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草地,雜石,花木,這些,可以原封不動的搬到房子裡來,放在外圍的其中一塊空地中;河流,這個難,如果開鑿出一條流動的人工流動河流,還是有希望的。
雪塊?要冰寒之地,又要有陽光照耀嗎?
移動城堡內,沒有冬天,這個,做不到。
不瞭解蚌的習性,相思查看了一圈後,深深的顰起了挺拔的小劍眉。
雪,竟然還有雪,竟然是二月還是三月?
二月蚌吐珠,那不是秘密,人人爭奪是必然的結果,可是這裡為什麼只有少數的幾個人?
看到了堆在樹木中與河岸陰暗處的雪,相思再次冒出新的不解之疑來。
房子,雖然不在人群頭,離人群不足六千丈遠,距地面終於不足萬丈,而地面的人,仍然毫無察覺。
沙化,吳候承前,越北,同進出現在這裡,兩家真的聯手了麼?
沙飛已死,誰是沙府的代言人?
暫時拋下養蚌計劃,相思又專注的看向吳候承前數人。
冤家路窄,今天竟然在這裡遇上,那就讓這兩家長點記性才行。
沙府的人,可以緩一緩,但,吳候承前,竟敢辱她娘親,今日,拼著紫珍珠不要,也要先給他一點教訓。
越北心眼少,她的心眼更少,容不得他那粒沙子存在,今日最好一併給點厲害,而且此裡安靜,人少,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紫極,我要廢了那個紅鎧男子和白袍男子。」見著吳候承前,一想到之前仙湖之事,相思面色瞬間陰暗。
要廢了那兩人,可同意?
相思的意思便是如此。
「好。」紫極淡然點頭。
一見紫極不反對,相思立即駕馭著房子,改路線,以斜著下墜的飛行方式,逼近人群。
不足六千丈的距離,眨眼便到,在距人不足二千丈時,相思減速,一點一點的移向吳候承前身後。
一千伍百,一千,八百,五百……
近了,近了。
距離一點點的拉近,相思小心翼翼的,幾乎連呼吸都快閉住。
一百丈,略一停,沒人反應,八十丈,七十丈、六十丈……
突的,吳勞陡然側轉頭部,眼睛的餘光,看向了虛空。
金召突的皺了皺眉,之後,又神色如常。
「噗!」相思的心,狠狠一跳,幾乎要脫腔而出。
沒什麼,他多心了,竟覺得空氣似有異動。
吳勞收回側視的餘光,暗自皺眉一下,怪自己多心。
還好。
相思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再次慢慢靠近,卻是一丈一丈的移近。
驀然的,吳勞放棄了與對手瞪視,一低首,一雙眸子不安的掃向了自己身側與吳候承前之間的空隙。
千萬不要被發現!
相思渾身一悸,雙腳一抖,差點要軟栽於地,立即停止了前行。
吳勞掃了幾下後,見無任何異常,又再次收回了目光。
老雜毛,多事。
暗中狠罵了一聲,相思慢慢的平穩好心跳,又再次移動。
十丈,九丈……
馬上就要到了。
相思屏住了呼吸。
二丈,一丈,九尺……
到了,到了。
當到達吳候承前身後不足三尺時,相思操縱著房子,緩緩的一旋,輕輕的移向他的左側,然後,停在了他的膝蓋處。
終於……到了。
相思抹了一把汗。
現在,該動手了。
抬手,輕輕一揮,一點耀眼炫目的銀芒,如海市蜃樓乍然一現,劃破了空氣,如閃電一般,襲向那紅鎧包裹著的膝蓋。
去若疾風,迅如劈雷,那一點銀光,在頃刻間便到了吳候承前的膝蓋處。
化為塵埃的移動城堡內,紫極沉靜如水,而翡翠、墨墨、小白、晴紫的心則被提的高高的,吊在了空中,就連黑曜、雪昊也不禁面露緊張之色,仍然窩在主人懷中的兔兔也睜了粉紅的眸子,所的眼睛全集中在了那一抹銀光上。
那一抹銀色,不是相思的銀色魚腸匕,而是銀瞳所化的一把銀劍。
吳候承前的天賦雖然不能與之前水府兄弟、明月缺、星無夜幾人相提並論,但他好歹是凌風堡的後繼第一人,所以,在吳候來風用無數提升功力的奇珍堆砌下,也堆成了一個高手,也有了帝階修為,而且到了巔峰期。
而吳候來風為了唯一的愛孫,自然不會小氣,給他配備了玄王級別的裝配,那一套紅鎧便是一件玄王器,在手腕處,有其器等級的標誌。
帝階巔峰的修為,加上玄王級的鎧甲,普通利器根本難以破除那一層防禦,即使同是帝階,如果用本身玄力之刃,相思本人也沒有把握能一舉擊穿吳候承前的膝蓋。
獨角獸的角,擁有極為強悍的破壞力,不僅是同階者之中最利的利器,還可以的可跨階破除高階者的防禦,沒有任何猶豫,相思直接鎧化了銀瞳。
縱使相思操縱著的移動城堡已經遮住了大部分的地方,但還是不能完全的遮掩住所有,那一點銀色飛出隱形房子時,光芒在空氣中霍然一亮。
若辰星初現,如皎月出烏雲。
正對峙著的吳勞,時刻留心著周圍,當眼中映出那點光芒時,卻在剎那間怔住。
有光?
金召、朵兒在對面,只看見了一絲餘光,心中帶點質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了對面。
銀光自吳候承前的膝蓋處一閃而過,最後一點光芒在到了他的膝後彎時,驀然消失,彷彿從來出現過。
偷襲成功。
緊盯著銀芒的紫極等人,同時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丫的,搞定。
下一個目標:越北。
相思一收手,也不看結果,心念一動,移動城堡倏地一下,離了吳候承前,無聲無息的飛掠著靠近一身白袍的越北。
「何方小輩,出來!」短短的不足十分之一秒的愣怔後,吳勞陡然一聲大喝,凌厲的雙目中射陣陣殺意,身形一閃,緊貼著站到了吳候承前身側。
「呼!」身形初動的瞬間,吳勞雙手疾抓,向著吳候承前的周圍,飛快的抓出了數十下,同時,一片赤橙一閃,將兩人罩在了其中。
隱形的房子,被那突出的一點抓風一揭,在空中旋了半個圈兒。
好厲害的力量。
死老頭,渾帳老王八,欠揍。
房子一旋,相思的額上立即滲出了點點細汗,在心中咒罵了那亂抓的吳勞一把,不敢有半絲怠慢,急急的駕馭著移動城堡,如飛逃躥。
「小主人,快,快,快衝!」雪昊、翡翠幾人,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睜著眼,喃喃的祈禱出聲。
「沙」彷彿聽到了一聲風響,隱形房子堪堪貼著那赤橙而過,免去了被罩在其中,給人甕中捉鱉的慘重後果。
終於衝出來了耶。
一堆小獸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如釋負重的表情。
我的娘,好險。
放開手中的兔兔,伸手拍拍自己的小胸口,相思終於放心的吐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敢入松,操縱著房子,向著越北的寬大的袖子口飛去。
越北在吳勞布出保護罩後,陰柔的面孔暗了暗,也在瞬間揮出了一圈蔚藍色的防護罩,將自己保護起來。
擦,這怕死的王八蛋,也撐保護罩了。
在越北的蔚藍色出現時,駕著房子的相思,剛剛抵達到了他的身邊,瞧準了他右手的袖口位置,飛快的鑽去。
這豈不是替她打掩護麼?
在保護圈中,外界的探巡進不來,這簡直是特別為她準備的好地方,這渾球終於做了一件好事了。
一階一層天,真是不假。
這低二個階就是差多了,她都到了,這王八陰險小跟那吳候承前一樣,都沒啥感應的。
在無聲無息的潛入了越北的寬袖內,停到了那袖口邊緣處,看著外面,相思可是好一陣激動。
抓出的幾十下,抓風道道落空,沒見任何異常,吳勞收手後,將吳候承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番。
眼花了?
不可能啊,那一點亮光,是確確實實的見到了的,不可能出錯。
「公子,有沒什麼不適?」查了半天,還是沒一點異常後,吳勞不由的納悶的皺起了眉頭。
不適?
好像沒感覺。
「沒有,很好。」吳候承前感應了一遍,沒什麼感覺,搖搖頭,只微皺了一下眉:「就是膝蓋處有點點的麻癢。」
「麻……麻癢?」吳勞頓然大驚失聲:「公子,快動動看,有無影響。」
吳長老怎麼了?
竟也一副大驚小怪樣。
「就只有一點的小麻癢,有什麼不對,吳長老?」吳候承前不以為意的伸了伸腰,挺了挺身子
在吳候承前挺直身子的瞬間,腿部亦微微的晃動了一下。
「哧!」驀地,一聲細細的水流噴灑聲起。
剎那間,一股股細如絲線的艷紅色,自吳候承前的兩隻膝蓋處,以一個圓形圈圈向外如箭般射出。
吳勞的臉,突然間沒了血色。
吳候承前在這一瞬間,面色慘白得比白紙更白。
這是?
金召、朵兒、念兒,明月缺等人,全部不解的露出訝然的神色。
呃,銀瞳的銀角之劍,竟然這麼厲害?
真是絕世好兵器。
相思舉起手中那薄如蟬翼的小銀劍,一臉喜色。
「公子?」吳勞顫著音,叫了一聲吳候承前,身子一片僵硬。
「我的腿?」吳候承前的聲音,比蚊聲更細,卻不敢動半分。
丫的,你的腿也沒啥。
就是離了身子而已,有必要那麼吃驚麼?
膽小鬼。
駕著房子「趴」在越北袖子中的相思,對著一臉菜色的某人,無聊的翻了個白眼,表示鄙視。
「公子,飛行一下,試試。」懷著最後一點希望,吳勞艱難的吐出一句。
「嗯。」吳候承前低低的自喉嚨中發出一聲聲響後,爆起一圈蔚藍色,身子一提,向著高空拔升。
呃?還能調用力量?
向外看了一眼,相思訝然的睜大了眼。
「噗……」吳候身子躥起時,腿部從膝蓋處的地方,瞬間一分為二,兩道血箭如衝出的籠頭的自來水,向著下方噴灑。
「咕咕。」溪水冒出土層的咕響聲中,以膝蓋斷開的下半截肢體上端,瞬間冒出了血流。
「啪噠。」與主體脫離,失去了控制的下半截的兩截肢體,左右搖晃了一下後,向中間的位置一側,直直的撲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