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將軍驚疑不定回頭看向丁文,心知一大清早府尹帶人到丁家肯定和他有關;以目光問兒子,就是想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救下兒子。
朱紫萱明著是把兒子送了回來,其實是根本不會放過他丁家的人:剛剛他心中就擔心朱紫萱送丁文回來有什麼詭計,如今也只是印證了他的猜想而已。
丁文那裡已經嚇得面如土e:「郡主,你說過不會把我交到府尹衙門的……」他幾乎要哭出來了,且求救的人不是他的父親反而是紫萱。
聽得丁老將軍一腳踹過去:「你做了什麼事情,還不給我說個清……」他看到門前來住的行人忽然改口:「給我滾回府中,一會兒我再來細問你。」說完他對紫萱行禮:「臣恭送郡主。」對府尹只是點頭示意,卻沒有開口。
不管如何府尹的品階比起他來差得遠,想要拿他的兒子怎麼也要和他好好的交待幾句才可以;而且,敢來拿他的兒子,當真是不想要前程了——他心中對府尹有諸多的不滿,如果不是送走紫萱後兒子的事情還要和府尹討個人情,他真得不會正眼瞧一瞧府尹得。
只要打發走朱紫萱,一個府尹怎麼也好應對得;主要的是,他的兒子他還是清楚的,就算是做過些惡事,也不會做出什麼捅破天的事情去,只要給苦主些銀子事情自然就算了。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朱紫萱誣陷丁文,如果是誣陷就好應對,直接讓府尹滾出去就是:沒有做過就沒有什麼可懼得。
府尹那裡也沒有理會丁老將軍,他對著紫萱行禮下去:「臣見過郡主殿下。可不就是正好,倒省了臣許多的口舌;那臣先失禮去做事,不遠送郡主殿下了。」
紫萱點點頭:「你去做事吧,本郡主這裡瞧瞧,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想走。」她看向丁老將軍:「你也去忙吧,本郡主要走得時候也不必你們假惺惺的相送。」
丁老將軍還沒有來得及答紫萱的話,那邊府尹已經向他見禮:「老將軍,有得罪之處莫怪,下官也是公務身。」他也不說是什麼事兒,告過罪後大手一揮:「請了丁二爺回去喫茶。」
「慢著。」丁老將軍很不快、非常的不快,他還真得不知道什麼時候丁家成了府尹衙門可以隨便來拿人的地方:「府尹大人,你當著老夫的面要拿老夫的兒子,怎麼也要給老夫個說法吧?京城之中可不是讓人隨意撒野的地方,你們衙門的人無緣無故的捉人也是不小的罪過。」
「老將軍說得是。」府尹不急不忙的行禮:「下官當然不敢隨便拿人,如果不是有真憑實據,豈敢到將軍府來拿人呢?丁家二爺的所為,唉,老將軍,我們還是去衙門再說吧,如何?」
丁文卻那裡大叫起來:「父親,我不要去衙門,不能去衙門!」他上前抓起了丁老將軍的衣袖:「去了,兒子必死無疑。」他的臉e慘白慘白的,顯然是嚇壞了。
丁老將軍看到兒子的模樣心就是一沉,猜想著十有是兒子有什麼短處被朱紫萱捏住了;但是眼下也來不及問兒子什麼,也不好問什麼。
他再想起兒子對紫萱開口求饒的話,狠狠的瞪紫萱一眼心知府尹會來定是她搗得鬼;咳了兩聲後,他對府尹大人道:「到了門前,不如進府去吃杯茶吧。」
他才不會去府尹衙門,到了那裡一切都由府尹說了算;到時候,府尹自然不能輕易讓他把兒子帶來;因此他對府尹客氣了三分,有什麼事情他的府上都好說一些。
丁文被朱紫萱帶走頂多是吃些苦頭,可是被府尹帶走後果可真就難說了;萬一府尹問了罪,丁文的前程毀了不說,而且還要再次連累丁家名聲。
府尹躬身答道:「老將軍見諒了,衙門的規矩就是辦差的時候不能吃喝拿要;這茶,下官只能改日再來領了。」
抬出規矩來,就等於是一口回絕,府尹沒有半點餘地留給丁老將軍;話說完,他一個眼e使給自己手下的衙役們,再次開口:「下官得罪了,情非得已老將軍想來不會見責於下官。」
衙役們一擁而上就把丁文扯過來,拿出繩子就綁上了!
丁家的護院也不是不想救人,可是衙役們不同於其它府的長隨,如果動手那可是要吃官司的:真按規矩來,流放那是一準兒得。所以護院們互相看看,都收住了腳誰也沒有敢上前去搶人。
因為他們看得出來,府尹是正正經經的按規矩來,那就是說丁家二爺犯得事兒小不了;不然,衙役們不會給他綁起來。
哪個府的公子哥兒沒有被衙門請去問過話?誰讓他們就是京城裡能惹是生非的主兒呢;但是因為個個身後的長輩都不凡,因此衙門請他們的時候也很客氣,衙役們都像是跟班的,一路伺候公子哥們到衙門裡。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公子哥到衙門也就是走走過場,銀子大把的砸過去,苦主自然就會撤了狀子。
但是眼下衙役們上前就把丁家二爺按倒上綁,還綁得結結實實,就知道他犯得事兒不是銀子能解決的;衙門動了真格得,護院當然不會為丁家賣上ing命。
丁老將軍的臉馬上拉長了,沒有想到府尹非但不給他面子,而且還狠狠的掌了他的臉;整個京城滿打滿算,四品以上的大員們誰家兒子給人綁去過衙門?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至於當著其父親的面就按倒綁起來得,只有他丁老將軍的兒子,這個臉他怎麼丟得起;想到丁家如今被人不斷詬病的名聲,再看到府尹目中無人的做法,他一步踏出就推開了衙役們。
府尹也踏上幾步:「老將軍,你當真要和王法……」
丁老將軍的大手輕輕的一顫,看一眼府尹很清楚的知道府尹不會買他的帳,也知道此人的脾ing,真得惹惱了他還真能豁出ing命和丁家對上,非要問他丁老將軍一個藐視王法的罪名不可。
同時,他也想明白,此人也不會被朱紫萱收買而為其做事。今天府尹如此做,只能說是他的兒子肯定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或是被朱紫萱誣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和府尹硬來眼下是能出口氣,可是面君之後他要如何向皇上交待?府尹也是朝廷命官,現所為是公務,他就算是大將軍對之硬抗打得不是府尹的臉,打得是朝廷的臉、皇上的臉。
心頭的氣微微一洩,他忍不住轉念一想,如果是朱紫萱誣陷兒子的話,兒子府尹大牢裡可比朱紫萱手中強百倍。
只要有疑點府尹就會查個清楚,說不定倒是他兒子的一條活路;如果他現動手的話,才當真是坐實了兒子的罪過,到時候皇帝一怒下旨兒子就要人頭落地。
他長吸一口氣後,大手輕輕的鬆開綁住丁文的繩子,改而拿起沒有綁完的一截來親自動手為兒子上綁:「老夫,親送逆子去府尹衙門。」
紫萱撫掌:「果然薑是老得辣,丁老將軍讓本郡主開了眼界。就是,和你兒子同去吧,到衙門聽聽,看能不能救得出你的次子來。」她拍了拍手掌:「本郡主就先回去了,府尹大人和丁老將軍你們忙吧。」
丁老將軍看著紫萱沉聲道:「臣要謝謝郡主的大禮。」
紫萱回身輕笑:「不客氣。」目光丁文的身上一轉:「這才是第二份大禮,明後天本郡主還會來給丁老將軍送禮得,到後的時候,老將軍一併相謝也成啊。」
丁老將軍目光縮成針尖:「郡主,臣受不得郡主的大禮;我們丁家,也不會總收禮的。」
「你們還會回禮嘛,本郡主知道你們丁家不會只是收禮;丁武就是份是不錯的回禮,明後天他就會成為本郡主的大禮;」紫萱笑得很歡快:「丁老將軍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嗯,想一想誰能不生氣呢?第一份大禮丁陽被晉親王帶走了,老將軍怕是無力能討回吧?」
「今天本郡主的大禮剛送到,府尹大人就帶人要搶去衙門關到大牢之中;」她負起雙手來看向丁老將軍:「不過你是老狐狸了,豈能想不到呢?你不會認為本郡主的大禮如此好收吧,如果真得輕易就讓你收下本郡主的大禮,本郡主怎麼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笑得眼睛彎起如同月牙:「本郡主的大禮每次定會送到府上,可是能不能留得住卻要看丁老將軍你的本事了。少陪,咱們明後天再見啊——丁家沒有兒子可是還有女兒啊,沒有了女兒還有妻妾,回禮輕點本郡主不會和你太過計較的。」
「慢慢來,本郡主不著急,丁老將軍你也要悠著點不要太生氣,你死了本郡主就沒有這等閒情逸志和丁家玩兒了。」紫萱揮了揮手很親熱的道別:「明天或是後天見,本郡主不會讓你久等得,只是丁老將軍可要為本郡主備好回禮哦。」
她眨了眨眼睛:「丁大姑娘還沒有嫁出去吧?讓她好好的準備準備,尤其要吃頓飽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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