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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人不風流枉少年 119 最痛是別離 文 / 清雲漪

    抬頭看著那個自始至終未曾將她放在心上的男人,蔣瑩雪忽的覺得呼吸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痛。舒骺豞曶她只希望能得到他對莫離染一半的在乎,哪怕只是四分之一,八分之一,都已經夠了……

    「聽說那個女孩兒並不是真正的莫離染。」蔣瑩雪重新低頭看著自己的足尖,很艱難的擠出這些字眼,「如果你想拆散她和裴承宣,只需要將她的真實身份曝光不就好了麼?裴承宣不會接受一個殺人犯的,即使他能接受,北隅島的國民不會接受——」

    容玉珩指尖微微一顫,這件事蔣瑩雪怎麼會知道?除了她,還有多少人知道莫兒的真實身份?

    蔣瑩雪看見容玉珩清冷的目光中散發著殺氣,她知道他是因為她的多言而動怒了——

    可是憋在心裡很久的話,今天要是再不說,以後怕是就沒有機會了。進了部隊之後,見他一面難如登天。甚至於,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她就會葬身於某次任務中—漩—

    「我不信裴承宣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似錦前程。只要他放棄,你不是就有足夠的機會安撫她了麼?」

    容玉珩淡漠的看著蔣瑩雪,「真心愛一個人的時候,絕對不會用毀了她的方式得到她。殺人案一旦曝光,她會接受法律的制裁。到時候即使她和裴承宣離婚了,她也必定傷痕纍纍,」容玉珩溫柔的笑了笑,「如果這輩子只能用揭穿她身份的方式逼迫她和裴承宣離婚,我寧可一輩子看她和裴承宣幸福,也絕不願意她步入監獄一步。」

    那是他極少綻放的笑容,蔣瑩雪卻看得心痛。每一次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總是溫柔的。即使只是提到那個女人一下下,他的目光也會瞬間溫柔下來。彷彿他的世界只因為那個女人存在,那個女人笑了,他便笑了,那個女人痛了,他便更加痛不欲生—錈—

    也許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將同樣的笑容給別人。

    那是他給那女人獨一無二的情感,寧可成全也不願傷害的愛情。

    「所以你給了她另一個身份,一個可以讓她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的身份——」蔣瑩雪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差一點,自己就被他濃烈的愛情壓得喘不過氣來,「你真的打算讓她做一輩子的莫離染,讓她用這樣的方式躲避警方的追捕嗎?」

    當她知道容玉珩之所以要讓黑豹利誘凌玲珊來容家,是因為想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凌玲珊的時候,她心痛得發狂。以為他認識凌玲珊不過是這短短的時間,沒想到,他早已經愛上了那個女人,從幾年前就愛上了,在那女人失蹤的兩年裡,他幾乎派了所有人手找遍了全世界……

    如果後來沒有找到凌玲珊,也許他到現在都還不會對誰微笑。如果沒有那個女人,也許現在的一切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她願意,未嘗不可。」容玉珩淡然的笑,他可以為了她,將真正的莫離染一輩子藏起來。即使是犯法又如何,他都犯法那麼多年了,也不少這一樁。

    「可是這樣對真正的莫離染公平麼?她什麼都沒有做錯過,卻要被迫離開自己的家,甚至一輩子不能出現在人們眼前……」

    「莫兒她又何曾做錯過什麼?」容玉珩淡漠的打斷了蔣瑩雪的話,「她曾經是那麼善良而溫柔的女孩兒,可是誰憐憫過她的不幸——既然老天爺向來不公平,這世間也不曾公平過,我犯得著管別人傷或是痛麼?」

    淡淡的一眼瞥向窗外湛藍的天空,他嘴角含笑,「只要我想保護的人一生無憂,旁人的喜怒哀樂於我而言,從來無足輕重。」

    他真的是一個很自私的男人,可是對於他的自私,蔣瑩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愛別人的方式,他選擇了屠盡天下也要保那女人平安,而她選擇了即使他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也定會生死相隨——

    「只要我不死,她一定平安。」蔣瑩雪看著他俊美的側臉,溫柔一笑,「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祝你能得償所願,和她攜手一生。」

    容玉珩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下,淡漠的點頭,直到蔣瑩雪走也沒有再看一眼她。房間裡安靜下來之後,他側眸看著剛剛蔣瑩雪站過的地方,眉頭緊蹙。

    愛一人,便只能負一人。

    午後的陽光灑在鵝絨床單上,黑色的肩包靜靜躺在上面。

    莫離染推開|房門,看見那個倨傲的男人站在窗邊,背影似有一些淡淡的憂愁。她有些失望的走進去,瞥了一眼已經收拾好的東西,呼吸驀地一窒。

    「就不能不去嗎?」莫離染從他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背脊。剛剛從他們的談話當中隱約聽見,這一次的爆炸事件好像跟安槿笙和蔣欣岑有關,而且據落網的罪犯交待,近期在千凌市還會有一場有預謀的大爆炸——

    因為時間尚不明確,所以警方會派便衣在那兒守著,勘察情況。軍事總理十分的懷疑警方的能力,覺得警方無法勝任這麼棘手的案件,光是排彈恐怕都夠他們拚命的。

    於是鑒於此次爆炸的嚴重性,軍事總理命令裴承宣的特種部隊協同警方一起前往千凌市。本來身為長官的裴承宣是可以不去的,但是責任心很強的他每次有任務都是第一個上,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他說,他有足夠的經驗應付爆炸的事,所以他和下屬會一同去。

    裴承宣背脊微微一僵,站了這麼久,腦海裡想著很多事,都沒有發現莫離染已經進來了。低頭看著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他溫柔的笑道:「凌,你越來越離不開我了。」

    「就是離不開你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去?」莫離染抱緊了他,無限擔心,「我們剛剛結婚,你可以不去的……」

    「傻瓜,這是我的職責,我怎麼能不去呢?」裴承宣握住她的手,然後轉身將她擁入懷中,「你沒看見今天新界那邊的慘狀,爆炸地點兩百米以內的居民樓全部倒塌,滿地的斷壁殘垣,埋在裡面的人目前還沒有完全挖出來。即使將人挖出來也無濟於事,那場爆炸早已經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裴承宣眉頭緊皺,呼吸變得有些緩慢,語調也格外的低沉,「根據戶口登記,出事的居民樓一共住了八十六戶,每一戶人家都不止兩個人。出事的時候正是夜裡兩點多,即使是上班的男女也都已經回家睡覺了。那個點,幾乎每家每口人都在家中安眠。所以如果當時那些人都在家中,應該死了四百多人。如果僥倖有人當時沒回家,或許死亡數量會減少……」

    「新界那邊的居民樓,幾乎每家都有老人小孩兒,並不是只有小夫妻倆,所以算下來,每一家兩個老人,加上一個小孩兒,這次死亡的人數最少都不會低於三百人……」

    莫離染驀地抬頭看著他,以為只是幾十個人的傷亡而已,沒想到竟然死了幾百人……而且多數是老人跟小孩兒……

    最可恨的人就是對老人小孩下毒手的,那樣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那些黑道上的人真是喪心病狂!」莫離染心痛的抓緊裴承宣的袖子,「為什麼要在居民樓實施這種大爆炸?他們難道都不是人生父母養的,都不心疼老人孩子的嗎!」

    裴承宣握緊莫離染的肩,很少有人聽見這種慘絕人寰的事還不氣憤的。不過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死亡。

    記得三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事故,死的人比這還多。那一次才是真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三年前的事故,雖然很多人指證幕後兇手,但是因為沒有罪證,最終只能任由那人繼續猖獗。而身為特種兵,他當時接的一個重大任務就是對那人執行暗殺——

    「凌,你想知道夏凝詩和夏凝若的父親是死在誰手裡嗎?」裴承宣溫柔的看著莫離染,略顯粗礪的手指輕輕滑過莫離染的肌膚、

    「嗯?」莫離染疑惑的看著裴承宣,這個時候他怎麼會提起這件事呢?

    他微微俯身,貼在她耳畔溫柔的說:「我殺的。」

    簡短的三個字,讓莫離染如遭雷擊!!

    她驚愕的抬頭看著裴承宣,他溫柔的俊臉就在跟前,可是忽的感覺那張臉好遠……那溫柔也好遠。夏凝若的悲劇,正是從他父母被殺之後開始的,如果她父母不出事,她不會嫁給安槿笙——

    如果她父母還在,她和夏凝詩都不至於落得這樣的局面——

    「為什麼?」莫離染鬆開裴承宣的衣裳,退後一步看著他。她不懂,身為正直剛毅的特種軍官,他怎麼能用那種手段殺人!

    裴承宣看著退後的莫離染,伸臂將她重新拽回自己懷中,她這是在疏遠他麼?

    「你或許不知道,夏凝若的父親一直和黑道暗中勾結。三年前他承包了一個大型百貨公司的建築工程,後來因為缺錢便拖欠人家民工的工資。民工上門討債,義憤填膺的將他的愛車砸了,沒想到這件事卻引起了他的怒火——」

    「他一怒之下,竟然買通了殺手,一把大火將民工宿舍樓燒成平地。七百四十三個民工,最大的泥瓦工五十九歲,最小的搬磚工十四歲,有一半葬身火海,還有一半從窗口跳下來,要麼在半空被殺手們當成肉靶射死,要麼被地上的碎玻璃紮成刺蝟一般——」

    莫離染再度驚愕了,難怪裴承宣會提到這件事,原來當年的慘案竟然比這一次的大爆炸還要慘絕人寰。她一直是個只會讀死書的女孩兒,除了課內書之外基本上不會關心其他時事新聞。所以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當年曾經發生過這樣一樁驚心動魄的慘案!

    「所有人都知道夏辰南是兇手,可是因為設計黑道和買兇殺人等等因素,警方不敢深入調查,而總統大人也畏懼黑道的力量,這件事就這麼荒誕的被壓下去了。三年前的鷹空特種部隊遠遠沒有現在這麼強大,單憑警方的實力根本無法與黑道抗衡,所以即使軍事總理想將夏辰南逮捕,也無能為力。」

    「可是眼看著殺人兇手堂而皇之的出入各種場所,非但沒有受到該有的制裁,反而勢力越來越大,國民們憤怒了,紛紛遊街抗議,很多工廠還罷工了。迫於國民的壓力,同時也畏懼黑道的力量,軍事總理決定讓我執行暗殺任務——」

    裴承宣眸子裡燃燒的怒火那麼明顯,照耀得莫離染的心也亮了,憤怒了。她記得當時學校的很多教授曾經罷課,學生們也都停課了,只是冷漠的她從來沒有關心過原因,所以一直不知道當時的罷課竟然是因為那麼慘絕人寰的事!

    莫離染怔了怔,遲疑著看向裴承宣,「可是夏家死的不只夏辰南,還有幾十個無辜的僕人……」

    「不是我做的。」裴承宣握緊莫離染的肩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當時我潛進夏家殺了夏辰南之後便離開了,不久之後那兒成了一片火海。夏辰南的確是我殺的,但是其他的人命,跟我沒有半分關係——」

    「凌,你相信我嗎?」裴承宣挑起她的下巴,想看到她信任的眼神。她遲疑了一下,點頭,「信。」

    他本可以不說出這件事的,可是現在說了,既然說了就不會再有所隱瞞。何況她相信他的為人,他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男人。

    裴承宣欣慰的將莫離染攬緊,她的臉頰貼著他溫熱的胸口,聽著他平靜的心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既然是軍事總理下達的密令,這應該不能告訴外人的秘密才對……」

    「傻瓜,直到現在你還覺得你是外人嗎?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秘密。」裴承宣勾起唇角對她幸福的一笑,「有秘密還叫什麼夫妻呢?」

    莫離染聽得心裡暖暖的,可是同時心裡也痛痛的。她的秘密始終瞞著他,不僅這樣,她還找了很多的借口來為那個秘密作掩護……他連這種關乎軍人機密的事都可以告訴她,可是她卻不能回報同樣的東西。

    「所以我希望你和夏凝若不要走太近,萬一哪一天事情曝光,她會因為我的緣故而對你展開報復。以前我不知道夏凝若是夏辰南的女兒,直到你告訴我她父親去世的事我才將她和夏辰南聯想在一起——」

    「凌,以後別跟夏凝若往來了,好嗎?我知道你同情她的遭遇,可是我害怕你受到傷害。安槿笙不是個善主,萬一我不在你身邊,你……」

    莫離染摀住他的嘴,搖頭微笑著說:「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裴承宣,難道你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有多讓人悲傷嗎?你即將離開這兒,去千凌市執行高危險的任務,你卻說如果你不在我身邊……

    怎麼可能,你怎麼能不在我身邊!

    你要陪著我一輩子,這是你娶我的責任!

    「你放心,我和夏凝若本來就沒什麼交情的,以後也不會有多少往來。總之你說的話我都會努力去做,你希望我做的事我都聽你的。但是請不要不在我身邊……裴承宣,你一輩子都要陪著我好不好?」

    她望著他,眼睛裡的期許和渴求一一倒映在他眸中。他點頭,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當然,不管如何我都會陪你一輩子。」不論生死。即使我死了,我的魂也會陪在你左右。傻瓜,怎麼捨得離開你,怎麼能離開你?

    莫離染這才稍微安心了些。想起他曾經暗殺過夏辰南的事,她又皺眉問道,「如果有人證實,這次的爆炸事件的確是安槿笙干的,你會不會……也殺了他?」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採取暗殺這一步。」裴承宣摟著她坐到床沿上,「三年前,如果不是鷹空部隊還不夠強大,我想我們當時也不會迫於無奈暗殺夏辰南。凌你要知道,我們是正規的部隊,對於犯罪案件當然更喜歡能公開公平的審判。尤其這種人物,如果能將他逮捕,一定能挖掘出更多讓人振奮的內幕——」

    「現在鷹空的實力已經足以和黑道抗衡,所以只要掌握了安槿笙犯罪的事實,我們只會逮捕他,而不是暗殺。也許通過他,就能查出更大的人物——」

    其實這次的爆炸事件,未嘗不是件好事。如果能掌握安槿笙的犯罪事實,距離解開黑道幕後人的時間便越來越短了。

    想剷除一個根深蒂固的強大組織,往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也許,這次的爆炸案件只是個開始,以後會有更多的流血事件——

    直到那個幕後者落網,流血事件才會到此為止。

    莫離染點點頭,難怪他一直要讓她接近蔣欣岑,卻不暗中殺了那個人。「那如果查到那個幕後兇手,但是又不能動他的時候,你會暗殺嗎?」

    「迫不得已,當然會。」裴承宣目光如炬,剛毅的容顏在午後的陽光裡彷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

    「不管那個人是誰,不管他有多少苦衷,單憑今天這一起大爆炸,我就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即使將來軍事法庭制裁不了他,我也會親自解決了他。」

    那時候裴承宣絕沒有想過,將來那個罪該萬死卻又沒被判刑的人會是自己的親人,而身為正義使者的他要面臨著如此艱難的抉擇……

    「多久能回來?」莫離染側眸看了一眼床上的肩包,然後看著他。

    「你親戚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回來——」裴承宣打趣兒的說了一句,側過頭印上她嫣紅的唇,「我該走了,在家好好的等我,不許不吃飯,不管是早餐中餐還是晚餐,都要乖乖的吃,周姨會監督你——」

    「好。」

    「你要是不乖了,她會跟我告密的。等我回來,你就別想好過了——」

    「好。」

    「然後也不許不睡覺,不許悶悶不樂,更不許擔心我——」

    「好。」

    「什麼都好,就怕你只是一時答應了,到時候不聽話。」裴承宣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然後起身拿著自己的肩包,「走了。」

    「……」莫離染狠狠咬著下唇望著他,在他剛走兩步的時候又禁不住跟上去抱住了他。這樣黏人的她,讓他忽的不想走了。

    「凌,有時候我在想,跟你結婚是不是害了你。」他低頭輕撫著環住自己腰的手,「像我這樣的軍人,怕是一輩子也不能給你安定的生活。」

    「沒有,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後,我的心一直是安定的。真的,從來沒有這麼滿足、安定、幸福過。」

    「但我的確做不了一個合格的好老公——」

    「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小嘴什麼時候這麼會討人喜歡了?」他分開她的手,回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乖,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你這樣會讓我有壓力。好了,不許送我,乖乖站在這裡,等我上車了才許動。」

    他溫柔的微笑著,轉身離開了房間。凌,我怕你一跟來,我真的不想走了——

    莫離染當真乖乖的站在原處,笑著笑著,就落了淚。承宣,你一定要回來,我們才剛剛結婚——

    ps:好吧,去執行任務是軍人的天職,等他回來,莫兒大姨媽就走了,就可以划船去春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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