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公子被紫萱教訓了幾句,回頭對身邊的僕從說:「丁夫人和我說話了是不是?剛剛對我說得好長一番話是不是?」他對著馬車行禮:「承丁夫人的教誨,在下銘記於心,銘記於心。《書免費》」他看看地上的叔父又皺起眉頭來:「叔父總是想暈就能暈,現在我們送他回府好呢,還是送他去醫館。」看上去並不是很擔心的樣子。
秦四海看的直翻白眼:「她教訓你呢,你居然還要和她說謝謝?你真丟盡了你錢家的臉,老公爺醒過來也會被你氣得再暈過去,你怎麼就在女人面前直不起腰來呢,我的錢兄,你就做會男成不成?你不為自己出氣,也要為老公爺出口氣吧,如此惡婦豈能就這樣放走她?」、
「這就是秦兄你的不對了。」錢公子回頭教訓起秦四海來那是口若懸河啊:「首先是你把人家婦道人家給摔倒馬車上面,你父親是侯爺可是你不是啊,你身上沒有半點功名,居然當街把一品誥命摔傷?那是什麼罪過?你有錯在先、傷人在後,最後人家丁夫人只是輕輕地小小懲戒你幾下,就此放過你,不知感恩還要讓我出手去打一品誥命,你這不是害人?」
「讓我家叔父知道後,鐵定饒不了你啊。」他搖頭晃腦:「再過幾天公子我就受封了,你說這個時候讓我一個身無功名的人,當街毆打一品誥命——秦兄,你和丁家有仇,可是和我們錢家沒有仇吧?怎麼能這樣害我呢,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不要說是一品誥命,就像你這樣當街攔人家婦人的馬車,送官也要打你十幾板子吧?」
「我不去。我雖然也有錯在線,但是我這個人知錯能改,所以對丁夫人的教訓那是銘記於心;秦兄讀書多年,沒有學過三人行必有我師?先生沒有教你,只要道理是對的,不要在意說話的人是誰嗎?取人以德啊,秦兄。所以我對丁夫人尊敬那是人品好,知錯能改之。至於我家叔父暈倒的事情,錯不在丁夫人嘛,我怎麼能娶為難丁夫人呢?」
他訓起人雖然說得有些顛三到四,但是還真由那麼三分理,再加上他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倒把秦四海訓了一個灰頭土腦:「我不小心碰到丁夫人的鞭子上,家叔父年紀大看錯,又心疼在下,所以才會誤會丁夫人。說起來這不是叔父的錯,是在下的錯,沒有及時讓叔父明白不是丁夫人打了我。而後叔父暈倒也是因為心疼在下之故,和丁夫人何干?」
講起歪理來也是臉不紅氣不喘了,倒把他叔父氣得在地咳了起來。他馬上指著叔父道:「看,我家叔父身上無恙,更不能責怪丁夫人,丁夫人能不計較在下得罪之處,不計較家叔父的得罪之處,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也要勸秦兄一句,就如丁夫人所言,你一個大男人當街為難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和丁家過不去,你帶人打到丁家門上去好了。」
最後他一邊扶起錢家老者一邊對秦四海認真地說:「你敢打到丁家門上去,兄弟我服你迎仙樓裡兄弟我給你慶功——不管你打贏還是打輸,兄弟我都在迎仙樓為你擺下三天的酒宴,任你逍遙快活個夠如何?我也會求那花魁荷仙兒陪你一天,你敢不敢去?」
「去,去你的…….」錢家老者一掌打在錢公子的頭上,好在及時收住了到嘴邊的錯話,保住了他這個前國子監祭酒的體面:「你胡亂說些什麼。他們秦丁兩家打起來,有你什麼好處?皇上就算無暇理會,還不是給你表兄找事做,你以為兵馬司的差事輕鬆嗎?」
t他站起來看看不遠處的馬車:「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走,跟叔父去丁家要個道理。{純文字更新超快書小說}「他現在也知道憑他是對付不了丁家惡婦,也不想再去自取其辱,因此他想出新的法子,總之就是要讓惡婦得到教訓,知錯才成,不能任由她再這樣害人害己。
錢公子的臉苦下來:「叔父,您就不要鬧了,讓皇太后知道到時又要我去給你求情,你的老臉要不要,我常常去跪慈寧宮,人家那幾個姐姐看到我就要拿墊子出來,您這次就乖乖的回家,我們吃酒,吃酒好不好?「「不好,這次定要去丁家,皇太后也不會怪我的。萬一怪下來的話,你不過就是跪一跪罷了,有什麼打緊的?當初你調皮,我少在你爹娘面前為你說好話?現在……「錢老者聽錢公子的話,拉著他帶著錢家人走了。
秦四海看的眼都直了,不過他知道錢家的人不好惹:老的有點混蛋,小的太過混蛋;就像今天原本想借錢家的人給丁大夫人一個難堪,不想最後倒霉的還是他。
他瞇起眼睛來看著馬車,想到錢家老者丁點沒有受傷,丁家那個惡婆娘就沒有打算抽丁家老者,不服氣的大叫:「丁大夫人,你給我個說法,錢家的人也開罪了你,憑什麼你只打我一個?你真有本事怎麼不打錢家的人。「紫萱在馬車裡翻白眼嘟囔道:「白癡,打你白打,大錢家人事情就大了,我就是傻子也不會真動錢家老頭子一根手指頭的,對付人的法子多了,有的人時不能打的,連這個道理也不懂真是個笨蛋。我看著秦家是注定鬥不過丁家了,丁大渣再渣,也比這個秦笨蛋強一點點。(書免費小說)「打錢公子時不知道他有個公主娘,所以下得去手;後來知道了她再打就是不長腦子;不說錢公子的人不是那麼壞吧,不是非要教訓的人,只拿惡婦兩個字來說,她也要學會什麼叫欺善怕惡,不然她的小命鐵定長不了。
「你不是亂說把,這麼久了怎麼不見丁大侯爺出來?」她瞪文昭一眼:「人小鬼大,以為姐姐真會胡來嗎?放心,那個秦四海打了就是打了,他爹會把這筆賬記以丁家頭上,和我們無關的。」
她說著去掀簾子:「我看看丁大侯爺在哪裡呢,如果你當真騙姐姐的話,就罰你三天不許吃點心。」她的手指剛剛碰到簾子就停下了。因為人圍的眾多,馬車並沒有走幾步,所以馬車外傳來的丁侯爺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這是秦大公子?你不說話我還真沒認出來,今兒這是演的哪一出啊,說來給你丁大哥聽聽070章他就是那個意思丁侯爺當然看到了自己府中的馬車,也看到了趕馬車的馬伕;但是他並沒有去理會馬車,而是先和秦四海的招呼;私下的過節看不順眼、朝堂上的政見不同爭執不下,多年來的積下的仇怨已經深如海。今天能看到秦家人如此狼狽,他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因此對馬車的紫萱也生出一分的好感來。
自他的祖輩到現在,秦家和丁家不管狹路相逢、還是朝堂之上相見,交鋒無數次丁家卻從來沒有讓秦家如此難堪過:不是他們不想,而他們做不到。應該說,原來是秦家一直壓著丁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丁家丟人難堪。
秦四海聽到丁侯爺的聲音抬起頭:「你還有臉和我說話,快回家去教訓你的妻子吧,修身齊家平天下,你連妻子也管不好還好意思出來見人?那種惡婦,如果是我秦家的人早就休了一百次也不止。《書免費》」
丁侯爺笑瞇瞇的道:「你居然指著一品誥命罵惡婦,現在我就要回去寫一本奏上去,讓皇上和文武百官知道你父親是如何的教子無方——修身齊家平天下啊,你父親連個家也治不好,怎麼有臉站在朝堂說話呢。」他說完笑著轉身:「回去之後,不要忘了代我向你父親問聲好,我想你父親會告訴你,就是你口中的惡婦父母救了我天朝幾十萬將士的性命。」
秦四海張了張嘴終究閉上了,他還真得不知道丁大夫人的出身來歷,除了她是京中有名的惡婦外,就只知道她是被皇帝賜婚的人。但是丁侯爺說對了一件事,他現在還是個白丁,如此辱罵當朝的誥命,罪名還真是不小。
丁侯爺趕上馬車,跳上去挑起簾子來:「還沒有吃飯吧,走,我帶你們去吃頓好的。」他心情很好。
文昭看看姐姐:「侯爺,你不生氣?」他以為丁侯爺會大大的發作他姐姐。
大手輕撫文昭的頭:「生什麼氣?文昭想吃什麼,想要什麼說給姐夫聽,姐夫今天什麼都給你買。」丁侯爺很喜歡男孩子,因為他成親至今無子心中始終是塊心病。
文昭搖頭:「謝謝侯爺,文昭不需要什麼,只要能伴在侯爺和姐姐身邊於願足矣。嗯,侯爺,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答應文昭件事情?」
「什麼事?」丁侯爺看一眼紫萱答道。他其實是想和紫萱說幾句話的,可是猛然之間找不到什麼話可以說。剛剛他和她還在府中幾乎是大打出手,現在實在有點拉不下面子來。
文昭勉強起身行禮:「侯爺,你以後能不能不對姐姐動手?」他的小臉上閃過憤怒之色,看著丁侯爺:「雖然文昭還是小孩子,但卻是侯爺的舅弟,是我姐姐的依靠;不管以後誰對誰錯,做為一個男人文昭認為侯爺還是不應該對姐姐動手的。」他就如同是大人樣盯著丁侯爺的眼睛。
丁侯爺正視文昭,微一沉吟道:「如果你現在不是個小孩子,就定會為今天我不小心傷到你姐姐而找我算帳了,是不是?」
文昭點頭然後有點洩氣的道:「我打不你。」他很沮喪,可是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不過,我不會永遠都打不過你。你如果再傷到我姐姐,我長大成人之後定會加倍的還給你。」
紫萱倒沒有想到小文昭有這種膽色,握住他的手時才發現他的手冰涼,便知道他心裡還是怕的,只是為了她這個姐姐而勉強為之:「文昭,你不用和他說這些,他再動手……」他如果再動手,她也不會吃虧的。
何況她在丁家也住不了幾天了,何必和丁侯爺說這些話呢。
丁侯爺忽然點頭:「好,我答應文昭。如果我再傷到你姐姐,我等你長大之後加倍還給我。」他說完看向紫萱,就好像那句話不止是給文昭的承諾。
只可惜紫萱不稀罕,所以對丁侯爺的話無動於衷。
丁侯爺等紫萱開口可是等到現在也不見她開口,心中有點彆扭;怎麼說今天紫萱所為也是不對的,沾一個孝字兒孫輩豈可以和長輩動手?所以他也沒有同紫萱說話,反而和文昭說起話來,考較起他的功課。
不多時到了酒樓前,丁侯爺起身下馬把文昭抱下車時看到紫萱也下了車,忍不住對她微微的笑了笑:紫萱如此就是退了一步,他清楚的。
紫萱白他一眼:「你想哪裡去了,我只是想著有白吃的飯沒有不吃的道理。今天的事情,不論是在丁家的,還是在丁家之外的,我都沒有做錯。」
丁侯爺的臉微微一沉,不過隨即道:「事兒還是回家再說,現在先吃飯要緊。」他說完轉過身去,然後張大了嘴巴:「水兄?」
水慕霞抱拳:「丁兄,嫂夫人好。」
紫萱還了一禮卻在心裡給了水性楊花一個大大的白眼珠子,看來白吃的飯菜果然不是那麼好吃的:對著這兩個大男人,她相信自己不會有太好的胃口。
到了雅座坐好,立時就有人跑堂的過來伺候,不多時就送上來香茶;就連紫萱也不得不說這酒樓的服務實在到位,連濕毛巾都是齊備的。
等到酒菜上來紫萱才知道這酒樓的菜貴得離譜生意為什麼如此好——因為不是花用她的銀子,所以對菜價也就是稍稍感歎了一下而已;每道菜都讓她吃得險些把舌頭吞下去,丁家的廚娘們,功夫實在是太差了些。
她吃相倒說不上多難看來,在現代也算得上是淑女形像,可是在水公子和丁侯爺的眼中,那簡直就是狼吞虎嚥,就連文昭看得也紅著臉低下頭:不過他吃得並不比紫萱慢,這麼好吃的東西他也是第一次吃到。
水公子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看丁侯爺,看得丁侯爺臉也紅了,輕咳兩聲給紫萱挾菜:「玩了一上午餓壞了吧?你如此吃東西嚇到水公子了,他定以為我在家中常常餓著你。」說完他和水公子同時大笑,一起道「玩笑玩笑」。
紫萱聽完抬頭看看水慕霞,然後放下筷子吃了一口茶,很認真的、很大家閨秀的對丁侯爺道:「我認為,水公子就是那個意思,他就是認為我在丁家餓了三年。」
水慕霞的笑猛得凝在了臉上。!~!你正在閱讀,如有錯誤,請及時聯繫我們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