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空間斷層中有短暫的沉寂。
一霎時後,一片輕微的風聲刮過,一道道人影自那淺紅色的建築中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在大門外站了一地。
銀銀、銀瞳、黑曜、雪昊、蘭西、翡翠、晴紫、墨墨、兔兔、小白,除了小早歸外,全全到場的十一人,在站定後,立即向左右兩方一分,成了兩排衛隊。
「唰」十一人整齊的驀然回首,二十二隻眼又直直的盯著了那幢紅牆紅瓦建築物的大門。
片刻後,一白一彩一綠色的三道人影,晃著步子,施施然的向外走來,而三人的神色更是各異,一位滿面笑容、一位平靜,一位一臉的鬱悶。
三人只一眨眼,已經走到了紅牆之外。
「小主人。」瞅著那笑得開懷的人,等在門外的十餘人,直直的喚了一聲
呃,這是幹啥?
「你們,有事?」正笑得滿心歡漾的相思,心兒一顫,狐疑的將門口的一堆人打量了一遍。
「我們要回移動城堡,跟著小主人去外面。」紅影一動,兔兔化為獸形,撲入了那最愛的懷抱中,水汪汪的大眼裡一片熱切。
如此聲勢浩大的,就只為那樣?
「嗯,都跟著吧,只是,可不許亂跑出來。」帶著懷疑,將一群人又巡過一回,相思手指輕彈,將化為微塵停在戒指上的移動城堡給彈了出來。
「知道啦。」一陣歡呼,一道道人影如滔滔江水,一股腦兒的湧入了看不見形的銀色房子中。
空間斷層有吃人的妖怪嗎?
一個個跑得那麼快?
對於那個個爭先,唯恐落下的表現,相思滿頭的霧水。
「小主人,銀瞳會看好小傢伙們的。」落在最後的銀瞳,給了小主人一劑定心劑後,長身一動,也跑了。
丫的,喜新忘舊過時了,這年頭,肯定是流行念舊。
誰再敢跟她說啥啥衣不如新的,她就揍誰一頓。
感歎著將移動房子藏到了袖子中,相思才慢悠悠的抬眸,開始偵察敵況。
呃,青紗賬,灰布營?
真是,絕了!
擦,人呢?
數百萬的鱉兵鱉將都成縮頭烏龜了?
八百里連營,真是火攻的好機會啊,可惜,沒有明火表現的機會,真是白白浪費了天機。
望著那一望無邊的營帳,相思瞪著兩隻眼,骨碌碌的亂轉了一陣,頓大為惋惜的搖頭。
「千雪,有何不對?」瞧著那眼珠亂動搖頭不止的人,紫極含笑輕問。
「紫極,我是可惜了一個好機會。」相思回眸:「他們的營帳相接,如果都是不能飛的人,我們一把火燒過去,就算燒不死整個沙府,也會損他一半戰力。」
「現在也可以。」紫極掃了一眼,眼中閃過冷意:「將我們的本命火焰丟幾把下去,損他幾百幾千人還是可以做到。」
繆繆數千人,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大問題。
不過,確是好主意。
那樣那樣,嘿嘿,保證讓人爽到底。
「主意不錯。」一瞬間,想到了好主意的相思,眼神大亮。
「千雪,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去睡覺?外面的事,我幫不上忙。」苦憋的隨風,聲音弱弱的。
這個,她有那麼可怕麼?
她就是用了紫極從他身上拔下來的幾片葉子和了藥而已,好似沒有折騰過他吧?怎麼就那麼委屈呢?
「小風風,你好事做到頭,幫我看著外面,萬一我的小夥伴們跑出去添亂,你給我拉回來,好不好?」瞄了瞄那張儘是委屈模樣的小臉,相思心中鬱悶不已,有幾分討好的摸了摸隨同的小腦袋。
還是小千雪好,小紫最壞了,每次都欺負他沒有還手的能力。
「嗯,我會看著的。」悄悄的斜了那冷酷的彩色鎧甲人一眼,被撫摸頭的隨風,立即溫順的像只小綿羊。
小氣。
幾萬片葉子,就少了三五片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穩定性好,他還不屑拔來給他的契主配藥。
早猜透了那點小心思,紫極視而不見般的迎著那一抹幽怨似的目光,連點表情都沒變過半分。
「小風風最好了。」眸子一亮,相思一低頭,「吧唧」,一個脆生生的香吻,印上了隨風的水嫩嫩的小臉。
值了。
一瞬間,隨風摸摸被親過的小臉,露出了兩天來的第一抹笑容。
紫極眼紅的嘴角狂抽。
嘿嘿,長不大的小傢伙最可愛了。
「為了實現小淚的願望,我送解藥去了。」吃到嫩豆腐的相思,嘴角抿著一絲涎笑,立馬飛向青色中的那頂銀金相間的大帳。
輕輕一動,劃過了平原上相距的點點距離,只一瞬間,麟麟淚便隱入了那頂繡著金字銀色旗幟的主帳中。
銀金相雜的主帳,寬足有三十丈,靜臥在草地上,似龐然的一隻魔獸本體同,隱隱透著威壓。
它的左右是兩重青色營帳,周圍不見守護,只有門前的布幔兩邊站有兩位身著鎧甲的衛士。
寬闊的主帳內,被分為了裡外兩處,外間的一處鋪著青色的地毯,只有中間是一丈寬的紅毯,擺設卻如每幢建築物中的大廳一般,除了中間的一部分路,便是一排排的座席,不同的是,主座上只有一右一左的兩副座而已。
不過,偌大的帳中,除了跟外面一樣,同樣是站在門口處的兩位守護者外,整個帳中空空的,沒有半個人影。
他丫的,這還差不多。
如果真如古戰場上一樣,主帥就住在主帳中,她還真沒法接受。
掃了一眼空空的地方,相思反而異常鎮定。
「我出去了,你們等著我。」慢悠悠的移動著麒麟淚,飛到主座處,相思不急不徐的停穩,再施施然的回頭瞅瞅紫極、隨風後,輕輕一邁步,踏出空間。
白光一閃,似一隻輕盈的蝴蝶飄然落下,相思大刺刺的坐到了座上。
「嘶……」,卻在那一瞬間,停在某處的隱形物中,響起了一陣陣吸涼氣的聲音。
只在一剎那間,空中又一亮,一身銀金相間鎧甲的金召,浮現在了主座前方的虛空中,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了主座上那憑空而至的人。
這小丫頭,果然是跑來了邊界。
只是,是從哪出現的?
為何那麼多雙眼睛,都沒有看見?
可有連火眼金睛獸都不能窺到影子的寶器存在?
金召眼中的疑惑,深如幽海,視線更是一片炙熱。
她不是怪物哇,為啥還沒看夠?
「二堡主閣下,您老還要看到何時?該不會只幾個月時間,您老就不認識我了吧?」被瞅得渾身不舒服,如毛毛蟲爬過的相思,終於受不了,語氣中的恭敬顯示出不爽。
小丫頭還是小丫頭。
果然是改不了那脾性。
「小丫頭,你這幾天去了哪?讓我好等。」身形微微一動,金召落下,拉過副座的椅子,毫無形象的坐到了相思身側。
他知道了?
丫丫的,那些人的嘴,怎麼就那麼不嚴?這下子可好,如果她老娘知道了,沒準又擔心得吃不香睡不好了。
唉,早知道如此,她應該將那幾位的嘴全縫上。
真是失策。
「他們傳信給你啦?」後悔的相思,撓了撓後腦,訕訕的瞅著金召:「我母親那邊,是不是也知道我回來了?」
「我可是幫你瞞著了,」金召淡淡的笑瞇了眼:「說說看,你這小丫頭都去哪轉了轉,現在才到?竟還沒去一線天城,反而到了這東南線上?」
好地方啊,那個可不能說。
「去某個地方喝了喝茶。」相思笑得無良:「我可是來給你幫忙的,等將外面的沙鱉一網打盡後,再帶著這邊的人馬,去踹吳候來風老王八的屁股」
「你?」金召的視線,不客氣的將其上下一打量,當頭潑下冷水來:「單打獨鬥,你還可以,沙府可是有近二百萬人,你想一網打盡,回去睡醒後再來想辦法。」
靠,門縫裡看人……將人瞧扁了。
她看起來真那麼弱?
「哼哼,少瞧不起人,我都進了你的主帳,你們都沒發覺,我一網打盡沙府,又有什麼不可能?」相思一瞪眼,如一隻鬥雞一樣,豎起了全身汗毛。
這個,還真有道理。
「小丫頭,可是有人給你助陣?」一擰眉,金召有些遲疑的輕語:「剛剛是誰送你到這裡來的?」
助陣,那是肯定有的。
不過,只是她自己的夥伴而已。
「我自己飛進來的。你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我還需要保留著秘密去幫我母親退敵呢。」相思往空中一抬手,拋出一堆拇指大的瓶子:「這些給你,一會你讓人散下去。」
「這個是什麼好東西?」金召舉手,將所有小瓶收起來,只捏住了一隻在手中,搖晃一陣後卻什麼也沒看後,又望向了相思。
「解藥。」相思丟了個白眼;「晚上時,如果見了對面主帳營左右的地方有煙霧,立即打開瓶子,一萬里範圍一隻,看好風向,可別浪費了,我可是不多的。」
「解藥?」金召一怔:「小丫頭,你要用毒?」
「敢來嘯月堡找麻煩,我自然也不介意提醒他們我的另一重身份,讓他們明白,藥王城城主的孫女,可不是好惹的。」相思拍拍袖子,晃悠悠的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呼」,金召陡然站了起來,探手飛抓。
「走了。」一瞬間,相思一動,身形自原地隱去。
「小丫頭……」僵直著抓空的手,金召目瞪口呆的瞅著了虛空。
「我去勘查敵情了,你們晚上隨時準備開啟解藥。」返回麒麟淚中的相思,丟出一句話,輕飄飄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