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難怪週身有森林的氣息,原來是他。
木輕風,千歲帝階,被譽為玫瑰府第一人,其母為玫瑰府的府主,其父為人類,而他卻並沒有遺傳到魔獸血脈,是唯一繼了父系血脈,不是玄者的半人半獸的一位武者,擁有森林磷火的木火雙系藥劑宗師。
不過,這是有意拉攏還是私人交友?
不管哪樣,並不令人反感。
「帶面具的小姑娘很小氣,有可能會在茶水裡添料,介意不?」眨眨眼,帶著點邪氣,將他從頭到腳的看了數遍,目光有點火辣。
「求之不得。」大大方方的任著打量,木輕風酷臉上笑意更濃:「小姑娘想添什麼就添什麼,」下一句聲音如蚊哼的只有聽者能知:「只要你喜歡,即使是那男子最愛的『三月春風笑七宵』也行。」
我靠!
這丫的竟調戲她!
死他丫的,滾他的王八蛋。
「滾!」頭頂一股青煙「騰」的直冒,玉牙暗咬,雙目欲殺人,一手撐著小白的背,抬腳一腳踹了過去。
怎麼了?
看著突然變臉的人,其他人頓覺莫名其妙。
「小姑娘,動口不動手。」木輕風一側身,跳離危險地帶:「我等著哦,別忘記帶上最好的料。」
斯文敗類。
以為是君子,竟是披著人皮的狼。
他丫的王八羔子龜孫子的,這梁子結大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敢調戲她,等找機會,一定要將這筆帳索回來,他喜歡猛料,一定一定會滿足這渾蛋。
氣得牙根癢癢,卻硬是發作不得的相思,用吃人的眼光剜了一眼罪魁禍首,喘了一口氣,再不看那張騙人的臉。
貌似,玩笑開大了。
「小姑娘,生氣了?」木輕風看著氣虎虎的人,鬱悶的撇嘴,想上前,想了想,又停住了。
不生氣,不生氣。
不值得跟狗尾巴草一樣的人生氣,剛剛就當被瘋狗交談了幾句算了,要冷靜要沉得住氣,要留著精力煉藥。
修煉,現在修煉,空即色色即空……
原本火氣很大的相思,聽了那一句,按下拳腳相向的衝動,閉上了雙目,默默叨念著,一點點的放鬆精神,然後一點一點的進入修煉狀態,最後與虛空融為一體,再也不受外界紛撓。
小白背著主人,一動不動的站著。
竟然進入修煉狀態了?
幾十人看著合目入定的人,突然的沒了聲息,片刻之後,莫忘、盛華、木輕風席地面坐,亦開始修煉,再過片刻後,全部散坐到了一邊,全部進入養精蓄神中。
陽光透過水晶房頂,照亮了會館每一處角落,中間的圓形台上,一片靜宓,觀看席上那近千萬人的目光,再一次統一的集中在那六十七人身上。
交談的聲音變得輕微,各種各樣的不同的神色,在不同的眼裡閃過,而人群中有數道視線,卻是越來越來炙熱。
第一層圓台上的大藥劑師們,在搗碎好藥汁後,接二連三的生爐火,注無根火,清藥草,一個步驟接一個步驟的進行著,主評審台上的水晶鏡面的藥爐內,眾無色到有色的變化,會館內從無味到藥香瀰漫的開始變濃。
時光一點一點的流逝,從早上到了中午,又從中午到了半下午。
當下午時分即將走盡時,在濃郁到極致的藥香中,第一層圓台上紛紛爆起了藍色、淺藍的色彩,一隻隻玉瓶在空中翻轉後,盛滿綠色、液體的瓶子在輕微的脆響聲中,一一落入桌面。
完成製藥的人,拿起號碼牌一撫,打開了開關,將煉製的藥瓶放入其內,放在了藥爐旁,隨後收拾好物品,如入場時一般,垂手等候。
繁忙的時間,持繼了近一個時辰後,各種顏色消失,所有大藥劑師全部站在了藥爐旁,準備離場。
而第二層圓形台上的人,自沉目歇憩後,便再沒睜眼,到第一場比試完畢,仍然還在修煉狀態中。
「第一場完畢,大藥劑師離場。」巡視過全場一遍後,藍天蹬上巨鼓,洪厚的聲音,傳遍滿館。
「咚……」悠悠鼓音,聲震長空。
終於結束了麼?
金石開裂聲,擊破了修煉的寧靜,相思霍然睜眼,也在同一瞬間,莫忘等人全部張開了一直合閉的雙目,飄然起身長立。
時間已經是傍晚,太陽西沉,只留下秋季黑夜來臨前的最後一抹晚霞。
聞雞起舞,聽鼓而動。
第一層圓形台上的數千大藥劑師,在鼓聲中,紛紛踏入虛空,白袍冉冉,如入場時一樣,歸向四方之座席。
「嚓—」待人離場之後,一聲清脆的巨響,一道傾斜的台階自地面冒出,台階外側有半尺高的薄壁為欄,一邊與第一層圓形檯面平齊,一端上伸連在東方主評區,並從中間位置貫穿了整個主評區,最末端搭接評區最後一排桌面,「卡嚓—」,又是一聲大響,放著第一層圓形檯面上,放置藥爐的地面緩緩下陷,露出了一個個窟窿,片刻後,地面上浮,又再次完整的與原本拼合,沒有半絲縫隙,而台上卻是再也看不見藥爐的影子,只有中間裝有藥劑的號碼牌。
「嗡—」,在地面回復原形的一剎那間,圓台最近邊緣的一圈以順時針的方向開始旋轉,一個個號碼如一串串的螞蚱,沿著圓形軌跡,「走」到了最外圍,又跳上傾斜的台階的第一階。
「嘩啦—」,在號碼牌擠上第一個台階時,地底傳出一聲悶響,瞬間後,傾斜的台階亦以順時針的方向轉動,但僅僅只有台階在動,兩側護欄與接地的壁面穩若泰山,那移動的階面如二十一世紀所見的電梯一般,將號碼牌送上評審區。
而待到達主評桌時,並沒有停止,而是按著順序,自動走到了所對應的每排桌面水晶鏡面所映出的號碼牌位置。
第一圈的號牌全部送上傾斜台階後,圓台的第二圈開始旋轉,而後,便是第三圈、第四的依次類推的進行。
天啊地啊,這個,這個是啥?
電梯,她在這荒古般的時空中,竟然看見了跟她出生故國的電梯一樣的東西,而且,還是比電腦控制的智能化的玩意還先進一點。
她的眼是不是花了,產生了錯覺了?
第二層平台之上,坐在小白背上的相思,在那傾斜台階自行運轉的瞬間,驚的目瞪口呆,片刻後,又不敢置信的伸手揉了眼睛,再看,然後,再次揉眼。
眼沒花,一切都是真的。
強悍啊,這個玄幻世界的人,果然太強大了。
是誰說天才般的頭腦是穿越人士的專利?是誰說先進的科技是穿越人士傲笑異界的資本?那一切都是杜撰的。
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普天同理。
縱使她曾受了五千年歷史文明的熏陶,但以她的智慧,遠遠不及這名為玄武大陸的先輩。
在這種傑作面前,她,心服口服!
揉了幾遍眼睛之後,相思終於徹底的相信了所見的事實,一股對開拓者們的敬服之情,從心中油然而生。
坐席上的看客,彷彿是早已司空見慣,沒有半點意外之聲,藍天立於巨鼓之上未動,監視著號碼牌的行進速度。
在等待中,數千號碼牌盡數到達主評審者手中,而在完成使命後,傾斜台階在「嚓」的大響聲中,慢慢下沉,直至一切又歸於比試時的模樣。
最後一抹晚霞的光芒消逝,天空一點一點的變昏沉,映著水晶瓦面的館內光線亦趨向黑暗,在夜莫降臨的瞬間,頂端與四周的離火珠陡然閃過白光,頃刻間,會館亮如白晝。
突然的,偌大的會館陷入了寧靜之中。
馬上就要跟人拚力了。
相思自小白背上跳下,跟其他人一樣垂手站立。
「咚咚!」驀然的,藍天雙足同點鼓面,爆起兩聲震耳欲聾的裂空巨響。
「最令人期待的最後一場比試,即將來臨,小子們,拿出你們的實力來,」鼓聲初歇,豪邁的聲音,如及時的雨點,在等待中灑向四方,在一句鼓舞後,藍天威嚴宣佈:「藥劑宗師比試,準備……」
「嗡—」,在其聲落的瞬間,比試平台微微一顫,檯面中心的石壁以中點為圓心向外收縮,露出一圓形空台。
「嚓嚓……」空圓甫現,陷空的洞中響起細微的輕響,片刻後,露出一隻遍體銀色,對生兩耳,四足撐地的香爐,和一張托著銀盤放置著線香、生著火的碟子的桌子。
「驗號,排位。」在靜宓中,藍天的聲音再起。
驗號?排位?那是啥?
好似沒人跟她說過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相思不解的東張西望了一下其他人。
聽到驗號排位的吩咐後,莫忘、盛華、越北、木輕風連同另六十二人,全部一個一個的取出了號碼牌,走到了面對主評區的最外圍的一個圈內,放下後迅速的退離到了近香爐的平台最內一圈。
呃,還有這種規矩?
看著各人的動作,相思冒出小問號,也入鄉隨俗,取了號牌放下,然後趕緊的站到莫忘身邊。
「嘩」,平台最外圍的地面,陡然亂旋,六十七塊透明的號牌,在「叮叮可可」的互撞著,亂跳著。
「呼」如風過的聲音驟起,圓形台一停,號牌如台桌上被開球圓珠子,似天女散花飛向四方,雜亂無章,各佔一處,同時還在平台石面上滴溜溜有旋轉,晃的人眼花繚亂,令人看不清數字。
「嚓嚓嚓」,驀然的,圓台又是一陣震動,一塊塊石面紛紛下沉上浮,轉眼間,面對東方平台最外的一部分,形成了一個每個小地方四方下沉,中留下獨立空間,總體成凸起的品字形的區域,同時,亦另多出一隻藥爐和放火的燃料。
品字一現,號牌靜止,一號占一塊地,各自的地盤清楚明白。
草草草!
肯定放水了。
相思找了一遍,待看到自己的名號時,忍不住大罵,區分清楚的號牌,躺在各自的位置,那品字正對主評的第一「口」的最中間的一位置,赦然是「2113—慕相思」,其左第一為越北,次之為木輕風,其右為莫忘,再次是盛華。
那老傢伙沒安好心,將她丟到中間的主位上,豈不是故意要讓她暴露的一覽無餘麼?
四周竟然還全部是認識的人,這排位,誰若說沒做手腳,打死她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