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自由之城的器王城,與藥王城一樣,皆是港口重城,其所有的管理制度自成一家,以城主之令馬首是瞻,城主亦是推舉制度,由公認的最具資格者坐最高交椅。
三月十三,正是正是華燈初上時。
高大的城門未關,身著黑色鎧甲的王階守護者,盡職的分站左右,每人左胸佩著著一枚章,上面刻繪著一隻被火焰燃繞著的爐,鼎上飄浮交叉著的一刀一劍。
而器王城內,到處閃著離火珠的光,將寬闊的大街照成了白晝,街道兩邊的商舖、酒樓皆仍在營業中。
街上人流來往,東西南北交錯而過,雖來去匆匆卻不忙亂,各種聲音不絕於耳,卻是熱鬧而不喧嘩。
在這時刻,一點細若飛塵的隱形飛器,自西方虛空中如箭矢般飛臨城門處,在略略一停後,又再次起程,穿過城門,飛入城內,更從大街上的空中一晃而過,直往中心地帶而去。
隱形飛的行器中,房舍壁牆壁銀色灼灼,外圍樹木蒼翠,屋前銀色的石砌地面上,一群俊俏的少年正倚欄而望,最前最搶眼的人,一個白袍翩然,懷抱一團粉紅;一人彩鎧艷艷,人若游龍;一位三千銀絲如雪、銀鎧如秋月;另二位則一位一身漆黑似夜,一位青衣似春天的山色。
飛行器一路飛行,一幢幢房舍在眼眼飛過,一行行人在腳底倒退,而隱形房子內的人凝目而視,眸中灩瀲了一池春水,卻又波瀾不驚,而神思更是不知飛往了何方。
隱形房子一點點的靠近城市中心。
器王城的最中心,有二大主建築,西方的是器王城的最大拍賣行的駐地,與其遙相對應,其建築更古老更磅礡的便是城主府。
座落中心的城主府,重重院落相疊,環環相扣,幢幢的藍色建築矗立在燈火中,煥發出鑽石般的彩芒。
府門處站著的四排護衛,面容肅穆的對面而立,一行看著門內的方向,一行則注視著府前廣場外,查視有無異像。
春天三月的氣候,溫暖而略帶有點點濕意,而被無數隱在暗處的護衛守著的城主府,院中的樹木被燈光照耀著折射出道道亮光,寧靜中透出莊嚴。
府中的主建築,藍壁金瓦,大氣輝煌。
主建築最中心的主樓東面客廳一側的小花廳,裝飾精美,堪比皇宮,而廳內,正在舉行一場小小盛宴。
廳中臨窗的地方,擺著一張餐桌,那一丈餘的長方寬桌上,玉盤中儘是美味佳餚,甘泉佳釀更是排了數壇,琉璃水晶杯更是光澤耀人。
美中不足的是,一桌僅有二人,一個便是藥王城的藍天城主,他仍是白袍飄飄,超凡的氣質,不染一絲塵埃。
另一個,便是那器王城的老大,來如意城主,他亦是不改初裝,還是黑袍籠身,嘴角的兩撇鬍子,更令其多了一份嚴肅。
同時,整個小花廳內,也僅有此二人,連帶的連那整幢建築外加整個最重要的院子內,除此之外,也不見半個人影兒。
濃香陣陣中,那情如兄弟般的兩人並肩而坐,一黑一白,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但兩人卻是對此從未關注過,兩雙白皙的大手,正握著精美的琉璃杯,舉杯對飲。
「咕」又是美酒下喉音。
「好酒,百年佳釀,果然非比尋常。」藍天放下杯,一雙眸子中迸出如火般的熱情。
「那是當然。」來如意執壺,又滿上,無比自豪。
「去去,給你根桿兒,你倒真爬上了,也不羞。」藍天立馬又來了盆涼水,外加白眼一枚:「我敢賭,肯定沒我乖孫兒的茶好喝。」
哼哼,又搬出小丫頭的茶來了。
自己都沒喝過,卻以此打擊人,老臉都厚的沒皮了。
「自己都沒喝過,少來寒磣人。」來如意立馬回了數個白眼,外加一臉鄙視。
這老傢伙,太不給面子了。
「那不是小傢伙有急事嘛,等回來我就喝上了。」藍天鬱悶的瞪瞪老眼,有些氣短。
「那倒是,事急從權。」來如意理解的點頭,轉眸,換上了正經的慎重神色:「藍兄,靈城那裡究竟有沒有小丫頭的確切消息?」
靈城,七十二城中最神秘的一座城,以靈通的消息而穩立沉淪大陸,它所執有的一切消息,為大陸最為真實最準確最新鮮,也是最具權威性,百年風雲人物榜及名人佚事便皆出赤靈城,如果有任一事件是靈城所查不出來的,那在沉淪只能是一件無頭公案。
靈城?
都是一群王八蛋。
不提還好,這一提,藍天火氣便騰的冒了出來。
「草,靈城林百知那小子簡直不是東西。」一句粗口爆起,藍天立馬口水四濺的抓狂:「拿了老子的一堆好處,卻只給老子一句『平安無事』,老子若不是念在跟那渾球有些交情的份上,老子真想一掌砸扁他那欠捧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
竟能將這老傢伙氣成這樣兒?
「消消氣,」心中閃過疑惑,來如意趕緊遞了酒過去:「不是說平安無事麼,竟然是平安那就說小丫頭安好無恙,你有什麼好氣的。」
哼哼,不氣?
若兩人換個位,他敢說,這傢伙肯定早發飆了。
「好歹也給確切的線索,只說平安,我哪知人在哪?」頭頂青煙不熄,瞥了眼來如意,藍天憋悶的真想宰人:「林百知一再保證說,百年大會時一定能見著小寶貝,現在僅有三天就到了,都還沒見人影兒,等拍賣會時見著那小子,老子揍死他。」
揍靈城的林百知?
人家那可是數萬年前就是尊者實力,如今已經是巔峰,能揍的過嗎?
「不是還有三天麼,不急。來來,喝酒,說不定等咱們喝幾杯,睡一覺醒來,小丫頭就回來啦。」來如意抹了把汗,將懷疑掐死在心底,堅決的不去招惹狂獅一般的老友。
「哼哼,等小東西回來,老子非捉過來狠打一頓屁股不可,竟然連個信都不傳回來。嗯嗯,好酒。」端起酒一飲而盡,氣話都淹沒在贊酒聲音中。
「來,再來!」滿上,再舉杯。
「來,喝。」
「好酒,再來。」
倒酒聲,飲酒聲,聲聲四蕩,和著香氣,傳出花廳,滲香了夜空。
這裡,在頻頻舉杯,相飲成歡,而那飛掠向中心的隱形房舍,在跨過無數條大街小巷後,終於到了城主府不遠處,停在了虛空。
銀色房舍前的人,仍然靜然而立。
「小千雪,在想什麼?」又過了一片刻,那九色艷鎧的少年一低頭,瞅著已經及胸口的人低問。
他們,正是從瀚海趕來的相思一行,在風塵僕僕的急趕了四個月多後,終於在大會前三日到達了目的。
近鄉情怯,她,則是近親情怯。
馬上要見到與她可算有師徒之實的人,心情略略的有些激動而已。
「沒想什麼。」被拉回神思,相思笑笑,四下查看後,指指一處建築的轉角:「銀瞳,將房子停到那裡,我出去也就不會引人注意。」
這一路行來時,因為正在發育,最初幾天只是胸部脹痛,後來發展到全身酸脹,她不方便再駕馭房子,而且全程路遠,一人操控也會太累,她便將掌控權分攤給紫極、銀瞳、黑曜、雪昊四人。
移出掌控權後,相思便落了個清閒,閒著時,她只管修煉,只不知何因,自在藥王城突破後,經過近一年的努力,她已經達到了七星,卻也卡在了那裡,竟然再難進半分。
修煉二個月都沒進步後,她也就坦然的任其自然,有時間便再研究她的老本行,藥劑卷軸煉器的一樣也沒落下的開始重溫功課。
也因為閒著無事,她乾脆又給自己設計了幾個面具,都是遮住上半部分臉的類型,有幾個更是與七鳳凰給她掩飾額上圖案花紋配套。
銀瞳依命,駕著房子飛向轉角,相思則放下兔兔,轉身飄回了房子內。
換下白袍,穿上早備好的藍色衣裙,繫好襟帶,將頭髮用紫紅的緞帶束好拖著披坎之上,戴上那鑲著紫色寶石的花飾,掩去頭上圖案,再取出一面新設計的白色鳳凰振翅形面具將臉蒙上。
解除掩飾,露出本體之身,相思走到了鏡子前,端看自己。
藍裙面具,跟初至沉淪時相似,只不過身高有長高一些,同時,經過四月的發育,原本一馬平川的胸部,凸起了兩座小山,其他都沒有變化,那長髮仍然是長出身高三尺左右。
呃,終於成少女了。
她記得,旭日城見到十三四歲的司馬相玉時,翡翠說司馬相玉胸部平的像大道,現在,她才十三歲,胸部卻比那丫的不知大了幾部。
看了一下鼓起的饅頭,相思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
慢悠悠的走出房間,又站到了銀階之上時,銀瞳早已經隱形房子停好。
「小主人,你,你更漂亮啦。」翡翠的兩眼,直直的落到了剛走來的小主人的胸前,綠的比鑽石更美的眸子中滿是盛歎。
「確實是,小千雪越來越美麗。」紫極難得的,異常認同的欣賞著藝術品一般的人兒。
唉,男人的劣根。
相思直抹汗。
「小主人,你一定要記得,明天去街上買那種什麼瓜什麼參的回來燉湯,我們等著喝。」翡翠驀地崩出一句。
木瓜?黨參?
豐胸的木瓜黨參湯,他還要喝?
相思一個激靈,腳底一陣踉蹌。
因為在路上除了搗藥擺弄器材外便無大事,她一時興起,便利用手中的藥草,給搭配了幾樣養身之膳食,其中就有豐胸的木瓜湯。
可惜,某一日,那湯被愛湯水成命的翡翠嘗過後,便惦記於心,每次再熬那種湯時,他都會死纏爛打的過把癮。
如果是晴紫愛喝,她倒沒什麼,可是,翡翠是男男,一個標準的男獸獸喝豐胸湯?
她汗,很汗,簡直都要黃果爆布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