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說女人是男人的?」門口一冷漠的聲音傳來,莫離染都懶得回頭了,除了裴承宣還能是誰——
所有人同時起立,摘下帽簷齊刷刷的敬禮!
「首長好!」
整齊的高呼聲響徹大禮堂。舒骺豞曶
裴承宣的眸光落在莫離染身上,這些人都是活膩味了,竟敢這麼折騰他女人澹!
「小莫同志,大家的意思是,以後部隊裡女人當成男人一樣對待,而男人,哼,你可以不拿他們當人對待——」裴承宣涼薄的嗓音在莫離染身邊響起,「以後你想怎麼對付這群不是人的傢伙都可以,我批准了!」
原本一身狼狽、各種心情不爽的莫離染差點被這番話笑得當場破功!還好自己夠穩重,強忍著沒笑出來!
這貨,任誰都看得出來這絕對是赤|裸裸的袒護啊季!
所有特種兵頭頂都飛過一群黑烏鴉,落下讓他們崩潰的黑點點……他們還繃直了身子,舉著手在敬禮好不好?首長這還是頭一回無視這麼多人的敬禮,無視了這麼多人的幽怨,只顧著袒護那小妮子!
大家倒是想面面相覷來著,但是嚴肅的軍紀讓他們都不敢轉臉,即使想看看周邊人的臉色也不敢,都目不斜視的看著裴承宣——
首長大人不是對誰都冷漠的嗎?他不是不近女色嗎?怎麼突然間轉性了?這丫頭,貌似也不是什麼大美人兒啊……
莫離染已經感覺到了大家的疑問和好奇。為了不讓人家起疑心,她趕緊有模有樣的行了一個軍禮,「是,首長!」
某人壓低嗓音,陰惻惻的聲音在她耳邊流竄,「這群兔崽子,讓他們跟這兒爽了一個月,都他麼的皮癢了!別委屈,明兒老公給你出口惡氣,乖——」
說完,某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她身邊走過,逕直朝他的嘉賓席位走過去。莫離染耳邊還迴盪著這話,心裡甜滋滋的。
裴承宣示意大家坐下之後,在後排的丁雲輝賤兮兮的擠到他身邊坐下,瞅著台上一臉青色的老兵,拍著裴承宣的肩膀說:「首長,你知道我來到大禮堂之後最先琢磨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不等裴承宣說話,丁雲輝又說:「我在想,一會兒嫂子被整之後,身為主犯的老大劉明天會死得多慘!哼,那傢伙,誰讓他整天滿嘴噴糞不饒人,現在惹到了老大你,他可真是踩中地雷了!」
沒錯,台上的那個老兵就是部隊裡有名的老大劉,仗著自己是軍事總理直接推薦進來的就老愛沒事裝大,折磨新人——
其實部隊裡真正跟裴承宣關係好的也就是那些去北隅大學軍訓的教官,只有十四個人才是跟他生生死死一起混過來的。
裴承宣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丁雲輝,眼裡還隱隱有未消的餘怒。
哼,這十幾個人都是吃乾飯的?他只是讓他們不要將莫離染的身份說出去,沒有讓這些混蛋冷眼看著他妻子被人家欺負!這也就算了,最要緊的是——
「誰他麼的在老子睡著之後將我衣裳褲子全給偷走了?」最過分的是,誰他麼的將他的內褲都給偷走了!!
要不是醒了之後找了半天的衣裳褲子,還找了半天的內褲,他至於這麼姍姍來遲麼?他早就阻止莫離染來這兒了!
丁雲輝嘴巴張得很大,都足夠塞一隻雞蛋了!驀地想起了什麼,他憋住笑意,壓低嗓音問道:「老大,咱們以前不是回回都這麼幹?你自己訂的規矩,誰先喝醉倒下得接受被扒光的懲罰,屋裡還不能剩下一件衣褲……」
「今兒個我為什麼喝醉,你他媽的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裴承宣一把揪住丁雲輝的衣領,「要不是你們幾個兔崽子拿我老婆的事兒灌我那麼多酒,我會醉?」
那十幾個混蛋早就串通好了,異口同聲說:要想他們閉嘴不揭露莫離染是首長夫人的事實,今天他就得先自罰十杯——
先喝了十杯又被那麼多人輪番灌,他想不醉,行麼?
「……老大,不關我事兒,你別發洩在我一個人身上啊!都是那幾個賤人的主意,你找他們去!」丁雲輝賤兮兮的笑了笑,頓了頓又看著裴承宣身體下部,一臉的猥瑣,「老大,你現在穿內褲了嗎?」
「老子就是不穿也比你下面充實,你他麼的好意思提?」裴承宣賞了丁雲輝一個白眼,然後得意的看向莫離染的方向——
丁雲輝一臉尷尬+抓狂!每一次老大都用這個來打擊他,他也是有男人尊嚴的好麼!不就是他命根兒的尺寸比老大稍微小了一點而已嘛,草!
「老大,我詛咒你這輩子只有生女兒的命!!」丁雲輝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然後怏怏的滾回自己的座位。
生女兒不是挺好嗎?裴承宣溫柔的勾唇看著某個小女人,他從來就不是重男輕女的人。如果有一天自己因公殉職了,留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給她,總比留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子好——
莫離染忍著身上的不舒服,彆扭的坐在了第一排。身上黏黏的,真鬧心!
雖然開頭是無厘頭的惡搞,整得莫離染這麼慘不忍睹的,但是接下來的一系列流程還是讓她十分驚喜的!
畢竟是第一個來特種兵部隊的女兵嘛,就算長得十分的寒磣人,大家也都是很激動的。何況她凌玲珊還是一枚小美女呢!於是在她坐下之後各個美男都輪番上場表演了自己的拿手好戲,引得台下一陣陣的喝彩!
莫離染也看得如癡如醉,這些軍中男兒真他麼的帥啊!看得有流鼻血的衝動!
當一個美男上台解開衣裳露出自己健碩的腹肌時,台下已經被引爆了熱點,掌聲喝彩聲不絕於耳,莫離染更是看得差一點就噴鼻血了!
驀地,陰風陣陣——
扭頭一看,某男人陰惻惻的目光斜視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臉上寫滿了「醋」字。莫離染打了個寒顫,趕緊閉上眼睛不再看台上的露胸美男……
裴承宣,你算什麼男人,有你這麼小肚雞腸的男人嗎?人家又不是沒穿,只是露了下腹肌而已……
到後來,大禮堂已經滿足不了這些人高漲的熱情了,他們一擁而出,全都到沙灘開篝火晚會去了。
自然,作為首長的裴承宣和作為新人的莫離染少不了跟著去鬧騰了一番。
軍中男兒的精力都充沛得驚人,大家鬧到晚上十一點還沒有一點疲倦的意思。從搏鬥到比最後的比狙擊,他們換著花樣玩兒了五個小時,莫離染一直都只是個看客,圍在篝火旁吃點烤肉烤魚什麼的,喝點椰汁,看著大家玩兒。
到了十一點半的時候,她已經抵抗不住陣陣襲來的疲乏,昏昏欲睡了。
遠處,裴承宣在另一堆篝火旁邊側眸看向她——
海潮聲陣陣,軍人們嘹亮的歌聲迴盪,烤肉的味道充斥鼻間。熊熊燃燒的篝火,火光映著她嬌美的容顏,撩|撥著他的心。
第一次這麼遠距離的看著她,第一次看火光映著她慵懶的容顏,第一次好想就這樣跟她一起坐到天荒地老。
裴承宣勾起嘴角,以後,軍中的日子他不再寂寞。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她,心裡也會十分的溫暖,幸福——
拜那群該死的混蛋所賜,莫離染頭髮上的糖漿已經乾涸了,將頭髮全都凝結成一塊一塊兒的了!即使在澡堂泡了半個小時,頭髮也還是很難洗,最後梳理順的時候,她頭皮已經快要麻木了……
好痛……
誰那麼犯賤提議去搞篝火晚會的!她身上的糖漿被篝火一烤,還不全都結塊?這是誰他麼的上輩子跟她有仇啊!!
一切搞定的時候已經夜裡一點多了。坐了一天車,坐了那麼久的船,又玩兒了六七個小時,骨頭都快散架了。坐在床上,莫離染頭髮都懶得擦乾,直挺挺的倒下就睡了。
一分鐘後!!
她很確定那是一分鐘之後,都容不得她跟枕頭多親近會兒,就有該死的傢伙打電話過來了!!
抄起電話就一頓沒好氣的怒吼:「催命啊!打電話也看個時間好不好,都夜裡一點二十三分了,你還想怎麼樣裴承宣!!」
「正好一點二十三分四秒……一二三四起床!」手機裡傳來裴承宣有點賤的嬉笑聲,他似乎完全將莫離染的怒火當成空氣,一個人傻傻的笑著。
這麼多男人都是單身,他一個人終於將老婆拐騙到部隊了,能不傻笑嗎?
「……別跟我這兒賣萌賣二,趕緊洗洗睡吧,好老公,你別鬧了,我真的困了!」莫離染將被子往頭頂一拉,蒙住自己的臉,在被子裡小聲的求饒。
隔牆有耳,她可不敢太大聲,否則被人家聽到了就徹底沒救了。
「我想跟你一塊兒睡,夜裡涼,一個人睡不著。」裴承宣裝出可憐兮兮的嗓音,想博取某人的同情,「我孤單寂寞冷……老婆,你收留收留我,別那麼殘忍好不好?」
「裴承宣你好賤!」莫離染黑線,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一貨!
那頭,裴承宣繼續賣萌,「每當我賤的時候,一定是因為寂寞了,特別想你了,特別想抱著你睡覺了……」
「滾!」莫離染受不了這傢伙賣萌的口氣,讓她心底頓時柔下來了有木有!可是一方面想被他抱著睡,一方面又因為各種原因不想跟他太親近,所以最終直接轉化成了怒吼——
「裴承宣你是要鬧哪樣?你第一次來部隊嗎?你孤單寂寞冷那麼多年了,就算你是個神也早他麼的就習慣了好嗎?老娘才是第一天來部隊,老娘才是不適應的那個!你趕緊滾去睡你的覺,再來招惹我,我斃了你!」
「嗯,就知道你不適應,不習慣,所以想陪你了。」裴承宣柔柔的聲音,毫無脾氣的溫柔,一下子戳中了莫離染的淚點。她頓時無聲了——
「老婆,開門讓我進來。我保證不對你動手動腳,就抱著你睡而已。明天五點半就得起床開始訓練,我不在,你萬一醒不來那麼早怎麼辦?」
「……」莫離染鼻子酸酸的,故作堅強,「不要,我自己可以的。你睡吧,很晚了,你今天也很累。」
想起他是她表哥的事兒,心裡的疙瘩就讓她沒辦法接受和他同床共枕的事實。她不想跟自己的親表哥睡一塊兒,有***的感覺……
手機那頭沉默了下,然後繼續傳來他溫柔的聲音,「老婆,你從實招來,是不是頭髮沒吹乾就睡了?」
「……吹乾了,真的。」
「我怎麼沒聽見吹風機的聲音?」
莫離染扶額,已經徹底無語了,「……你在五樓,當然聽不見!」
「誰說的,」裴承宣詭異的一笑,「我在你隔壁——」
莫離染幾乎驚訝得當場跳起來!隔壁不是那幾個五大三粗的老兵麼?什麼時候成了裴承宣那混蛋了?左右兩邊來回掃了幾眼,莫離染手指頭指完左邊指右邊,已經風中凌亂了,「你在哪邊……」
「你右邊。」
莫離染驀地看向右邊,然後緊緊盯著窗戶,該死的傢伙,他不會要從窗戶翻過來吧?她剛剛說不開門……天,他一定已經採取行動開始翻窗戶了!!
「裴承宣你別翻……」
話音未落,聽見某人痛苦的呻吟聲,然後是悶悶的一聲……
莫離染慌了,趕緊掀開被子光著腳丫就往窗邊衝!!她的防狼方案一,竟然用到了自己老公身上??
果然,某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二樓的陽台上……還好這個宿舍設計得有些獨特,是個寶塔形狀,下面的樓層寬,越到上面越窄。每一層到下面都會比上一層多出來一米五的陽台,防止有人從上面摔下來直接摔一樓了。
同時,這也方便了這些特種兵的玩命兒訓練,攀爬。這樣的設計讓初入部隊的人進行攀爬訓練是最好的了,不會傷著人。
背脊生疼的裴承宣仰面看著夜幕中,三樓探出來的那顆腦袋,不知是哭是笑,「老婆,你果然對我忠貞無比啊!」
他剛剛從旁邊的陽台上翻過來,結果腳剛剛踩到陽台就被一個顏色和陽台十分接近的老鼠夾子夾住了……當時就痛得他手一鬆,這就立馬摔到二樓了!
他以為,自家老婆的陽台可以翻,他一心想見她,壓根沒留神兒她還會來這一招!!
「那個……我是比較擔心夜裡有人潛進來……沒想到會是你……」莫離染扶額,見他沒什麼大事兒,心裡鬆了口氣。剛剛還擔心他直接從三樓摔到一樓一命嗚呼呢,看來這傢伙的確是屬貓的,九條命——
「你還好吧?」她心虛的趴在陽台上往下望,對著手機小聲的問,生怕吵醒了別人。
「不好,感覺不能動了,胳膊折了……腿好像斷了,腰也扭了,」裴承宣依舊躺在陽台上,一點兒爬起來的念頭都沒有,「老婆,你下來扶我進屋吧!二樓沒人住的,你放心的來——」
哼哼哼,一說話就暴露了吧!賊心不死,你妹!
「少跟我裝,你繼續躺著吧,明早要是還在那兒,我會負責替你叫軍醫的。親愛的,晚安——」莫離染說完就麻利兒的掛斷了電話,沖樓下那人一笑,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繼續睡覺——
見她真的狠心走了,裴承宣才眼一抽,自個兒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繼續發揚百折不撓的精神,從樓梯走上三樓,直接來到某人房間外面。
「咚咚咚」,三聲不大不小的敲門聲響起,莫離染從被子裡探出頭警覺的看向門邊,一臉黑線。賤人賤人賤人!!
「老婆,開門。」裴承宣的聲音如同幽靈的咒怨一樣在莫離染耳邊響起,怎麼趕都趕不走這陰魂不散的貨!
「別叫了!」莫離染怕了他了,趕緊走到門邊,貼著門對外面說:「隔牆有耳,你答應過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你大半夜的這麼一鬧,明兒個誰還不知道啊!」
「我不管,你不開門我就一直在門邊叫,」裴承宣犯了無賴,嘴角一勾,邪惡的嘟著嘴扮無辜,「老婆,我今天喝酒了……」
你妹,喝多了就可以耍無賴是不是!!莫離染不吭聲,看他還能賤到什麼地步!!
「我醉了,喝醉了的人做什麼都可以不負責任的——你要是因為我今晚的所作所為而怪我,我真的很無辜,我會跟大家訴苦的,我會告訴他們我娶了一個壞老婆……」
「尼瑪才兩歲是不是!」莫離染翻了幾個白眼,這男人怎麼可以賤到這地步,無恥到這麼天|怒人怨!
「你不開門是不是?我現在就去找隔壁的人訴苦,我告訴他們,你是我老婆!」
聽見門邊挪動的腳步聲,莫離染慌了——
「滾回來!」莫離染「啪」的一聲將門打開,然後看著眼前紋絲未動的男人,草,上當了,他根本就沒往旁邊走!
在她要將門甩上的一霎那,裴承宣眼疾手快,一溜煙就側身從門縫鑽進了屋子裡。
莫離染哭喪著臉,心裡嗚呼一聲哀歎,還沒開口說話就被某人捉過胳膊壓倒在門上,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他的吻也如期而至。
被他抵在門上嚴嚴實實的一頓猛吻,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他才鬆開了她。她嘴裡,都是他殘留的酒香——
「你喝了多少?」莫離染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邊心疼的看著他。瞧著架勢,估計真的喝了不少。
「不多,一點點。」裴承宣勾了勾唇,然後麻利兒的開燈,犀利的眼神兒四處找東西。莫離染奇怪的看著他,直到他走過去將吹風機拿來,然後將她按在桌邊坐下,她才知道他今晚真的只是過來陪陪她而已,沒有任何的壞主意。
就他剛剛在門邊那麼激烈的親吻,他要是有別的想法,現在兩人應該已經倒在床上了。
嗡嗡聲中,裴承宣溫柔的替她吹好了頭髮,然後摟著她上床睡了。被他的溫柔填滿了心,她早已經將什麼表兄妹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躺在他臂彎,她仰著小臉望著他,「為什麼旁邊的人還沒任何動靜?軍人的警惕性這麼差?」
裴承宣邪惡的一笑,「在我下來之前,丁雲輝就已經負責將左右兩邊的八個人叫到四樓去一塊兒睡了。四樓的房間是十個人一間的,雖然平時就住那麼三四個,但是偶爾大家心血來潮還是會聚在一塊兒睡一晚的。」
他想來見自己的老婆大人,怎麼可能留下那幾個煞風景的兔崽子在?必須得命令都已經將人拾掇走——
莫離染白了一眼他,難怪這麼有恃無恐的。
「不是都說軍中紀律是十分嚴格的嗎?怎麼到了你這兒,發現似乎完全是另一個樣兒……」
「該嚴的時候嚴,大家睡覺這些事兒,我犯得著管嗎?」裴承宣懶懶的回了一句,軍人的紀律性是不會因為睡覺這點放鬆就徹底鬆懈的——
莫離染瞇著眼睛睡了會兒,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邪惡的看著裴承宣說:「哎,你知道上次是誰打電話說你調戲良家少女嗎?」
ps:周子城馬上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