。

    「皇嫂光臨本王府邸有何要事——」如果是為了解藥而來,他相信那會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寧王妃這趟是白跑了。

    寧王妃在室內站定,裡書案幾尺的距離,淺淺看了一眼地上,也窺探到墨雲軒眉宇間的如潮水般洶湧的疲憊。

    最後回到墨雲軒臉上,輕輕的開口

    「王爺這幾天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墨雲軒挑了挑濃眉,眼眸微瞇,輕輕的反問的語氣,但是誰都能聽出那語氣裡的濃濃危險

    「拋棄了無辜的懷孕的妻子,當眾休妻,讓妻兒流落街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寧王妃說的淡然,一字一句卻沉重,墨雲軒早已聽得青筋爆裂,手有些止不住的顫抖,情緒在陡然間失控——

    「給我住口,是她先背棄——」他狠狠的咆哮的聲音,借此來發洩心中的憤怒和不安,是的,他不安…

    「哦——」寧王妃故意輕輕的轉了語氣,看著面前墨雲軒「王爺是憑什麼認定漓兒對你的背棄——」

    憑什麼。憑什麼。居然問他憑什麼,他親眼見到,親耳聽到,難道會有錯麼。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寧王妃站在原地冷哼一聲,曾經如此坐懷不亂,處驚不變的男子而因為感情磨平了他所有的睿智,而且,他沒有因為她講了如此激他的話而將她憤怒的趕出去,說明,他內心,總是還存在著一點點穩定和理性。

    「你還愛她吧——」寧王妃突然轉了話題,淡淡的說道

    墨雲軒抬起眼眸,濃黑的眸子移過去,面上已經恢復正常,盯著寧王妃,雖不知道她這樣問的用意是什麼,無不避諱的說道「是——」

    「你沒有在我剛才的話句中惱羞成怒,將我趕出去,就知道,你還惦記她,你還抱著希望,你想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

    他依然毫不加思索的回到「是——」

    頓了頓,寧王妃拉了拉手上纏綿的披帛,用一種沉緩的聲音,悲切的說道

    「你只看到她被人拉著,那樣緊緊的握著,那你看到她被人強摟在懷裡,然後又因為怕連累彼此不能求救的那種掙扎和痛苦麼,她是一個女人,她的力氣能有多大,被一個比自己力氣大若干倍的男人緊緊摟在懷裡強吻,掙扎不開,亦不能向外人求救,然後被人在酒性下強行的拉著跑,如果跟不上男人的步伐,那麼一定會摔在地上,孩子就會不保,然後因為要護著肚子的孩子,不得不跟隨,你理解過她的當時的辛苦和絕望麼——」

    看著此時目瞪口呆的墨雲軒,寧王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繼續冷冷道「也許你不明白,為什麼她不知道求救,為什麼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用強的時候不知道求救,皇甫昊,於你,當然沒有任何關係,你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了結了他,但是,於她,是跟她一起長大十多年的玩伴,一點一滴都是硬生生的在生命裡經過裡的,存在過的,如果是你,會忍心把一個和你相識十多年的朋友兼哥哥推入火坑麼,就算你會,但是漓兒,她絕對不會——」

    如同被一個驚雷劈過,墨雲軒栽在座椅上,久久陷落在震撼中,沒有回神。

    千言萬語都形容不出心中的悔恨,那種懊惱,寧王妃的每一個字如同一個個錐心的利器,將他的心扎的血肉模糊,手一點點的顫抖,狠狠的咬牙「她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告訴你?」寧王妃冷笑「她既然都不能求救,你覺得她會還告訴你,更何況,你給她說話的機會了嗎。」

    「我——」墨雲軒語塞,是啊,他從沒給她任何開口解釋的機會,他承認,他當時的確是被嫉妒和恨意沖昏了頭見寧王妃冷冷的篤定的語氣,讓墨雲軒陰沉的臉在此時更是沉下來,抱著一絲掙扎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用相信我,但是那天發生這一幕的時候有個人一直在旁邊冷冷看著,他看到了整個過程,知道這個人是誰麼,南宮家的二公子,南宮瑾——」

    寧王妃轉過身淡淡看他,冷情的語氣

    「你不用奇怪,為什麼他當時在旁看了不幫忙,因為,如你一樣,他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所以就算他看到了也會袖手旁觀——再說,燕王府的王妃,誰會去惹這些麻煩」

    「那麼你呢,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

    「因為」寧王妃頓了頓,射過去的眼眸冷寒如冰,定定說道「我是她的親姐姐——」

    她是她的親姐姐,她自然會希望自己的妹妹過的好,那天,當看到那一幕,她的心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的痛,但是,她不能出聲,亦幫不了她,因為她自己也是危機重重,她給不了夏子漓一個安全的保障,所以,她根本不敢站出來——

    墨雲軒微微睜大眼,神情怔了一怔,寧王妃最後涼涼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彭——』大力的一聲,拳頭狠狠的打在結實的書案上,細細的血向四周漫開,墨雲軒心裡如同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痛的鑽心,原來,她真的沒有背叛他,原來他一直的懷疑是真的,那麼,那天,該死的,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他怎麼能對她做出如此殘忍決絕的事,她只是一個嬌小的女人,那麼嬌弱的一個女人,她的肚子裡還懷著孩子,他的骨血,老天,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可是,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

    「莫瑞——」冷冷的聲音向外,墨雲軒突然精神煥發

    一身銀色鎧甲的莫瑞立即從外面閃上前來,王爺有多久沒有叫他了,今天終於開口使喚他了。

    「立即集齊人馬,在皇城內和城郊展開全面搜索,本王估計應該還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搜,記著,動靜不能太大,一旦發現有王妃的蹤跡,立馬回來向我報告,務必把王妃給我找到——」莫瑞跪在地上愣了一愣,王妃,他沒聽錯吧,不是說王府從此沒有王妃了麼

    「要本王重複麼,還去快去——」

    見莫瑞還愣在地上,墨雲軒不耐的低吼

    「是——屬下遵命」莫瑞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回應,令著命出去。

    待到莫瑞走開,墨雲軒整個身子如同被抽走了力氣般,軟軟的癱倒在椅上,漓兒。漓兒…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

    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老天爺要懲罰就懲罰他。漓兒。一定不能出什麼事,一定不能…墨雲軒雙手狠狠的握成拳,眉頭深鎖,眼神冷如利箭,透著一股堅決。

    *

    在地下室,夏子漓已經呆了好幾天,此時,渾身無力,也許,是因為懷孕的原因,人變得十分嗜睡,還好,寧王也沒有對她怎麼樣,也許,就他的話說,覺得自己對墨雲軒還有用處。

    整個地下室全天都點著蠟燭,只有一扇小門可以出去,每天有人從這扇小門給她送飯,送梳洗的水,從上次見過寧王之後,直到現在也沒見人來過——她很想出去透透氣,屋子裡的空氣太悶了,但是不行,門外有侍衛守著,她一步也踏不出去。

    她睡醒之後呆在床上,摸摸自己還比較平坦的小腹,但是有些微凸感,心裡暖暖的,這裡面有自己的孩子,還好,她現在還有自己的孩子,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只要能出去,她就把身上的一切飾品拿去當鋪當了,換些銀兩,她相信這些都是還能值點錢,然後,一個人遠走他鄉,找個安靜的無人認識的地方,將孩子生下來,撫養長大。

    墨雲軒,對她,已經是生命中的過客了,之前的一切,於她,都是浮雲。

    她蛾眉裡帶著雨霧一般的哀愁,手還停在自己的腹部上,手裡帶著淺淺的溫度。

    而此時,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彭』的一聲巨響,夏子漓嚇了一跳,連忙轉頭,門口站著一身粉紅宮裝,高高的飛仙髻,上面插滿了珠花,斜眉厲眼的宋青嵐,身後跟著一身大紅宮裝的夏子嬈,臉上永遠都是那抹裝腔作勢的笑,後面還跟著四個碩壯的侍衛。

    她們一進來,將整個門口阻塞,本來不大的空間,立即顯示出了擁擠感。

    而看到她們,夏子漓的臉上騰然一變,就算再怎麼不濟,她也知道這兩個人是會傷害她的,不行。她的手顫抖不由自主摸上小腹,她內心有一種深深的惶恐,那是任何時候都從沒有過的。

    「夏子漓,呃…你也有今天,一個被休掉的王妃,嘖嘖。現在還有如此華麗的屋子給你住算是不錯了…」夏子嬈兩步走進,環顧四周,嘴裡發出嘖嘖的響聲,眼中閃過一抹狠烈,原來親眼見到比想像中聽到更讓人覺得快意——

    看著此時眼前無縛雞之力的夏子漓,那狼狽的模樣,果然,不如那高高在上的燕王妃自帶的一種風華,她現在身體蜷縮在床上,如同一條任人宰割的螞蟻,她真是恨不得立即就掐死她。

    但是,她不會讓她死的這麼痛快——

    「公主——你還愣著幹什麼,你的酒呢,還不快端上來。」夏子嬈輕輕的笑,那笑如同一條扭曲的毒蛇,吐著長長的芯子,猙獰之極。

    宋青嵐一聽,立即叫人把身後的東西端上來。

    夏子漓看著侍衛拖著一杯酒上來,惶然的眼眸看過去,聲音有些顫抖,盯著夏子嬈和宋青嵐

    「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夏子嬈輕笑,看向滿臉懼意的她,故作的語氣「夏子漓,當時是提前送你一程,讓你早死早超生,否則,被一個男人休掉的女人,在這世上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夏子漓急切搖頭,憤怒的吼道

    「夏子嬈。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不可,我是你的親姐姐啊——」

    「少來那套——」夏子嬈立即打斷她,走近,輕輕抬起夏子漓的下巴「你跟夏衍那個老頭一樣噁心,親姐姐,親父親,要死之前都是這些,換點別的不行嗎,你們不嫌煩我還嫌煩呢——」

    夏子漓瞪大眼,裡面滿滿的悲傷,不可思議的語氣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一起長大…。從小你要什麼東西我從不和你爭,你搶,都處處的讓著你,為什麼,你現在成了這幅模樣——」

    「別跟我提以前——!」夏子嬈再次狠狠的打斷,眼眸因為怒氣而泛成一片血紅,厲聲道「以前。你敢跟我提以前,我現在就恨不得掐死你,你不爭不搶,比你爭了搶了還可惡,你自以為你是府裡高高的大小姐,清高自詡,而我是什麼,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從小,好的東西都被你佔盡,你還要爭什麼,搶什麼——」

    「若不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我能攀上今天這個位置,夏子漓——」夏子嬈輕輕的彎下腰,貼在夏子漓耳旁「知道我今天的一切是怎麼得來的嗎,是我踩著夏衍的血肉上去,是當初我主動找到寧王,因為我一早就知道夏衍的那些不為人知事,我去找他,告訴他,幫他拿到整垮右相的證據,然後他保我入宮,我連我自己的身體都獻出去了,才得到今天的一切,否則,你以為一切都是我的運氣好麼。」

    夏子漓驚詫的睜大眼「你…」

    「覺得我狠毒對不對,其實,夏衍真的很該死,我想告訴你個秘密,關於夏衍的,你聽到一定會讓你心目中的爹爹大打折扣的,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麼——」瞳孔中閃著夏子漓驚詫的臉「是夏衍親手殺的…。」

    「你胡說——」夏子漓的臉瞬間蒼白的如同一片紙,大力推開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眸有些失神,身體軟軟的垮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誰都不知道她當時的心是多麼強烈的震撼。那種濃濃的恐懼…是的。她害怕。不會的

    夏子嬈眼中的光狠烈一閃,毫不理會此時渾身發顫的有些失神的夏子漓,轉身向侍衛,吼道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酒給她灌進去——」

    「不。不。拿開。我不喝…不喝…」夏子漓猛然抬頭,視線裡倒影出侍衛端著酒杯過來的身影,冰冷的臉如同來至地獄的修羅

    不。夏子漓揮著手。恐懼的看著那些逐漸走近的侍衛,一面揮手的時候,身體也止不住的後退。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她灌進去——」宋青嵐眼眸中狠烈的光一閃,幾個侍衛立即湧上去,將夏子漓身體制住。

    不。不行,她不能喝,孩子。孩子…她不能喝,夏子漓的掙扎比任何一次都用力,母愛的力量是偉大的,她一面使力掙扎,一邊向宋青嵐看過去,希望她能有點善心,放過她,畢竟她不覺得自己跟她有什麼大的過節,雖然,她知道她喜歡墨雲軒,雖然,池邊的一番話,她也不認為自己是故意傷她啊

    「公主。不。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

    「無冤無仇。知道你是怎麼失足掉到池水裡的麼」宋青嵐歇斯底里的笑,看向夏子漓「是我啊…哈哈…」

    夏子漓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廢物,這麼幾個人連一個女人都制不住,把她押著,我來——」

    四個侍衛狠狠的壓著夏子漓,這一次用盡了全力,任夏子漓再怎麼掙扎,再怎麼拼盡全力,都無濟於事,她的力氣不可能敵得過四個粗壯的男人,她的力量已經枯竭——

    宋青嵐那張扭曲的笑臉在夏子漓的瞳孔中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夏子漓晶瑩的眸子鋪滿了惶恐,還是止不住的搖頭,但是,下巴猛然被宋青嵐捏在手裡,然後叫侍衛搬開夏子漓的嘴,侍衛強有力的虎口瞬間便扳開了夏子漓的嘴,一杯毒酒在宋青嵐得意的笑意下全部一滴不剩的灌進去——

    「怎麼樣。這裡面可是放了十足的量,立馬,你就可以感受到裡面那種無法預言的痛,你的內臟會一點點的融化掉——哈哈。」夏子漓已經被人放開,此時,無法形容的恨意脹滿她的瞳孔,恨恨的盯著面前笑得花枝亂顫的宋青嵐還有一臉愜意的夏子嬈,孩子。她的孩子。終究是保不住了麼。

    孩子。孩子。娘已經盡力了…夏子漓苦澀的笑

    「夏子漓,有沒有覺得很痛。噬心的痛,無法形容的痛。當初夏衍就是這樣過來的」夏子嬈冷冷的走近

    「爹爹是你殺的。夏子嬈,真是禽獸不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呃。等你做了鬼在說吧」夏子嬈毫不在意的說道「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些軟,你看做妹妹的多好,知道這樓上是什麼地上麼,是醉春風啊,知道醉春風是什麼地方麼,那是男人的地方,雖然你的內臟是一點點侵蝕,但是無損你這得天獨厚的容貌,如果讓別人玩玩燕王玩過的女人,你說,會不會也是一種成就感呢——」

    「其實妹妹我對得起你,死前還讓你愉了一晚,內裡既要承受那種燒心的痛身體還被別的男人玩弄著。想想真還是有些殘忍呢」

    「呵,一個被多個男人玩弄的女人,就算如何王爺想回心轉意,都是不可能的了,夏子嬈,還是你的手段高明——」宋青嵐拍著手,一臉的歡喜,如此,就徹底斷了夏子漓的後路,皇室怎麼會要一個不潔的女子做王爺的正妻,這個辦法是在是太好了。

    夏子漓瞪著晶瑩的眸,眼裡淚光閃閃。拚命的搖頭「不。求求你們。讓我死前保留我的清白吧…」她不要去伺候別的男人,那樣生不如死。

    死。她突然想到了『死』字,從床上一躍而起——

    「拉出她,不許她這麼快死——」彷彿知道夏子漓要尋死的念頭,夏子嬈連忙制止身邊的侍衛,侍衛飛快的上前,一把將夏子漓的身體拽了回來

    「把她帶到樓上去,有些客人可能都已經等不及了,呵呵,沐軒國的第一美女,淪落到一個妓女的下場,那些客人今晚也可以享享艷福了——」

    「呵。本宮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這一幕…夏子漓,現在身體裡是不是很痛。痛麼——」宋青嵐接過話語,譏誚的笑。

    「把她拖走——」

    夏子嬈冷冷的下令,侍衛正待行動。門口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誰敢——」

    夏子嬈和宋青嵐不約而同的看過去

    「參見王妃——」

    門口的侍衛低著頭行禮

    此時寧王妃拖著一身綠色的裙擺進來,容貌雖然不及眼前的兩人亮眼,但是那清麗的姿容帶著沉寂的氣質亦是任何人比不上的,而此時,更是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嚴。

    「王妃娘娘——你不在你的寧王府修身養性,跑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夏子嬈眉眼輕佻,刻薄的說道…

    寧王妃快步的走進,看著地上摔壞的酒杯,轉身看著夏子嬈和宋青嵐提高音量質問道

    「你們給她喝什麼了——難道」她忽然反應過來,眼神銳利,一步步走近夏子嬈,夏子嬈被她那種眼神盯的渾身不自在。

    「是落紅胭脂…!」她厲聲語氣裡亦是帶著輕顫

    「是什麼不管王妃娘娘事——」夏子嬈冷冷的毫不在意的說道

    「啪——」狠狠的一個巴掌打在夏子嬈的臉上,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一顫,夏子嬈淬不及防,滿滿的挨下來,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你。你。敢打本宮。你這個——」捂著被打的發疼的半邊臉,夏子嬈眼眸驟然狠烈,一個反應就是還擊

    狠聲的話還沒罵出口,伸出去的手已經被寧王妃一把拽住,雖然寧王妃是女人,但是畢竟年長,算得上是少婦,相對著夏子漓,夏子嬈這些整天養尊處優的嬌女子,她的力氣算是大的多,夏子嬈的手被她緊緊的拽在手裡抽不開

    「告訴你,夏子嬈,如果漓兒有一點差池——」她恨恨的目光,散發著猛獸般幽幽的綠光,看的人心驚肉跳,緩緩的語氣。

    「我定讓你付出比她更慘烈千百倍的代價,本王妃說道做到——」

    夏子嬈被她決然的話語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一時間,竟找不到任何語言反擊,一個淡定的女人耍起狠來可以比的過任何人。

    「你們在幹什麼——」

    此時,門口突然又多了一道影子

    「王爺——」所有的侍衛都跪在地上。

    寧王妃轉眼看了眼寧王,眼裡波瀾不驚,絲毫不在意,隨後,一把恨恨的摔開夏子嬈。

    夏子嬈一見寧王進來,那高大威猛的身材,臉上沉沉的表情,是真的有點怕,因為他記得寧王說過現在不能傷害夏子漓,然而,她給她灌下了落紅胭脂。

    「漓兒。漓兒。怎麼樣。你現在是不是很痛。我帶你去找墨雲軒。啊…」

    寧王妃兩步焦急過去,關切的看著夏子漓,而此時,夏子漓的鬢髮已亂,眼裡閃著淚花,整個人狼狽的跌在床沿上,神情有些呆滯。

    「痛,怎麼會痛——」寧王快步走近,查探著夏子漓,她現在不能出事,知曉墨雲軒手下的人已經全部出動了在找人,他就知道墨雲軒放不下她,然後寫信讓隨從發了過去,如果現在墨雲軒知道夏子漓在他手裡,然後受到傷害,解藥不僅換不成,後面的麻煩更是一大堆。

    「她中了落紅胭脂的毒了——」寧王妃冷冷說道

    「什麼。」寧王眉一擰,他得意了半生,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要靠抓一個女人才解決自己的窘境,而且,現在還得時時保護這個女人。他就沒有窘迫到如斯境地。

    「是你幹的——」寧王轉過頭厲眼看著夏子嬈。

    夏子嬈心虛的退後一步,真沒想到,侍衛不是說寧王很多天都沒有來過,她才選在今天,本以為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到頭來,還可以在寧王和墨雲軒的面前將所有罪責推給宋青嵐,然後自己撇的乾乾淨淨,沒想到,寧王妃會匆匆趕來阻止,然後遇見寧王。

    「是公主覺得如果給夏子漓吞了落紅胭脂的毒,那麼,燕王就不得不給解藥,至少他要救她心上人的性命——」

    「胡鬧——」寧王狠狠一聲,銳利的眼神直視著宋青嵐「你是故意的吧,拿毒藥,給假的解藥,現在又出這樣的主意,宋青嵐,你信不信現在本王就殺了你,拿你的人頭去返還給你父王——」

    到現在為止,他覺得自己受了西月國的蒙騙,就是因為他們他現在才落到如此的田地,現在居然又這樣毀滅她的人質,墨雲軒的性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惹毛了他,他是跟他一樣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人,他們兩兄弟很多不同,但是這點是肯定相似的,如果給夏子漓吞了毒藥,墨雲軒會不顧一切代價攻過來,就是弄巧成拙了。

    宋青嵐看著寧王的眼神,有些害怕,急急搖手道「不是我。不是我…」一面又恨恨的看向夏子嬈,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陰險,指著夏子嬈「都是是她叫我做的。」

    「都住口——」寧王惱怒的喝止

    「我要帶她走——」半響,寧王妃看著床上神情呆滯的夏子漓,冷冷開口道,面色清冷。

    「不行——」想都沒想,寧王脫口就是拒絕,他已經寫信告訴墨雲軒夏子漓在這裡,如果墨雲軒帶著兵包圍了這裡,拿了解藥沒有人,那更是槽糕。

    「我不管,落紅胭脂的毒太殘忍,現在漓兒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非一般人的煎熬,我必須要帶她走,帶她找解藥——」

    「本王說了不行——」

    「墨亦秋,我告訴你,不管行是不行,這個人我今天都必須帶走,否則,咱們同歸於盡——」寧王妃狠狠的轉過頭來,看著寧王,恨恨的叫出他的名字。

    「你告訴我,這個女人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寧王蹙了眉,眼底冷寒

    「好——」寧王妃突然站起來,盯著寧王,一字一句道,「你聽好了,她是我的親妹妹——」

    親妹妹。?!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了下,夏子漓無神的眼猛然大睜。

    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寧王妃毫不躲閃,毫不避諱,輕輕在原地轉了一圈,看了所有人截然不同的臉色,柔柔的披帛拉開在地,說道「你們聽的沒錯,她就是我親妹妹——」

    親妹妹。反應最大的還是夏子漓,她。久久的不能回神,怎麼會,她怎麼會還有個親姐姐。不可能啊,爹爹臨終前,沒有告訴她她還有個姐姐啊。這是這麼回事,有了親人自然是好的,但是她更擔心是不是弄錯了…那樣,她的歡喜便會成為失落。

    「漓兒。」寧王妃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輕輕的走過去,坐在她的床邊,理開她的髮絲「你只記得你的爹爹,你忘了你還有個母親了嗎?」

    母親。母親。夏子漓還是沒有反應

    「我爹說,你長的跟娘一模一樣…」寧王妃慈愛的撫上夏子漓的臉,輕輕說道,她現在就這樣一個寶貝妹妹,在她的身上,她看到母親當年的風華絕代,當年的母親亦是因為這樣一張傾城的臉而吃了不少的苦吧,她一直知道她的存在,只是因為夏衍在的時候不能與之相認,所以,相對於麗妃,她更疼愛這個與母親有著血緣的人

    「難道…你就是。」突然,夏子嬈在旁驚呼一聲,然後臉色驟然一變,腳步有些不穩——

    「夏子嬈——」寧王妃冷冷的目光看過去「當年你的母親因為你逼著夏衍用桃花嫣殺死我母親的時候,你應該還在場吧,怎麼,你不會這麼快就健忘了——」

    夏子嬈身子微微的顫抖,「是你。,原來母親所說的孩子是你…。」

    「是啊。你們母女都是一個德行。喜歡拿別人的痛來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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