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噗……」將那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的來如意,直接笑噴了,指著藍天,手指直抖:「藍兄,藍兄,你這位毒王竟成紙老虎,何等的大陸奇聞。」
一代毒王,跺腳一下,藥王城抖三抖,沉淪大陸的地皮亦會動一動,吆喝一聲,大陸萬千人群起響應,從來人見人怯,今日竟然被一未成年的娃兒比成了紙老虎,若傳出去,只怕舉城轟動。
來如意笑得一張臉成了一朵盛開的花。
「小丫頭,」藍天眼一瞪,一指敲上了罪魁禍首的頭:「有你這麼說爺爺的麼?欠揍是不是?」
「爺爺,您本來就是看起來凶,實際卻是很和藹的人,真的很像一隻紙老虎嘛。」相思縮縮脖子,藏起腦袋。
「初生牛犢不怕虎,果然是後生可畏。」來如意無限的讚歎一句:「藍兄,小丫頭跟你有緣。」
大為受用的藍天,暗樂了一把,卻又把眼一瞪:「小丫頭,若你不給我爭點面子,我回頭找你算帳。」
老虎發威了。
相思不以為意的瞟一眼,半點不擔心。
「城主,會館到了。」倏然的,馬車驟然停下,輕輕的稟報聲飄入了車內。
大會會館前,藥王城的白袍守護者,在整個會城外站了一圈,成山成海的人群,陸陸續續的進場,卻是多而不亂。
一路上的人,在見到白袍護衛護著的城主府的車隊時,自動閃退兩邊,那穿過重重人流的車,駛到了館前正門之前才停下,而那讓了路,緊跟在城主府車隊身後兩側的馬車,全部在離館門很遠的地方停下,人改為步行走向場中。
馬車停穩後,護衛拉開了車門。
這麼快就到了麼?
唉,馬上又要進行一輪爭奪戰了。
斜了眼車門的方向,相思從莫忘的懷中爬起來,坐正身子,伸伸懶腰,甩甩胳膊腿兒,準備跟人拚搏去。
軟香溫玉離身,莫忘悵然一怔後,迅速的跳下跳出車廂,立在一邊,挽起車簾,恭候著車上的人下車。
來如意不需人請,首先跨出,藍天再次一伸手,將正準備自己走出馬車的相思攬了,輕飄飄的落到地面後才將之放下。
待所有人出車廂後,車隊調轉馬頭,行停到了專供馬車息憩的地方。
大氣磅博,巍峨如山。
無論是氣勢與場地的大少,還是建築的精細度,都非她以前所見之可媲美,這沉淪的一切,比玄武要先進一大截。
站定,相思抬眸掃一眼,看到那外形雄壯的會館,不吝嗇的讚歎一聲。
「小丫頭,你想去水家小子們那裡,還是跟著我?」藍天牽起打量四周的小娃娃的手,與來如意並肩走向會館。
「我去水叔那裡。」相思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水氏陣營,畢竟,藥王城是主裁一方,她不好意思,而且,她來時,水寒給她爭了個名額,怎麼說她也得去水家才合理。
「也好。」藍天思索了一下,認同的點頭。
踏上一階階的石階,走過寬寬的走廊,穿過寬寬的門道,館內的一切便印於眼底:一排排的巨形大柱子支撐著縱橫交錯的房頂構架,圓形的會場,座位由低向高的延伸,向一面張開的扇子。
場地最中間是一個大圓,圓中心矗立一個圓柱平台,檯面距底面約二十來丈,第一層的圓形劃分四小區,每一小區至少可容下一萬人,而場中已經以圓環形的方式,擺滿了一排排的藥爐與燃燒的精炭與魔獸晶核合制的特殊燃料。
圓柱平台與底層圓形一樣,亦劃分四區,只是場地略小,每一小區約能容五千人,而第一排觀席的高度高過中間的平台,能將一切全部收於眼底。
離最近比試區的前面座位,劃有貴賓區,一部分供受邀者觀摩,一部為參賽所屬的親友座次。
而最前面的東方一區域,是大會的評審席,座前最中間的地方,擺著一面合金大鼓,座位的後面與左中方面,都與其他座席區之間有隔離,評審區便劃歸一獨立區。
整個會館極其寬敞,至少可容下千萬人,而此刻,場內已經坐了三分之二,外面的人員仍在往內湧入,但會館內雖有彼此交談聲,卻並不喧嘩。
進入會館的門前,有方各勢力所屬的引導者正在招呼自己一方的人員,安排座處,熱情的親友見面的問候聲,友好的致禮音匯成了語言的海洋。
一身紅衣的水寒,與水氏三刀客、盛華,還有留在水氏住地內的雪昊、黑曜拎著似形的小白,跟一群人亦站在一處顯眼的地方,向四處張望,當看到甫出現的人時,水寒急急的奔向了入口處。
「小丫頭,水家小子來找你了。」藍天側目,瞅著拉著的小人兒輕言,語氣有點異樣。
「城主爺爺,我自己過去了,會後再去看您。」相思將手從藍天的大手掌中撤離。
「小丫頭,莫忘小子不漂亮?你這麼急著去找好看的叔叔,師兄都不要了?」藍天對於急於離開的人很不樂意。
「城主爺爺,如果您能送我一隻七巧螺殼,我今天就不去水叔那裡了,一直粘著您。」吐吐小舌頭,相思眨眨眼,一副很認真的樣。
「七巧螺殼?」沒說話的來如意一愣,隨即笑開了:「小丫頭,如果你的藥劑有宗師階水平,說不定能得到。」
「宗師階的水平,我努力吧。」笑嘻嘻的一揮手,轉身奔向水寒。
「小小年紀,見利忘親。」藍天看著跑掉了的人,搖搖頭,與來如意走向東面的評審區。
「小丫頭,在城府過得開心麼?」相思一走近,水寒拉了她的手,將其他身打量了一番,才走向自家兄長處。
開心麼?
如果,去除掉被灌輸了一堆的知識,累得她半死不活的這一點,其他還是過的去的,因為藍天許她挑了一大堆的藥材,兩相扯平,就是平平過了。
「還可以。」相思想了一下,覺得還算不錯。
「小丫頭,有沒想十九叔?」還沒走到近前,水湛晃身,躥出來,從水寒手中搶過了相思,一把拎到了自己懷裡。
丫的,又將她當抱枕了。
這人,她真想揍他一拳。
「很想。」握握小拳頭,相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真的?」水湛露出一抹最迷人的笑容。
「真的很想,」忍住想將那張臉揍幾下的衝動,相思氣狠狠的磨牙:「很想你說的那只七巧螺殼。」
「啊?」水湛笑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小丫頭,看他不順眼,你揍他幾下。」看著三人走至,盛華很好心的給了個建議:「也可以扔幾隻小瓶子出來,他皮厚,死不了的。」
「這建議不錯,等大會後可以考慮請寒叔的十九哥幫我試藥。」這個人總算說了句人話了,相思斜一眼盛華,覺得他看起來又順眼了幾分。
「別別別,」水湛搖頭似波浪鼓:「小丫頭,你昨天扔出去的東西,連那小霸王都吃了暗虧,十九叔可不似那傢伙皮粗肉糙,你想試藥,十九叔一會兒給你找一個。」
「十九弟,小丫頭還小,你可別亂來。」水滄丟了一個警告的眼神,領著人走向貴賓席。
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還是看誰不順眼,想惡整一下?
相思瞅瞅幾人,不解。
水滄帶著人,沿著台階,一直走到了第一層座位前的走道,然後,再從最近圓形中心的步行道,走到最近東方評審區的一處已經坐有很多的人的貴賓席前才停身。
這一處貴賓區,與評審區隔一條道的右邊,坐著的部分人員,全部是一色藍鎧,那是洛天水府所屬,左側坐著的,除了前面一排衣飾各異,後面的則全身穿綠鎧。
那左側第一排座上,最中間坐著的是一位二十三四,面容沉冷,黑髮黑眸,一身紅鎧的青年,他的左手側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右手邊則是一個年似二十**歲,長相陰柔,一身白袍的褐眸男子。
水家到場的人不多,約一百來人,那已經在座的人,見到四兄弟時都起身行禮,等水滄等人歸座後才再次坐下。
依次落座時,水泠拉著水寒居中,水泠最右,盛華坐在水滄左側,而抱著相思不肯放手的水湛,卻是坐在最左邊。
「盛華宗師,數年不見,不知對今回的大會勝券有幾分把握?」幾人才剛坐下,左側方向傳來一聲似打招呼,實際卻是帶著含著淡淡諷意的陰柔男音。
相思一側頭,發現正是那穿白袍的陰柔男,不喜的皺了下眉。
「小丫頭,」水湛瞅著她皺眉,細細的傳音給她:「中間那個凌風堡的第三代唯一繼承人,吳候承前,左邊是他家的走狗,尊階強者全過,說話的是藥劑宗師越北,這人跟盛華是死對頭,百年前誇口入前三,結果也只排盛華前一位,列第七。」
跟她說這幹嘛?難不成他剛說的給她找個試藥的人,就是這個陰柔的男子?她可不幹,這丫的看起來很心胸很狹隘,她不太想惹馬窩蜂。
凌風堡,這個吳候承前,就是那揚言非嘯月新夫人不娶的人麼?
聽了水湛的介紹,相思小眉頭皺的更深,餘光又再次打量那三人。
「盛華不才,跟水家兄弟們到藥王城也只是來湊湊熱鬧而已,想必越北宗師閣下跟百年前一樣,仍然是勝券在握,有實力角逐前三厚獎了。」盛華側眸淺淺一笑,說話不輕不淡。
「你,」惱羞之色瞬間浮上臉部,越北氣怒的瞪過盛華一眼,轉眼又平息下來:「聽聞這次另有一位閣下與盛華宗師一起入賽,想來實力定是強悍,不知是否是閣下兄弟,越北可是極想結識結識。」
說話的功夫,越北的眼睛已經將水家眾人掃了好幾遍。
水家有幾人參賽,竟然都查過了,這凌風堡的人吃飽了撐了麼?
竟將她也扯出來了,她要參賽,關他們什麼事兒?
去他丫丫的,最好別扯她去趟渾水,否則,惹火了她,她就再研點專供他這個娘娘腔用的『三月春風笑七宵』,讓他跟男男玩背背山去。
一聽竟將話題扯到她身上來了,相思再次冷眼看了越北一下,心裡將其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
「那位閣下的事,我可不好多言,越北閣下還是拭目以待的好。」盛華瞧了一眼被水湛抱在懷裡,看眼神與嘴型就知道心情不怎麼好的人一眼,輕快的吐出一句,雙目悠悠的巡向評審區,再不理人。