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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人不風流枉少年 142 驗孕棒 文 / 清雲漪

    極其艱難,「二哥,莫離染讓我幫她買驗孕棒帶過去,你回來的時候順便買了吧。舒骺豞曶」

    鋼筆從男人白皙的指尖滑落,砸在黑色的大理石長桌上,沉悶的一聲。容玉珩的目光落在桌上,見沒有蓋上筆帽的鋼筆沿著長桌骨碌碌滑動,直到落地——

    那種擲地有聲的感覺,在腦海裡炸開,在心裡割開一道傷口,卻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當初得知她嫁給那人的時候,他在醫院裡平靜的抽著煙。

    在聽到那個消息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得知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還能那麼平靜的掩藏著心痛,默默的抽煙,默默的任由心底血流成河。

    而今日,在沒有聽到容雲卿說那句話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得知心愛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時,竟然已經感覺不到心痛。

    一隻手依然握著電話聽筒,一隻手慢慢抬起,放在心臟的位置。真的不痛,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可是心跳似乎卻漸漸變得弱了,襲上心頭的是一種別樣的滋味。

    從未有過的空洞。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感覺。

    心彷彿一霎那空了。心裡住著一個她,再也容不下別的人。如今心裡空了,連她都不復存在了,於是包括自己都失去了位置,什麼都變得不再有意義——

    他抬手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推下,文件散落一地,那些蒼白的紙張,或許已經不及他慘白的容顏。

    「二哥,忘了她吧,她已經是咱們的嫂子,她已經是大哥的妻子。」容雲卿在電話裡那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心疼的開口。他知道,二哥一定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了,連心痛都已經沒有資格,沒有權力——

    容玉珩閉上眼睛,淺淡的微笑浮上嘴角。直到後來幾天他才發現,人們經受的最痛的事不是當時痛徹心扉,而是過後很長一段時間才漸漸感覺到心碎成了粉末。

    就像有的人面臨失去摯愛的時候,當時的一段時間裡總是流不出眼淚的。而過後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卻開始淚流不止,做再多的事、邂逅再多的人都無法讓自己從那個事實中走出來。

    「二哥,你別這樣……」容雲卿的嗓子莫名的哽咽了,「我承認,我是故意告訴你這件事的,我是故意讓你幫莫離染買驗孕棒的……」

    容雲卿從床上站起來,無限悲傷的走到窗邊,「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深愛著的那個人即將孕育一個小生命,她不久之後就會生下一個可愛的孩子,而那個孩子會叫你一聲二叔!你必須提早接受這個事實,你必須從現在開始,忘掉她!」

    二叔——

    容玉珩重複著這兩個字,失笑,笑容卻是少有的苦澀。最終,他還是避免不了成為她孩子的二叔,從此在她的生命中褪去色彩,成為一個陌路人。

    「二哥,你別這樣好嗎!!」容雲卿急得快哭了,這麼多年了,二哥第一次這麼沉默。以往不管是公司遇到什麼麻煩,或者是發生其他的什麼變故,他都不會沉默!甚至上次得知莫離染嫁給裴承宣,他也沒沉默過,只是用悲傷的語調說著平靜的話!

    「我寧願你爆發,或者像以前那樣平靜的悲傷的說話……但是你不要這麼沉默好嗎?」容雲卿無力的抓住窗簾,「你和爸是我最重要的人,二哥,不要不理我……」

    「我忘不掉。」許久,那頭傳來容玉珩空洞無力的嗓音。

    容雲卿聽得心痛,哽咽著說:「沒有忘不掉的人,而是你沒有用心去忘掉。二哥,其實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忘掉莫離染吧?」

    「雲卿你還小,」容玉珩歎了口氣,「你這個年紀,還不懂愛情是怎麼回事……」

    「是,我不懂愛情,」容雲卿眼角滑下晶瑩剔透的液體,「但我懂你。二哥,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

    電話那頭,容玉珩再次沉默了。容雲卿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說:「二哥,或許我不應該怪大哥,不應該怪莫離染,你的痛苦來源於你自己。」

    「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已經失去,還不肯從夢裡醒過來。二哥,你的痛苦不是大哥和莫離染給你的,是你自己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見我怪過誰麼?」容玉珩淡淡的開口,說出口的話卻是少有的悲涼,「所以我誰也不怪,只怪我自己不是嗎?」

    容雲卿心痛的一拳砸在玻璃上,頭一次憤怒的吼道:「容玉珩!你到底想將自己折磨成什麼樣才肯罷手!你有另外尋找幸福的權力,你可以找到一個比莫離染好一百倍的女人,你為什麼非要跟大哥搶!」

    世上有千千萬萬個比她好的女人,卻沒一個能入我的眼。

    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過,卻不曾有誰如她般走進我的心。

    「我搶了嗎?」容玉珩站起身,撐著桌子嘲諷的笑,「我現在還要去藥店給他的妻子買驗孕棒,你說,我哪兒搶了?」

    「……」容雲卿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許久之後才說了一句「對不起」,而那頭連一句「沒關係」都沒說,只聽見他直接將電話摔上,然後靜寂無聲——

    辦公室的地上到處都是文件的紙張,容玉珩拿上西裝外套,一如既往的走出辦公室,臉上的笑意依然飛揚。

    驗孕棒——

    凌玲珊,這是你提前送我的聖誕禮物嗎,呵呵,真是別出心裁,讓我好驚——卻沒有絲毫的喜。

    因為昨晚裴承宣承諾了今天要給大家一個休息日,所以言出必行的他果然讓大家休息一天。於是很多人都去了沙灘上享受陽光浴,或者去淺灘游泳,只有莫離染他們四個人在一個帥氣的老兵的指導下,重複著從兩米高的跳台上往下蹦的姿勢——

    「腰微彎,腹收緊,兩膝彎曲呈一百二十度,在跳離直至落下的過程中時刻保持身體各個彎曲角度……」帥氣的老兵不厭其煩的指導著,還特意去搬了一個凳子來,坐在一旁看著兩個美女訓練。

    當然,他之所以欣然接受這個任務的最主要的目的是看蔣瑩雪,莫離染隱隱約約跟老大有關係,他還沒那麼大膽子趕去跟老大搶人。

    「小莫,身體別太僵硬。從飛機上跳下之後,在降落傘還沒有打開之前,身體要保持流線形體姿勢。嗯,下次記住別太僵硬。」老兵耐心的講解,指出大家的不足之處——

    莫離染跳了之後就是容雲卿。

    他沒料到自己這麼倒霉,莫離染、蔣瑩雪、周子城他們三個人都是休息了一天之後第二天才開始訓練的,怎麼到了他這兒,剛剛下船還麼喘口氣就被拉來跳坑了?

    尼瑪,這真的是跳坑啊,坑爹的訓練!

    莫離染從沙坑裡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重新走上兩米高的檯子上時瞥了一眼正在往下跳的容雲卿。

    這傢伙自從來了之後她還沒顧得上跟他說一句話就開始訓練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記恨著她。不過看眼神兒好像是沒怎麼消氣——

    兩個小時之後有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容雲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莫離染,臉上紅雲朵朵飛,然後小跑著離開了。

    莫離染接過去,瞥了一眼之後快速的放進自己口袋裡。看了看四下,沒有什麼人,她趕緊一溜煙跑到宿舍。這個是測早早孕的,同房幾天之後就可以測試出來了。

    站在盥洗台前面,盯著那小小的東西不眨眼,左等右等都沒有看到第二條紅色的槓槓在哪兒。她挫敗的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了——

    「為什麼這麼悲劇,我以為有了呢!」莫離染抓著自己的頭髮,苦惱的歎氣。

    「沒事,再等等,不是說三五分鐘見效麼?」涼薄的嗓音傳來,莫離染驀地側眸看向洗手間門口。小小的縫隙中,一抹綠色的衣裳隱隱可見。

    「你什麼時候來的!」莫離染驚慌的拉開門看見倚著門口的男人,你妹,居然在人家測試這個的時候偷看!莫離染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想將驗孕棒扔進垃圾桶,又想再等等……也許再等等就真的看見奇跡了——

    不過這傢伙是怎麼進來的?她剛剛明明是將宿舍的門關上了的啊!

    「跟著你進來的,前後腳。」裴承宣不會告訴她,他手裡其實有萬能鑰匙。他換了個姿勢看著她,看了兩眼又睨著盥洗台上的驗孕棒,神色很複雜,「別急,再等等。」

    他比莫離染更希望這上面能出現第二條槓槓,他很迫切的等著那條紅色槓槓!

    莫離染陪著他等著,直到又是三分鐘過去,上面依然沒有動靜,還是只有一條。唉,注定這一次是沒寶寶了,莫離染垂頭喪氣的清理了盥洗台,然後懨懨的坐在床邊。

    「你怎麼知道我買了這個……」莫離染有些難堪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懊惱的低頭。

    「任何人入境都是要檢查的你不知道麼?」裴承宣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看著她,「他們從雲卿身上搜出了這個,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我上次來就沒有檢查。」莫離染別開他的手,嘟嘟嘴道。

    「那是因為你跟著我——」裴承宣輕笑,然後低頭將自己的臉貼在她小腹上,安靜的說:「凌,咱們再努力一點,好不好?」

    「……」莫離染驀地握緊自己的手指,裴承宣忽然柔得快要擠出水一樣,這樣的他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心裡更是如小鹿一樣亂撞。

    「咱們再努力一點,也許下個月,這兒就有一個新生命了。」裴承宣略顯粗礪的手指輕撫著她的小腹,憧憬的望著她,「凌,承認我們的關係吧,跟我住在一起,好嗎?」

    「……」莫離染似乎被他的柔情蜜意感化,也低頭靠著他的背部,「等我這個月大姨媽結束之後我一定跟你住在一起。」

    「還有十多天才能來呢,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抓住這十多天的時間的——」裴承宣的手指滑上她的胸,她抓住他的手強行拽下來,「別鬧!」

    「北隅島國民不多,咱們應該響應總統的號召,積極為北隅島創造下一代……」

    「響應你大爺的號召!」莫離染推開他,紅著臉站起來,「我是腦子進水了才跟你在這兒說這些無聊的東西!我還得趕緊下去訓練,你別煩我啊!」

    裴承宣笑看著又一次臉紅落荒而逃的女人,從認識到現在,她總有那麼些情況下不再彪悍,被他嚇得落荒而逃。

    抬頭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裴承宣溫柔微笑。

    凌,明天在雲端之上,我帶你一起飛。

    到了下午,四個人已經反覆跳得生不如死了,這跟小孩子玩過家家有什麼區別!三點半的時候又可以休息了,蔣瑩雪和莫離染坐在一棵椰子樹下,一人拿著一個冰淇淋。

    雖然是秋天了,但是這個島上,白天的氣溫還是很高的,所以小店裡的冰淇淋雪糕什麼的一直供不應求。

    「哎,那兩人是不是有什麼矛盾啊?」蔣瑩雪推了推莫離染的胳膊,指著周子城和容雲卿。莫離染望過去,那兩個大男孩兒一個坐在沙坑裡,一個坐在高台上,時不時來個眼神接觸,都帶著殺氣——

    「豈止是矛盾,還曾經一起進過監獄。」莫離染噗哧一笑,然後指著容雲卿,「他是容玉珩的弟弟,也是裴承宣的弟弟。是個不錯的傢伙,但就是有點小孩兒脾氣。」說完又指著周子城,「這人其實也蠻好,就是嘴刻薄了點,得理不饒人,有點小犯賤——」

    「覺得你這形容詞有點像是在描述裴承宣。」蔣瑩雪打趣兒的笑了笑,說:「看來周子城和裴承宣很有共同點哦!」

    「才沒有呢,裴承宣比他好!」莫離染嘴快的接了一句,驀地意識到有點偏向裴承宣的嫌疑,快速看了一眼蔣瑩雪,然後低頭吃冰淇淋,臉有些燙……

    哼,自己怎麼會脫口而出說他好?他才不好呢,他今天讓所有人都休息,偏偏來整她,明天還要讓她去跳傘!這種人怎麼可能好呢!

    蔣瑩雪瞧著她的小女兒心態,心裡又止不住為容玉珩哀歎了一聲。估計這輩子他都無法取代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

    「剛剛聽吳哥說,丁哥收買了軍醫院的護士,給陳媛珂抽了好幾針筒的血。陳上將看得都心痛了,可是人家護士說這是拿去化驗的,他也只能強壓著怒火,任由陳媛珂疼得哇哇大叫。」

    蔣瑩雪幸災樂禍的笑道,「其實壓根用不著那麼多,故意整她呢!」吳哥就是來指導她們做跳傘前運動的那個帥哥。丁哥自然是丁雲輝——

    「切,這也值得她哇哇叫?我獻一次血都不止這麼多。」莫離染輕哼一聲,提起那女人就來氣,這叫自作自受,裴承宣這麼對她還算輕的了!

    「莫兒,你不會以為就這麼算了吧?這當然不算什麼啊,最痛的非骨穿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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