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小黑鳳則跟著後移,將微抬的**放落在羽緞上。
那一邊,金凰橙凰亦在藍凰取盞時,兩人移至桌邊,從自己隨身帶著的物品裡取出盆,水。
橙凰端著盆走近,金凰濕好帕子,呈遞給藍凰。
藍凰接過,輕輕的給拭印。
濕濕的帶冰意的水沾面,相思微微的縮縮脖子,將臉往一邊偏著躲。
「聖主竟不愛乾淨呢。」白冰看得直笑。
藍凰可不管,來來回回的在一張粉面上輕抹,第一遍後又換第二遍。
當第二遍的帕子臨面時,相思一縮脖子,躲避一下後,顫顫額頭,嘟嚷著側轉身子,直往暖意的地方鑽。
一側轉後,想是姿勢不爽,又挪挪身子,換個舒服的躺姿,兩手摟住白冰的腰,整個面孔都埋入白冰的胸脯裡。
同時,一雙腿一曲,橫擱到座上,整人人以弓形的樣式臥著,身體的上半部分懸在白冰懷裡。
那姿勢,正在猛吃人家的豆腐,那噴出的呼息帶著淡淡的酒香,一點不漏的全沾上了白冰的肌膚。
聖主,好在不是男子。
溫溫的氣息沾身,白冰一個暗顫,心底狂飆冷汗。
雖是對自己聖主的舉止很無奈,也只能一手托住懷中人的背,一手摟腰,小心的抱著,任其揩油,唯有一張俏面上儘是一臉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藍凰一愣,剎時紅唇一咧,很無良的笑開了去。
黑鳳白鳳等人眼角一抽,臉上的肌肉僵成木乃伊
正等著敬酒的一行美少年,剎時滿面緋紅,瞳眸中溢出迷醉。
凌烈凌空幾人手握竹杯,突的失神失聲。
「聖主小醉,都先行回座罷,等聖主轉醒時才敬。」將一切收於眼底的端木凌黑,暗中偷笑著,示意主座一側的少年歸座。
這情形,不必再灌,已無法持續。
一行少年含笑點頭,一轉身,又魚貫著退回。
「金凰橙凰,收拾一下,給聖主活絡經脈。」藍凰將帕子遞回,悄悄的使了一個很有深意的眼色。
金凰橙凰心中瞭然,將盆置於桌,跪坐於主座上,輕輕的給人捶腿;黑鳳捧著無比珍貴的蓮花台,在近藍凰的地方側坐,將手微抬,平舉起睡著一童二蛋寶寶的寶物床。
時轉時移,自開席至銀瞳等眾人離席,堪足一個時辰,即是剛至戍時始,還得候兩個時辰才至子夜。
雖然主座上的人已醉睡,高台與台下的眾人仍是熱情高漲,空中的鳳凰起舞迴旋,清鳴和應,聲聲不息。
數百盞百花佳釀下喉,端木凌黑卻無半分醉意,時不時眼察四方,眼裡的深意越發濃郁。
轉眼,又足足過半個時辰。
「換一列鳳凰起舞。」掃巡過滿場後,端木凌黑含笑起身,看了看連舞一個多時辰的七十七鳳凰,慢慢走向主座。
背倚靠背的白冰,瞅到滿面笑容的那人,暗自直抽,悄然收緊手臂。
而在凌黑話落後,高台之下一聲清悅的清嘯聲輕起,一列鳳凰離地騰飛,輕拍羽翅,沿著台階的左側一方翩翩飛向高台。
正輕舞飛翔著的一列,以優雅的姿勢一隻接一隻轉身,自台階右側一方向著地面翩然降飛。
一列上一行下,鳳姿凰蹤,翩若流雲。
離座的端木凌黑,邁著沉穩的步伐,踏著空氣,不急不徐的走至主座桌側,緩緩走至主座前,跪坐羽緞上,傾身觀察白冰摟著的聖主。
視線掃過無數遍,也終於確認是真的還在醒中,笑咪咪的抬起頭,一雙深幽的鳳目又巡向高台之下的四面八方。
被那滿含深意的一眼一掃,台下的人突的一緊心臟,一顆心提得高高的,一端已經抵達嗓眼。
「你們想來也有些累,換族人來服侍聖主如何?」收回視線,端木凌黑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白冰。
這十幾人,個個都不好說服,他只期望這剛從遠方返族的一位能與他站一條站線,一起想方設法讓族人有機會靠近聖主,爭取得受青瞇的機遇。
最重要的是,此刻,眼前的情況於眾族中少年可是大大有利,在眾目睽睽之下,若偉大的聖主跟某位少年有點啥啥的親密舉動,他便可抓住時機,當著滿族人的面來個即興演說,令其無可逃避。
為了給族中少年創造時機,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將這十五人支開,想支開這些人又很不容易。
守護鳳凰雖尊敬族主與各族長,卻是僅只敬,而非是無條件的服從,死亡守護僅只聽從靈主一人,其他可視情況而定,也可無視之。
另一個,則是例外之中的例外,亦是只需聽從靈主一人之命,同時,還可視情況而譴責族中人。
對於服侍在聖主身側的十五人,端木凌黑是心中有數,更明白,自己的計劃能否成功,與十餘人大有聯繫。
「族主……白冰搖頭:「不是白冰不識輕重,只是聖主幼時身陷囫圇,以至多年一直沒解除心結,防心太重,本能的排斥一切不太熟悉的氣息,白冰不希望聖主沉睡時受到驚撓而不安。」
嘶……
豎耳聆聽的凌空凌烈幾人,心一顫,暗自狂抽冷氣。
咻……
那滿期待的眾人,全身一震,心弦乍緊。
咦?
「這話怎麼說?」心臟悄然一縮,端木凌黑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族主……藍凰立即接近白冰所露出的深意話題:「聖主之母奉前任靈主遺命離族,在雲遊中孕育出聖主後,被借聖主當時名義上的父族丟棄於沉淪之地中,聖主七歲之前天賦未覺醒,飽受同族欺凌,七歲那一年的秋季幾乎命喪人手。」
「幸得族中直系接至守護聖主的侍女傳信趕至,才救回奄奄一息的一主一僕,同年秋季,聖主天賦覺醒,於冬季回歸母族……藍凰默默的注視著只能看烏髮的小人兒,眼中有痛;「之後又身經數次生死之劫,其後除最親近的人,抗拒一切不熟悉的氣息。」
怎會如此?
「守護鳳凰何時至聖主身邊?」壓下心中的震驚,端木凌黑深吸一口氣,眼子中冷厲。
「聖主九歲離族雲遊,使用卷軸甩開暗護,途中遇險失蹤,傳承靈珠未有異動,直至十一歲突破王階時,靈珠顯像,七鳳凰迎駕歸族。」黑鳳應聲而答:「聖主十二歲遠赴沉淪尋母,十五歲重歸,七鳳凰在聖主身側共四年才為聖主接納,也只限於服侍梳妝,尚不能太親近。」
「聖主又為何許白冰接近?」眉峰一蹩,端木凌黑頓感壓力甚大。
「族主……白冰眼一彎,溢出輕笑:「聖主身上的羽鎧,是用白冰身上的羽毛與冰靈之脈煉製成,有白冰的氣息,聖主又偏愛冰霜靈氣,白冰才能與聖主親近。」
冰雪靈氣,原來如此。
副座上的白雪恍然大悟,總算明白昨日那一句的意思。
凌烈、凌雲凌空端木和陡然黯然。
亦是同時,那期盼的雙雙明眸裡亦劃過暗色。
「如此,你們再辛苦些罷。」為防事得其反,端木凌黑暗暗一歎,只得無奈的放棄計劃。
白冰十四鳳凰輕輕頷首。
端木凌黑起身,走到桌邊站立一會兒,沉吟過後,緊鎖的眉又悄然舒開,臉上笑容又愈發濃郁。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那是阻路石,又何嘗不是新的機會?一切只看人如何把握。
心中有新的決斷,端木凌黑帶著神秘的笑容,緩緩歸座,那笑容中的自信令人想忽略都顯困難。
突然的,凌烈等人又再次精神抖摟。
晚宴繼續。
一轉眼,又過半個時辰,距子夜只一個時辰。
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意識清醒時,相思突的就冒出一種略帶蒼涼的心態。
意識一醒,鳳目開,深埋的頭抬起,卻又瞬間有點迷茫。
「聖主,您醒啦?」白冰頓然一喜,俏臉上滿是笑意。
「唰」濃濃烈烈的視線,整齊的轉向,俱俱投上主座。
「頭還有些暈,什麼時辰?」收回一隻手,揉揉眼,相思伸個懶腰,整個還有三分醉意。
「亥時初。」白冰小心的扶著坐著。
藍凰金凰橙凰立即離身起離座準備新的淨面水,黑鳳、白冰亦離座坐邊緣處。
還有一個時辰。
蹩蹩眉心,相思挪挪身子,往後一靠靠上座背,整個人慵慵的。
藍凰火速給人淨面,收拾好,退站到一邊,
「白冰,我想吃水果。」為了不至於再被人灌酒,相思在巡過下方後,避開那些如狼似虎的視線,決定以食拖時間。
白冰立即去挑回一堆,分裝盤子中,切成一片片的,執一盤回座,那小七鳳凰眼疾手快的端盤靠近。
分不清是什麼水果,相思嘗過,不吃,第二盤至時,又嘗過,再第三盤,一盤盤的嘗試,遇上合胃口的多吃一片,不合口味的只吃嘗試的那一片。
白冰一盤盤的呈送,將多吃過一片的歸一類,沒動過的放另一類,小七鳳凰負責交替的遞盤子。
而在相思像女王一樣挑剔的品嚐素果時,黑鳳捧著的蓮花台裡,一直沉睡的靈童在悄然間睜開了緊合的雙目。
美如日月的雙目掃巡過所坐的地方後,靈童悠悠的笑彎了眼,小小的身子抱著兩蛋寶寶玩了玩,隨即,爬起小身子,趴到了蓮花台花瓣上,瞧著外面的人。
相思無所事事,一轉眼兒,竟將幾十種水果嘗遍;白冰將多嘗過的挑出,分別裝盤,隨時呈送。
待見她將水果嘗遍後,端木凌黑再次離座,悠悠的站到座前。
「聖主,族人為您獻舞,您喜愛獨舞還是合舞?」側身含笑,恭待回應。
舞?
「不用……為防再有意外,相思搖搖頭:「起舞易累,不必再折騰。一起坐坐,我看著族人盞杯交籌,其樂融融,心情甚好。」
「姐姐,我想看鳳凰舞。」靈童依著花瓣,悄然開口。
呃?!
黑鳳手一抖,差點將手心托著的小小點摔出去。
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