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紫極,加上我剛得的兩隻,我已經共有四支蛟角,按理,煉製兵器的主材料已足夠,只是,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想知道,唉……」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那雙美麗的瞳孔,相思卻突的不忍心說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難道是想問?
「千雪,你我之間,早已,不需要避諱。」略略一滯,紫極輕輕的一歎,一點悲傷,卻已淡淡漫起。
「紫極,我想知道,當年,背叛獸靈之主的伴靈,是哪兩族。」低眸,嗌出的是一聲幽幽之音。
他的契主,終是問了!
可他,真要說麼?
不是他想瞞著她,而是,他不知,可不可說。
一剎間,紫極心微微一顫,卻突的猶豫難決。
無事不登八寶殿。
她,從來不想登那一回。
很早以前,她有想過問那伴靈兩族,可最終一直都沒開口,畢竟,那對於麒麟一族而言,是一種恥辱;如今,她尋到了一種可制兵器的主材料,她不得不問。
器,兵之利刃,製造的材料不同,峰利度不同;千千萬萬種材料,每一樣用量的不同,可製出不同的利器。
器,亦有屬性壓制,更有本體壓制;其屬性不同,而產生的攻擊效果不同;而本體壓制,則是材質的各異,形成一定的對某一種同屬性的相剋相和。
長時間以來,她從沒動手擇器,只因為,她不知道當初另二隻背叛伴靈是哪一種族。
她想要的武器,便是可以克制那伴靈的屬性,並能對其本體有壓制或者是能令其產生迷亂的寶器。
被自己的伙靈背叛,那種心痛,她懂。
可她,還是揭了紫極的傷疤。
托著蛟角,相思亦無言。
一瞬間,靜默,成為彼此間的唯一的傾訴。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他,也不能食言。
「千雪,你的兵器,遲些再煉製。」沉默了足足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後,紫極終於打破了沉悶的氣息。
既是如此,那就遲些罷。
意念一動,銀色長角突兀的自空中隱退。
「紫極,不想說,就等將來見到時,再論。」收起蛟角,一抬眸,相思伸手撫上紫極含痛的紫色雙眉:「來日方長,我們,不急此一時。」
「千雪,你心,我知。」伸手握住那只柔弱無骨般的玉夷,紫極黯然低眸:「昔年的兩伴靈,不是我不肯說,只是,怕你惦記於心,影響你的修為心境,形成你進階的魔障。」
無論何時,紫極都以她為先,這讓她,情何以堪?
心,驀然一悸,相思瞬間側眸,掩去眼底的情緒。
「千雪,昔年的背叛者,是三爪翼龍、藍瞳血虎兩族,」手臂一緊,紫極的眼中儘是怒意:「鳳凰一族的近億鳳凰血脈高手盡折於翼龍圍攻,銀瞳的上任亡於另一『言』之手,黑曜的前任則殞於血虎之爪。」
龍?
竟是龍族?
一瞬間,相思心一震,驀然大驚爆睜了兩眼,眸中滿滿的是不可致信。
中華的龍,那是強大狂霸,卻也是至忠至誠的祥瑞像征,在傳承了數千年的文明中,處處有龍的蹤跡。
龍,在華,被賦予了至高無上的榮耀;帝皇為真龍天子,衣為龍袍,子孫為龍子龍孫,而中華兒女更驕傲的稱為『龍的傳人』。
虎,同樣是威武的像征,地位僅次於龍,虎嘯龍吟、虎虎生風,虎將虎軀,無一不透著人們對虎的喜愛,與龍聯合,更有龍飛鳳舞,龍騰虎躍、藏龍臥虎等等,每一個,都是美好的代名詞。
在這異世,那代表正義的並列雙雄,竟然成為了背叛者。
一時無法相信的相思,愣了怔了。
「無法接受,是麼?」自嘲的一笑,紫極的眼中儘是苦澀:「我的前任,至死時都沒能接受那份事實。堂堂麒麟王,竟被自己的伴靈背叛,多諷刺多可笑。」
被自己的至信背叛,那種比挖心更甚的失望,比任何一種打擊都強烈,也更令人崩潰。
身為當事人的上任麒麟王,心中的那份沉痛,只怕在得悉的剎那間,早已無語可言,所以,將那份恥辱,刻於了靈魂,植於了骨髓,成為代代銘記不忘的血訓傳承。
紫極,是第一任得到那份痛的傳承人,他,同時更親自受了被迫害的苦,那份痛,更能感同身受。
他痛,她亦痛。
「紫極,他們欠下的,總要還的。」反手一用力,相思緊緊的握住那一隻溫熱的大手,給予安慰與支持:「你有我,有銀瞳有黑曜,還有無數忠心不二的獸族,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直至生命的終結。」
有你相伴,真好。
「千雪,等收集到七伴靈身上的至靈之寶時,你再煉製武器,再以背叛者的血祭器,必能成就器靈的至強之魂,以助你橫掃八方,威震大陸。」深深一凝,紫極那溢滿知足的瞳目一閃,恰似晴空萬里雲霞鋪綴,炫麗而耀眼。
橫掃八方,霸凌天下,那,該是紫極的尊榮。
她,只想做他的契約者。
悠悠一笑,相思淡然的倚著那堅實的臂膀,心中踏實而平靜。
「冰靈玉床,與你羽鎧的冰靈之脈相鋪相成,能促進修煉進速,以後,便將此物帶上。」紫極身形一動,將抱著的人放正:「明日去泉眼,接下來的日子,不會有安睡的功夫,你歇歇,養養神,我守著你。」
跟她一樣,所過之處,一樣寶物都不肯放過。
還真是,近墨都黑,近朱者赤。
咳,究竟,她與他,誰是墨與朱呢?
只怕是雞與蛋的關係吧。
展眸望了望,相思暗自笑了笑,又安心的枕著人肉枕頭,放鬆肢體,寧靜的進入修煉狀態。
時光如風流逝過,白晝過了黑夜降臨。
銀銀一直未返,相思醒了又合上眼的重複了二次,而自始至終,門外不曾聞半絲聲響。
一夜無夢,轉眼天明。
初升的太陽,才剛跳出水平線,海中的龍珠島,卻已經沐上了那第一縷晨曦之光,整個島盡成銀光燦爛的世界。
陽光初照天地的瞬間,守了一天一夜的紫極,眸子一閃,只微笑了一下後,便自床上隱去身形。
呃?!
相思略一怔,卻在瞬間一躍而起,落到了空中,一抬手,無聲無息的收了那張早已垂涎的冰靈玉床。
一不做二不休。
一轉眸,相思一旋身,又飛臨到了桌椅上空,精神力一片揮灑,轉眼間,地面上的一桌十九椅,排著長隊,接二連三的沒了蹤跡。
不過轉眼間,偌大的房間內,便只有那裝飾的物品,最為扎眼的兩樣玉器無影無形的只留下了一片空地。
相思輕飄飄的落到地面上。
「吱」,亦在那一瞬間,房門迎來第一聲輕響,一道縫隙一啟,一點晨光一擠而入,與室的光融合為一體。
「小丫頭,醒了沒有?」亦在同一刻,金角拉著銀銀,在銀光閃亮中,如一抹風躥進了房間內。
呃?!
真個搬走了?
卻在一瞬間,一隻手被捉牽著的銀銀,在祖父一停身時,大眼睛一眨,靈動的雙眸中,儘是流動的光彩。
切,都闖了,還問她醒了沒?
有這麼當東道主的蛟麼?
相思鬱悶的直接了丟了個白眼。
「小丫頭,我們去泉眼取寶去,回頭設宴謝你。」視線一巡房子,金瞳中一點意外都沒有,彷彿沒見少了東西般,金角一伸臂,一把捉住了相思的左手。
我汗,都不請人吃早餐的?
沒早餐就算了,早茶也沒有?
沒早茶也罷了,為什麼連洗涮的功夫也沒有?
他丫的,蛟就是蛟,果然是沒人性的。
被拉著的相思,剜了一眼興致高昂的人一眼,甚是無奈。
「泉眼附近到處是珊瑚,你幫本王取回寶物後,看中那一樣,隨意摘取。」眼中光芒閃耀,左右手各拉著一人的金角,身形一閃,飄出了房間。
「除了珊瑚,還有沒其他好東西?」對珊瑚已經不再十分重視的相思,揚揚眉,一臉的算計。
「外面只有珊瑚樹與海生植物,泉眼內麼,整個冰海所屬,並沒有任一人去過,你去瞧瞧,除了蛟族的至寶,其他的,你找到歸你。」向著昨日來時的路飛掠著,金角對其他寶物卻是渾然不上心,金口一開,當人情就送了。
金口玉言,那什麼的泉眼,主權又歸她了。
但願裡面寶物多多。
眼視一亮,相思也不排斥被強拉著飛行,反而很配合的抬腿。
飛出了冰宮,金角在宮門處略略一停,身形一旋,在空中改了方向,迎著東方的太陽前行。
冰海,西方大半與菱洲相接,南方部分與嘯月交界,最東側的一部分是側湖一部分是東大陸的邊陲,其總領域之寬,與其排名一樣,位列最前。
冰海的大部海域,有十之**是浮在虛海中,與那無生物、只有浪花翻湧的虛海連成一片,但卻又自成獨立之體,而且,還是淡水海。
冰宮所在的島嶼,是冰海最高的山峰,出了島嶼後,便是茫茫海面,一眼望不到其他的群島。
金角攜拉著相思、銀銀,在越過了冰宮建宮之群島後,便踏臨了水面上空,迎著太陽,三人的身影在海面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金角一路東行,幾閃,便去了數千里。
太陽,慢慢升高,當太陽爬至三桿高時,閃過了數處綠島群的金角,終於在碧波蕩漾著的海面上空停下。
到了?
咋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