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眾多百姓蜂擁而至,推擠著圍攏在這座瑰麗華麗的大宅之外。
好奇的人群被身披甲衣的虎賁軍們隔絕在府門之外,厲聲呵斥:「任何人不得靠近相府,違令者斬!」
竊竊私語聲接連不斷地在前來湊熱鬧的百姓中響起:
「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多甲士看起來凶神惡煞。」
「你還不知道?城內都傳遍了,丞相犯了事。」
「可不是嘛,聽聞陛下大怒,丞相被抄家問斬。」
「什麼?丞相權傾一方,是朝廷重臣,到底犯了什麼罪?」
「定然不是小罪。縱然再得勢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落得個如此下場?」
御史大夫凌璞從轎攆中走出,手捧著楚皇的諭旨在虎賁衛的護衛下,邁入相府大門。
甲士們簇擁著凌璞浩浩蕩蕩地穿過花廳,越過迴廊,逕直來到大廳前。
雖對相府的繁華有所耳聞,但一路上,凌璞仍是忍不住駐足探望了幾番,心中頓生感慨。
丞相性貪,果然名不虛傳,亭台樓榭、雕廊畫柱,精巧設計堪比楚宮。
膽戰心驚地聽著甲衣發出的清脆而粗狂的摩擦聲,呂氏和紫遇早已渾身顫抖,蜷縮在大廳的座椅旁。
「誰來了?」短短十幾日見的風雲巨變,讓紫遇嬌弱的心靈經受不起。
她眸光渙散地抓緊了呂氏的手臂,緊緊依偎在她的懷裡,將之視為最後的庇護所。
「別怕別怕」呂氏亦是驚恐地面色發白,但她還是輕撫了撫紫遇的髮絲,癡心妄想地編織著謊言:「沒事的你爹一定會沒事的他們所說的都是假話,都是騙人的。你爹怎會謀反?他怎麼會?」
「轟」一聲巨響,虎賁衛士們霍地踹開了緊閉的廳門,各個面色凶煞,神色冷酷肅穆。
凌璞捧著諭旨,掃了一眼大廳,最終視線落在了那個偏狹的角落,威嚴地呼喝:「呂氏、息紫遇出來領旨!」
「不不」紫遇雙手抱緊了呂氏,惶惶地搖著頭,悲傷的淚滴奪眶而下。
呂氏已是慌了神,她緩緩地抬起頭,雙眼被虎賁衛士手中利刃的鋒芒刺得生疼。
看她們仍是窩在角落,不肯出來接旨,凌璞向虎賁軍們使了個眼色,「押過來!」
「是!」兩名軍士朗聲領命,大步奔向呂氏與紫蘇身前,粗暴地將她們分開,將兩具掙扎慌亂的身子拖至凌璞眼前。
「你們放手!好大的膽子敢碰我?」呂氏張牙舞爪地廝打將士們,虎賁衛怒目相視,更加強勢地鉗制住她。
「跪下!」虎賁衛們伸出大掌,死死掐住呂氏與紫遇的脖頸,強令她們的聽旨。
凌璞展開聖旨,高聲宣讀:「焰神護佑,楚君聖諭:丞相息贇,貪污賑災錢款,私自送往軍中,意圖謀逆,罪不可恕。息贇判斬立決,明日午時問斬!息贇妻女充為軍妓,相府內僕從、婢女流放邊疆。欽此!」
「充為軍妓」這幾個字在紫遇耳邊迴盪,她失控地泣不成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