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裴承宣促狹的表情,莫離染臉紅了,他這豈止是曖昧,簡直是笑得淫|蕩,下賤……驀地想起在醫院那散發著福爾馬林味兒的大床上,他紅著眼睛啃她胸口的一幕,她情不自禁抬手擋住被咬過的地方,後退了兩步——
裴承宣原本有些微惱,看見她抬手擋著胸口,不禁也想起了那個畫面,於是勾唇輕笑說:「乖,還會有下次,你會忘不了的。舒骺豞曶」
「下流!」莫離染紅著臉啐了他一口,然後躲回房間裡。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留意到他旁邊的一個行李箱——
他今天是要搬去南邊兒的別墅了嗎?
惚*
晚餐的時候,莫離染興高采烈的從莊園一個花圃中摘了些康乃馨回來裝飾房間。惡魔終於走了,她一整天都無比開心。
剛剛走到門口,就被風風火火的跑出來的容雲卿撞了個滿懷,她心情好,沒計較,拉住容雲卿說:「哎,你不是在軍訓嗎?你不是住校嗎?怎麼回來了?」
「二媽回來了,我當然得回家來啊!」容雲卿激動得將莫離染抱起來轉了個圈兒,然後才將她放下來,滿面紅光的說:「不跟你說了,我去另一邊的別墅接二媽過來!溫」
「哎你……」莫離染被他轉得頭暈,一束花都散落在地上。看著那熊孩子大步往南邊跑去的樣子,莫離染搖頭無奈的笑。
蹲下身去撿康乃馨的時候,看到門邊上出現一雙珵亮的皮鞋。她抬頭看過去,容玉珩拿著一塊糕點優雅的品嚐,倚著門溫柔看著她——
「今兒很高興?」
「是啊,珩哥哥,你看這些花漂亮嗎?」
莫離染得意的晃著剛剛撿起來的一支康乃馨,朝容玉珩炫耀了一遍,同時拿到鼻子邊上嗅著。很香的味道,有母親的氣息,有家的氣息。
「很美,人更美。」容玉珩依然淡笑著嘗糕點,溫柔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回家時看到廚房裡狼狽的她,他以為從此會失去她的笑容,那時候,他的心痛不亞於自己受到傷害,甚至更多。
現在看到她這樣,他也覺得心情舒暢了。這丫頭,始終是那麼快樂,即使發生了再多不幸的事,也掩蓋不了她鑽石般奪目的笑容。
「你又取笑我了。」莫離染攏了攏散亂的長髮,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一個,然後低頭繼續撿地上的康乃馨。以為像自己這麼厚臉皮的人,面對誰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才對,可是為什麼面對容玉珩的時候,總是害怕出糗,還會偶爾的嬌羞?
難道這就是正在萌芽的愛情嗎?
「怎麼捨得取笑。這麼好看的花,放我房間吧,嗯?」容玉珩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莫離染點點頭,說:「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一起去採。不過你可不能老要我的東西,你也得送我啊——」
「花圃裡有玫瑰。」容玉珩一半玩笑一半認真的看著她,很想說出那一句,親愛的,我想送你玫瑰。
莫離染稍稍一怔,抬頭看著他,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那你可得保護好這雙手,」裴承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冷淡的瞥了一眼容玉珩,「別玫瑰沒採到,反而被她一身的刺兒給紮了手。」
莫離染的目光從容玉珩身上落到裴承宣身上,剛才的微笑眨眼間煙消雲散。這傢伙不是搬走了嗎,怎麼出現在這兒了?
容玉珩側眸看了一眼剛剛還在廚房忙的裴承宣,溫柔微笑,「大哥,採花可不是仗著有功夫底子就能採到的,需要的是耐心和細心。我想,會扎到手的該是大哥你才對,所以最好是放棄玫瑰,選擇康乃馨送給二媽比較好——」
什麼叫做溫柔之下暗藏殺機啊,莫離染崇拜的看著容玉珩,好幾次都有給他鼓掌的衝動。這麼溫柔的人,就是損起人來也是一樣的優雅。不像某人,莫離染白了一眼裴承宣,哼,這傢伙總是仗勢欺人,沒素質——
在裴承宣冷漠看著容玉珩的時候,莫離染拿著一束芳香四溢的康乃馨遞給容玉珩,說:「你自己拿去房間啦,我去洗手吃飯!」
容玉珩含笑接過康乃馨,拿在鼻子跟前輕輕嗅著。裴承宣淡淡的勾唇,在莫離染邁腿經過他的時候,伸腿一絆,莫離染成功的被絆倒,踉蹌著朝前面摔倒——
「莫兒!」容玉珩一慌,扔了手中的花就快步往前邁了兩步,伸手攬住莫離染盈盈不可一握的纖腰,頭重腳輕摔下去的莫離染這才免了與大地母親親熱kiss的下場!
「裴承宣,你有毛病啊你!」莫離染站穩了之後怒不可遏的看向裴承宣,「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伸腿絆人,你有點素質行不行?」
他是知道容玉珩不會讓她摔倒,才故意絆她的——
「你確定是我絆倒了你,而不是你自己走路不當心,碰到了我的腳?」裴承宣溫柔彎起眉眼,「乖,碰到了我卻不想給我道歉我不怪你,可是小孩子千萬不能撒謊,當心將來嫁不出去——」
莫離染恨恨的瞪著他,本來想好了對他淡漠的,可是氣血上衝哪兒還記得那麼多,只管張口損道:「你放心,只要這世上不是只剩了你一個雄性動物,我就能把自己嫁出去。如果只剩你了,那算了,本小姐寧可拿把刀子抹脖子,也絕對不跟你這種人渣在一起!」
「真以為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本人對你同樣沒興趣——」他嘲諷了一句,然後毫不客氣的抬腿踩上鮮艷的康乃馨,趾高氣揚的出門了。
「我的花!」莫離染心疼的看著在那雙鐵蹄踐踏下,瞬間支離破碎的嬌嫩花朵,咬牙恨著裴承宣的背影,「不折不扣的軍痞子,沒人性的混蛋!」
「謝謝誇獎。」裴承宣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繼續往前走,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你這麼無恥不要臉的人!」莫離染氣得牙癢癢!
「嗯哼,以後看見比我更無恥不要臉的人記得告訴我,我解決了他去。居然敢比我還無恥不要臉,簡直是活膩了——」
「滾!」瞧他那慢悠悠的言語,聽不出一點憤怒。軍人的心理素質好啊,這麼罵都沒讓他生氣,真是服了。莫離染一副甘拜下風的樣子,咬著牙齒跺了下腳,轉身走進洗手間——
容玉珩望一眼裴承宣的背影,然後看著地上面目全非的康乃馨,眸中暗綠。
一桌子豐盛的菜餚擺在眼前,但是卻遲遲吃不到嘴裡,這種煎熬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礙於容玉珩和容霖都在對面坐著,莫離染不能隨便趴在桌子上,只好保持著挺直腰板微笑靜坐著的姿勢。
「莫兒,聽說你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容霖笑瞇瞇的看著莫離染。
「對啊伯父,不過已經過去2天了,真想一直待到軍訓結束再去學校。」莫離染托腮,有點苦惱的回答。軍訓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要去面對某一張面癱臉,要被各種捉弄、懲罰,真是想想都倒霉。
「嗯,也好,正好今天承宣受了點傷,你不用去學校倒是可以陪著他一塊兒在莊園轉轉,陪他散散心。」容霖慈祥的說。
莫離染有些不自然的抬頭看了一眼容玉珩,見他也正溫柔的看著她。彷彿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他鼓勵的微微頷首,示意她忘記刺傷裴承宣的事。
「伯父,我想我的身體可能沒什麼要緊的,所以明天可能會去學校呢,」莫離染一臉甜甜的微笑,說,「陪裴承宣散心這種好事兒,我就不跟著攙和了。」
「這就要去學校了?」容霖不解的望著莫離染,然後側眸看了一眼容玉珩,想從自己兒子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莫離染的例假一直不正常,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不見紅了。也許是剛來北隅島不適應,所以提前來了兩天又走了。這樣不靠譜的事兒,她家的大姨媽老干。
以前也是,偶爾來兩天,然後那個月就沒音訊了,下個月又來個八、九天。雖然醫生說,月經不調也是病,得治,但她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沒放在心上過——
既然大姨媽走了,她去學校也不算受什麼罪了。
「嗯,」莫離染扶額,討好的笑道,「其實伯父啊,我真的沒有您想像中那麼看好裴承宣,甚至我對這人壓根就沒有好感。你讓我陪他散心,他倒是散心了,我添堵了,我煩心了——」
容玉珩彎唇輕笑,不動聲色的端起桌子上的果汁慢慢喝了一口。容霖對這心直口快的小丫頭一直很喜歡,現在聽她這麼嫌棄自己家兒子,多少還是有些面子上過不去。
「要是珩哥哥和雲卿心情不好,讓我陪他們逛逛,我樂意得很,只要他們開心,把我賣了都成。但是要我陪裴承宣散心,打死我也不去。」
莫離染癟癟嘴,望著天花板歎氣。要不是不想跟那傢伙同時待在莊園裡,她才不會去學校軍訓找虐呢!
容玉珩抬頭看著她,臉上的溫柔足以擠得出水來。容霖看著莫離染,一張老臉皺了又皺,倒不是生氣,而是對這丫頭無可奈何——
「承宣哪兒招你了,你說你這丫頭怎麼就那麼不待見他呢?」容霖好笑的歎了口氣,搖搖頭。
「自私,小氣,斤斤計較,沒素質……他哪兒都招我了!」莫離染懨懨的掰著手指頭數裴承宣的罪狀,完全沒留意到某三人早已走到客廳。容雲卿和裴承宣一左一右的攙扶著裴琳,三人站在客廳裡,安靜聽餐廳的交談——
ps:(自作虐不可活啊,莫兒又被首長抓了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