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傢伙,你緊張什麼?」看著形若鬥雞似的人,白冰眼中露出一抹狹足,面上的表情卻是平靜如斯。
如被雷擊,相思的身子又一抖,「咯登」一下,那緊繃著的心弦,立即又繃斷了數根,人僵成了石雕。
「看中那爛么子的東西了?」對於自己所造成的效果,白冰是相當的滿意,嘴上卻又是另一番說辭:「在世俗的眼裡,雖算得上珍貴,可還不至於為它耗費幾千年的歲月。小傢伙,還是趕緊走吧,遲了就真要等到脈心成形離體時能離開。」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真是爛么子,那為啥堂堂兩老大還耗費了萬年時間呆這裡?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兩人為了自由,放棄了寶物,得不到所以貶低價值,真是沒風度。
「竟然是爛么子的東西,那你們還在這裡耗了萬年?得不到就貶低,小氣。」心中大大的對某人給鄙視了一番,相思忍不住就丟了個白眼給白冰。
「小傢伙,你以為我在這裡跟他耗著是為了寶物?」白冰一瞪眼,氣虎虎的繃上了臉:「這些器材藥材,我從沒看在眼中,我跟蛟王耗了萬年,只是看不慣那男人的行為而已,否則,就這地方,我才不懶得來。你小傢伙什麼都不知道,不可以亂猜。」
擦,耗了萬年時光,竟然只為看不慣某蛟王的行為而已?
丫的,這位老大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的消遣蛟王,所以自始至終才沒有露出什麼可惜的神色。
她沒什麼家當,也沒有可跟菱洲的相匹敵的靠山,她不跟財大氣粗的人一般見識,否則,人比人,保不準她會被氣死。
「你看不中,一窮二白的我看中了,所以,我決定留在這裡,不得到寶物,絕對不走。」暗中將白冰從頭到腳的給誹謗了一遍,相思乾脆挑明了的直說。
不會是受打擊了吧?
好似,她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不走?真的要留下?」結果出乎了意料,白冰又崩出一句打擊人的話來:「現在脈心成形至少還得三五千年,你能忍受的住結界中孤寂枯燥的數千年歲月?結界再啟就沒退路,你可要想好。」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自己都不擔心,這位究竟急啥?
她跟這位不熟吧,為啥就關注上她了?
她是小丫蝦米一隻,現在,她不想被關注,真的。
「我就當在這裡修煉好了,修個三五千年,說不定會有新的突破。」相思狐疑的打量了幾眼白冰,腦袋裡有點迷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對著兩個拉家常似的兩人,七巧螺非常的不滿意,聲音陰沉陰沉的,語氣更是十分的不耐:「要走就趕緊,我可撐不住了。」
「七巧螺,別蹬鼻子上臉找揍。」白冰一回首,臉上的寒意如冰上加霜,透著殺氣的眸子盯上了七巧螺:「本王看不上這裡的一切,不等於本王真的是怕了這裡的結界,惹火了本王,本王連你跟你的族人一起全部帶走。」
身上跟臉上一樣冒著冷氣,白冰隨意的右手一揚,纖細的玉腕自輕盈的衣袖中露出,光芒一閃,春筍般的手指尖上現出了由一圈近乎透明中滲著點點淡淡金色包裹著,光芒耀眼的小屋子。
白冰輕輕旋了一下手指,那座小屋子瞬間變大了十來倍,浮在空中,令人能將一切收之於眼底。
房子成宮殿形式,建築層層相拱,院落分明,地基石為古銅色,刻著花紋的朱簷畫壁,飾彩琉璃瓦,金色的門柱,紅銅高牆,處處透著貴氣。
大門前是一片草地,草兒青翠欲滴;其餘各方樹木成行,品種繁多,種種皆是珍品,院落內,簇簇青竹勁拔,與環繞著清水之上的小橋、花亭、水榭,合著那雕欄玉砌相映成景。
而在重重建築中,那最中間的一幢房子,圓拱形的頂上,鋪鑲著一顆九角小星星,點點金色光芒在星體中回轉生輝,亮得剌眼。
九角金星,玄神器。
竟然是玄神器,菱洲究竟有多強大?
相思一見,雙眼瞪得滾圓,小嘴張的成了「o」形。
玄神器,超越了玄王器的寶器,防禦力與神階者等同,遇上極品的以防護為主的玄神器,甭說神階之輩望而興歎,即使高於神階的存在,也同樣是莫可奈何,而尊階就只能躲角落裡無聲詛咒。
能夠煉製出玄神器,絕對不是運氣,而是煉器者的實力,與所集備的材料,沒有真正的高水平,再好的材料也會成為廢料,沒有寶貴的材料,再高的實力也英雄無用之武之地。
二者融合,初步俱備條件,那菱洲擁有玄神器,就證明領地內有實力超強的煉器師,還有無可比擬的財富;畢竟,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寶器更是千錘百煉中得來,沒有雄厚的背景,無法承受得住因無數的失敗而耗費無數珍材寶料的損失。
玄神器啊,終於見到了一件玄神器了。
用有靈性的寶物煉器的玄神器,年長月久後,會修成跟人類一樣有靈魂的身體,不知道這一件是不是也是那種由有靈性物品所煉成的寶器呢?
盯著白冰手中的寶器,相思兩眼冒精光,小星星一跳一跳的在眸中閃爍,有幾乎要跳過去搶來研究的衝動。
「移動的府詆,可以容納一切有生命的物體,將你連同你的族人一起收入本王的神器中帶走,是輕而易舉的事。」白冰托著玄神器,冷睥著七巧螺:「本王給你面子,甭以為那是本王怕你。」
話中的冰冰寒意,滲得周圍空氣都一片冰涼。
七巧螺閉上了嘴,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寶物,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好東西,這可是她的,一裝入那寶器中,她就什麼都沒了。
嗚,誰來幫幫她?她即將到手的寶物,就要成了那到嘴的鴨子了。
相思的心「噗通」一聲,猶如從萬丈高空跌了下來,摔得七零八落的一片生疼,雙眼死死的盯著了那只彩螺,急得差點想哭。
「一堆破玩意兒,本王雖然從來沒放眼裡,」而白冰,眸子又一轉,再次掃了一眼洞裡,又彈起了指甲:「但是,本王脾氣好,卻也不等於就不會毀了,這麼一點地方,也就是彈彈手指的事兒。」
看不中,就毀……毀了?
打擊,天大的打擊。
老天啊,為什麼讓她碰上這種敗家的人?
有這種人在,她不要活了。
相思懸著的心,「噗通」一下,被白冰的一句給直接拍沉到了水底,半天都沒爬出來重新跳動。
「算你識時務,本王有諾在先,這回就留著這裡好了。」眼見七巧螺再沒敢吭半句,白冰冷哼了一聲,手指一揚,收了寶器。
我的娘,終於暫時逃過一劫了。
謝天謝地,真是上天保佑,還好這尊大神沒發怒,將她的寶貝留下來了。
相思抹了一把冷汗,大大的噓了一口氣,小心臟慢慢的開始正常工作。
「小傢伙,你真要留在這個破地方?」白冰轉首,再不看七巧螺,注視著相思,眸子怒冷之意減了幾分:「這地方,就那麼點爛么子的東西,不值得浪費時間,說不定還會受閒氣,你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地方破沒關係,有好東西就行。
受氣?那就不一定,等她寶貝到手,一定狠狠揍那大螺一頓,以報她受驚嚇之仇。
至於離開,那是不可能的,不將這裡收入小金庫中,堅決的不走。
「嗯,確定要留下,我就當在這裡閉關修煉好了。」相思堅持不得寶物絕不離開的中心思想不動搖。
「好吧,由你。」白冰一邁腳步,向著長長的通道飛去。
走吧走吧,早該走了。
再不走,就會換成她暴走。
跟這類無常人士呆著,她早晚會嚇出心肝病來的。
如果不是怕白冰反悔彈手指將她給滅了,相思絕對會拍巴掌歡送一程。
「對了,小傢伙,你的掩飾功夫還不到位,氣息將你的一切都表露的一點無存,以後可要小心些。」在遠遠的飛了一段距離後,白冰突的一頓身,來了個驀然回首。
啥啥?
相思的小心臟再次如小鹿般,「咚」的撞上了胸腔,盯著回首的人,傻愣傻愣的張著嘴,沒了反應。
「蛟王手段陰狠,知道你來過靈脈,有可能會殺人奪寶,出去之後,防著些冰海的人。」白冰突的一笑:「小傢伙,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也希望你能毫髮無損的活到那時候。」
面籠寒冰,如霜染秋色,淺淺一笑時,一雙鳳目中溢出點點流光,眉如柳葉因風飛,風情無限,人,清美如月,那掛在翹起嘴角的笑,如暖陽映著白雪,晃起了耀眼的光華。
相思癡癡的呆了。
白冰留下意味深長的一眼,再次抬足,三千白髮在空中紛紛揚揚似柳絮紛飛,衣裙飄飄,人似白蝶,身形幾閃,再無痕跡可尋。
防冰海的人?
這一句可以說的過去,殺人奪寶,並非不可能的事,只是,為什麼會提醒她?
她們會再見?
這一句又是什麼意思?
她一個小蝦米兒,再天賦卓約也不可能引起菱洲老大的重視吧?
第一次見面,先是從蛟王手裡給她解了束縛,又是跑回勸說,現要又來個提醒,這白冰葫蘆裡賣什麼藥?
關心?關注?
腦子裡迴盪著白冰臨去前留下的話,相思皺著眉,實在想不通其中原因,愣怔怔的浮在了空中。
缺少了對峙的人,溶洞中沒有了那種緊張的氣息,靜悄悄的一片,空氣中的水的濕意更濃了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