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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百九十九章 文 / 相思如風

    第五百九十九章

    情仇,世仇,都是仇,她呢,將人交夥伴們招待招待,先出出氣,將來還回去,生死隨意。

    對於青羅,相思真的是半點沒放心上,對於將青、雷兩家知道自家的小女兒被人捉住後會如何對付她,她更懶得關心。

    反正不就是那回事兒?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一切到時再說。

    本著見招拆招的相思,一門心思只在藥劑上,其他事,全放在了腦後,等到臨頭時,才會去揪。

    這個麼?

    他們,沒有權力。

    而花流年、雪裡青、尋天問三人,聽後,皆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又同時望向了最有決定權的雪裡青。

    「不用,你隨意,」微微一頓後,雪裡青斂了眼眉:「我跟她的情份,早已兩清,餘下的,只有恨。無天,你做主就好,不必再還我們。」

    愛之深,恨之切。

    可惜了,那丫的放棄了這麼好的人,她也就不必給面子了。

    「那就以後再說,看她受不得受住我家寶貝們族人的熱情。」相思瞅一眼似青松般的男子,為那錯失良機的小蟲惋惜了一下。

    雪裡青默默的垂了眼兒。

    「無天,我們等你忙完再來找你喝茶。」花流年悄悄的使個眼色,喚人離開,以免壞事。

    確是分不出多少精神力來的相思,微笑著點頭。

    五人還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輕的後退,小心的拉開門,無聲的離開。

    終於,走了。

    隨風滿意的綻開了笑臉。

    相思皺了皺眉,伸手摸上腹部。

    那裡,小傢伙們想是睡醒了,正在活動筋骨,動不動就使勁的蹦幾蹦,撞得她的肚皮凸得高高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穿的是男裝袍子,還真有些遮不住。

    「小千雪,不舒服?」發覺異樣,紫極一個旋身飄至,彎下腰,盯著了那正按著腹部的小手。

    「沒,」相思臉紅了一下:「寶寶最近很活躍,動不動就踢人。」

    「小子們欺負你?」紫極不滿的一挑眉,修長的大手覆在了紫袍上。

    「突……突……」不知是不是孩子感知太強烈還是巧合,當那溫熱的手掌才撫到時,隨著兩聲緊湊有力的心跳聲,兩個小團狠狠的撞擊到了相思的腹部,將紫袍都頂了起來。

    寶寶,生氣?

    相思一悸,吃驚的瞪圓了眼。

    小東西,竟真的踹人。

    「乖兒子,不可以踢你們的娘,要踢人也等降生後去踢欺負你娘的人。」心臟一蹦,紫極陡然凜了凜,俊臉悄然失了平靜,聲線中含著點點惶焦。

    有這麼教導兒子的麼?

    好在沒出生,否則,沒準就成了鼻孔朝天、眼長腦頂上的二世祖官二代了。

    「沒事,活動活動才健康。」相思輕笑了一下,將撫覆在腹部的手掌移開,省得父子們再不對卯的扛上。

    小傢伙,將來要好好教訓教訓。

    「就你寵著他們。」紫極心疼的擁著人,暗中打定主意要教訓回來。

    能不寵麼?差點失去的孩子,靈兒以命相護的寶寶,她若不寵著護著疼著愛著,又如何安心?

    「堂堂獸靈竟跟兒子較勁,紫極,如果讓獸族知道了,你的臉該往哪擱。」微怔了一下,相思有片刻的默然,抬眸時,又染上了笑意。

    「擱你這裡。」紫極將臉藏到冒著香氣的玉頸內,用烏髮遮住,奸笑著偷香。

    那人是誰,他不認識!

    一邊的隨風,狂抽著眼角,扭過頭,再不看兩人。

    「紫極,別鬧,我忙。」縮了縮脖子,一把搶回烏髮,相思將人推開,往一堆瓶子裡添加藥汁。

    佔到便宜的紫極,笑咪咪的退回休息區。

    時似白駒過隙,在相思的持續拚命中,轉眼又過了近二個月,已到了夏季五月的月末時。

    麒麟淚滴在無聲無息中已經越過了北方的海域,進入了東方的海域,而小淚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作主停在了海域中,其所停的位置,距東方的天圓地方山脈已經只不足十天的路程。

    而相思,在二個月裡,全部紮在了藥劑堆裡,煉器房裡的味道濃淡濃淡的變幻不停,「砰砰」的悶響亦是再次成了家常便飯。

    日落日出,日出日又落,在又一個日落黃昏後,五月的最後一天也將畫上句號,六月即將開始。

    黃昏後,隨著星現月升,鳴蟲陣陣,在沙漏滴滴飄灑裡,晚上幾個時辰一晃而過,轉瞬到了六月初一的凌晨。

    月上中空,星轉北斗,而在不聲不響中,又是清晨時。

    煉器房裡,一片蕭穆。

    相思站在熾火熊熊的大藥爐前,目不斜視,全神貫注的添加著藥汁,那桌上的瓶子,已經僅只有繆繆可數的幾隻裝有藥汁。

    新一爐的藥劑,已經快到最後一步。

    紫極、隨風坐在休息區,眼睛都是一眨不眨的盯在正站在藥爐前的人身上,面上的表情是即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那種表情,已經是不足為奇,每當相思正式開工煉製藥劑時,兩人的神色都是一片複雜。

    兩耳不聞身外事,一心只管煉藥劑的相思,氣息沉穩,呼吸沉穩,平靜的玉面上無喜無悲。

    她視線所及之處,藥瓶紛飛,進退有素,有條不紊,而隨著最後幾隻瓶子在藥爐上走了一糟後,桌上除了主藥之外,皆是一色的空瓶。

    略待半刻後,藥鼎中呈紫色的藥液慢慢平靜,任底部火焰如何炙熱,也沒有半分波紋漾動。

    相思瞅了瞅,平靜的取過桌上的主藥。

    一抹粉末紛飛灑至,獨角獸之角入鼎。

    藥液沒有輕漾著,將灑上了一層細粉的表層捲入其內,翻了水紋圈,卻是平平靜靜的,沒有聲響。

    一抹紅色的細線一掛,未出世青龍之心落下。

    藥液再次漾出水紋圈,將紅色均分至每絲汁內,平靜如廝。

    相思動了動眼皮,再移出一隻小瓶。

    似紅非紅,似藍非藍的一抹細線掛成了一細細流,慢慢流入鼎裡。

    慢慢的,慢慢的,紫色的液體,輕輕的漾晃,自中心向外翻捲,似盛放的一朵碗大的牡丹花,在無聲無息的漾過後,又緩緩平靜。

    相思眼皮了揭了揭,眸子閃了閃,又將另一瓶融合了的藥瓶傾倒,注下一汪明炫的艷色。

    紫色藥液再次翻騰起牡丹花瓣,層層的綻開,又層層的平靜,在綻放了片刻後,紋痕自最後一層向內一層一層的平靜,當水花之心平靜時,鼎中再次平靜。

    將所有空瓶移放到桌上,相思瞪著烏溜溜的鳳目,等著炸爐或者啥啥的意外。

    紫極、隨風在悄然中將呼吸調平,氣息變得輕微而悠長。

    在悄然中,太陽已經跳離,明媚的光芒鋪灑大地,而煉器房中的幾人渾然末覺,只是盯著燃著熾白火焰的藥爐。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息之後,藥鼎內沒動靜。

    一息二息三息,六息時,還是沒變化。

    七息時至。

    突的,紫色藥液動了。

    那覆蓋著鼎底層的一汪紫色,無腳自動,竟一點一點的,極慢極慢的向上上移,一分一分的接近鼎緣。

    默默無聲中,足足過了半刻鐘後,上移的紫液終於到了鼎的齊口處,似一隻平蓋一樣罩在了藥鼎表面。

    相思眼中的光芒閃啊閃的閃過不停,如星星在眨呀眨。

    在略略一頓後,紫液悄然一滯,彷彿要凝固一般,幾近成液質,隨即,突的一動,整團一蹦,「呼」的一下跳一了空中,金色光華乍現。

    一瞬間,藥鼎上方一片金光。

    成……了!

    身子一震,紫極、隨風一蹦,直直的蹦到了空中,眼睛瞪得大大的,圓圓的,眼珠子都快要擠出的眶去。

    呃?

    相思眨了眨眼。

    經歷了無數的失敗,她早淡定的不能再淡定,所以,這一淡定就過了頭,一時沒從反差中轉過彎彎來。

    金色光華亮過一會兒後,慢慢的變淡,當外放的光華收斂後,藥鼎上方,便只餘下一小團呈金色的液體。

    那一團,真的很少,不,不是說,是應該是很微少,體積已經縮水到不足曾經的千分之一,竟只有成人大拇指大的一滴。

    斂去光華後,金色藥劑自行緩慢下落。

    眨眼,再眨眼,眨了十來次鳳目後,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的相思,揮手從桌上召出二個小瓶子丟到了空中。

    同時,一片金色迎上,托起正緩緩下落的藥劑,一分為二,注入了兩隻大拇指大的小瓶內。

    回手,取過瓶子,再召回熾白的火焰,往一邊的椅子內一坐,將小瓶托在掌心,來來回回的觀察。

    沒問題吧?

    原本幾乎要歡呼出聲的隨風,陡的一凜身,小小的心臟一蹦蹦到了嗓眼兒上。

    噫?!

    紫極一悸身,笑容僵在了臉上。

    兩人對望一眼,急急的一旋身,飛快的撲向正轉著瓶子看的人。

    噢,真的成功了?

    眼沒花?

    丫丫的草,終於搞定了!

    「哈哈……」看了n+n遍後,確定沒眼花的相思,突的一跳,躥到了空中,縱聲長笑,興奮無比:「終於成功了!老子終於成功了!」

    噗……

    在那長笑乍起的瞬間,飛到半途的紫極、隨風一滯,驚得心臟差點飛出心腔,幾欲懷疑人瘋掉了。

    唔……

    在略略一頓後,兩人回了一口氣,再次飛行。

    然而,還沒等人接近,相思又是突兀的一個轉身,自空中一彈,與兩人擦身而過,一掠到了窗邊,拉開了簾子。

    暖暖的陽光,如水銀漫至。

    相思瞇了瞇眼,打開窗,跳了出去,迎著太陽狂飛。

    「千雪,你去哪?」紫極硬生生的轉了一個180度的迴旋,一瞬間掠出了窗,邊追邊高聲長吼。

    隨風半步不差的與紫極並肩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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